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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娘会带我去草丛里,使人四处看着。”
    骆宝樱想起来,她幼时好像也不是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不由叹一声:“往后你可记得,出来别喝太多水。”
    “嗯,好的。”骆宝珠连声答应。
    骆宝樱四处一看,前面从台阶上右边过去,就好像有很高的灌木丛,或者在那里解决一下,她与几位姑娘说一声,带着骆宝珠,几个婆子过去。
    寻到个合适的地方,骆宝珠蹲下来就不见人影了,骆宝樱在不远处等候。
    结果后面忽地传来一阵悉索声,从前头小径的树丛里,有个少年束着玉带走出来。
    两人目光一对上,骆宝樱眼睛瞪圆了。
    好死不死的,又遇到这臭小子!
    华榛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上她,可他向来作风豪爽,没有丝毫的尴尬,挑眉道:“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骆宝樱脸腾地红了,又不是她找茅厕,再说,姑娘家,这种事儿怎么能当面说呢,这华榛果然是个混账东西。
    ☆、第 45 章
    她一生气,貌若芙蓉,绽放出了艳红的色彩。
    再次遇见,已是隔了一年多,去年端午,他推了她,而她用簪子刺伤他,仿若昨日,然而已是过去许久。
    小姑娘长得真快,华榛扫过去一眼:“憋得不难受吗,还不去?”
    骆宝樱气得想扇他。
    此时骆宝珠从草丛里走出来,笑眯眯道:“三姐,好了,咱们……”陡然看见华榛,想起在船上发生的事,她忙跑到骆宝樱身边,拉住她的手,“三姐,咱们快些走!”
    是怕她又被欺负。
    骆宝樱本身并不怕华榛,要能恢复她身份一早上去训斥了,叫这臭小子有得后悔,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转身便走。
    谁料华榛竟跟在后面,把干枯的树枝踩得咯吱响。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时袭来,骆宝珠吓得脸都白了,轻声道:“怎么办,三姐?”
    骆宝樱扭过头去:“还请华公子自重!”
    华榛挑眉一笑:“这条路只许你走得?放心,爷还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将你抢了回去做压寨夫人。”
    怎么会有这种人?骆宝樱着实没料到往前那个小少年,背着她原是这副性子,她还以为他与罗天驰差不多呢,可罗天驰遇到小姑娘,绝不会讲这些话。
    提起裙角,她走得更快了。
    幸好离景山正道很近,她马上就走上了台阶,骆宝珠人小,跑得气喘吁吁,还直扑到骆元昭身边,拉住他袖子道:“大哥,大哥,那个坏人又来了。”
    “谁?”骆元昭低下头问。
    “就是在船上推三姐的那个。”骆宝珠拍着小胸脯,“可把我吓死了,刚才还跟在咱们后面呢,不知道要做什么。”
    两家的公子哥儿都在一处,卫琅闻言停下来转身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个修长的身影,穿一袭深蓝七宝嵌金锦袍,正越过姑娘们,大踏步的走过来,见到他,朗声一笑:“卫三哥。”
    卫琅冷声道:“你还知道叫我三哥?”
    华榛大咧咧道:“三哥,上回那事儿可谈不上谁对谁错,我推了三姑娘,可三姑娘手下也没留情啊。”他捂着胸口,“一到刮风下雨,我这儿都疼。”他看着骆宝樱,“你力气还真不小。”
    骆元昭原也要出口教训他,可听得这番话,未免狐疑,到底是何意思?
    只有卫琅清楚,因那日是看见骆宝樱取下簪子的。
    “做过的事儿别不承认。”华榛道,“我推你是不对,可你也报仇了,别这会儿骗神弄鬼的,只当我沾你便宜。”
    真正是个混世魔王,骆宝樱心想,难怪他父亲揍起他来不含糊,也是该把他打烂屁股才好,她不想再与他过多纠缠,说道:“是,我戳伤你,两清了。”
    华榛就笑起来,她咬牙切齿的时候好像根小辣椒,咬一口定是火辣火辣的爽口。
    见他眼睛盯着骆宝樱,骆元昭上来挡住妹妹:“便是舍妹真伤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下回你若还不知收敛,莫怪我手下无情。”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做什么?华榛并不瞧在眼里,可他也不愿真因此跟卫家闹僵,父亲欣赏卫琅,前不久还问起,真怕哪日遇上,父亲得知道他干的好事。没法子,只得主动寻过来,只在他的人生里,很少有妥协的时候,闻言轻哼一声道:“你放心,看在卫三哥的面子,这事儿我不追究。”
    骆元昭眉头一皱,又要说什么,被骆宝樱拦住,轻声道:“别跟这愣头青计较,哥哥,人来人往的,别闹大了。”
    毕竟是重阳节,景山极是热闹,这一条路上时时都有人走过,骆元昭只得作罢。
    华榛笑眯眯把手搭在卫琅肩膀上:“三哥,既然骆三姑娘都说两清了,你就莫生我气了,过去那么久,还恼什么?我听说《武宗实录》已重修完成,皇上格外称赞呢,你就等着赏赐吧。”
    卫琅打开他的手:“口口声声称三哥,关键时候,还不是不听我一句?”
    华榛挑眉:“你非得我道歉不可?”
    “随你。”卫琅往前走了。
    华榛瞧着他背影,恨得牙痒痒,转过头看向骆宝樱,小姑娘沐浴在阳光下,睫毛都是闪亮的,一眨一眨,好像要翩翩起飞的蝴蝶。想起那天,她从自己手中飞出去,落叶般的撞在卫琅身上,想必也有些疼吧?
    所以才刺得他那么狠!
    思及此,他略挺起胸膛道:“上回推你,是我对不住。”
    骆宝樱讶然,眼睛微微睁大,好似两汪湖泊,清澈明亮。
    两人目光对上,他又觉得丢脸,连忙转身走了。
    骆宝樱在背后噗嗤一声。
    真没想到他这么听卫琅的话,什么时候临川侯府要看卫家的脸色了?不过卫老爷子身居天官之位,又是太子恩师,除非像罗家,刘家,别个儿真是鲜少能与他们卫家抗衡的,那么华榛如此,也是顺理成章。
    以后真得与三表哥好好亲近亲近啊!
    她一旦想得势利,想得长远了,便觉得有卫琅这样的亲戚很不错。
    见华榛好半天不来,罗天驰等得不耐烦,坐在石凳上擦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直到下人说华榛到了,才锵的声将宝剑塞回剑鞘。
    “去哪里了,小解那么久?非得拉着我陪你登高,来了,你又跑得不见人影。”罗天驰抱怨,“让我这儿吃冷风呢?”
    “还不是遇到……”他想起误会骆宝樱,嘴角挑着笑起来,原来是她妹妹,不过也是,她这么大的姑娘不至于四处寻茅厕,定是很注意名声的,“遇到骆三姑娘。”
    罗天驰大吃一惊,差点去揪他衣领,到底忍着没动手,手在袖中握成拳头,尽量语气平淡的道:“哦,是吗?那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一早答应你不去打搅她,自然没做什么。”
    罗天驰凝目观察他,没看出来是不是撒谎。
    两人好似亲兄弟,对对方的性子还是了解的,华榛向来说一是一,可事关自己的亲姐姐,罗天驰还是不放心,但并没有多说,想着自己一会儿去了解下情况。
    要华榛又欺负姐姐,这回他定不饶他!
    华榛此时道:“卫家人也在,不凡你跟我去玩一玩,人多热闹。”
    寻常罗天驰定然不去,可这话正中下怀,淡淡道:“去就去吧,可你别只望我与卫琅说话。”
    “你就这么恨他?罗姐姐又不是他害死的,那刘莹都处决了。”
    “你不明白。”罗天驰是看着罗珍当初怎么喜欢卫琅的,在他面前没有一日不提到他,弄得他这弟弟都有些吃味。可姐姐死了,卫琅还是那样,并不见他伤心,最近还不是门槛被踏破了,挑着好的娶吗?
    可姐姐……
    他突然一怔,如今姐姐做了骆宝樱,称卫琅为表哥的,她要还喜欢他,那该怎么办?差了八岁,又不好嫁,还得看着他娶妻,看着他将来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姐姐该多痛苦啊?
    他怎么以前一点没想到?
    罗天驰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他急忙忙就跟着华榛去与卫家,骆家人聚首。
    重阳节,不得不提到重阳糕,菊花酒,到得这日登高,必得在山顶设下茶几锦垫,众人围住一处品酒赏花。
    故而此时山顶处的平台上,已经有好多户人家在热热闹闹的庆贺了。
    因华榛老老实实道了歉,卫琅,骆元昭也没有再为难他,便是罗天驰过来,也与他们公子哥儿坐一处品酒。
    姑娘们则坐在不远处的茶寮中,景山到得重阳节,到处都是茶寮,因这一天达官贵人甚多,只要开张便有钱赚,许多人家就只挑着这一日过来,简易是简易了些,可姑娘们不太讲究的话,坐在这里也是挺有意思的。
    谁料罗天驰担心姐姐,目光不太老实,想暗示骆宝樱出来说话,卫琅瞧在眼里,也朝骆宝樱看了过去。
    小姑娘正端着酒,食指长长好似春葱,低头抿一口,浅红色的唇映在茶盅上,如雪中梅花般,姿态如此优美。
    难怪那么小的年纪就会招人了!
    卫琅忽地出声:“二妹,你们酒莫喝多了,菊花酒入口清淡,后劲甚足,稍许坐会儿回庙中客房歇息吧。”
    罗天驰眉头便皱了起来,这样他还怎么找姐姐说话啊?
    ☆、第 46 章
    那头卫菡答应一声,笑着道:“被三哥一说,头还真有些晕了,咱们这就进去吧。”
    但凡有山,多数都有庙,虽然白马寺在京都独领风骚,然而庙里供奉菩萨不同,各有侧重,此地庙宇靠着微薄香火,勉强也能度日。
    姑娘们这便起来往庙里去。
    眼睁睁看着姐姐走了,罗天驰想着晚上又得夜闯骆家,多添麻烦,暗地里对卫琅更是不满,端起酒盅喝了两口道:“听闻三公子又要定亲了?”
    讽刺的味道满满。
    难怪他不愿理会他,卫琅忽地恍然大悟,原是为他姐姐不甘呢!可他二人不曾结亲,甚至连面也只见过寥寥数回,他能如何?难道演戏于天下人看,他对她情深不成?
    这样的事情他不愿做,而今这年纪,便是要定亲,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尚未有合适的姑娘,定亲恐是要一阵子。”
    罗天驰冷笑一声:“你原先与我姐姐定亲,倒是快得很,不过才提一提,你们卫家就答应了。”
    秋后算账?可这算哪门子的账?卫琅淡淡道:“难道不答应,你如今便快活不成?”
    一句话噎得罗天驰半响张不了口。
    因不管他们卫家愿不愿意结亲,罗珍都已经去世了,他说这个,丝毫伤不了卫琅,想用这羞辱他们卫家是看重罗家权势,他显然也并不会承认。
    罗天驰啪的将酒盅顿在案几上:“反正我姐姐当初是瞎了眼睛,才看上你呢!”
    他起身走了。
    华榛这一刻真懊悔不该将他带来,心想这小子果然满心的恼恨呢,这回定是借着酒劲发作出来了。
    可委实没有道理,若是已经成亲便罢了,没有成亲,又过去两年,人家卫琅还不能定亲啊?他忙道:“他喝醉了,卫三哥莫放在心里,我这就去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