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8节

      午后的阳光透过打开了的门正正照在了我的脸上,有人站着逆光处,一身白衣如雪,黑发如墨,正望着我。
    这样的打扮,我第一反应是沐微。
    沐微一向是这样的打扮。而扶蓁,则是不一样的。
    他喜欢穿鲜艳的衣服,喜欢把头发放下,喜欢自己一个人在二楼默默地品茗,喜欢吃东西,喜欢敲我的头,喜欢笑,喜欢损别人,喜欢无视三界的规则……
    转眼之间,我发现我竟然知道了扶蓁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年的人间相处,不知道也难啊。
    只是,我却不知道他这些喜好的由来。
    我只知道结果,却不了解原因。也许,我遇见他的开始,就已经是一个结果了。
    至于沐微,记忆里无比温柔的太子哥哥,这么多年随着时光的流逝,定格在我脑海中的就是“温柔”两个字。他是我一生都不可能磨灭的存在,却是我这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坎坷。
    我曾经也记得沐微的很多喜好。沐微喜欢安静,喜欢读书,喜欢白衣,喜欢护着我……可是,到了最后,这些只能尘封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承认,我喜欢过他。
    可是啊,我是一只自私的妖怪,我更爱惜自己的性命。
    那种年少时懵懵懂懂的奚荷,随着岁月里的跌跌撞撞,最终积淀在了我的心上,成立一条弯弯的小河,可是那是一条不会流淌的河。
    现在的我,醉醺醺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而,听见开门声,看见门里人的那一刻,我竟然浮现出了一个连我自己也感觉奇怪的念头。
    我希望,那站在门外的人,是扶蓁。
    哪怕他不是穿着红衣,哪怕此时这样的打扮明明更适合是沐微,我却希望是扶蓁。
    他逆着光,我醉着酒。
    他从逆光处一步步走来,稳步踱,入了一室觥筹交错。
    我的手里还捧着那个大大的酒壶,醉着酒,把酒递给了他,歪着头道,“你是……谁啊?沐微吗?”
    ☆、第80章 错醉(二)+欢爱(一)
    (二)错醉
    他看见了歪着头傻笑的我, 伸手接过了我的酒壶, 浅浅地啜了一口,“味道不错, 只是这酒太烈了一些,你不应该喝酒的。”
    这么和我说话的人,一定就是沐微了。于是,我便对“沐微”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哥哥。”
    他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开口器, 把酒壶搁在了桌子上,“你醉了。”
    “我醉了吗?”我懵懂着看着他,“我知道啊。我知道我醉了。”
    “回去歇息吧。”他说着,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便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 “醉成这样, 你啊,倒是让人放不下心。”
    我咕哝道,“我才没有让人放不了心的。”我想了想, 开始推拒他,“哥哥……沐微,你别抱我,我自己会走。”
    他却是好笑又好气地对我道,“我不是沐微, 你认错了。”
    “嗯?”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重得厉害,浑浑噩噩见,什么都不愿意去想,遂道,“那你说,你是谁?”
    “扶蓁。”他对我道,忽然语气里便有了心疼,“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原来是扶蓁啊。我忽然想起,初次问他姓名的时候,他与我说,“山有扶苏,枝叶蓁蓁,我名扶蓁。”这句话,不知为何,我记得格外牢。
    他空出一只手,摸着我的头,“未芗,你说你感觉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并不是这样的。”他笃定地道,“可有,不可无。”
    可有,不可无。
    我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这么说。
    “我是对你很不好。”他看着我,眼里的哀伤比墨还要浓重许多,“我让你受了许多的苦,让你经历了那么多你不应该经历的事情。对我来说,这是我最大的罪过。”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看见了一个秋千,在花园那里,便指着那秋千道,“我想荡秋千。”
    扶蓁无奈地摸摸我的头,“好。”便把我抱到了秋千那里,他则蹲下来,双手按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着他满满哀伤的目光,忍不住弯下身子看着他,“你不高兴吗?”
    他却不答反问道,“未芗,很悲伤的记忆,有没有再记住的必要?”
    “没有。”我摇了摇头,“没有记住的必要,要忘记。”
    “我有好多好多的故事想要告诉你,可是我不敢和你说。”他的声音里也有哀恸。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未芗,我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有一天,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他说着,忽然拥抱住了我,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这个时候的扶蓁,褪去了一直在他身上的光环,像个孱弱的孩子一般,抱住了我。
    “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你为什么会成为妖。”
    “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曾经的我与曾经的你。”
    “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在你面前,坦坦诚诚地告诉你一切。”
    “幽都极铺,只是我想赎尽我罪孽的一种方式。”
    ……
    在秋千上,他说了很多,一句一句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
    我听了很多,每一句话都听到了,可是我也忘了很多,每一句话都忘记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甚至感觉到他似乎吻住了我的唇。辗转缠绵,像是轻咬,悱恻而寂寥,我总觉得他的眼里是歉意和落寞,那是一种我能懂却不能够明白的情愫。
    醉酒的结果是,我的头疼得厉害,到了第二天才起来。
    起来后的我,只觉得是扶蓁把我从洛浔的屋子带了回去,其他的,我倒是真的一概都不记得了。
    我在床上赖了很久之后,便出门了。甫一出门,却看见了站在我房门口的扶蓁。我倒是有些惊讶,今天他居然没有陪云莘,倒是来找我了。我疑惑地道,“有什么事情吗?”
    扶蓁摇了摇头,“无事,你倒是终于醒来了。”
    “对啊。”我倒是看见了奚荷和严襄儿,今儿两个人倒是作起画来了。
    我对扶蓁道,“我去看看洛浔那家伙醒来了没有。”
    扶蓁无奈地道,“醒是醒了,又搜罗了一堆酒在喝呢,你别学她喝酒了,你可是一杯倒。”
    我嘿嘿一笑,“一杯倒就一杯倒嘛,以后不喝就是了。”
    倒是洛浔,相思疾苦,奚荷的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向来是她难以承受的。
    我正想着,竟然听见了一声中气十足,带着醉意的声音,“奚荷,你给老子滚过来!”
    欢爱(一)
    洛浔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倒不仅是吓到了我,还吓到了奚荷和严襄儿。
    我和扶蓁对视了一眼,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疾步走了过去。
    洛浔的房门口离奚荷的琴台并不远,我们就站在洛浔的房门口,看见奚荷有些愣怔地起身,疑惑地望洛浔的房里面走。
    严襄儿拉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你师父,好像不太开心,你要过去吗?”
    奚荷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袖子从严襄儿的手里拉了回来,淡淡地摇摇头道,“无碍。”
    “她……”严襄儿犹豫了一下,而后还是道,“她是妖怪啊,如果她想对你……你逃不掉的。”
    奚荷淡淡地笑了一笑,毫不在乎地道,“不,我的命本来就是她给的,即便她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还给她。”
    严襄儿听见这话之后,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凄凉地笑了笑,“也是啊。”
    奚荷往洛浔的住处走,缓缓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我和扶蓁则跟着他进去,进去之后奚荷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洛浔看着他走进来,唇边弯起了一丝弧度,但是眼里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笑意,“你倒是舍得来看我了?”
    奚荷没想到洛浔竟然会这么说,愣了一愣,“师父这是说什么话呢?”
    “你倒是舍得不陪你的表妹了?”洛浔继续道,话语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师父让我过来,我自然是会过来的。”奚荷道。
    其实,长大之后的奚荷的的确确是和洛浔疏远了很多。说不清为什么会疏远,可能是小男孩成长之后自然而然出现的情况,也或许是,人妖殊途。
    洛浔低低地一笑,看着他,眯着眼睛,“我是什么?”
    “师父。”奚荷垂着头,缓缓地答道。这个马上十七的少年,风雅隽秀,很难让人想起那些年穿着粉红色小裙子的奶娃娃。
    我看见洛浔笑了,一边笑,一边喝酒,“师父啊?就是师父啊?真是有出息啊!”
    奚荷微微蹙眉,伸手拦住她,一把抢过了她的酒壶,“别喝了,伤身。”
    洛浔也不抢,随手便从旁边又拿了一壶,一边开,一边毫不在意地道,“伤身?我还怕这个吗?”
    奚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洛浔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醉道,“你管我?还轮到你管我了?”
    奚荷倒是坚决不肯再让洛浔继续喝酒了,叹了一声,“我是不应该管你,但是喝酒真的不好。”
    洛浔眯着眼睛看着她,笑容里有些讽刺。她忽然便一拂袖,将桌子上的本子啊杯子啊酒壶啊什么的统统都挥落在地上。瓷片碎裂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而洛浔一用力,竟然直接便把奚荷压在了桌子上。
    好……好生唯物霸气的姑娘啊,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不仅是我,奚荷显然也是懵了,眨了眨眼睛,看着洛浔,“师父,你……你在做什么?”
    洛浔仿佛一个祸国妖姬一般,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颌,轻飘飘地道,“要你。”
    奚荷睁大了眼睛,而洛浔的脸离他越来越近,笑得满不在乎毫不在意,“害怕吗?”
    奚荷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自然了,“怕……怕什么?”
    洛浔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怕我把你要了,把你拆骨入腹。”
    奚荷闭上了眼睛,长长地睫毛如同黑色的扇子一般,过来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直直地迎上了洛浔的目光,摇摇头道,“不,你不会的。”
    “不会?”洛浔低低一笑,“你知道采阳补阴的**吗?这个对妖怪来说,可是一个提炼修为的好方法呢。”
    “所以,”奚荷低低地笑了一下,“师父是想和我修炼此法,好提高修为吗?”
    洛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你觉得呢?小荷儿。”她说着,眼直直地望进了奚荷的眼。
    洛浔她醉了,我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声。
    大概酒后吐真情,才敢做出这些事情吧。
    我正想着的时候,洛浔的手已经移到了奚荷的襟口出。少年的脖颈洁白,如同天鹅般优雅白皙。洛浔慢悠悠地解开了他的襟口,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