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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霍水仙在屋里抽着冷气,几乎是咬着牙道:“唐金萍说她给你带了绿帽你还爱她如生命……邱天,你他妈还是男人吗?这女人毁你名誉,害你被人耻笑,现在又害了你妻子儿子,你还在等什么?等着被周围的人笑死再搬家,再逃跑一次吗?”
    邱天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他当初能被唐金萍说的回心转意,今天毫无例外地被霍水仙扇得怒火四起,他一手揪住唐金萍,一手提着她那点行李,直接就给扔出了居民区外。邱天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眼神中的那股子凶狠劲儿吓得唐金萍一路上愣没敢吱声,不甘心地拿着行李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一个个也被邱天步步生风的模样给吓到了,只当这是个狠角色,邻里关系意外地客气了许多,偷拿邱家煤球的现象也少了。
    租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以前邱天和齐花美睡在卧室,唐金萍睡在客厅的竹榻上,现在虽然唐金萍被赶了出去,邱天也没有俩人要分房睡的自觉。霍水仙已经躺下了,邱天洗了脚关了灯也摸到了床上,躺下了。霍水仙没力气跟他说话,往里挪了挪,邱天也挤过来,直接把手心贴在她冰凉的小腹上。男人火力壮,邱天的手心暖洋洋的,让霍水仙的疼痛减了几分,她舒了口气,没有再动。
    邱天又把腿裹在霍水仙腿上,给她捂脚,闷声闷气道:“媳妇儿,我错了,原谅我一次。你知道,我耳根子软,以后我要是再听信别的女人的话,你就把我骂醒,好不好?”
    霍水仙嗯了一声。
    邱天以为她还在生气,脚上缠得更紧,在她耳边呵着热气道:“媳妇儿~绝对没什么以后。对了,我听说小钱说,商城里有卖一种叫热水袋的,外国进口来的,把热水装进去,一点都不烫手,能用一个晚上呢!比汤婆子还强呢,明天我就去买!”
    “又乱花钱。”霍水仙闭着眼睛,尝试着运气。
    “都是没钱闹得,要是能多挣点,你也能在医院多住两天。”邱天语气里都是愧疚。
    “大过年的,谁高兴住在医院里啊?睡吧。”霍水仙打了个哈欠,邱天也不敢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夫妻间的感应,邱天总觉得这一晚上他媳妇儿都没睡踏实,早晨一起来看,花妹气色比昨天要好,精神很多,反而是他有些黑眼圈。
    霍水仙确实一晚上没睡,她修习古武的内功心法,温养筋脉,直到天快亮了,才感觉腹部不痛了。邱天起床出去简单做了早饭,咬着馒头出门了。深圳大开发,来了不少文化人和公司,这些人忙着上班都不愿意在家里做早饭,邱天和同样在夜市卖袜子的小钱租了一个小推车卖早点,中午要去餐馆里洗碗、刷盘子、倒泔水,晚上去夜市练摊,夏天卖裙子,冬天卖袜子。原先齐花美都是跟着他一起干,这些日子怀孕了才不去了。第一世的邱天就是这样和齐花美一点一点把日子过出来,夫妻俩一张一弛,吃苦耐劳,生财有道。只可惜,第三世的唐金萍占着坑不作为,复婚成功后就彻底懒了,只等着成为富太太的那一天。因此,即使成了酒楼老板娘,她和邱天也是三天隔着两天吵架,要不是邱天肚子里没什么花花肠子,不爱招惹小姑娘,估计她这个老板娘也要易主。
    邱天出了门,霍水仙就放开了在屋子里活动。这片居民区又矮又破,冬冷夏热,住的都是穷人,流动人口也多,今天还借酱油呢明天可能招呼都不打就搬走了,邻里之间没多少交情,因此霍水仙也不用担心有人上门来打搅。她在屋子里缓缓练了一套七形拳。
    常听长辈讲古的人都知道,猫有九条命,有的土猫你明明看到它被车轧到,拖着身子跑到地里不见了,过两天就又活奔乱跳地回来了,捉老鼠偷麻雀,什么调皮的事儿都不拉下,因为这些猫狗蛇狐的,都有它们自己的自愈本事。霍水仙这套七形拳,模仿的就是猫、狗、马、牛、狐狸、蛇、老虎这七种动物的动作,接天地灵气,补自身伤口。这种拳法很神奇,一旦伤口愈合了,就再也得不到一丝灵气,这是大自然在弥补不如人的动物,因此点到即止,若是过多自然灵气,受伤的动物成了精,那反而是造祸天下。
    霍水仙趁着天地之气丝丝不断地涌入体内,果断运行聚灵真言,毫不手软地把这些灵气利用起来!她感受到体内的灵气缓缓增多,四周绵绵不绝的灵气穿过了四肢百骸,腹腔中已能够被感受到的速度温暖起来!太爽了,这修行方式简直就像是坐在灵气浓郁的上层仙界啊!随着六十四字聚灵真言在脑海如八卦阵一般转动,霍水仙体内的灵力暴涨起来!
    只四五个小时,霍水仙感觉小腹温暖起来,行动如常人,天地灵气也随之消失了。她啧啧两声,心中可惜,要不,给自己划一刀再吸一次?天道有感应,上了一次当就不会再上第二次:七形拳一生只能使用一次。这种鸡肋的武功,也只有霍水仙这样不断穿梭位面,面对不同天道的人能用上。
    古武是远古时代,从大神盘古的四肢百骸中衍生而出的一套筋骨功夫,强身健体,进可杀敌,退可疗伤。这套武功无需灵力就能修习,霍水仙常练,动作都十分熟悉了。现在体内积攒了不少纯正的天地灵气,修习起来更是如鱼得水——天地正是盘古所化。直至天色擦黑,霍水仙终于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吸收干净,她擦了擦汗,邱天推门而入。
    “媳妇儿,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邱天献宝似地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粉红的热水袋,顺手拎起桌上的热水瓶晃了晃,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早上走的忙,怎么忘记给你烧热水了,你等着啊。对了我买了只老母鸡,养人,给你熬汤喝。”
    霍水仙奇怪,道:“今天不出去练摊了?”
    邱天背对着她,一边往水壶里舀水,一边道:“不去,这几天都不去了,我在家里陪陪你。听说小产的女人容易想多了,我陪着你,你就不用瞎想了。”
    霍水仙抿嘴一笑,邱天这人还真是特别听得进别人的话。她走过去帮忙收拾那只鸡,慌得邱天连忙抢了过去,让她好好歇歇。
    霍水仙依言坐着,邱天先升了炉子把水壶放上去,接着就手忙脚乱的收拾那只鸡,一会儿水壶开了,他随手一擦提了水壶给霍水仙灌热水袋,又差点烫了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在这小屋里怎么都转不开。霍水仙接了热水袋,伸手把他头上的一根鸡毛拿了下来,娇嗔道:“看你手忙脚乱的,都说让我来了。”
    邱天抓了抓脑袋,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媳妇儿,你笑得真好看。”
    好看吗?霍水仙这会儿身材还没复原,胳膊、脸都因为之前怀孕胖了不少,一天都在屋里头发也没梳,麻花辫散着,身上穿的是蓝灰色的土布裤子,要好看才怪。但是邱天莫名其妙就是觉得自己媳妇怎么看怎么舒服,尤其是从医院回来以后,难道是因为萍萍这个烦人精不在?
    邱天一回头就把这个疑问忘了,哼着歌炖鸡汤。今天在市场上看到好多水果,香蕉,橙子,龙眼啥的都特便宜,几分钱就实实在在一斤,这些水果在他北方老家的县城里都不一定能买到,价格还贵的要命,不如运回去卖?听小钱说现在很多大卡车都归私人承包了,不如跟别人合伙开一辆回去,赚他一笔。
    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主意说了出来,霍水仙挺赞同,不过建议他多认识几个跑长途的货车司机,选一个稳重靠谱的,从深圳到山东近两千公里,这么长的路呢。
    邱天一听,还是我媳妇儿聪明,心里越发美滋滋的。这些日子,邱天白天出去做小生意,顺便找找能一起干的司机,霍水仙在家中苦练古武,这一世打乱了节奏,唐金萍随时可能出手,不妨不行。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邱天联系上了一个跑长途的张师傅。听说这人以前是省里面汽车队的,深圳这边第一批搞民营企业,撤了不少国营单位,张师傅因为性子耿直得罪人,被下岗了,后来拿积蓄租了一辆车,自己跑长途,从来没出过什么事。邱天拿出全部的积蓄,把一辆重卡装得满满当当的,坐上副驾驶走人,临走时叮嘱霍水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家里留着给她花的钱,随便用,这个年是没法一起过了,回来一定好好补。
    车轱辘话说了一箩筐,听的张师傅都哭笑不得了,霍水仙心里难得暖暖的,道:“放心走吧,路上小心。”
    邱天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是缺点什么,也不顾车子已经启动了,连忙跳下车,抱着霍水仙的脸狠狠亲了一口,霍水仙愣了一下,伸手推他。邱天两三步追上车,蹿到副驾驶位上,头伸出车窗,挥手道:“媳妇儿,等我回家过年!”
    周围不少司机看着呢,这一下子都笑起来,霍水仙难得脸红了一回。不过,她没有等到邱天回来给她补这个新年。
    腊月二十三,霍水仙出门买年货。齐花美自从和邱天结了婚,因为路途遥远,一直不曾回家过年,这两年都是买点年货寄回去,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她梳了齐整的麻花辫,衣服也是干干净净,因为练了武,身体好了不少,脸颊红润透着光,走起路来挺直了背,看上去气质好得不得了。
    唐金萍躲在角落里看得直咬牙,她指着霍水仙的背影的,低声道:“就是这个婆娘,辛苦几位大哥了,事成之后,另外一百块也是你们的,大哥们也回去过个好年!”
    这三个男人一看,嘿,这个小妹生得俏,今天看来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享享艳福呢。
    【小剧场】
    霍水仙:小唐,快来领盒饭。
    唐金萍(抱胸,斜眼):你会那么好心,还请我吃饭?
    霍水仙:以前我吃你一顿,现在还你一顿而已,紧张什么?
    唐金萍:哈哈哈,那你怀孕那几个月你可是吃了不少我做的饭,你得请我多吃几次盒饭!
    霍水仙:……哦,难得你喜欢这个,好说。
    第82章 重生了又重生的妻子4
    霍水仙轻松愉快地走前头,仨流氓状若无意跟在后头,唐金萍遥遥坠在最后,她要亲眼看着齐花美被彻底毁掉才放心。事情正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跟踪目标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有四双眼睛,她越走越偏僻,越走人越少。好!就现在!我们的小可怜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同伙们,冲吧!
    张三冲上去就抱霍水仙的腰,被对方轻轻一让,没抱上,什么都没察觉似的,继续往前走。张三以为凑巧,拿眼睛一招呼,示意兄弟们一起上!三个人一起抱过去,又扑了个空——那小妞忽然加快了速度。
    几个人都迷糊了,这女的是真没察觉,运气好啊?还是耍什么心眼呢?
    这条巷子不深,这会儿就走到头了,霍水仙没再往前走,面对着墙壁也不回头,自言自语道:“没路了?”
    她的声音清亮,说不出来的好听,张三没忍住,接话道:“没路了就陪我们哥几个在这玩玩啊!”
    后面都有人接话了,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该回头看一眼啊,霍水仙还是没回头,她抬头看看这两人多高的墙头,道:“死胡同,杀了人也不会被看见。”
    张三后背一凉,按道理说这小个子女人没什么危险,但他偏偏汗毛都立了起来。旁边俩人洞察力不强,还没反应过来,张三转身就要跑,但他没跑出去——霍水仙踩着墙,两步上去,一个后空翻,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这三人的后面。
    剧情中也是这个巷子,也正是这三个人,光天化日之下,不顾齐花美如何哭喊,把她手绑了,挨个儿强。暴了她,齐花美以为那已经是最惨了,却没想到,人恶起来,没有下限,比鬼还恐怖——他们五十块钱把齐花美卖给了深山里一个看上去六十多月的老头,齐花美再也没能跑的出来,最终惨死深山。
    他们都该死!
    霍水仙把他们引导这个巷子,不仅因为此处是齐花美噩梦的开始,她要给齐花美出一口恶气,更因为此处偏僻,而且有拐角,她要让躲在拐角后面想看戏的唐金萍,一饱眼福。
    张三出拳头揍像霍水仙的脸,嘴里骂骂咧咧:“贱女人,抢人老公,浸你猪笼——”话音未落,张三发出了跟被杀的年猪一样的破喉咙惨叫。他的手被霍水仙捉住了,整个人顺势被甩到了墙上!就像一只烂番瓜,糊了一墙。
    霍水仙那半个月的古武不是白练的,现在,她一轮胳膊就是头牛也能甩出去。张三趴在地上,除了手腕子扭出了让人叹为观止的角度,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全胳膊全腿的。那两个流氓赶紧上去扶他,张三不动还好,站起啦一张嘴,就像是扭开了龙头的血库,哗啦啦大口大口吐血,他含糊不清道:“你怎、怎么打人呢?”
    真是好笑,你要揍人,伸拳头就上来,看谁不顺眼,举手就扣上“奸夫淫。妇”“资。修走狗”的帽子,打死了人还骄傲脸,现在自己被打痛了,问别人“你怎么打人”?霍水仙看他尖嘴高颧骨,脑子里幻灯片儿似的,放的全是这男人侮辱齐花美的嘴脸,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闪电般伸腿弹踢,正中张三面门。张三两眼一翻,瘫到在地上。
    李四王五互视一眼,一个突然伸手抱人,另一个拔腿往外跑,这一片他们太熟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那个姓唐的女人也不是好东西,估计早就溜了。这俩人默契非凡,这一招本来是天衣无缝,抱人的王五身高一米六,体重却有二百斤,是个属秤砣的,挂在人腰上,谁都甩不开。
    霍水仙拽住王五俩肥腻的胳膊,高举过头顶看准李四砸过去,李四头都没来得及回,只听得身后有风声呼来,一股子膻味,自个儿就被王五砸得贴在地上,胸腔里不知断了几根肋骨,额头狠狠撞在地上,血从嘴里、眼里、鼻子里直往外涌。
    王五从兄弟背上站起来,一看霍水仙走过来,吓得一屁股又做下去,李四惨叫一声,翻着白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王五顾不得兄弟了,连连摆手,又是投降又是磕头,道:“女大王饶命!再也不敢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个叫唐金萍的女人让我们干!您大人有大量,千万放我们一马,求您了!求您了!”
    齐花美也说过求饶的话,你们谁绕过她了?霍水仙一拳把王五打晕了,这才去拐角见那个始作俑者。
    唐金萍坐在地上,两腿直打哆嗦,身上散发出一股子尿骚味,她哆嗦得话都说不顺,颠来倒去辩解她只是被鬼迷了心,才想来破坏别人家庭!今日放她一马,来日当牛做马。
    她原想着自己人多势众不怕事,让齐花美吃这个哑巴亏,料她有苦无处说,活活憋死,但唐金萍没料到齐花美是个一身奇力的怪胎。她幻想着齐花美被殴打、强。暴的时候,兴奋得直抓头发,今天自己可能要面对这种事了,活了三世的她感到了难以承受的绝望。
    霍水仙不是圣母,她提起唐金萍的衣领,给她脸抡圆了一巴掌,打得唐金萍吐出一颗牙来。唐家只她一个女儿,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虽说住在乡下,生活条件不怎么样,但家里从没说过一句重话。活了三世,还从未被人甩过巴掌,这样恶狠狠地羞辱过!她的怒火占领了高地,下意识张嘴骂道:“不要脸的娼。妇,你打我?哎呦——”
    霍水仙给她打对称了。
    唐金萍眼里直冒火,她一手上去挠人,分散注意力,另一只手迅速拔出裤兜里的刀,狠狠扎向对方的脸。
    霍水仙抓住她手腕往里一掰,唐金萍用力过猛,没刹住车,正扎进了她心脏里。她不甘地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手里,连刀上也只有自己的指纹。
    刀拔了出来,她的伤口的血很快把胸前染红了,又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唐金萍眼里没了光彩,她死了。
    任务结束得有些猝不及防。霍水仙眼前一黑,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泥泞的河滩上,有人在下面拉着她的手要上来,但是那人力气太大,几乎是想把她拽下去。
    霍水仙使劲眨了眨眼睛,一下子看清了眼前的人,这不是刚刚死在自己面前的小唐吗唐金萍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霍水仙甩到河里去,霍水仙两手纤细光滑,一挣就从唐金萍手里脱了出来,唐金萍没了着力点,挥着胳膊倒进了河里,扑腾着大叫:“救命啊!我不会水,救命!”
    河底淤泥打滑,她心慌乱扑腾站不稳,一连喝了几口水,最后呛着水吐了几个泡,没了声响。
    霍水仙抱着胳膊站在岸上,心里琢磨,这是干啥呢?又重生了?正想着呢,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眼前光亮得模模糊糊,好一会儿眼睛才对上焦。眼前是个木门,裂开几条缝,光透过缝正打在她眼睛上,霍水仙想拿手挡一下,这才看到自己俩手被捆在一起,栓在床头。这床也不能算是床,拿石头和着黄泥,垒了个矮台,铺了一条脏得发亮,看不出颜色的旧被子,散发出油乎乎的味道。霍水仙稍微一使劲,就把那麻绳挣脱开了——看来那一身武功还在身上,只是肚子饿得厉害。
    下了床打量了一番,左半边房支了个灶,裂了一半的灶台上放着一大锅,里面还剩了些黄呼呼的冷玉米粥。角落里乱七八糟堆着柴火,钉耙,铁锹,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再往前走,一只活物窜了出来,一只大老鼠。这老鼠不怕人,大摇大摆爬上了灶台,探着脑袋在锅里吸溜吸溜喝粥。
    这都哪跟哪啊?
    门外有几个人踢踢踏踏往这边来,霍水仙赶紧藏到门后面,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男人高着嗓门道:“大爷,你这招好,饿她几天,再打两顿,俺就不信这娘们还敢跑!”
    “嘿嘿,俺拿了棺材本请的婆娘,值!白花花的腿,水灵灵的眼珠子。就是属驴的,犟得俺整不下,今天招呼你们几个来,一起破了这婆娘,不信她以后还跟俺拿乔!”
    好嘛,这是重生到齐花美被卖到山里那会儿了!
    被称呼为大爷的老头掏出钥匙开了门,招呼大家伙儿进来,这再一看屋子里,那婆娘不见了!苟老头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急道:“不是又跑了吧?”几个人奔房西头,拿起锄头、钉耙要出去,“吱嘎”一声,门给关上了,霍水仙一手拎着一根木棍子,站在门后边,嘴角微微翘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几个人。
    “婆娘,你没在跑?”为首的苟老头也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他上前伸手拉人,霍水仙一闪身躲过了,苟老头骂骂咧咧,知道这独食不好吃,还是要先让众人把她整服帖了。这是老办法了,前些日子,苟七买回的媳妇也是这样整的!这些山外的女人心野,不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心高气傲,非得这样好好整治一下,灭了她的心火才行。况且自己一个老头子,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有时候还打不过这女人,只有大家都占了便宜,以后要是她在逃跑,别人看见了,也能给俺扛回来!
    苟老头讨好地往两边人看看,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出来,粗声粗气道:“贼漂亮!苟老头,你真贼啊,这么漂亮的婆姨让你整到了。”他擦了下口水,两眼色眯眯瞧着,说,“今天俺就不客气,抢个先了。”
    霍水仙挥着木棒砸在他脖子动脉上,这男人摔倒在地上没站起来,长着嘴巴没反应过来,霍水仙两手一使劲把他转过去,伸手在他脊背上连按几下,伤了他的脊梁骨,这男人一下子软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这苟大福在剧情中两次把逃跑了的齐花美追了回去,还……让他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了!霍水仙捏坏了他三块脊柱骨,他这辈子手脚再也没法动,只能躺在床上了。
    苟大富躺在地上嚎,嚎得人头皮发麻。这山里村民都是沾亲带故的,很团结。他们举起手中的农具,都冲了上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里之后齐花美生命最后最恶心的记忆,霍水仙拿起棍子,一个不落,把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这些伤看上去都是皮肉之伤,打得鼻青脸肿,休息休息就好,但实际上,霍水仙用了内劲,这些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内力撞裂了,不出五日,就会脾脏、肝脏破裂而死。
    霍水仙把这几个人堵住了嘴巴,扔在屋里,从外面锁了门,在邻居晾衣架上扯了两件当地人的衣服换上了,往村外走。刚到村口山头,一群人追上来,嘴里大喊着“别跑!站住!”跑在最前面的,霍水仙认识,这个村的村长。
    齐花美曾经摸到村长家求救,这个带着眼镜,看上去跟个文化人儿似的村长,骂了她一句不守妇道,拿扫着把她打回去了。
    “苟老头家的,你现在赶紧回去,俺们不打你,你要再赶往外一步,俺们打折你两条腿!”村长痛心疾首。
    “你们就不讲法吗?不怕警。察来抓吗?”霍水仙也问得痛心疾首。
    “在这里,俺们苟家人,就是法!警。察他们要赶来抢人,俺们让那些绿皮狗回不去!”苟村长自信满满。
    “警。察来不了就好啊!”霍水仙也自信满满。她从宽大的裤子兜里摸出一把裹了布的菜刀,一圈圈解开。苟村长拿手指着霍水仙问道:“你、你要干什么?”他上前一步夺刀,怕这女的当场自杀了,死在村口,太晦气了。
    霍水仙拽过他的手,把他;拉到身前,手起刀落,切了这男人的子孙根。他不是盼着村里人口绵延吗?偏偏他买了俩婆娘一个都没怀上,以后也没必要了。其他人一见,都冲上来。这山里的村子与外面几乎隔绝,山高皇帝远,又没有通信的设备,几乎从无法律、人权可言。
    霍水仙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类,她脑子里全是齐花美在这山中被这些人欺负的场景,手中的刀没了分寸,专挑人的弱点下手。
    最后,村口的土地都红了,霍水仙拿着刀,擦了擦上面的血,转身走出这深山,结束了齐花美的噩梦。山里有些被买来、骗来的女人听到风声,也都背着包袱赶紧跑,从村口这些人身上跨过去。一个男青年躺在血泊中问:“村长,警。察怎么还不来抓坏人,还不来救我们?”
    村长捂着裆,道:“他们不敢来……来了也没用。”
    又一个女人从他们头顶上跨过去了。
    霍水仙走了一夜的山路,终于到了山脚下,见着了人烟,她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女人道:“我只能送各位到这里了,往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诸位,一路走好。”她信不过这些人,这些人以前齐花美受苦的时候,一个都没出现过。她如今伤了人,难保这些人会不会忽然又顾忌了那些所谓的亲人,把她给卖了。
    这几个人哭哭啼啼,最后还是分了手,各自走。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谁也不想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跟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霍水仙又提醒她们走远些再求救,山下的村镇里,多少有些人和上面的山里人是亲戚,被捉回去就真的完了。
    霍水仙怕被追上,也怕有人报案,这会儿电话不普及,没法儿打电话给老家亲人,也没办法联系邱天,她只能靠自己。先是在县城一家饭馆卸货、洗碗,而后见着了老板,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献上了几道菜谱,又自己露了一手。因为在进入聊斋之竹青的位面时,她穿到了和氏身上,和氏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人,霍水仙穿过去后,也曾几次下厨做菜给儿子汉产吃,从和氏的记忆里学到了几首拿手家常菜。和氏是湖南人,做的菜偏辣,很开胃窜香。
    饭店老板高兴得直搓手,这会儿还是80年代中期,别说网络了,很多地方连书报亭都没有,菜式都是厨子代代相传的,轻易不传授。霍水仙大方地一下子默出四五个方子,又给做又给教。饭店老板劝她留下来当主厨,霍水仙坚决地推辞了。最后;老板拿出两百块钱,让霍水仙一定要手下,她的菜谱,带来的价值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