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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我和詹晓玲悠闲地在树荫下散步,时而坐在花坛边上,刚才我们聊了很多,她很高兴,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浓浓的笑意,可能是因为那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她也看着我变得沉默,即使自己没有说出来,但是心中对我的担忧却是掩藏不住的,现在见了我走出阴霾,所以一时间脑海中有着无穷无尽的话语想跟我说,而我,也是认真倾听,偶尔几句诙谐的打趣话也让她掩嘴笑起来。
    她说,她很害怕我变得沉默,我忽然瞥见了她无比认真眼神,我问道为什么,她说,她害怕我会变成以前的她,我微微一愣,旋即柔笑道:笨蛋,不会的……
    原来她从我的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影子。
    不知道我的手表是电池没电了还是怎么了,转不动了,忽然想起来这块手表我也佩戴了一年多,上面还有这些许不小心造成的细小刮痕,也习惯了手腕上挂着它,想必它老了吧,我的眸子转了转,然后便从桌子里掏出那款黑白搭配的手表,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之套上了手腕,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钻进了皮肤,仔细地认真观察一番,虽然与我之前的手表差不多,但是崭新的光泽却让我有些不习惯。
    回到了教室以后,杨子欣先是起身让开我,可本来还有些慵懒的目光瞬间便紧紧地盯着我的手腕,准确地说,是我手腕上的手表,然后眼里闪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喜色,随即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一抹浅浅的笑意以及神秘莫测的眼神,瞧见了刚才杨子欣的目光,我自然是知道杨子欣所露出这份表情的主要原因。
    “壁哥,你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帅。”杨子欣微微侧着俏脸说道
    “呵呵,你今天的嘴也格外的甜。”我微微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
    “怎么今天肯戴上它了?”杨子欣柔声问道,不过脸上淡淡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少。
    “没办法我的表坏了嘛。”我无奈地摊开手掌说道。
    “怎么感觉你是很不情愿似的。”杨子欣看着我的眼睛,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我连忙摆手否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呵呵,哪有,我的意思是我比较喜旧。”
    “可是,没有新哪来的旧?”杨子欣不急不缓地说道,语气中的那一丝从容却让我有些不淡定了,被杨子欣这么一驳,我一时间竟找不到与语中破绽。
    “嗯,那倒也是,可能我已经看习惯了。”我点头说道。
    “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杨子欣看着我的脸庞,语气怯生生地试探问道。
    虽然我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嗯……那以后你看你的妻子习惯了,你会不会喜新厌旧?”杨子欣眨巴眼睛,低声问道,黑色眸子绽放些许认真之色。
    呃,被杨子欣这么一问,我竟有些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杨子欣这话题也换得太过胆战心惊了吧?但是瞥见了杨子欣的眼睛似乎不像是在看玩笑,我也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后认真地说道:“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自以为我是一个传统专一的人,伤害同床共枕的亲人,我想我应该做不出来。”
    “嘻嘻,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杨子欣可爱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身后的吴静仪见了我们欢快交谈的模样,然后轻瞥了一眼,眼眸中浮现了些许异样,然后便继续埋起了头。
    在下午的一节历史课后,我走出教室,靠在护栏上,刚一会儿,姜云便走了出来,站在我的身旁,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柔柔的声音让我转过脸去,一张精致白皙的俏脸映入眼帘,她的纤手伸出,温玉般的手指优雅地扶了扶眼镜,语气中带着出一股赞赏,说道:“你刚才的回答很出色,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呵呵,我只是补充了一点,对于能拿满分的答案,才是出自你之口吧。”我谦虚一笑,其实听到了姜云的赞赏,用膝盖想都是非常高兴的,但是我也在姜云的面前略微有些心虚,刚才姜云回答了一个历史问题,流利顺畅,牢牢抓住要点,柔柔的声音洋溢在这闷热的教室里,仿佛也将心中的闷热减少了几分,堪称完美的回答,我却举起了手来,补充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自我看法,结果莫名得到了吴老师的表扬,还说要向勤于思考问题和敢于表达自己的我学习。
    “谢谢。”姜云谦虚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了一抹难以觉察的羞涩。
    “嗯,因为你很喜欢历史嘛,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笑着说道。
    “你不喜欢历史?”姜云可爱眨巴眼睛问道。
    “那倒不能这样说,主要我觉得历史有些不真实。”我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不真实?”姜云疑惑地问道。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至于有些真相可能就会被掩埋在岁月长河之中了,你懂我的意思?”我说道。
    “嗯,可是也不全是假的啊。”虽然姜云理解我的话,但是柳眉微皱的模样明显是对我的话略微有些不赞成,可能会觉得我的话有些偏激了,我也知道姜云很喜欢历史,但是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不,我的意思不是说历史是假的,要表达的是‘有假的’,历史便是已经过去了,没人能亲眼见证,有即使有时自己亲眼所见的都会欺骗自己,有时连亲眼所见都并不显得真实,更何况对于那些已经过去了的自己没有亲眼所见的呢,还有就是口口相传,既然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理解,那在传递信息的时候难免会有着自己思考的掺杂,所谓的三人成虎事多有,道听途说,也就是这个道理,还有,历史是人写的,写出来也就有目的,目的有好有坏,历史也就有真有假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能以真乱假亦能以假乱真,所以,我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我这一连串的语言就犹如一阵狂暴的飓风,猛地在姜云的心中掀起了惊天的波澜,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上涌出了黑压压地沉沉的乌云,旋即一声惊雷,倾盆大雨挥洒而下,雷声风声雨声相互夹杂,此时我的一番话可谓是弄得姜云的心里一片狼藉。
    见了姜云紧紧锁着眉心的模样,我自然是有些后悔了我刚才说的这番话,可是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姜云如此喜欢历史,而我的话却有着些许贬意,至少对于姜云来说,我的话有些不妥。
    我尴尬一笑,旋即柔声对姜云说道:“呃,那个,这是我的一己之见哈,你可以不必认真理会,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就行了。”
    姜云听了我的话,只是看了我的眼睛一眼,眼睛里面闪过一些异样眼波,目光放在对面,但是那双大眼睛就如同不聚焦的镜面,并没有在看着什么,但是脑海之中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不一会儿便上课了,姜云率先走进了教室,只是轻轻地扔下了一句“上课了,进去吧”,然后便径直走进教室,我跟在她的身后,无奈地挠了挠脑袋,不会是生气了吧?
    这节课是地理课,盛老师上课一直都是很放松的,下课以后便已经是放学了,我终于可以冲向食堂了,当我一站起来,正在合上课本的杨子欣便仰起头,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一起?”
    “好啊……”可是我想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杨子欣的纤手优雅地夹着一张饭卡,就如一朵充满淡淡芬芳的兰花瓣,优雅美丽,轻盈洁白,我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然后将目光从饭卡移到了杨子欣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却让我无可奈何,我伸出手一把夺过饭卡,杨子欣也是笑吟吟地起身让开了我,我冲出教室以后,杨子欣也走出了教室。
    吴静仪停下笔,目光投向杨子欣的背影,淡淡的眼波流转,若有所思,口中轻轻吐出了一口微乎其微的气息,微微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钢笔在纸上点出了一个巨大的墨点。
    快要上晚自习的时候,我靠在护栏上,旁边一阵淡淡的清香徐来,我知道,姜云此时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也没有转过脸庞,但是余光的一角却能清晰地瞥见她,她微微仰头呼了一口气,即使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我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似乎也在等待我先开口,但是见我沉默不言不准备开口的模样,姜云再次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次的叹息是在她的心中。
    “你说的很对,真假并存难以捉摸之后虚实也就分不清楚了。”姜云柔柔的声音在身旁轻轻响起,语气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你不要太过在意,其实这也只是我认为的,你大可以不用在意我的话,你还记得那句话吗?世上本没有对错,仅有自己的认知,想的不同,答案也会不一样,角度不同,结论也会不一样。”我笑着说道。
    “不行了,现在你的话犹如复读机一样,一遍遍重复在我的脑海中循环播放,我总会往其中深入思考,越是想克制自己,可是这种念头就越强烈,到了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话很有道理。”姜云的语气中似乎还藏着一丝浅浅的幽怨,说完的时候还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呃,这么说你被我洗脑了?”我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可以这么说。”姜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呃……看来,我似乎说错了一些话啊……”我扶了扶眼镜,有些不敢直视姜云的眼睛。
    “不,你说得很对,可以说,你的话对我而言我受益匪浅。”姜云说道。
    “哦?不懂。”我微微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你的话相当于一个及时警钟,当一声钟响,我的我脑海中也逐渐清醒了很多,因为我发现我应该得换一种思维学习历史了,若是在此之前,我固然只是一味学习不加以怀疑,我指的怀疑不是没有经过思考,或者说你的话让我对待历史有着更高程度的理解,突破了一种思维瓶颈,而我以这种思维去学习历史,想必收获应该会更大一些。”姜云认真说道。
    我没有说话,目光柔和只是静静地看着姜云的俏脸,姜云也被我这样的怪异的举止有些吓到,眼睛里闪过一抹不适,又像是一抹害羞,她偏过自己的目光,温柔地撩了撩耳边的青丝,瞥了我一眼然后再次转移自己的目光,这般的模样甚是可爱,不过我更加在意的竟是姜云还能有着这番观点,即使我的话让姜云心烦意乱,但是在这般情况之下,还能审视自身,这实在是令我有些惊讶,看来,她果真很优秀。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姜云不敢接触我的目光,一旦接触便会落荒而逃,但是眼角余光确实紧盯着我的表情。
    “这么看你,要么是好看得令人忘乎所以,要么便是难看得让我全身僵硬,你觉得是哪种?”我笑吟吟地望着姜云的眸子。
    “你……”姜云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我自然是没有畏惧姜云的目光,旋即勇敢地迎了上去,我们四目相对,姜云平日里那平静得犹如湖面的眼睛此时已经泛起了浅浅的涟漪,而我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和,随即我的眼睛里面又升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结果姜云立马占了下风,眼神开始有些动摇,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轻轻的声音悄然响起,“我觉得是第一种哦”,说罢,姜云立马落荒而逃,转身小跑,躲进了教室,仿佛在她转身的刹那,我瞥见她嘴角的那抹灿烂笑容。
    下晚自习以后,跟杨子欣打过招呼以后我背上了书包准备冲回寝室,可是身后吴静仪却轻轻地叫住了我,我疑惑转过脑袋,问道有什么事,杨子欣也是将俏脸转了过来,见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静仪,有什么悄悄话跟壁哥说啊?你也说给我听嘛。”杨子欣俏脸上挂上一抹俏皮的笑容。
    “不行,这悄悄话,你可听不得哦。”吴静仪神秘兮兮地笑道,随即眼光放在我的脸上像是一种询问。
    “怎么听不得?难道还有人请你做媒不成?”杨子欣轻轻地白了吴静仪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可爱的闷闷不乐,就像是一个小姑娘受委屈了一般的模样。
    “嘻嘻,差不多哦……”吴静仪略微一愣,然后似笑非笑地对杨子欣笑道。
    我和杨子欣皆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而我脸上的震惊意味却更浓郁,不是我自恋啊,而我一种由衷地感叹,或者说是无奈中夹杂着一丝窃喜,苦恼之中带着一丝骄傲,我此时只想无奈地说一句:怎么又有人喜欢我了……
    “没有啦,开玩笑的,走吧壁哥。”吴静仪笑眯眯地说道。
    杨子欣看着我们二人的背影,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来到走廊上,我很好奇吴静仪要跟我说什么,因为我确实很好奇,我问道:“有什么事?”
    “呵呵,壁哥很急吗?”吴静仪笑着说道。
    “呵呵,那倒不是,我只是对你的问题很好奇。”我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叫上你而不叫上杨子欣吗?”吴静仪笑着说道。
    “哦?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越发对吴静仪找我来的目的好奇起来。
    “因为这是关于杨子欣的,或者说,是关于你们两个人的。”吴静仪此时脸上的笑意略微有些减少,而随之浮现在脸上的,是些许严肃。
    “我们?到底是什么事?”见了吴静仪脸色的这番变化,我的脸上也是浮现了一抹凝重,莫非是有什么坏消息?
    “嗯,我说了,你不要感到震惊,而且你也别怪我。”吴静仪轻声地说道,似乎是在要我做出一个保证。
    “嗯,你说,我保持沉默。”我点了点头。
    “上个星期的那一次聚会大家不是很高兴吗?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喝了酒,子欣也喝得略微有些醉意,回到寝室以后,她洗了澡以后便在床上写日记,后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见了她这般模样,我便准备去给她收拾一下小桌子,她的日记写了满满的一面,我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目光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可我却看到了一些让我很是惊讶的东西,可以说足以令我目瞪口呆,因为我真的惊讶,又由于子欣已经熟睡,我便忍不住偷偷拿起来看了很多,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此时吴静仪的脸上脸上已经充满了严肃。
    “你说……”我微微摇了摇头,但是我的目光确实紧紧盯着吴静仪的眼睛,二也是此时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了心头。
    “她好像……喜欢上你了……”吴静仪轻轻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顿时,贯穿了我的全身,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