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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哥哥……我不想要了……”
    “别动,乖……我的小赫洛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镜头里身材修长的男人用膝盖压住少年的腰胯,白衬衫里鳞片花纹隐隐约约的透出来,起伏的背肌上像蛰伏着一只凶猛的蜥蜴。但他的动作又那样优雅,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激光笔,一笔一划沿身下人的脊柱刻下蜿蜒细致的笔触,既像侵 犯又似占有。
    “滋滋”的声音溢出屏幕,钻入耳膜。
    赫洛仿佛又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刺灼感,与沙耶罗留给他的记忆一样刻骨铭心。
    他那时羞耻蜷缩在他身下,不住的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在沙耶罗亲手赐予的疼痛下兴奋得硬了。
    只是他绝然没有料到,沙耶罗会把这种时刻录下来,尽管录像无法泄露出他的秘密,他还是在一连串“啧啧啧”的惊叹里按下了停止键。
    “没想到长官也有这么怂包的时候……”
    白鹰挠着鼻头,面红耳赤地盯着屏幕挪不开眼,满眼的兴趣昂然。
    “喂喂,关掉干什么?这也许是找到沙耶罗的重要线索,看看后面,说不定录了来到这里后的内容。”安藤不怀好意地凑近,又伸手按了一下播放键。
    “呜……啊!”
    “乖…”
    白鹰噗地一声大笑起来,缩回手,被赫洛狠狠地砸了一下脑门。他退后了一步,身体撞到舱壁上,船体突然发出一阵糟糕的崩裂声,一道裂痕出现在了他们上方。
    “我们出去!”
    夜莺喊了起来。话音刚落,一块碎片朝白鹰的头猝不及防的垮塌下来。赫洛一脚将他踹到边上,抬手一挡。机械护腕上自动弹出的激光盾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船体废墟,他的大腿却仍被其中一片刀刃般锋利的边缘划过,穿透了极为坚韧的防护服。
    没有时间察看伤口,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爬出这座废墟。等回到自己的军舰附近,迟来的剧痛才像闪电一样袭来,让赫洛差点站立不稳。
    他的一条腿上鲜血淋漓,防护服破了个大口。
    但受伤不是最糟糕的,接触到那些不明的外星物质才是。
    第4章 录像里的秘密
    “我扶你去医疗区!”
    死里逃生的少年一把将站立不稳的他搀了住,没容他拒绝,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飞快地冲进了军舰。听着耳旁对方胸膛里犹如擂鼓的心跳,赫洛心里五味杂陈。
    迄今为止这么抱过他的只有沙耶罗一个,眼下他已经长成了一个二十一岁大男人了,假如沙耶罗还对他这么干,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却被抱在十几岁一个毛头小子的怀里,多少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没等白鹰站稳,赫洛就晃晃悠悠地撑起身体,躺进了医疗舱。
    一阵消毒雾气迎面喷来,赫洛不得不紧闭双眼,抿着嘴唇,任由那些机械手臂三下五除二地将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透明的玻璃舱盖下雾气蒸腾,使青年裸露出来的躯体若隐若现,他侧卧在里面,鲜血沿着大腿淌下来,艳丽得触目惊心。
    这姿势显得格外诱人,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联想到那摄像机里的画面,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余光却像被勾子勾住了一样往玻璃舱里钻。
    那人患有白化病的身体固然称不上完美,但此时任凭谁一眼看去,便都会觉得眼前的并非活人,而是一尊冰雕铸成的艺术品,脆弱得好似一碰就会碎裂,但碎裂之姿必是惊心动魄的凌厉绝美。
    白鹰伸出手,隔着玻璃打量着眼前人脊背上妖冶的飞鱼刺青。银色的特殊染料使细小的鳞片在暗处也闪烁着幽幽的光点,宛如一条会随时一跃而起的活物——
    当然,假如忽略掉那几个顺着青年起凸的脊骨挨个钉下来的钢钉的话。
    是什么样的执念可以支撑一个人接受风险这样高的身体改造手术呢?
    把整根脊骨从体内剖出来,钉上人工培育组织?
    他想也不敢想假如那些钢钉松动或者老化,对方将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都是为了可以适应外太空严酷的环境,为了那个人。
    他莫名好奇起那个在录像里替赫洛一笔一划地刺下纹身的那个男人。
    他叫什么?
    沙耶罗?
    他听过他的名头——那个传闻中曾是十五年前的星际核战中德国新纳粹军特种部队里的头号恐怖角色,在战争结束后被判成战犯入了狱,后来被神秘势力保释,又辗转加入“荆棘天堂”集团,成为他们最出色的人形兵器的家伙。
    他们是亲兄弟么?可明明……一点也不像……
    白鹰隔着玻璃盯着青年柔和的侧脸心想着,恰在这时,里面的人动了一动。唯恐被看作一个喜欢窥视别人的变态,他不好意思地溜了出去。
    ———激光缝合皮肉的焦味闻起来就像烤肉。
    赫洛在短暂的意识模糊后醒来,冒出来这样一个荒唐的想法。
    用手背遮挡了一下耀眼的无影灯,他慢慢睁开眼睛,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自己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的鲜红使他感到一阵眩晕,持起凝血器的手也有些颤抖,真是讽刺———作为星际佣兵这样一种高危工作者,竟然晕血。
    有勇气接受风险那么高的大手术,却害怕给自己处理伤口…真可笑。
    “我不允许你再受伤了,赫洛。”
    心像湿漉漉的毛巾拧成一个结,他闭上眼睛把伤口包扎好,胸口酸得要命。汹涌的思念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他推开医疗舱,全身赤裸地走出来,顾不上穿衣服就打开了那个摄像机。
    定格在有沙耶罗身影的某一帧,他睁大眼,一动不动地盯着。
    好似目光穿透这面小小的屏幕,他就能越过时间的阻隔向沙耶罗奔去。
    “为什么你会随身带着这个?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吗?”
    “那天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狠心推开我,扔下我?”
    “我爱你,哥哥……”
    “我找了你太久,而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他紧紧攥住这个冰冷的、不能说话、这么多年间唯一联系那个男人与他的死物,鼻腔里不可抑制地潮湿起来,已经不再孱弱的身躯都有了颤抖的幅度。从对面的镜子看去,那个轮廓初长开的青年仿佛又变回了十年前的模样。
    还是多年前那个懦弱胆小的孩子呢。
    可是那双会保护他的双手早已不在了。假如他看的见,大概也会取笑的吧。
    他自嘲地眨眨眼,按下摄像机上的快进键。
    后面也全是关于他的画面。
    大多数是沙耶罗陪他一起度过的重要时刻,也有连他自己也记不起来的情景,再往后,内容就变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那是一些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拍摄的视频和照片,拍得很细致,有一个片段是在他洗澡时拍摄下的,连某类令人难堪的举动也录了进去。
    他低着头,浑身湿漉漉的,表情羞耻又隐忍。
    自己那时在想着谁,不言而喻。
    可……
    即使隔着无法逾越的时空距离,那股不必言明的意味也浓烈得要挣碎屏幕,扑面而来。掌心汗湿一片,他差点都要握不住手中之物,心跳快得连鼓膜也如遭锤打,不得不捂住胸口才得以顺畅呼吸,仿佛揭开了什么惊天隐秘。
    这真的……是沙耶罗拍的?
    他揉了揉眼睛,把快进速度提高到64倍,突然之间,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又没电了吗?他拍了拍这个突然失灵的小玩意,看见一个白色光点在屏幕的黑暗里闪了一下,又消失了。它成功吸引住他的视线,又仿佛刻意考验他的耐性,此后快进许久,画面仍是一片空茫的黑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但再次快进了片刻之后,那个光点再次出现了。
    这次光点变大了一些,他把分辨率放大到数倍,定睛观察,那似乎是一盏灯发出的光芒,光芒后面,隐隐绰绰还有一个人影。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会,不禁感到有点窒息,继而脚下升起一股寒意。
    那是一个人抬着手臂站在黑暗里的背影,手腕上散发着一束光。
    而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那个人……似乎很像他自己。
    伤口突然像被虫咬了一样发起痒来,一丝电流沿着腿根往上窜。
    赫洛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摄影仪在他掌中几番挣扎,终于功成身退的落到了地上,再拾起来时已经毫无反应,怎么也打不开了。
    他震惊地僵在那儿,通体冰冷,身上却跟发烧一样汗液淋漓。
    为什么这个摄像机会拍到不过一两小时前的画面?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军舰里的?它一直就在那儿吗?夜莺是怎么捡到的?
    “咔——”舱门传来开启的响声。
    第5章 强制休眠
    “咔——”舱门传来开启的响声。
    “嗨,你的伤不严重吧?”
    走进来的女人问了他一句,走到镜子前毫不避讳地脱去上衣,露出只穿着黑背心的丰盈健美的上半身,对着镜子将那只机械制的仿真左臂取下来,臂膀上就剩下一个光滑平整的圆形横截面。
    这是十五年前那次旷日持久的世界性战争留给她的光荣“纪念”。
    与这粗粝丑陋的疤痕形成鲜明对比的,女人的脊背上刺有一只形态优美的、振翅高歌的夜莺,但却标示着不光彩的往事。
    与沙耶罗一样,她是在监狱里长大的,他们都是罪犯的子女,童年比没有父母照顾的孤儿们过得更加艰难。日日夜夜目睹血腥的互相残杀,以老鼠甚至人尸充饥,遭受虐待更是家常便饭。
    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沙耶罗会对当时饱受欺凌的自己关怀备至吧……
    他忍不住失礼地盯了她一小会,才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没穿,连忙套上衣服。
    “你在看什么?”镜子里冷艳的脸微微侧过来,“我的脸上长着密码吗?”
    “假如密码有这么赏心悦目,我一定给我的电脑上十层开机锁。”青年的脸色还很苍白,但并不妨碍他思维依旧敏捷,从善如流地接过了话。
    “谁不知道他的开机密码是沙耶罗的二进制写法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拖得老长。安藤像磕了药一样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利索的将衣服脱下,躺进医疗舱里进行紫外线消毒,神态却悠然自得,像在露天泳池晒日光浴。
    天知道没人对这家伙引以为豪的身材有一丁点兴趣。
    赫洛刚迈开步子走到医疗区外,一条腿就一阵抽搐,跪倒在地上。
    失血与长时间驾驶造成的疲劳姗姗来迟却无法抵御。
    他撑着舱壁半跪下来,在黑暗中静静地深呼吸了几下,目光无意识地飘向圆形的舱窗外,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却将他从地上拖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