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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林天拿起来一看,衣服被蹂躏成了一团了,他记得自己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柜的。林天直觉没对,他凑近闻了一下,接着他闻到一股非常浓的味道。
    石楠花的味道。
    他脸一红,回头紧张地看了眼紧闭着的书房门,林天小心地把衣服摊开,柔软质地的米白色家居服,他却摸到了干壳状的一片。
    这……这是……林天张大嘴,脸红完了。
    原来傅医生也不是没有感觉!!!!
    以前林天高中,食堂门口就种了许许多多的石楠,每次到了四五月,都会散发一股不可描述的浓郁味道。
    许多人走过去,都是掩着鼻子的,有些女孩儿不知道啊,就觉得这花臭,但男生都知道这叫什么味儿。
    林天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穿过的衣服上闻到。
    他只穿着睡了一觉罢了,还折得整整齐齐,打算今天又穿,结果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林天脑子里想象出傅医生拿着他的衣服……打手枪的模样。
    他喉头一动。
    傅医生根本不是性冷淡!!!
    但林天想不通的是,他拿自己衣服干那种事,说明他对自己肯定有感觉,也说明他昨天脱衣服的勾引大获成功!可傅星河为什么当时能忍住?
    看了一眼书房,林天很想进去问他,但他到底忍住了。
    他走进厨房旁放洗衣机的小阳台,看见那里放着傅星河正打算洗的内裤和袜子。
    傅医生不知道在书房里忙些什么,林天犹豫了一会儿,坐在小凳子上帮他搓洗起内裤来。傅星河偏爱深色,他的内裤和袜子,都是黑色居多,但是他的家居服,又经常是米白色的,夏天时是很透的布料,林天一眼就能看到他里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傅医生总说自己勾引他,但在林天眼里,傅星河那才叫勾引。
    穿那么透的衣服,有时候他跑步,还穿什么紧身裤,流一身的汗,头发都汗湿了。衣服贴着肉时,全身的肌肉都似露非露,很有力量感。
    林天脑子里浮现出那画面,他脸红得滴血,手上慢吞吞地把内裤和袜子洗了,烘干后替傅医生晾在晾衣杆上。
    晚饭后,他们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肩靠肩地坐在沙发上。
    秋老虎来了,天气又热了起来,晚上虽凉快,但抵不过林天一颗骚动的心。
    傅星河抱着一本书在看,书和医学无关,是乔治奥威尔的。他看得认真,又时常翻页,林天坐在他旁边玩了会儿游戏,估计傅星河注意到了他的无趣,问他:“你不如回家休息?”
    “这才几点啊……”林天心想,傅医生这也太不解风情了。他还不看电视,生活就像老年人一样规律。跑步看书看论文研究自己的专业,林天和他相处这么些天,就看到了这些。
    傅星河没说话了。林天身体靠他更近,脖子伸过去,搁在他的脸颊旁,没话找话说:“我也喜欢乔治奥威尔。”
    “你真无聊的话,就学点东西。”傅星河心想他是做管理的,但林天看着还真不像那种职场老油条,他觉得林天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我……”林天想说我不学,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今天不学。”他抱过傅星河的手臂,整个人靠上去,“傅医生,你不是性冷淡,那我抱你亲你是不是有感觉的?”
    傅星河平静地嗯了一声。清醒的林天,没有他醉了那么厚脸皮,他偷偷在傅星河脸颊上啾了口,然后看他的表情。
    但傅星河毫无反应,他的目光依旧集中在文字上。
    林天不死心,又亲了他一口。
    之所以突然这么大胆了,是因为林天想到了自己那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还散发石楠花味道的衣服。
    傅星河让他缠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他扭头看林天,“想接吻?”
    林天眨眨眼。
    两人脑袋挨得很近,傅星河的手掌就势从他的额头抚过,捧住他的脸颊。林天双目迷蒙起来,傅星河轻轻吻了他几秒,舌尖从他嘴皮上擦过。可以说是相当敷衍的吻了,但林天还是激动的不行。
    那湿软的舌尖扫过去,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想跟你上床。”他语出惊人,就和那些迫切想要确立关系的年轻情侣差不多。说完,林天意识到自己猴急了。他就是……就是想,想了那么多年,今天才终于有了点苗头。林天很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
    “你胆子挺大。”傅星河望着林天通红的面孔,心想他怎么这么少不更事?他目光在林天的脸上凝住,找了个由头拒绝,“我这里没准备东西,你真想,下次。”
    “要准备什么?”林天被他鼓励了,“我现在下去买行吗?”
    傅星河没回答,只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林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妥协,“那不做……我研究一下,我没经验怎么办?”林天眼睛瞄向他的裤裆,心想自己也不算小的了,上学的时候去厕所他都是傲视群雄的,结果还有更牛叉的呢。
    傅星河还是没法回答他,他很想知道林天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想撬开他的大脑看一眼。注意到他的视线,他只能扳过林天的脑袋,又吻了他一下,比刚才长一点,大约十秒。
    “我送你下楼吧,免得你东想西想。”
    开了车出去,林天上药店买了避孕套和润滑剂。游完泳,他在浴缸里试着用手指插了两下。
    太紧了。
    挤了点润滑油在手上,林天又试了下。他第一次试验,以前就是空想想,觉得插进来应该很舒服,但从没试过,也没有想过要买点玩具自我满足。
    他一个人鼓捣了许久,什么都办不成。
    林天放弃了。
    睡觉前,林天还在寻思着明天的计划,傅医生明明也不是没感觉,他到底在顾忌什么?林天侧头压在枕头上,心想傅医生这个真让人费解,他看人一向很准,他学过心理学,还会辨别人的细微表情。所以他跟人做生意的时候,再高深的老狐狸,在林天面前其实都是无所遁形的。
    但林天就是看不透傅星河,要不然怎么会傻傻的认为他是直男,还整整看错了十年。
    结果第二天,林天还是失败了。
    傅星河抱着他和他拥吻了几分钟,然后放开他。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若苍松,但生人勿近的气息全收敛在骨子里了。
    林天被他吻得整个人都意乱情迷了。
    但傅星河就是不和他做。
    失败了几次,林天也找不到问题在哪里。他常常都在傅医生身上找到失败感,但林天总是越挫越勇,一回家就开始研究这样那样的姿势,他试验了一下,他觉得自己都能做。他还学着岛国电影里那样叫,觉得自己叫床挺好听的。
    林天一连几天都往傅星河家跑,朝七晚九的,直到秦韵给他打了通电话。
    “小天,你马上要当哥哥了。”秦韵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幸福感,“我怀孕了,你爸爸高兴坏了!”
    林天却仿佛静止了,他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茫然地转头看了眼傅医生。
    秦韵自顾自地说:“你爸爸还给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就叫林唯,女孩儿叫林薇,”她解释说:“是唯一的意思。”
    林天张了张嘴,握着手机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发紧,指骨都捏得发白。他强颜欢笑,“妈,恭喜你和爸了。”
    傅星河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林天从没提过自己的家庭,但是似乎是……不太和睦?
    “你当哥哥的,要努力,什么时候去给你爷爷说一声,你管公司这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点股份呢。”秦韵语含埋怨,“你爷爷最喜欢你了,你还是问问他,他眼神不好了,没准时日不多了,你现在多往他眼前凑,抓紧时机!”
    她话说得很直白了,林天没怎么听清楚,左耳进右耳出,含糊地应了几声后,林天说自己有事,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林天把手机放到一旁,他整个人还是茫然的,像失聪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退化,他什么都听不见了。秦韵上次说自己打算要二胎,他没怎么放心上,但现在她就有了。他们甚至连名字都取了。明明还有自己这个孩子,却取名叫唯一。林天有种自己不被需要的感觉,他生来,好像就没被任何人需要过。
    傅星河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林天难过的神情很深地触动了他。林天一直都挺开朗的,刚刚还跟小狗似的抱着他的脖子索吻,现在又成了流浪儿了。傅星河看不下去,长臂把他勾到自己怀抱里来,“别难受了。”
    林天终于绷不住了。
    他其实是个很能忍的人,以前这样的事遇见过很多回了,他的父母一直都是这样的,每次在电话里,他都像个工具,秦韵话里话外总让他去谋划那点家产。但傅星河一抱着他,林天立刻就溃不成军了。
    他很想说些什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但这事儿他没法说,因为傅星河没法和他感同身受。爸妈生个二胎而已,林天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有点大了。所以他只是把脸埋在傅星河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想把眼泪逼回去。
    林天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硬汉,是个大老爷们,他从来不哭。
    大刚为了女人掉泪花时林天还说过他娘。
    傅星河的手掌温暖地在他后背上顺了几下,他低头吻了吻他的耳朵,他的头顶。林天微不可查地呜咽了几声,还是没忍住出来了几滴泪。
    脸颊都湿了,林天很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抬头让傅医生看见。
    “傅医生,”他的声音闷闷的,闷进了傅星河的胸膛里,林天带着鼻音道:“你会不会不要我。”
    他两只手死死圈着傅星河的腰。
    “不会。”傅星河的回答很快,声音也是他往常那样的古井无波,但语气很认真。
    “你如果不走,我就一直要你。”
    林天鼻头一酸,用力抱紧他。
    “我肯定不走,你赶我我都不走!”他像说誓词一样大声。
    傅星河没说话,手掌像是在给猫顺毛一样抚摸他。他不知道林天懂不懂,尽管林天是个成年人,但在他眼里,林天太冲动了,冲动得就像二十出头,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他那股狠劲儿,说话时那股坚定,都让傅星河觉得诧异。
    林天到底有多喜欢自己?
    此时的林天,却因为傅医生的一句话而突然平静下来。他早过了叛逆的年纪,却常常会为和父母相处而烦恼,林天不知道要怎么讨他们喜欢,他什么都干的出色,但是他的出色让他的存在渐渐式微。林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傅医生,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办的不好,那样干的不好。
    总是担忧着傅医生会不会不喜欢他这样。
    但傅星河好像是喜欢他的——至少他有种被需要的感觉,林天有些不确定地想。傅医生会抱他,会亲他,现在还在温柔地安慰突发中二期的自己。
    这可以说是很不一样了。
    傅星河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后背顺着,林天也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心想现在也不早了,再抱会儿傅医生就该睡觉了。他说不定……可以顺势厚脸皮留下来。
    林天开始浮想联翩。
    眨眼间,他就把秦韵要生二胎的事给忘了,转而在傅星河身上吃起豆腐来。而傅星河察觉到,林天的脑袋一开始还靠着他的胸膛,接着慢慢就往下滑了。
    他的脸差不多滑到了傅医生的腹肌上,再往下一点点……林天脸热了。
    “林天,”傅星河敲了下他的脑袋瓜子,抚摸他背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无奈道:“你这么快就好了?”
    “我没好,”他瓮声瓮气道:“我还在难受呢。”
    快!别停啊!摸的正舒服呢怎么停了呢。
    “那你想做什么?”傅星河的手指穿进他的发丝间。
    “我就是难受,”林天被迫在他的手掌下蜷缩起来,他觉得傅医生的手是有魔力的,似乎隔着三层脑膜和颅骨在抚触他的灵魂一般。林天知道人的大脑里有数不清的神经,傅医生似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己下丘脑神经,从而轻易控制了他的情绪。他脑袋靠在傅星河的大腿根,嘴里闷闷道:“一难受,我就想干点什么刺激的。”
    “初中生才说这种话。”傅星河批判他。
    林天脑袋在他腿根那儿拱了拱,“你不想要刺激吗?”
    “你真想找刺激?”傅星河托起他的脑袋,眼神微眯。
    林天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硬着头皮道:“对。”
    “那起来。”他把林天扶起来,把一旁的外套给他穿上,拉着他的手掌,“我带你去。”
    “去哪儿?”林天懵逼。
    傅星河说:“找刺激。”
    林天张大嘴,出去找刺激,这!是!野战的意思吗!!!
    傅星河抓起车钥匙。
    林天激动不已,难道是车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