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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赵祁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斥在年馥密密渗出冷汗的脸颊上。而年馥真是吓到腿软了——方才车子撞击的那一瞬,她虽然被赵祁护在怀里,但也感受到了车子强劲的冲击力。冲击力之大,让常年健身身强体壮的赵祁都忍不住掐了她手臂一把。可想而知,那个双人婴儿车有多重,撞过来有多疼。
    然而赵祁云淡风轻,看到怀中人发白的小脸,他竟然调侃:“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
    年馥没做声,死死咬着嘴唇,显然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于是他也不逗她了。
    片刻,身后的脚步声匆匆,是婴儿车的主人。
    女主人显然也被吓坏了,下楼的时候把钥匙都从手中抖了出去。而男主人稍显镇定,他抱着两个被白色婴儿被包裹的小孩,大步下楼。
    或许是因为有小孩的原因,他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稳重,前脚安全落地了,后脚才跟上来。
    走近时,年馥从赵祁胳膊之间缝隙探头去看,才发现那婴儿被不是白色的,而是浅粉色,上面还有金银丝线碎花。搭配之精致,可见父母用情之深。
    男主人哼哧哼哧的站定在赵祁背后,语气满是愧疚道:“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
    赵祁不想让对方认出他,索性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没事儿。”
    这时女主人捡好钥匙,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她嗓音虚弱:“受伤了吗?对不起啊,是我没抓住……需要要去医……”
    赵祁打断她:“没事儿。”
    男主人揪了揪眉毛,一双小眼在昏黄的楼道灯下炯炯有神。他似乎有些不满:“先生,虽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您也不应该这样。”
    赵祁一头雾水,转过身去。他虽矮那男人一级阶梯,但还是高那人半个头,于是便又是居高临下的反问:“……我怎样?”
    身高真是致命伤,直接气场压制到对方哑口。
    男主人似乎是没想到合适的词汇,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们不会逃避责任,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妻子刚刚坐完月子,身体还比较虚弱,我又抱着两个小孩,一时疏忽才没抓住婴儿车。如果您受伤,我们会赔偿,但希望您能好好沟通,而不是……”
    “知道了。”
    “什么?”
    赵祁嗓音清冷,一字一句:“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受伤,所以不需要任何赔偿,但我和这位还有事情要谈,”他向右挪了一步,露出背后被他挡住的年馥,继续说:“所以,不是没有好好沟通,而是时间宝贵,没办法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男主人被他怼的一时无言,满脸通红。年馥扯扯赵祁的衣角,示意不要太过分。
    然后只听赵祁又说:“或许您是因我打断了您妻子而不满,那大可不必,而且,我声音生下来就这样不近人情,不笑的时候任谁听了都像是耍大牌。”
    “……”男主人哑口。
    而后,不知是为了舒缓气氛还是什么,赵祁又淡淡一笑道:“孩子挺可爱,以后注意安全。”
    于是男主人的神情由不满转为疑惑,由疑惑变为开怀,他把右手的孩子交给妻子,然后伸出一只手,说:“误会了,抱歉。”
    赵祁淡淡道:“没事儿。”说着也伸手握住他。
    男人间的握手,用力,坚定,简短,马上就放开。
    放开后,那位父亲又转向身旁的妻子,要把刚刚交给她抱的孩子抱回来,女人摇摇头表示拒绝。
    趁着没人注意,年馥扯了扯赵祁的衣角,赵祁回头,刘海垂到了眉稍,楼道顶灯的光线透过发丝洒在他立挺的面庞上。
    她的心好像忽然就被握了一下。
    赵祁目光柔和,轻声问:“怎么了?”
    她脸一红:“上去吧。”
    “好。”赵祁握住年馥的手,转回头对那对夫妻说:“那我们先回家了。”
    男人正在抢孩子,无暇顾及旁人,而女人反应快,连忙点点头,道:“好的好的,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不过大家住的近,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只管开口……只是车子这么重,你真的没事儿?”
    赵祁正准备回话,不想年馥乱糟糟的小脑袋从赵祁宽厚的背影中探出来,抢先回答道:“没事儿!”
    说完她对上赵祁的目光,俩人都笑了。
    走开几步,年馥就听身后女人小声说:“那小姑娘的男朋友挺帅的。”
    男人沉默一会儿,迟疑道:“戴着口罩,帅不帅不知道,但是个子高,气质也好,就是穿着睡衣出来不太像样。”
    女人反驳:“哪儿啊,你个直男知道什么?睡衣是潮流好吧!而且我看他戴着口罩也比你强,那双眼睛多好看……”
    男人轻轻地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赌气说:“那你找他结婚去。”
    女人笑了:“你看你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是……”
    “诶!你说我是狗窝?……”
    “……”
    年馥家住六楼,是老楼房的顶层,要上90多级台阶,不知是太累还是太困,俩人一路无言,只有手心微渗的汗让她有些实感。年馥从来没有觉得回家的路这么漫长过,漫长到她甚至想好了和他的往后余生。
    终于走到家门口时,她顿了一会,然后松开了他紧握的手,轻声唤:“赵祁?”
    月色中,赵祁喉结滚了一遭,低声:“嗯?”
    “我到家了。”
    “……”
    赵祁不作声,薄唇紧抿,半晌,才又开口。
    他嗓音暗哑,唤:“年馥?”
    “嗯?”年馥抬眸。
    赵祁嘴角牵出一个笑,唇色惨白,竟有些病态美。
    他轻声说:“……那个婴儿车把手的保护垫没了。”
    年馥不解:“什么?”
    他平静道:“钢管很尖锐。”语气平静到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的事儿。
    年馥没反应迟钝,脱口而出:“啊?”
    “伤到我了。”
    “什么?!”年馥闻声低头,便看到了他紧掐着腰部的左手。她惊慌失措的就要去掀开他的衣服看伤口:“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没事儿吗?”
    他躲开她伸来的手,下颚紧绷:“进去说吧。”
    “好。”年馥连忙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手抖到几次对不上钥匙孔。
    赵祁叹了一口气,“我来吧。”
    “……”
    年馥于是把钥匙交给他,在他开门的那一瞬,年馥打开了门廊的灯。
    灯火通明,照的他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