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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没想到风没帮她捞回来,她自己先失去了平衡,身子太横出去了,整个人就这么栽了出去。
    他们这是顶楼36层。
    骆从映大脑一片空白,冲上去不管不顾地先拽住了她的一只手——她另一只手正死死扣在栏杆外,身子如浮萍般荡在空中。
    这变故太突然,没反应过来的大有人在。
    慕钦打眼一扫,瞥到这场面时嘴角的微笑也僵住了,脸色大变,冲上去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
    因为骆从映体重不及身高过一八零的女模特,短短两三秒内,人也正被往出带!
    骆从映咬着牙,额间的青筋一鼓一鼓,快要撑不住了似得。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放手。”
    裹着顶楼的凉风,吹进她耳里的这把男声似幻觉如水,又真真切切。
    第二十三章
    他的声音让她愣了一愣,骆从映咬着牙急红了眼眶,勉强憋出几个字:“放你妹!过来帮忙!”
    说真的,骆从映既不太敢低头去看那女人,也不敢看遥远又近在眼前的天际线,阴天的这样沉默。
    她只敢使出平生力气紧紧地拽住对方,细瘦的胳膊几乎挂不住那样沉坠的重量,可还是手背爆出青筋般地抓着。
    就像那是根救命稻草。
    慕钦一手箍住她的肩,修长有力的手扣得很用力,防止她被带下去,一边俯身靠近她,从后面看像是一个亲昵般的贴面姿势,他弯腰垂眸,薄唇几乎扫过她小巧的耳廓。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安抚姿势。
    但是谁都不知道,慕钦的动作和他此时的声音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就像在耐心低沉地哄一个悲伤的孩子,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就不放吧,等我几秒。”
    周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同时上来了,可是骆从映猛然抬头看着慕钦,他低头对着她轻笑了笑,把身上黑色的风衣脱掉,在骆从映卡在嗓子眼的痛叫里单手撑着栏杆翻了出去。
    动作之利落、敏捷,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骆从映已经呆了,又在下一秒觉得手中一空……那女生竟然主动放开了她的手!
    耳边炸起了“快上来”“来个人拉他们上来”“去找人来帮忙……别拍了别拍了!!”此起彼伏的声音,她顺着下面像个木头一样,胆战心惊地望了一眼,那两个人正毫发未损地站在距此不到两米的台子上,是安装空调故而多出来的安全区域,那女模特还心大地冲他们招招手,用中英文各说了一遍我没事。
    慕钦站在她身边,也正抬眸望过来,男人本来就生得一张面貌极盛的脸,嚣艳的要命,气质压的住各类和浮有关的颜色,像他身上那件单衣线衫,领口和臂处的红色精致刺绣是大红,却被慕钦生生穿出诡魅偏冷的气势来。
    他看了那么一眼,骆从映竟就从他眼底溜走了。
    慕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翻身上去后,寻了一圈,才发现她是脚软地坐在了地上。
    慕钦借着混乱,饶有兴趣地抱臂看着她。
    骆从映原先只有159.5。记得这么清楚,倒不是因为别的,是她自己每次在被刺激到身高的时候会不咸不淡的来一句——我还会长的。
    她倒像是真长了三四公分,就跟抽条的柳枝一样,身上穿着ol上班会穿的那类颜色,浑身上下不超过黑白灰三种颜色。眉眼带着典型江南人的秀美,眼尾却像委屈的小狗一样略往下垂,脸型也是温润恰好的鹅蛋脸。唯有唇是薄并淡冷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眼里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和唇角那份冷静倒是相得益彰。
    骆从映勉强撑着墙壁站起来,呲牙咧嘴的时候,恰巧撞上……不,应该不是恰巧,对面那被人包围的男人就是在看她。
    她摸摸自己的脸,有点奇怪,看了慕钦两眼,轻皱了皱眉,心里掠过一丝郁闷懊恼。
    刚才,丢脸可算是丢大发了。
    果然,不到三分钟,有同事笑眯眯圈上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哟,看不出平时这么文文静静,关键时候胆子很大啊……你真没看见下面有安全台能接住他们吗?”
    骆从映咬着唇,面色有些灰败,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发现这疼似乎是忍不住了……那股锥心的令她恨不得尖叫出声的,臂膀貌似都不太受控制了。
    同事往她想捂又不敢捂的右手看了眼,僵住了:“小骆……你没感觉吗?”
    骆从映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什么?”
    “你是不是脱臼了?你看这都松了,我爷爷是中医,我不会看错的……”
    小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下意识拨弄了下她的手臂,就像齿轮脱落一般轻晃了晃。
    骆从映也算是到头了,“啊——”地一声痛呼,没敢扯开声音,却也让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她疼的有点不辨方向,听见有人在朝她走来,在她旁边问你还好吗……不是这不是废话吗??还有在替她喊着叫救护车的……感谢这位壮士。
    骆从映心里弹幕滚过两圈,试图把疼痛人为忽略。
    还在纠结着呢,人忽然腾了空。
    骆从映是被这人固定好位置才意识到自己在哪的,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是怎么圈上慕钦脖子的,才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慕钦轻轻松松抱着她,闻言扫她一眼:“闭嘴。”
    他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想的只是信不过她的速度,人群也在目瞪口呆中分开一条道,慕钦把她带到车上,安全带系上,低着头问了句:“很疼吗?”
    骆从映麻木地回道:“还好。”
    她看着这人的发旋:大概他真的是疯了。
    慕钦让司机直接开到以前住的地方,旁边的军二院,一是方便,二是靠谱。
    虽然情绪不上脸,但是午睡中的辜教授在仿佛病人快要死了一样的通知下晃过来,戴起老花镜看了骆从映一眼,又笑呵呵看向慕钦:“阿钦啊,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一边说着,辜伏山拽着她胳膊,摁着肩膀,两下就接了回去,多一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