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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他又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指尖刚碰到林二春的腰,就被她一把按住。
    童观止稍稍一顿,然后执着的往下按了按。问道:“是这里酸么?”
    只是帮她按一按而已。
    林二春腰间一软,舒服得想要叹气。
    童观止又往下按了按,笑道:“那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么?二丫实在是想要握着我的手的话,来握着这只。”
    说完将另一边穿过她的胳膊的手掌扬了扬。
    林二春闻言暗暗唾弃在心里作祟的小?人:完全误会了童大爷的高洁形象!
    自醒之后,赶紧放开他。
    可听到身后那人的笑声,一时又恼羞成怒,在他另一只张牙舞爪的爪子上拍了一巴掌:“对,就是这里,继续按,今天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累死我了。”
    童观止“唔”了一声。又不轻不重的揉捏了几下,问道:“这个力气重不重?”
    “这样就可以了。”林二春眯着眼睛,因为觉得自己安全了,她身体一放松,浑身的力气都靠在童观止身上了,感叹道:“想不到还能有让童大爷伺候我的这一天。”
    童观止垂着头只能看到她饱满的额头,见到上面还有没有褪去的一层粉色,将额心一点胭脂色衬得更加红艳。
    他笑了笑,目光中是林二春看不见的幽亮,低声问道:“舒服么?”
    林二春懒洋洋的道:“舒服,继续保持。”
    童观止又问道:“那二丫跟我说说刚才想到什么了?还是以为我要做什么?”
    这语气正经得有些不正经。
    林二春刚刚才平复下来的面颊顿时又烧了起来,“没什么,你说也不说一声,鬼知道你要做什么。”
    “以为我要学那李元么?”
    林二春不答,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童观止一本正经的教训她:“早就让你别看箱子里的书,以后我会教你。”
    以前明明还是经不起撩拨就害羞的男人,现在居然跟她开起了?腔,这才......几页纸的功夫而已啊!
    林二春想要扭头看看他的表情,可刚一动弹就被他给按了下来,“不是说腰酸么,别乱动。”
    说话间,他的指尖惩罚似的在她腰上揉捏,忽轻忽重,捏得她有些痒。
    林二春咬牙:“童观止!”
    他幽幽一叹,手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力道,“二丫,你想什么呢,要不要我给你念一念清心咒,这样咋咋呼呼一会该睡不着了。”
    林二春闻言?了一下,撇嘴道:“要念你自己?念。”
    童观止答:“好。”
    林二春满面通红的闭嘴了,跟心里刚刚又爬起来的小?人一起鄙视他。
    她觉得再跟他说下去,或者说再被他撩下去,血压可能会像在荡秋千一样忽高忽低,起伏不定,太特么促进新陈代谢了。
    这被人撩着玩的滋味虽然不太难受,但是也称不上好受。
    林二春又不着痕迹的看看摆在正中的那箱子,心中实在无法想象童观止要是全部都看完了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他就跟要上天似的,将暧昧拿捏在手上,收放自如,她招架得有些吃力。
    那,让他看?
    还是......不让他看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正胡思乱想着,童观止突然道:“二丫,我念完了,下回咱们能不念了么?好不好?”
    不等林二春回答,他又叹道:“我知道今天是有些太过仓促和简陋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还得让你遮遮掩掩的,像这次这样这么长时间也见不了一面的时候还会很多......”
    林二春问道:“今天......?”
    童观止的下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今天你敬茶了,老头子也给了你儿媳妇的红包,你也收了。”
    林二春早有猜测倒也不是特别惊讶,只是好奇童柏年这人的行事,就算是童柏年心急着抱孙子,童观止也只看好她,可这也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那童柏年一边鄙视她。一边又将她赶鸭子上架?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还有,谁家里成亲是这么荒唐的,她甚至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了儿媳妇!
    “什么敬茶,那是被逼的,至于收下那个红包......”也是在被童柏年拿银子羞辱之后,因为一时气愤才收下的。
    童观止给她解释:“老头子的为人是十分小气的,向来只进不出,就是拿出去也是为了换回来更多,所以,他的银子不好拿。”
    林二春也想起了童柏年说的话,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可她当时哪里想得到这是暗示和警告!这老头子还真是阴险!
    童观止继续道:“二丫,还记得你拿了红包之后,你自己说了什么吗?”
    林二春当然记得,她说了“拿人手短”还有“可以商量”她还等着童柏年逼她主动离开童观止呢。
    现在想起来,顿时气结,“我跟他说的是两回事!”
    童观止问:“那二丫说的是什么事可以商量?合理范围内,又是怎么个合理?”
    林二春被问的有些心虚。
    她的合理范围是老头子给足够的钱,她骗到了钱之后,当着他的面离开童观止并且跟他保持距离,然后再继续勾搭他,让这父子吵架,气死童柏年,最终人财两得。
    想想都觉得自己心太坏了......
    现在哪里敢告诉童观止。
    童观止追问:“嗯?”
    林二春含糊的道:“就是看他给的银子多不多,要是太少了我就跟他吵架,要是不少就忍了算了。”
    “是吗?”
    “你以为呢?”
    “我以为二丫会将我待价而沽。”
    林二春反问道:“那你就值一万两?”
    童观止到底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道:“如今不光是朝廷逼迫得越来越紧,原本我想将老头子从海上送出去,现在也走不成了,而且一直有人暗中跟着他,当然也有人跟着我。
    今天要不是悦来楼发生了点状况,那些人以为我在那房间里没空出来,再加上东方承朗那边也出了点事情,需要人手,这才放松了跟踪,不然,我也不敢带你出来。”
    “童家内部现在也不平静,接下来的这几天就会有一些大动作,会有危险。”
    “二丫......”
    这还是童观止第一回跟林二春如此详细的说他面临的危机,她虽然知道情况不好,甚至还猜测过也许最终还是无力扭转结局,但是个中种种也是第一次知道得如此细致。
    此时,她心里也有些发沉,这会是真的什么暧昧心思都没有了。
    童观止继续道:“二丫。我甚至不敢将你风风光光的娶回家,不敢叫人知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别说夫荣妻贵,甚至安稳日子都没有,还得让你担惊受怕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我本来打算等事情落幕了再娶你,如今爹愿意当这个恶人逼你,我明知道内情还是顺势委屈你了......你还觉得我值得那一万两银子吗?你现在愿意认下么?”
    “二丫,上次在南湖上的时候,我逼你答应了我一次,现在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如果我不逼你。你是心甘情愿的答应吗?以后会受很多苦,说不定还会一辈子颠沛流离,沦落异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林二春缓缓的扭着身体坐直了,这次童观止没有再按着她。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顿住,指头动了动,还是贴在她的腰上没有松手。
    他的平静得像是一口古井,没有丝毫涟漪,也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却又牢牢的将她圈住,让她无法躲避。
    目光搅扰在一起,这一方空间里像是突然间连呼吸声都滞住了。
    这严肃的氛围。让林二春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跟她面对面那个男人。
    她真的从未想过,童观止也有对这段感情这么小心翼翼和不确定的时候。
    这跟上次她被东方承朗试探之后,童观止半夜过来找她还不一样,那时他虽然也有求证和试探,但是更多的还是宣誓主权,他自信的将他和东方承朔,比之天鹅和野鸭子。
    要不是今天童柏年的插手,林二春想,她大概会按照童观止的计划,等到事情了结了再嫁给他。也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有过这样不安的念头,她永远都当他是那个对感情自信又能运筹帷幄的童观止。
    她一直以为因为他自信能够掌控这段感情。所以他全然接受了她所谓的挑战这个男权世道规则的《夫律》,从未有过违背的时候,他容忍她,不干涉她,不约束她,敬她、帮她、支持她。
    上次吴靖平事件,她当时根本就没有顾虑周全,直接利用了东方承朗。
    童观止还是说她做得不错,林二春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他的手笔。
    她一个无根基的女户,即便有东方承朗可以利用。可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挑了一个江南道监察御史之后,还全身而退,半点危险也没有。
    东方承朗虽然嫉恶如仇,处理吴靖平在意料之中,但是他并不是会考虑到苦主安危的人,这其中有许多的环节,不可能每一环都恰到好处。
    这是童观止对她的方式。
    林二春也会对感情不安,但是她不安的时候,就想着大不了结束这一段感情、大不了不要这个男人,想着反正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她又没有什么损失,她总是在对他好一点和大不掉不要他,两种心境里反复无常,从未死心塌地的信任和投入。
    想到这些,她觉得很是羞愧。
    她一面如此轻忽这段感情,一面却又仗着他当作后路,无所顾忌的行事。
    不管是面对吴靖平,还是这次应付荣绘春,她之所以那么理直气壮什么都不怕,不都是想着最后还有童观止么?
    那她究竟拿他当什么了?
    她有些鄙夷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仓促草率又怎么样呢?
    有时候用一生也无法认清楚一个人,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也只需要一秒钟。
    婚礼简陋被算计又怎么样?
    有人设计将她娶回家,和她自己劳心劳力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相比,孰轻孰重?
    流落异乡,一辈子颠沛流离又能怎么样?
    这满大夏对她来说,都是流离,都是异乡,她从来就不怕这个。
    ......
    她抬手碰了碰下午的时候为童观止梳理的头发,忆起不久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画面里的那个他永远都是无坚不摧挡在她前面,沉稳可靠,却已经不是眼前的这个模样。
    今生能够相逢在未嫁之时。见到这样一个会不安,会撒娇,会向她耍心眼,会学着撩得她哭笑不得的童观止,一个完完全全有血有肉的真实的童观止,她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他,拒绝自己。
    如果命运的轮盘,还是会走到那一步,那她陪着他一起改变,一起熬过去。
    童观止一动不动,任由她碰自己的头发,目光依旧圈着她。
    此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短短的时间内,神色竟然可以几经变化,甚是丰富。
    纵使童观止擅长揣摩人心,此时也无法全然领会其全部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