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祸起之因
在各种猜测中等待了几日的安长月,终于收到了叶云深的书信,这书信是从驿站一路直接传给了大理寺,李淙一见上头写着的名字,立刻便冲到溶月楼给她看。
安长月一边听李淙嘀嘀咕咕的说话,一边打开书信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李淙说道,“怎么会从驿站传来?我越来越好奇你们的身份了,看我阿耶的样子,虽与你们家有不浅的交情,却在这交情里透出了几分尊敬,我看着反正觉得很奇怪。”
“嗯,确实很奇怪,康待宾之乱不仅他们二人都在,还同在一支队伍里,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人,不过尚在人世的却只有两个了。”
安长月摸着下巴,崔启志和薛宥已死,如果凶手所杀真的是当年他们这一支队伍里的人,那剩下这两个岂不是也是目标?
她拿着书信又仔细看了一遍,信上所言,开元九年康待宾之乱俘虏不少,康待宾更是直接被押解长安腰斩,这一判决当时把一同参与叛乱的其余部众吓得不轻,发誓安分守己再不起叛乱之心。
安长月对这样的誓言表示嗤之以鼻,这些人从来都是以利益为重,当利益到达他们无法拒绝的时候,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更何况只是毁一个誓言而已。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我来的匆忙,尚未看信上的内容,你快跟我说说呗。”李淙见安长月只顾着自己思索,便张口直接问了。
安长月把书信往桌子上一放,盘腿坐好说道,“康待宾之乱你肯定都知道,这信上还说了一些旁的事,九年突袭康待宾主力时,曾在途中发现一处散居,其间不过八九户人家,崔启志等人疑此为康待宾叛军之人,将这八九户人家尽数屠杀,这一支队伍一共八人,除了之前死了的薛宥和崔启志外,还有两人尚在人世。”
“屠杀?我怎么没听过这事儿?我只听说崔启志当年在康待宾之乱中立了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李淙有些难以相信,屠杀这个字眼在他的记忆里十分遥远,大唐如今国富民安,太久没听说过这么凶残的词语了。
安长月吐了口气,“他所谓的立功,八成就是此事,如果我猜的没错,被杀也许也是因为此事。”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除了韦夫人之外,薛宥和崔启志唯一的联系就是康待宾之乱,如今查证她更觉得韦夫人之所以死,极有可能只是误杀,否则她会跟崔启志和薛宥一样,死的干脆利落。
李淙对她的推测有些不解,“如果照你这么说,那韦夫人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女子,就连韦尚书也不曾去过六州胡......”
“韦夫人是没有去过,但不见得韦夫人身边的其他人没去过,李兄附耳过来。”安长月伸手揽住李淙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听闻韦夫人娘家那边有过几个参军的,你帮去查查,定然有蛛丝马迹。”
她也得再去找那个侍婢问清楚,韦夫人出事当天,肯定有其他什么事发生,尤其是府上去了人之类...
李淙顿时明白,他起身就往外跑,照阿月这么说,她肯定有了眉目了,只要知道案件关键所在,凶手怕是不远了。
不过李淙心中很奇怪,他阿耶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个案子一连死了三人,他竟然只交给申屠大哥查办,难道现在还有什么旁的大事比这案子更紧要?
等李淙离开,安长月立刻去了韦家,果然如她所料,韦夫人出事当天韦家确实有人来访,安长月让那侍婢将来龙去脉说说清楚,侍婢想了片刻才开口说出当天情况。
“当日来的那位人是夫人娘家的一位郎君,在娘家时便与夫人十分要好,当夜本是说流苏于家中,但临时有事便提前离开了。”
侍婢话音才落下,安长月又问道,“那位郎君原本要住的,可是韦夫人当天夜里所居之处?”
“是,是啊,夫人与那位郎君亲如姐弟,夫人知郎君喜欢清静,便把自己平日居住的房间给让了出来,但没想到郎君那夜匆匆离开了。”
夫人的这位弟弟性子不是很开朗,跟夫人有些差别,每次来夫人都会主动把屋子让出来,郎君也会气之后住进去,这一次不知道为何会突然之间匆匆离开。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安长月出了韦家骑马重新回到大理寺,她得去等李淙的消息,只要那边有了消息,她就知道该从何处查起。
等了两个多时辰,安长月终于见到了李淙,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夸奖,“你当真料事如神,韦夫人娘家确实有个郎君曾参军,且恰巧参与过当年康待宾之乱平叛,而且我还打听了你之前说的那两人,一个住在西市南门外的怀远坊,一个在东市谋生。”
“那就说的通了,韦夫人极有可能是被误杀,凶手真正想杀的人是那天去的那位郎君。”安长月抓了抓下巴沉声道,“如此一来,另外两位尚在人世的参与者,肯定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他会二择其一,我们不会,李兄既然打听到了两人,那就开始部署吧,我倒是想看看,如此神秘的凶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死者三个,从他们周围的每一个人下手去查过,没有任何可疑和破绽,除了韦夫人疯魔前一晚出现过的妇人,就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是老手,怕就是神仙在世了。
李淙点点头,转头出去向申屠说明情况,他还在清查之前搜集到的东西,现在看来都没啥必要了,只要守住那两个人,定然能等到凶手露面。
安长月无奈的摇摇头,李寺卿指望这个儿子入住大理寺,恐怕有点难,连案子为何会发生都不问,就急急忙忙的前去抓人,这要真的继承父业,大理寺的脊梁会被人戳穿吧。
“我可算明白李寺卿那沉重要想再生一个的心情了,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