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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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所爱的一切被人剥夺,你所剩下的唯有复仇维斯帕环视四周,阴霾湿冷的偏僻森林让她忍不住裹紧身上的外套。
“凯厄斯在哪?”她抱着手臂,看向身侧的阿罗。
这位吸血鬼领袖独自将她带领至美国华盛顿州的这座偏僻小镇,这里人烟稀少,遮天蔽日的森林里透不过丝毫阳光。
阿罗挂着虚假笑容看向她,他身后忽然掠过一只秃鹫,令这里看上去更加诡异阴森。
安静过分的昏暗森林中,阿罗柔弱邪恶的声音响起,“亲爱的维斯帕,距离这里十五英里的位置有一处印第安人保护区,生活着一群变形狼后裔,而那些勾结血族、妄想对沃尔图里不利的狼人正藏匿在其中。”
“但很可惜——”阿罗神情怪异的冲她笑,“凯厄斯并不在这儿。”
维斯帕整理了下衣摆,声音平静,“他在哪里?”
“阳光明媚、碧海蓝天的圣地亚哥,”阿罗夸张的皱着眉,抱怨道,“谁知道我们亲爱的凯厄斯脑子里想什么,难道他开始喜欢自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蠢样子?”
维斯帕向后迈了一步,地上满是潮湿的腐朽树叶,裹着淤泥看上去格外破败。
她尝试猜测阿罗将她带来这里的意图,“你希望那些狼人杀了我,或者说我是诱饵。”
阿罗亲切的点头,“别担心,亲爱的,只是某钟意义上的死亡而已。”他从宽大的斗篷里拿出一管注射剂,笑容愉悦,“在你彻底死透之前,我应该是能杀光狼人,及时为你注射毒液的。”
他优雅的耸了耸肩,“凯厄斯可不止一次为了你威胁我,甚至动了脱离沃尔图里的念头,他总得为自己的鲁莽付出点代价。”
“你不担心我对他说出你的诡计?”维斯帕问道。
“那要看你怎么选,宝贝儿,”阿罗叹了口气,“你当然可以对凯厄斯说出实情,结果无外乎是他与我决裂,决定报复沃尔图里。”
“相信我,漂亮的人类姑娘,即使他吸食你的血液后,成为了目前这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吸血鬼,但与沃尔图里为敌,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维斯帕露出甜美笑容,语调轻松的说,“所以今天我该乖乖的被狼人攻击,在垂死之时由你进行转化,最好再告知凯厄斯是你拯救了我?而那些狼人当然也讨不到好下场,于是最后倒霉的只有我一个人,被迫承受致命的痛苦,没办法,谁让我是导致凯厄斯多次威胁你的罪魁祸首。”
阿罗欣慰的看着她,击了几下他苍白的手掌,“聪明的姑娘。”
维斯帕不在意的耸耸肩,“在我还没有成为吸血鬼之前,你这位伟大的统治者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进行惩罚?”
“在沃尔图里你得学会臣服,人类美人。”阿罗施施然的回答,接着他叹了口气,“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还是要以一介脆弱的人类躯体承受狼人的利爪,相信我,亲爱的,他们只需花费几秒钟就可以将你撕裂”
——“但这个愚蠢的选择,将令你失去进行转化必需的毒液。”
维斯帕看向邪恶的吸血鬼领袖,“而你与沃尔图里将承受凯厄斯的怒火。”
“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那时候你早死透了,”阿罗像是戏剧演员一样轻轻晃了下脑袋,声音阴鸷,“沃尔图里不需要一个坠入爱河、随时有可能脱离家族的领袖。”
阿罗显然正在威胁她,这个睚眦必报的古老吸血鬼尝试驯服面前的人类姑娘,为了他的权势与统治地位。
维斯帕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希望你不会后悔,阿罗。”
阿罗稍稍歪着头盯紧维斯帕,面前脆弱的人类姑娘表现出的姿态有些出乎意料,他显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臣服与谦卑。
但此时的情形已不容他犹豫,阿罗敏锐的听力已经察觉到狼群的靠近,除了曾杀光欧洲所有狼人的凯厄斯,即使是阿罗也不敢贸贸然与这群狼人针锋相对,那些散发着腥臭气味的生物,就像是吸血鬼天生的仇敌,能轻易撕碎血族坚硬如花岗岩的强壮体魄。
“别担心,亲爱的维斯帕,”阿罗将她抓在身前,就像维斯帕是一块盾牌一样,他扭头假笑一下,“由你做诱饵,我会在你彻底死透之前杀光这群脏狗,但你可能要忍着点痛,你知道的,那些闹事的脏狗与凯厄斯有着世仇。”
维斯帕耳边传来他冷酷的嗓音,她的大脑停顿了一下,但可惜与强壮的吸血鬼领袖相比她实在太过脆弱,她生生的感觉到阿罗猛地将她向前推,后背传来的猛烈痛感让她维斯帕确信自己的脊椎断了几根。
她听见自己的闷哼声,接着发现阿罗已经瞬间消失在眼前。
阴霾湿冷的森林中暗无天日,维斯帕听见某种怪异的声响伴着风声传来。
断裂的脊椎令她几乎失去了行动力,维斯帕趴跪在地上,手指甲陷在泥土里,身上精致的米兰定制时装沾满了泥土。
但出于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让维斯帕不能接受坐以待毙的等待被狼人击毙,该死的阿罗,该死的反派系统,她现在宁愿被基神抓到捅肾!
她强撑着疼痛向进入森林时的方向奔跑,该死的,毫无阳光的阴霾昏暗甚至让她几乎无法辨别方向。
脊背传来的强烈痛楚让维斯帕双眼湿润,随着奔跑,茂密的树枝不停抽过她的脸颊与身体,让她看上去格外狼狈凄惨。
但她却不能停下脚步,即使她今日必须脱离这个世界,被一群狼人咬死这个死亡方式也太过疯狂了点。
即使福克斯镇再偏僻冷清,也总有居民,只要逃离这片森林,她将有极大的可能性保住性命,更关键的是——她不希望凯厄斯见到她惨死。
但在这个充满超自然力量的奇幻生物世界,她只是一个太过脆弱的人类,耳边的风声越来越清晰,诡异的寒冷侵袭她全身,死亡的阴影铺天盖地的将维斯帕吞噬其中。
维斯帕没有时间了,她甚至能听见狼人奔跑的脚步声,而直到那些锋利兽爪撕裂她的身体,她彻底失去意识,上帝,她从没有这样疼过。
而此时,远在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城的凯厄斯,感到一阵毫无原因的心悸,就像被某人攥住心脏想将其生生拽出一样。
他双眼空洞,“维斯帕——”
他脑海里猛然闪过某一个午后的梦境——
阴霾湿冷的森林,树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异常熟悉的香甜气息,他的维斯帕衣服上沾满血液与泥浆,野兽撕裂的狰狞伤口遍及全身,鲜血止不住的流淌,而她那双深邃的绿色双眸已永久的闭上。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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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罗解决掉狼群,看着浑身沾满血液与泥浆的人类姑娘,微笑着将注射剂猛地刺进她心脏。
阴霾湿冷的森林中,阿罗听见她逐渐强劲的心跳声。
接着维斯帕脸上被树枝划出的血痕渐渐消失,她被狼人撕裂的伤口愈合新生,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更加饱满完美,因疼痛发白的嘴唇转化为樱桃一样的红润。
阿罗必须得承认,她美到了极致,宛如奇迹。
“睁开眼吧,维斯帕。”黑色长发的吸血鬼领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她血红色的双眼。
但变故陡然——
几乎已经完成转化的维斯帕身上燃起熊熊烈焰,如同某种邪恶咒语反噬一般诡异且汹涌,几乎瞬间将她烧成灰烬。
“不——”
骤然出现在阴霾森林的凯厄斯尖叫着冲上前。
但一切都已结束,动人心魄的蛇蝎美人化为灰烬消散在阴冷的空气中。
而阿罗看着悲痛欲绝几近疯狂的凯厄斯,脑海里闪过维斯帕最后的一句话——
“希望你不会后悔,阿罗。”
第27章 chapter27
withineachofusidandevil.butholdthetruepower.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只有那些游刃于道德界线边缘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意大利沃特拉城
阴冷的奥普利宫殿议会厅内,两道阳光透过长长的彩色玻璃窗射到灰色石板地面上。
阿罗站在阴影里,一惯亲切又自在的笑容不复存在,甚至连黑色长发都变得有点凌乱,“凯厄斯,那只是一场意外。即使不是我,而是由你进行这场诡异的转化,那结局只会让你更悲痛。”
黑发的古老吸血鬼嘲讽道,“至少你现在还可以选择痛恨我不是吗?”
“意外?”凯厄斯端坐在奢华宝座上,露齿而笑,“你总是热衷于制造意外,阿罗。”
他英俊精致的面容透露着无尽的癫狂与毁灭欲,冷酷的神情有着睥睨众生的气魄。
阿罗血红色的眼睛冷酷邪恶,“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已经烧成灰烬的女人,而与整个沃尔图里为敌?”
“与沃尔图里为敌?”凯厄斯嘴角噙着虚假的笑容,看上去毫无生机,如同一座精美的大理石雕像,“恐怕那个人是你,阿罗。”
身穿漆黑长袍的阿罗如同漂浮一样站在地面上,声音威胁,“别总是虚张声势,兄弟。”
“虚张声势?阿罗,你是在戳破自己的真实心情。”
凯厄斯把玩着手上的一枚钻石戒指,“你野心勃勃醉心权势,热衷于收集每一个拥有特异功能的血族,为了让其对你的统治大业效力。”
“这正是沃尔图里成为强大家族的原因。”阿罗冷酷的扬眉,充满不可一世的傲然。
而凯厄斯声音毫无起伏的陈述,“比如你为了得到简与亚力克——在他们还是人类幼童时便残忍的杀害了两人的父母,并教唆村民排挤凌虐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而当简与亚力克对村民包含恨意之后,你便如同救世主一般现身屠杀了整个村子的人,将拥有烧身术的简,与能切断他人的所有感官、使人麻痹坐以待毙的亚力克,带回了沃尔图里为你效力。”凯厄斯嘴角噙着冷淡的虚假笑容。
阿罗听见凯厄斯冰凉的声音回荡在议会厅——
“至于其他的那些守卫,但若有你看重的特殊能力者,不久之后就会有证据表明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而你则会带领沃尔图里所有人前去惩戒,在这个倒霉鬼几乎快要被毁灭之时,你则声称这个犯人有强烈改过自新的意愿,因此将得到特殊赦免。”
凯厄斯笑的像是教廷天顶画上的天使长,精致又充满虚情假意,“无一例外,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将在沃尔图里守卫中获得一席之地。”
“怎么?你准备凭借这些守卫与我为敌?”阿罗夸张地大笑,声音极富戏剧性,“我亲爱的兄弟,你不会愚蠢的认为,那些刚活了几个世纪的稚嫩血族能击败我吧?”
“别急,阿罗,还没到最精彩的部分,”凯厄斯优雅的整理着黑色西装的下摆,“不如我们聊聊狄黛米?”
阿罗脸色苍白,“看来你今天很有兴致回溯过去。”
“对于那些无辜的人,过去承载着美好的记忆。但对于那些背信弃义的人,他们最终会为自己丑陋的过去而得到应有的报应。”金发血族声音平淡。
阿罗苍白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下,“凯厄斯,你在自掘坟墓。”
“几个世纪以来,沃尔图里最悲惨的吸血鬼,大概就是我们的兄弟马库斯,”凯厄斯叹气,“失去伴侣的几个世纪以来,他早已成为毫无感情波澜的可怜鬼,唯一留在沃尔图里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他此生挚爱狄黛米的哥哥,所以马库斯尽全力保卫你的政权不受威胁。”
阿罗神情悲伤,“我可怜的妹妹意外牺牲于那场战役,这让我悲痛不已。”
“你可真是适合去戏剧届发展,”凯厄斯单手支着下巴,看上去格外迷人,“为了将马库斯留在沃尔图里,你谋划了那场绝不会被发现真实意图的战役,亲手谋害了自己的妹妹。”
阿罗虚幻的面容透露冰冷的杀机,“你恐怕是疯了,为了一个脆弱卑微的人类,竟然胆敢诬陷血族统治者。”
“脆弱卑微的人类?”凯厄斯重复道,他从王座上起身,步伐优雅从容的走进阿罗。
凯厄斯怨毒的神情令阿罗下意识想退后一步,但他不能,他是吸血鬼世界中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决不允许自己受人胁迫。
拥有耀眼金发的古老吸血鬼站在阿罗身前,仿佛有阴鸷的杀机萦绕在整个议会厅之中。
——他声音毫无波澜,“当我失去这个脆弱人类,生命中只剩无边的沙漠。”
凯厄斯苍白坚硬的手突然瞬间插入阿罗的胸口,他坚不可摧的手指攥紧他的心脏,议会厅内响起阿罗凄厉惨烈的尖叫咆哮。
千分之一秒后,凯厄斯猛地一用力,将那颗被毒液包裹的心脏掏离阿罗的身体。
阿罗胸前拳头大小的创伤处只流出少量血液,恐怕来自于他数小时前的进食。
但他依旧因剧痛按紧伤口,苍白虚幻的面容颓败如灰。
他瞬间与凯厄斯拉开数米远的距离,嘴里发出沙哑的讥笑,“失去心脏可杀不死我,除非你将我撕成碎片或者像那个倒霉的维斯帕一样烧成灰烬,凯厄斯,承认吧,你杀不死我,就像我同样无法毁灭你。”
凯厄斯冷笑着将心脏随手抛在地上,他嗓音华丽蛊惑,“我跟你完全不同,阿罗,你有权势与地位可丧失、被剥夺,而我——”
他低头凝视无名指的指环,铺天盖地的悲怆将凯厄斯席卷,他精致英俊的脸颊上仿佛滚落下一滴晶莹液体——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