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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假期,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闹钟,没有上课铃,清晨的时候,一抹暖阳率先钻出了云层之中,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红色的半圆,即使是暑假,除了学生倍感轻松之外,这里的人们仍是照常忙绿,街道上的店铺陆续拉开门,发出一阵声响,走动的人群,发出一阵鸣笛声的车辆,各种声音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人类独有的喧闹之声,这就是生活。
    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然后掀开被子,缓缓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一道刺眼的强光让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适应之后,才打开窗户,深吸了几口暖暖的空气,其中弥漫着一抹自由的味道,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才走出房间。
    先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之后,就给裴金打了个电话,我与他吃了早餐之后,他就带领我到一家网吧打游戏,玩了3个小时,我们就各回各家了,吃完了午饭,休息片刻,我坐上了驶往郊区的公交车,这么久了,我应该去看看我爷爷了。
    我爬上半山腰,找到了我爷爷的墓碑,在烈日之下给他上了两炷香,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还记得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念书,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除了脸上有些低沉之外,心中倒也释然,现在也已经适应,珍惜现有的才是当务之急。
    沿着道路旁的树荫,走到了一处石桥之上,左前方有一些钓鱼人,快速走过石桥,沿着台阶,往江边走去,走近之后,有三名钓鱼人,两个中年和一个青年,距离我最近一个中年人坐在石墩上,手持一根鱼竿,前方还插着几根,此处还在树荫下,确实是一个垂钓的好位置。
    那名中年人转过头来,见到我,便咧嘴一笑,将鱼竿摆好之后,才用方言对我笑道:“小伙子,来钓鱼却不拿鱼竿吗?”
    我也是礼貌地笑道:“这里确实是一个好位置,大叔你钓到了几条鱼?”
    “嘿嘿,刚来,只钓上了一只巴掌大。”中年人憨厚一笑。
    “嗯,看来运气不错。”我点了点头。
    “你是学生吧,放假了也来钓钓鱼,别只是玩手机咧。”中年人笑道。
    “诶,说不定还得补习呢,现在也没有时间啊,小时候很喜欢钓鱼,现在都没有那份心情咯。”我笑着摆了摆手。
    中年人刚欲说些什么,面前的一只鱼竿上的铃铛轻轻摇动,然后他脸上一喜,便转过了脑袋,摩擦着手掌,等待时机,我也顺着目光瞥去,碧绿的江水被清风微微拂动,在阳光之下波光粼粼,江对面河岸的绿树也在轻轻摇曳,在清风之中,也倍感凉爽,那鱼竿忽然用力一沉,中年人也是猛然出手,开始迅速收线,不一会儿,一抹翻滚的白色便出现在眼前,中年人连忙一手拿起抄网,开始娴熟地将那挣扎的大鱼给捞住,然后才笑得合不拢嘴地拿了起来,我估计这条鱼应该有一斤了,中年人将鱼放进了鱼户中,重新装好饵料摆好鱼竿,才跟我继续聊了一会儿,然后我也就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小时候,我爷爷也喜欢带着我到江边钓鱼,每当有鱼上钩了,我还积极去拉鱼,遇到了大鱼我根本就无能为力,看着上钩的鱼越跑越远,我爷爷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回家的时候,丰硕的收获便会被爸妈变成餐桌上的美食,那时候很开心,现在的那些记忆再也已经回不来了,因为我在长大,在变得成熟他们在老去,所以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能是回忆,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小时候。
    有人说,钓鱼的时候,是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之中,心中能感受得到那一份宁静,远离喧嚣,对于我的理解,这不单单是一种喜好,也就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如果最后没有收获,那心中还是有着一些失落,所以说,在等待之中,收获之后,这才是钓鱼的真正乐趣,一个人,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地点,在钓鱼时候的心境不同,所想到了的答案也不一样,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有着一个固定的答案。
    ……第二天我忽然产生了大胆的想法,早早就起了床,然后便迎着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开始了晨跑,戴着耳机,所看到的景象还真的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跑累了,便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休息,不远处有几个穿着白衣服打拳的老人,这让我想起了在一些中的功夫,与奇幻的故事,我真的很希望能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拿着一本古籍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说道:“我看你骨骼惊奇……”然后我就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比中千万彩票的几率还小。
    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姜云打了一个电话,许久之后才接通,我便打趣道:“昨晚是不是想我想得太深,现在都还没有起床呢?”
    姜云轻哼一声,道:“我在跑步呢。”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轻轻地喘息声。
    “啊?你也在跑步?我也是耶,心有灵犀,心有灵犀……”我感叹道。
    姜云可爱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作业写了没?”
    “连名字都还没写呢。”我笑道,然后又语气奇怪地补充道:“你呢,写了吗?”
    “不管你了,拜拜。”姜云闷闷说完,便挂了电话,留下了满脸无奈的我,估计姜云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
    ……又是无比轻松的一天,吃饱喝足懒懒地躺在床上,窗外的阳关射进房间,正看着电影呢,然后班级群就炸翻了天,我也是迫不及待地点开来看,因为考试成绩出来了,一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姜云的名字,我不由得轻轻一笑,然后再往下看,我考了第十名,虽然排名是下降了一名,但是分数还是在提高的,特别是数学已经及格了,按照我与我爸的约定,这也就意味着我不用补课了,还没来得及高兴,脸上的笑意便由浓至淡,最后消失不见,只因为我的名字上面,是杨子欣的名字。
    不一会儿,杨子欣便给我,发来消息,没有问候语,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你输了。
    顿时,一抹忐忑便涌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何,这三个字格外的刺眼,我思索了片刻,才跟杨子欣打字问道:“愿赌服输,你说吧,什么要求。”
    那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与姜云分手。”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令我傻愣了半天,然后心中不知道从何处涌出了一抹怒意,就像是爆竹一般,杨子欣的话就如同小小的火苗,只是轻轻一点,便嘭的一声,这一抹怒意掺杂着寒意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拿着手机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我都不想打字,直接发语音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与姜云分手。”杨子欣仍旧给我发来短短的几个字。
    “你到底想干嘛!”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道。
    “你与姜云分手。”对话的内容没有,犹如与机器交流一般。
    我也逐渐冷静下来,半天盯着手机,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说道:“办不到,换一个。”
    “不换。”杨子欣直截了当说道,这次她也没有打字了,直接语音跟我交流,或许她并不是在跟我交流。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冷声问道。
    “你与她分手。”杨子欣仍旧是平淡说道。
    听着这平淡声音,一时心中无比杂乱,我听不出来任何对我的冷漠,就如何不掺杂着任何感情一般,这才是真正要命的,我已经完全弄不懂她了,或者说,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许久之后,我才呼了一口气,“我不喜欢你。”我轻声道。
    “我知道。”杨子欣平淡说道。
    “所以呢,你只是单纯地想看我们分手?”我问道。
    “是。”杨子欣说道,果断的语气中似乎不掺杂任何感情。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我问道。
    “不喜欢。”那头似乎都不经过思考。
    “这个要求做不到,如果你不换的话,那这个约定赌约就此作废。”我冷声道。
    “随你。”杨子欣说完以后,便不再理会我。
    我扔下手机,重重地躺在了床上,烦躁地抿着嘴舔着嘴唇,只是我想不到,她为何非要这么做,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大好人,但是我总觉得此时的心中像是缺了一角,久久不能平静,按理说,此时杨子欣的这个要求只是她没有意义的报复才对,可是这个安慰的理由确实如此不真实。
    胸口处有些发闷,脑海中有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心中像是刮来一阵风,有些东西被吹走了,也吹来了一些东西,窗外的阳光依旧刺眼,显得屋子里面有些暗淡了,而我此刻,有些困倦,想睡个午觉……
    夜空上闪着点点繁星,淡淡的月光洒在房屋上,如同一层薄薄的音色轻纱,远处的灯光像是天空上的星星,近处的灯光像是不可直视的太阳,我倚着窗户,感受着晚风轻轻吹过耳边,某处传来了窸窸窣窣声响钻进了耳朵,我拿起电话,给此时心中思念的人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传来了那道熟悉的温柔声音,我轻轻一笑,深情道:“我想你了。”
    那头先是微微一滞,然后也是轻轻柔声道:“我也是……”
    “你又是第一名。”我轻声道。
    “你也进步了。”姜云笑道。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情,特别想做?”我轻声问道。
    姜云沉吟片刻,才轻声笑道:“把作业写完,然后去旅游,你呢?”
    “我想坐在你的身边,让你靠着我的肩膀,听你轻声说我喜欢你。”我笑道。
    姜云甜甜地轻哼一声,然后才说道:“不理你了,我要写作业了,哦,就是……下个星期五是我的生日……”
    “我会来。”我轻声道。
    “嗯,那挂了啊。”姜云开心地点头说道。
    “等等……”我急忙地说道,姜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这个暑假,我想做一件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你有什么建议吗?”我轻声说道。
    “什么事?”姜云也是认真道。
    “我想写。”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写?”姜云也是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一样,惊讶。
    “嗯,很早以前我就想过了,只是从来都没有真正做出实践,我一直都在说,做自己想做的事,而现在我有一些动摇了。”我说道。
    “你跟你家长说过了?”姜云疑惑问道。
    “嗯,我跟我爸说过了,他有些不赞同,我已经网购了一台笔记本,最晚后天就到了。”我说道。
    姜云也是陷入了沉思,她似乎犹豫了许久,才轻声开口:“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们没有时间。”
    “嗯,我也知道,但是这个想法在我的心中就如同生了根,越是想阻止,我就越想去尝试,我想这个暑假不用补习,就用这个短短的一个月,去尝试一下自己从未做过的事,如果我放弃了,那么嘴中挂着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一种虚伪不是么?”我说道。
    姜云沉思了片刻,才轻声开口:“所以说,你只写一个月的时间,那你准备写多少字呢?”
    “肯定是长篇,我也不知道写多少字,自己从来没有写过。”我说的。
    “如果到时候时间不够,你准备半途而废吗?”姜云问道。
    我抿了抿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我会暂停,但不是半途而废,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再继续。”
    “嗯,我相信你,也支持你,这是你的梦想,我不能干涉,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姜云点头说道。
    “嗯,谢谢。”我柔声道。
    “你准备写什么类型的?”姜云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我笑道。
    “嗯,很期待。”姜云笑道。
    挂了电话,便呆呆地望着天空上的繁星,这已经是过去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