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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此次皇家狩猎出游是近年来最大的一次,众人的马车跟随在皇上的辇车后面,周围是御林军守卫,几位皇子与将军都策马保护,一路上浩浩荡荡,满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一生能看到皇上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等到了城外,才渐渐安静下来。
    阮熙端坐在马车内,也不再那么紧张,因着这一行人众多,到了宫内没多久,就直接出发了,听闻太后也来了,阮熙想着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她还没给太后请过安,便觉得有些不妥,不过现在也说不上话。
    她掀开帘子,属于郊外的青草香气让她有些神清气爽,便有些高兴的伸出手,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手上,细细的微风从指尖飘过,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陌生,却十分喜欢。
    “小姐,您还是放了帘子吧,外面都是御林军……”巧玉揉着帕子,女子不宜在这么多男人面前露脸,且她还是个未出阁的。
    阮熙脸上洋溢着笑容,她对巧玉招手,“别怕,你过来,这样的味道,我从来没有闻到过。”
    巧玉被她勾的也起了心,就扭捏了一下挪了过来,她从小跟在阮熙身边,除了丞相府她哪都没有去过,郊外的新鲜空气更是没有闻过,这一下,她也觉得新鲜,“小姐,这似乎就是花香。”
    “不对。”阮熙摇头,白皙的手指勾住下巴,“既是花香怎么会没有香气?”
    她们两个猜测着,就见一匹高头大马行止马车边,那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似是要发出光来,没有一根杂毛。
    “这位小姐,外面风大,且放下帘子。”这人说话底气十足,声音浑厚却富有磁性。
    阮熙侧过头去,透过那小小的窗口,望见马上之人,身穿白铠甲,腰间别着佩剑,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凝眸时波澜不惊,却是要把人吸进去。
    是睿王,阮熙一眼便认出了他,即使已经过去了六年,他也不是当初的少年,她还未做出反映,巧玉已经手忙脚乱的把帘子放下了,双手拍着胸口似是格外紧张。
    李恪坐在马上,目光回转,透出一股莫名的意味,马鞭一甩,高大的白马载着白袍将军向前奔去。
    阮熙面上微红,她想着刚才睿王的目光,没有什么不同,看来他已经把自己忘了罢,想到此,阮熙竟有一丝失落,不过转瞬即逝,她即便有幸嫁给睿王,却也不能有任何其他念头,否则重蹈覆辙,又是何必。
    一路上没有停,大队人行了近半日,终于是到了围场,知道皇上要来,早早的便准备好了,主场的积雪都已清扫干净,位置随官职品级落下,阮熙坐在丞相身侧,桌子上摆放着几样茶点,以便饿了的人食用。
    阮熙这时才注意到萧锦玉竟也是穿着铠甲来的,没想到她一个简单的马尾,再配上铠甲,也是英姿飒爽,别具一格,大将军乃是武将,位置在她们对面,这样一来,两人就大眼对上了小眼,可偏偏有话不能说,隔的太远了些。
    狩猎前,先是由将士把平时操练的在这些重臣面前又演练了一番,皇帝看的很是满意,也是调动一下大家的情绪,那些在闺阁后院里的女人们哪看到过这些,先是羞怯的不敢抬眼看,却又隐隐的偷看。
    阮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新鲜之外,又觉得他们充满了活力,很是不同。
    皇家狩猎,自然除了本来的赏玩之外,也是皇帝为了提拔人才所用,算是皇子们在人前出出风头的时候,皇上有八子,大皇子早夭,四皇子也没能过三岁,现在还有六位皇子,太子与七皇子是皇后亲子,其他几位皇子生母都是妃位。
    “朕就立一柱香的时间,你们哪一队得来的猎物最多,朕就重重有赏!”皇帝摸着胡子,哈哈一笑。
    由太子和五皇子各带一队人出去,这里面都是些重臣之子,还有世子小侯爷,自然是以安全为重,所以皇上也没有给过多的时间。
    “儿臣遵命!”“臣遵命!”
    两队人接旨,纷纷上马向外面奔去,这是最大的狩猎围场,深山之内有猛虎野兽,但只要不进深山,也不会有猛兽,倒也安全。
    他们绝尘而去,皇上倒是和这些大臣们唠起了家常,阮熙抬头望去,正与太后下面的睿王对上视线,阮熙一愣,马上低下头来,竟是有些胆怯,他乃是在朝的唯一一位王爷,除了太后,皇上之外,再无人可与匹敌,身份尊贵。
    这时,一个小宫女走到阮熙身边,“阮熙姑娘,太后娘娘让您过去说说话。”
    阮熙立刻站起身来,将衣裳轻拍一下,随着人往前头走,此时女眷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说起话来,只望了她一眼,没有在意。
    阮熙到了太后身边,俯身请安,“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以是个慈祥的老者,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摸着她的手道,“这些时日可还过的好?”
    “回您的话,很好。”阮熙微微笑着,在太后身边,比在丞相身边,更让她觉得亲切。
    太后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叹了一声,“你受苦了,哀家很是痛心。”
    阮熙诚惶诚恐,“太后切不可为了我伤心难过,这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好了。”太后拍拍她的手,说,“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难不成哀家还不知道你的秉性?受了苦也从不说出来,若不是哀家知道的早,你定是要自己抹眼泪去。”
    阮熙被太后逗的笑出声来,撒娇道,“那还不是太后您疼我。”
    “你这丫头。”太后也很是开心,半晌又说,“你就跟在哀家身边,看见刚才那帮世家子弟了吗?若是看上哪一个,哀家就让皇帝给你赐婚。”
    阮熙一惊,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下面的睿王,见他仍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半点没有朝自己看的意思,便有些苦涩的笑笑,对太后说,“臣女谢太后娘娘。”
    太后很是满意,拉着阮熙的手便一直没有放下,阮熙在她身边陪伴六载,知书达理,懂进退,没有贵家小姐的性子,又从不恃宠而骄,除了性格太过刻板之外,太后竟在她身上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所以也是对她格外宽厚。
    一柱香过的很久,就在烧到尾巴时,太子与五皇子纷纷带着人进了围场之内,杂乱的马蹄声将说话的人拉了回来,几个人身上都染了血,太监们赶紧上去接他们捕获回来的东西。
    那野兔,山鸡倒是不少,这一落下来,竟然满满当当的有两个筐子,可谓是收获颇丰。
    “来,给朕好好点算一下,看是哪一队的赢了,朕要大赏!”皇帝很是高兴。
    下人们,更是不敢怠慢,一个个的数了起来,数到最后,两边竟然一样多,众人都是没有料到,皇上倒是哈哈大笑。
    “你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竟是一样的多。”
    “不,父皇,儿臣可多五弟这边多一样。”太子得意一笑。
    皇帝显得很惊讶似的,问,“难道是这些人数错了不成?”
    大家也是嘻嘻哈哈的,这两边分明是一样的多,怎的太子就说他要多呢?说罢,就见太子将手伸进怀中,再拿出时,竟掏出一只小狗崽来,这狗崽黑黑的鼻头,耷拉着小耳朵,缩在太子怀中,十分憨厚,看样子像是才满月。
    “儿臣在雪地里见了这只小犬,见身边无其他犬,想来是被遗弃了,儿臣便将它带了回来,若是哪家能好好养着,也是它的造化了。”太子说着,倒显出他宽容的一面来。
    大臣们更是不住的点头,对太子此做法很是赞同,阮熙瞧着那小狗崽,很是喜欢,可她并没有养过这样的生物,也不敢张口要。
    皇帝赞赏的点头,“太子任德,这只狗崽,可有哪位卿家想养啊?”
    他这么一问,下面立刻有人回应,就见有人站了起来,那是一名女子,娇悄的脸蛋,细眉大眼,一张小嘴很是鲜红,身穿紫衣,“臣女很喜欢这只小狗,请陛下赏赐给我。”
    难得见如此大胆的女子,众人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要知一般的女子见到皇上早吓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是哪家的姑娘?”皇上问。
    这时她身边的男人站起来,大家才恍然大悟,果然虎父无犬女,竟是归德大将军的女儿,“回禀陛下,乃是臣的女儿陆菀。”
    “恩,不愧是将军的女儿,很有胆色,好!朕就将它赏赐给你,你定要好好喂养。”皇上一挥手,立刻有太监过去将小狗崽抱去送给陆菀,两父女很高兴,陆菀也不嫌弃那刚捡回来的小狗脏,竟抱在怀中。
    阮熙微微有些可惜,若她也这样大胆,是否喜欢的东西,就不会落入别人手中?
    因着太子比五皇子多有一样,皇帝大赏了太子那边的人,不过也没亏待了五皇子这边,是个个都有赏赐,这其中门道众人都是懂的,太子就是太子,皇子就是皇子,不管是在什么上,太子都是要压上一头的。
    太监们将打来的猎物拉了下去,准备晚一些的吃食,这里男人们高谈阔论,皇帝似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女人们则三三两两的小声说着贴几话。
    许是休息够了,七皇子突然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个提议。”
    “哦?你有什么提议?”皇帝很喜欢他这个儿子,活泼开朗,鬼点子虽然多点,但有年轻的朝气。
    “儿臣想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若是能用狩猎借以考验,定能有非凡之人崭露头角。”他站起身,此话也说出了皇帝此来的目地。
    皇帝点头,“朕正有此意,不过……”他一眼便看穿了七皇子的心思,“我儿可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七皇子面上一红,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儿臣想,若是儿臣能得头名,请父皇答应儿臣一个请求。”
    大臣们看在眼中,只觉得是父子间相处融洽,皇帝能用出我儿两字,可见对七皇子的纵容和疼爱。
    皇帝点头,“好!难得你竟有事要求朕,不过,怕是没那么容易让你得了头名。”
    说罢,对下面的人说,“有意参与此次狩猎的贤能不问品级都可参加,若是能捕来稀罕猛兽的,朕定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话无疑是让那些想要升官,一展鸿图的武将们热血沸腾,家中有带来子嗣的,也想来求个机会,这不机会就来了?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站出来二十多位,皇子们都不再动了,这是给下面人的机会,他们只需要观看就好。
    “我儿可还有信心?”皇帝笑问。
    七皇子似是不把这些人看在眼中,接过太监手中的马绳,利索的上了马,说道,“儿臣定能得到父皇的允诺!”
    说罢,策马而去,皇帝大笑,一挥手,其他人也纷纷上马而去,七皇子实则是个并不爱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人,此番倒让人意味深长。
    这次又是一柱香的时间,等这次回来,想来是要到晚上了,阮熙陪着太后坐的腿有些麻木,便找了个说辞出来了,她不想听这些内妇们说道,就顺着边上的一条小路走了出来,本来是来游玩,可这风景却还没看过。
    她也不怕走失,宫人早就将标记做好,能走的路,能观赏的地方,都扫出条路来,她将手缩在披风中,刚做的新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看向周围一片白雪茫茫,还有些枯树,心想,难道这围场竟没有处可看的景色?
    她正想着,只觉身后有脚步声,心中一紧,苍茫的转过身叫道,“是谁?!”
    这一转身,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竟是睿王,阮熙瞪着一双眼睛,半晌才俯身,“见过睿王。”
    她此时的心似是要从胸口跳出来,除了五皇子她还没跟哪个男人这样近距离的相处过,而且睿王跟五皇子不同,他身上有股味道,那味道熏的她脸更红了。
    睿王只这样淡淡的看着她,手指间夹着一个红色折子,伸到阮熙面前,阮熙抬眼一看,便是她送去睿王府的那个聘书,原来他是看过的……
    睿王见这女人像鹧鸪一样把自己缩在一起,谁能想到这女人竟是那样胆大的?道,“这是你送来的?”
    阮熙抿了抿嘴唇,不敢抬头,低声说,“是,王爷可是看过了?”
    睿王没有迟疑,“没有。”
    阮熙刹那间抬起头,一张精致的脸显出惊疑,似是不相信,又显得有些失落。
    ☆、第7章 赐婚
    半晌,她终是伸出手,指尖才触碰到折子,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她一惊,不知何时陆菀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那张折子,目光不善的瞪着阮熙,却在看向睿王的时候,变的温柔调皮起来。
    “我刚刚还想让王爷看看那只小狗,没想你到这边来了,这是什么?我来看看。”说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看,只是在看见聘书两个字时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阮熙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此事,如若传出去,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丞相府都不好,所以求救的看向睿王,却发现那男人竟只是看着她,没有出手的意思。
    她有些急了,陆菀将折子掀开之时。一只手猛的拍了过去,又将折子合上了,她怒视着阮熙,等着她的解释。
    阮熙深吸一口气,手中捏住折子一角,开口道,“此物乃是睿王赠与我的,恐怕陆姑娘不便翻看。”
    陆菀冷笑一声,手上用力,“若是王爷送你的,怎不见王爷让我住手?”
    她这无理取闹的样子,让阮熙有些气结,她何时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却是抬头看睿王一眼,这男人仍在看戏,阮熙压着折子的手指泛白,她跟陆菀暗中较劲,显然她的力气要小上许多。
    阮熙目光冷下来,疑问道,“我是不知陆姑娘是何身份,竟要让王爷开口教导你这样的小事?还是说,归德将军府的夫子没有教过姑娘这样基本的礼仪?”
    她这一番斥责下来,陆菀手一松,折子就到了阮熙手中,这让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陆菀却是面红耳赤,她紧张的看了眼睿王,有些尴尬,又很气恼的瞪着阮熙,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跟在归德大将军身边长大,自小在军营里闯荡,繁文缛节知道的多,做的很少。
    睿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陆菀一眼,却把阮熙的样子看了个通透,似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伸手把折子从她手里拿了回去。
    阮熙一惊,哑然的看着睿王,“王爷?”
    “东西我拿走了,会看。”说罢,也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阮熙的心竟然沉静下来了,想来王爷会好好考虑的。
    陆菀见睿王走了,心里很窝火,有心追上去,可刚才之事实在让她难堪,便想要把火往阮熙身上发,这会见睿王已经没了影子,才转过身,咬着嘴唇瞪向阮熙。
    “我告诉你,我与王爷青梅竹马,你这样的女子我见的多了,王爷肯定不会看上的!”陆菀说道,双手背在身后。
    阮熙却是笑了,“睿王已是弱冠之年,陆姑娘怕是比我还要小上一点,哪来的青梅竹马之说?”
    陆菀没想到被戳破,有些不甘心的回击道,“我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自然也算青梅竹马!而且王爷很喜欢我,这便是他送我的礼物,过些时日我就会让我爹去请旨赐婚!我劝你还是别起什么别的心思!便是妾也不行!”
    她说的言之凿凿,露出腰间的羊脂白玉,阮熙虽听出她是一厢情愿,可想到睿王竟送过别的女子玉佩,心中也有些不适,手中握紧拳头,不想再去理会她,直接向前走去。
    不想陆菀以为是自己赢了,跟在阮熙身边不依不饶起来,“哼!像你这样惦记王爷的我见的多了,以为王爷看了你一眼,便以为自己有机会了,简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