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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不是,我挂傅星河傅医生的号。”
    傅星河是新来的,刚空降没两天,可是却掀起了很高的热度,因为他的长相身材、因为他的名声,都让医院上下一片哗然。
    代院长是怎么把这位外科医生从沪市综合病院挖过来的?他们院那里开得起这种医生的工资?!
    上网查了一下傅星河,那些头衔、以及拿过的大奖就快要把人吓死了,再一看年龄,什么变态居然才30岁?!假的吧!这样的年纪却有这样的成就,让人不禁怀疑他的真实年纪。而且网上找不到任何相关照片,但是看一些论坛,能搜到一些相关信息。譬如沪市综合病院脑外科的那位傅医生真帅呀,就是他的号太难挂了,沪市综合病院挂号费也太贵了,不然我每天都要去挂他的号,看他一眼。
    类似这种追星般的帖子还有许多,无非是感叹这位傅医生的脸有多帅多让人怦然心动,医术有多高明多厉害。
    最主要的是,网络上哪里都找不到照片,连偷拍背影照都没有。
    这也太不科学了。
    结果等傅星河来医院后,众人才知道,网上的消息都是名副其实的,还真不是吹的。
    而且还有人在传,代院长开会说的那个给他们三医院投资的公益基金会,院里传的则是人傻钱多基金会,好像就是傅医生家的谁谁谁开的。
    也就是说,这位傅医生之所以能空降来就是主任,是有内幕的?
    可是傅星河来医院上班的头一天,用一台手术的时间就折服了众人,所有的质疑都在手术宣布成功的那一刻消散了。
    傅星河的来历在科室里传开来,四年前从斯坦福回来,两年时间从主治做到主任,人除了长得帅,医术还超一流。
    只有一个缺点,人太难接近了。
    虽然你要是有问题去问他吧,他也会挺温和地给你解答,可再想进一步就困难了。
    当有人大胆地用过时的方法,佯装手机没电了,问傅星河借手机打个电话时,傅星河则会说:“抱歉,我的手机只能给我太太用。”而当有人直截了当地问他要私人号码的时候,傅星河却回答:“抱歉,我手机里只存了我太太的电话号码,他管得严,不允许我把号码给别人。”
    礼貌的拒绝态度,让人挑不出错,而且一目了然,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对老婆还很忠诚。要是人这样说了,还想着去勾搭人家,那就是上赶着去做小三,更别说人还不见得会理。
    3号挂号窗口的护士似乎也知道他嘴里说的傅星河傅医生是谁,就是那个新来的,空降过来就是主任,第一天就做了台大手术,把脑外科的全体医生护士收的心服口服的人。
    可是由于惯性思维,当林天问她哪个医生最好的时候,她想当然地告诉他是裴主任。真要这么算的话,这位新来的傅主任也不差,不过裴主任资格更老,她打心眼里认为有些东西是小年轻比不上。
    既然一开始就相中了傅星河,那眼前这位帅哥问她脑外科最好的医生是哪位是什么意思?
    “那就麻烦你帮我挂一下傅星河傅主任的号吧,谢谢了。”林天把自己的身份证和社保卡都递给她,这下,护士一下就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了,得——这大帅哥又是个有主的了,真糟心。
    林天在这边挂上他的号时,傅星河那边立即就能收到挂号信息,只不过他没有看,只是照例地看完一个后便叫道下一个。
    挂傅星河的人不算特别多,至少没有以前在沪市综合病院时多,主要是病人现在都还不认识这位医生,对这位医生不熟悉,不知道他厉不厉害,给傅星河再多呆一阵子,名气传出去了,病人怕是都要蜂拥而至来三院挂他的号了。
    林天在门诊室外面坐了好一会儿,他听见已经念到了自己的前一个号码,等这位病人一出来,傅星河惯例的“下一个”却突然停顿了。
    这个停顿非常突兀。
    他望了望门诊室外面,看见林天就站在门边,两眼弯弯地冲自己笑,很帅。
    “下一个。”他喊道。
    林天进入门诊室,把门关上。
    “怎么来挂我号了?”傅星河终于得空站起来给自己的茶杯里接满热水,林天回答说:“当然是病了才来挂傅医生你的号呀。”
    “哪里病了?”傅星河喝了一口热的茶水,扭头看他,“林小天,屁股疼的话你要去肛肠科,或者去男科看。”
    “……不是,哥你真煞风景。”他要真疼的话家里就有大夫好么!傅医生完全可以给他上药的!再说了,他不疼!一点也不疼!
    林天深吸口气,缓了缓才继续道:“我刚把你送医院来,就想你了,想得不行,想得心抽痛抽痛的,大脑一直缺氧,只有见到你才能好转。”所以林天没办法,就只能来挂傅星河的号了。
    傅星河笑了,他有点想抱林天,可是刚才接触了那么多病人,手上身上全是细菌,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我也想你了。”他说。
    林天这时看到,傅医生桌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自己的照片。是前不久在南极拍的,林天和企鹅的同框合照,傅星河是摄影师。
    见他注意到这个相框,傅星河说,有时候出门诊累了,抬头看一眼你的照片就好了。
    林天眨眨眼,特认真地说:“哥,我现在好想亲你啊,特别特别想。你看我都挂你的号了,挂号费要二十块呢,你就给我治病呗。我不要开药,也不要去照ct,你亲一口我就走了。”
    傅星河无奈道:“我身上全是病菌。”
    “没关系,我身上还全是狗毛呢,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林小天……”傅星河凝视着他的眼睛,凝视了两秒,最后张开双臂道,“成,过来吧,哥哥给你治病。”
    林天欢呼了一声,抱住傅星河,微微仰头吻了他一分钟,不敢太过分,毕竟傅星河等会还要见病人呢,嘴唇红肿破皮了叫人浮想联翩向院方举报私生活就不好了。
    不敢太耽误傅星河工作,林天只好依依不舍地先走了,他一步三回头道:“傅医生,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等会儿你下班我再来接你哦。”
    三医院的中午下班时间比沪市综合病院要晚一些,上班时间却还是两点,午休时间变得更短了,因为三医院的患流量,总体而言要更多一些,大部分是普通老百姓,不像沪市综合病院,都知道综合病院贵,所以老百姓通常不会上那儿看医生。
    相反,三医院医药费偏低,除了旧点没什么不好,医生也很牛,所以门诊量就非常惊人,而且从门诊中发现疑难杂症的几率更是比别的医院高了许多。
    第92章
    等林天在家里做好了饭开车来接傅医生的时候, 三医院的停车场又满了。除了车, 也是人满为患, 外面被出租车和水果摊堵住,林天根本找不到地方停车。
    这个地段, 是刚好下大桥的一条街,想找个停车的地方非常难。林天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医院门口兜着圈子, 心想下次还是让老吴开车吧, 老吴开车的话他就能进去接傅医生了。
    好在三院距离家里非常近,跨过明浦江上的一座大桥,沿着江边的悬铃木开上一段路,就到家了。
    明浦江的悬铃木街道很是出名,清晨和晚上都有去许多居民来这里散心, 漫天的悬铃木连绵至街道尽头,地面上落的全是悬铃木金黄的秋叶, 厚厚一层。林天看到几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江边追逐,其中一个甚至弯下腰,果决地捡了一块球形果实塞进嘴里。
    林天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孩子太可爱了,相比之下,他的弟弟林雎,连自己的手都不会吃。听人说,小林雎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漫无目的地发呆,似乎在思索人生大事一般。可是他的眼神没有焦距, 痴痴傻傻的。嘴巴张开,舌头吐出在外面乱晃,照顾他这样的孩子,一点也不吃力,什么都听,虽然他听不懂。
    到了家,林天把车停在草坪上。
    林天先是给hope喂了食,接着便进了厨房。
    傅医生则在外面帮他遛狗,他的遛狗方式和林天不同,林天是手里牵着个牵狗绳,这样小狗会跟着他的步伐走。而傅星河手里抓了个给狗玩的飞盘玩具,不断地扔出去,训练小狗奔过去捡回来给自己。给小奶狗玩的飞盘只有巴掌大,hope玩的非常兴起,累得气喘吁吁却还在摇头摆尾。傅星河是看网上说,边牧是天生的飞盘冠军,所以才买的这个玩具。
    “这么喜欢玩游戏?”傅星河略微弯腰,似乎是想摸一摸狗头,最后还是打住了,hope跳起来攀爬他的膝盖,傅星河也没驱逐他。
    小hope奶声奶气地冲着傅星河手里的飞盘汪了一声,伸长了爪子想去够红色的飞盘,傅星河道:“我们这次扔远一点吧?”
    正巧兜里电话响了,于是傅星河便一边接电话一边把飞盘朝花丛的方向扔过去,他用的力道大,飞盘在空中扬起一条漂亮的抛物线,飞了老远,小hope像箭似的立马冲了出去。
    “喂?”
    来电是护士综合病医院骨科的一位大夫,显然他也非常尴尬,甚至在听见傅星河声音的时候有种挂电话的冲动。
    “傅医生,您好,”他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事情是这样的,请问你认识一位叫秦韵的患者吗?”
    傅星河直接说:“不认识。”
    他知道秦韵是林天的母亲,但是他知道这通来电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显然,电话那头的大夫更尴尬了,“我是从医院的资料库里调到你的工作电话的,事发紧急,我也是没办法……”傅星河有两个号码,一个工作,一个私人,私人号码只有林天才会打,闵老师和卢教授打打他电话的次数也逐渐变得少了。至于工作电话,那一般是在发生紧急情况的情况下才会通。
    “秦女士,他说他不认识你。”大夫看向站在窗台边的女人。
    “他撒谎,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就给他说我是林天的母亲,我现在有事要找林天!”秦韵直接扑过去抢过大夫手里的电话,因为他是病人,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原本应该乖乖躺病床上的,这个病人却很不听话。大夫不得不让着他一点,这么一让,立马就让秦韵得逞了。
    那大夫眼疾手快将窗户关上,上了锁。免得等下这女人又跳上窗台说自己要自杀怎么吧?哪怕你知道她是威胁,那也不能不理吧。
    秦韵夺过电话后,哭喊道:“求求你了,让我看一眼孩子吧,傅大夫,你给林天说他肯定……”“哎呀秦女士,你这样我很难做的,你要打电话我也打了,可是人家傅医生不认识你。”旁边来人制住秦韵,这位沪市综合病院的骨科大夫继续对着电话说:“傅医生,实在是太抱歉了,是我欠妥了,因为这个病人寻死觅活的,人都站在窗台上了,我不帮她打这个电话不行啊,太抱歉了啊。”而且联系她的丈夫吧,那丈夫更是奇葩,直接说:“你们医院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让她跳!出了事你们医院的责任!别想让我过来趟浑水!”
    “没事,”傅星河顿了顿道,“你带她去精神科挂个号吧,她应该患了产后抑郁症,或者其他更严重的精神类疾病,早点确诊比较好。”
    对待这个有缺陷的孩子,秦韵的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这让傅星河几乎可以断定,她肯定精神错乱了,而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良心发现、幡然悔悟。
    这件事,傅星河不会告诉林天的,免得给他平添麻烦。而之所以电话会打到傅星河手机上,是因为秦韵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联系上林天,林天拒绝和她来往,也拒绝和林瀚海来往。
    这时候,hope终于找到了傅星河扔得老远的飞盘,叼在嘴里飞奔,奔回了傅星河面前,摇着尾巴一副邀宠的卖萌表情。
    傅星河从hope嘴里接过飞盘,难得地夸了一句:“做得好。”看着hope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往小奶狗的水盆里倒了一点水,hope埋着头,舌头卷起水盆里的水,润湿口腔和喉咙。
    这时,林天的声音从门那边传过来:“傅医生,饭好了,你快过来吃饭。”
    瞧见傅星河一走,hope也顾不上喝水了,立马跟在他的屁股后,林天笑着说:“小奶狗还挺黏你的。”
    林天刚这么说完,傅星河就砰一声把门碰上了,以行动表明:它黏我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狗。他望向林天说:“我喜欢你黏我。”
    要是把狗放进来了,他们这顿中午饭还要不要吃了,狗往林小天的腿上一攀,林天就把它抱到腿上来,就差没亲亲它,用自己的勺子给它喂饭了。
    秦韵的事,兜兜转转的,还是在第三天联系上了林天。
    林瀚海说:“你妈现在要跳楼,你不把孩子给她,她就要跳楼!她刚被检查出来精神不稳定,打了安定让我送去疗养院了,你把孩子给你妈送过去,她就消停了。”
    林天一口拒绝,“没得谈。”他压根不相信秦韵,秦韵要孩子做什么?难保不是泄愤,虽然林天也真切地希望这个孩子能拥有母爱,可是秦韵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林天是怕了。
    林瀚海不高兴道:“你不养孩子,凭什么不让我们支配?”
    “你承认那是你儿子吗?”林天冷笑。
    “我不承认那怎么了,我有权决定他上哪儿。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就管他呢,等你妈跳楼吧!你妈死了,我正好娶新老婆!”
    从他这句话来看,其实林瀚海对秦韵还是有一定情分在的,不然不会用这样激烈的语言来威胁林天了。可是林天怎么会买账,“别忘记了,断绝父子书你还没签呢,你以为你丢进焚烧炉就完了?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乖乖签字的。”
    “林天,我好歹是你父亲吧,”林瀚海无力道,“你能不能对我尊重点,就稍微尊重那么一点点,尊重你妈的意见,我的意见。虽然我和你妈现在闹得很难看,但我也不希望她死,你把孩子送过去给她,她开心了,消停了,不好吗?”其实林瀚海提这个要求,也是想让这小孩儿走人,他不愿意继续在家里看见孩子了,尤其是前几天,他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林巍,抱着孩子拿着奶瓶在喂他,这孩子真让人倒胃口,他问林巍是不是疯了,林巍却说:“爸,这也是您儿子,您不喜欢这孩子,我当他是弟弟,我喜欢他。”
    听听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一个林天是同性恋还不够,林昭现在也是半个残废了,要是林昭一直自暴自弃,恐怕这辈子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再来林巍,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生子,问他原因他也不说,难道也有什么生理缺陷不成?现在倒好,捧着这个智障,一副好似要养他的模样!
    这让他怎么接受?!
    所以啊,林瀚海想着,这孩子丢得越远越好,这就是个丧门星!他把秦韵送到了很远的疗养院去,那疗养院管制得很严,虽然环境好,但是像个监狱一样,一大半都是有钱人家送进去的疯女人。要是刚好把孩子也送走,岂不两全其美?
    林天懒得管他这么多,“我说不行就不行。” 他掐断电话。
    林瀚海也真是不嫌累,换了十几个号码,就为了给他打个电话,最后自己讨顿骂。
    手机又响了起来,林天还以为是林瀚海孜孜不倦的来电,看也没看就划掉了,一挂断才惊地发现,是傅医生的!
    过了两秒,傅医生的电话又打进来了,林天接起来解释道:“哥,刚刚hope玩我我手机呢,它爪子费……给你挂了,你放心!我已经骂它了!”他毫不心虚地栽赃陷害了两个月大的小奶狗,小奶狗一脸懵懂地望着主人,然后低头吃自己的狗粮。
    傅星河没在意,道:“医院送了我两张明天晚上的音乐会票,去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三医院是很多地方的精神病院这个…小姐姐们觉得需不需要改掉tat,没想到你们的三医院都是精神病院= =
    第93章
    “当然要去!”林天大声道。
    傅星河嗯了一声, “我马上下班了, 在家里等我。”换做以前, 要是有类似的赠票,傅星河会直接让给科室别的医生。和林天去听音乐会, 就好比一个约会,他很少主动设计这样的约会, 大多时候他们出去, 都是林天来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