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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奇怪的是,女子这话好像不是对这两人说的。
    “回夫人,已经到了京郊。”
    这次,声音是从高处传来,声调平缓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细看下去那房梁之上分明没有人。
    闻言,榻上女子轻笑了声:“走了就好。不然两位王子可是要坏了大事。”
    其中那身形较为瘦削的男子僵着脸沉笑了声:“若不是大夫人迟迟不肯给我族拨款,那我们也不至于要去赌坊赚军费,说来,大夫人可不能将这事全怪在我们头上。”
    男子神色淡然,只是这话却说得十分别扭,似乎不是本地人,口音很怪。
    女子把玩着葡萄,目不斜视依旧那般冷淡:“这事倒也无碍,只是我如何也没料想到二王子竟会与那六笙起冲突,如果我没记错,我分明让人给你看过她的画像还特意嘱托过不要动她,二王子这般可是违背了我们两族当初的盟约,或者说…二王子觉得没有我朝支持也无所谓?”
    感受到女子话中的威胁,百里拓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浑身肌肉炸起,随时准备上千将那个姿色绝顶的女子撕碎。
    女子望着他充满杀意的眼神,轻笑了声。
    笑声中有风划过,再睁眼,不知何时女子身后竟多出两个人来。
    两人以黑巾遮面,其中一个身姿曼妙腰挎长剑背勾箭筒,露再黑巾外面的双眼十分冰冷,犹如一把寒刀,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十分随意,可若细看你会注意到她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并且浑身的肌肉组建成了一个毫无破绽的防卫姿势,犹如空谷内低敛盛开的幽兰。
    旁边紧挨着的是与那百里拓一般雄壮的彪形大汉,同样以黑巾遮面,但不同的是百里拓浑身上下时时都充满着暴虐的杀气,而这大汉却如同一个影子般让人,让人无法察觉,不知不觉中丧命他手。
    几乎是见到这大汉的一瞬间,百里拓就感到了深深的威胁,那种来自同样凶猛的野生动物的威胁,残暴而刺激,瞬间将他的暴虐因子勾了起来。
    而大汉看到百里拓也立刻采取了防御措施,手覆盖到腰间,那里是一根腰带,只不过是由软铁打造而成,边缘锋利,只轻轻一划便能杀人于无形。
    “百里拓!”“暗影。”
    几乎是同时,女子与男子同时出声。
    闻言,百里拓不甘狠狠的啐了口唾沫,仰头吐到大汉鞋上,看到那及其侮辱的口水后,嚣张狂笑,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跟着褶皱起来。
    而被吐了口水的大汉则始终双目无神目视前方无动于衷,充分做好了影子的角色。
    百里凉看着百里拓脸上已经开始脱落的人皮,眉头一皱瞬间朝那狂笑的脸狠狠地扇过去。
    这一张人皮便会花费一个月来制作,现下他们还未出京这人皮就被他浪费的只剩下两张。
    感受着脸上的刺痛,百里拓瞬间狼目爆睁,拳头咯吱作响,高高举在空中,但看着百里凉那死寂而阴冷的眼却如何也不敢打下去,最终重重吐出一口气,坐回了椅子。
    “贵朝与我族十数年邦交,怎能因为那一个小小女子而被打破。大夫人说不能动,那我便不动。只是这军费一事还需大夫人想办法,此次那李忆安不但击退了我族进攻,而且还烧毁了粮草,所以军费有些紧张。”
    女子眸光收敛,冷笑出声:“二王子可知道这是第几次向我要钱了。”
    百里凉脸色未变:“第几次,大夫人不也得给么,毕竟我们可是同一艘船上的人,要互帮互助才行。”
    “我若不给呢。”女子声音十分平静。
    百里凉扫了她一眼:“呵,那便不要怪我把令妹的尸骨喂狼了。”
    只要他还一日握着这冷凝霜的把柄,那他蛮夷一族便一日不倒,谁让她是蒙安朝的大公主,谁让她又如此疼爱她死去的妹妹。
    女子妙目瞬间冷凝下来,望着那双如狼狠厉的眸子,深深吸进一口气:“好,只不过二王子此次要交出一个人来换。”
    百里凉看着她脸上的冷意轻笑出声:“六笙?呵…不过是一个脸蛋好看点的女人罢了,大夫人这般尊贵的人物为何频频对她感兴趣,难道…”
    百里凉若有所思的笑了声:“难道…她有何不为人知的本事,就像你给我的那只鬼眼?”
    女子撇过头去:“二王子该知道智者不多语,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短。切记把她活着带到我面前便可。待你们回到边疆,半月内自会有人把钱送去。”
    目的已经达到,而李忆安又已经出发回西北,百里凉当即不再逗留,只不过临出门又道:“对了,大夫人胞妹的尸骨正完好无缺的保存在我族秘地,若有兴趣,欢迎大夫人随时光临。”
    说完,扬长而去。
    屋内,女子双眸死寂,唇角弧度极其冰冷。
    “去,跟着他,把思思带回来。”
    “是。”
    话落,两人已无影无踪。
    思思…十年了,姐姐终于找到你,你且再等一等。
    **
    视线来回在眼前那墨色身影与白色身影上穿梭,铁胆脸上表情纠结在一起:“将军!您没说笑吧!这俩人也要跟咱们回西北?!”
    众将士闻言,皆认真点头。
    “是啊,那个小白脸也就算了,好歹是个男的死在西北也没人说啥,可一个女人家跟去干嘛!”
    李忆安把疾驰留在京城养伤,今日换了一匹烈马,鬃毛赤红,将军银甲威武宝马雄壮,遥遥站在十万大军前方,气势凛然。
    “怎么!太子殿下亲口传令,还能有假!”
    铁胆更憋屈了:“将军!这娘们她不能去啊!那些老将本就时时等着揪您的小辫子,您要带个女人回营,还不得趁机做文章吗!将军!”
    宇城墉看这痛心疾首的模样,顿觉这大汉是个妙人儿。
    “文章?以何为题的文章,且说来我听听。”六笙勒马向前走了几步,正巧到铁胆面前。
    铁胆鼻孔喷冷气,斜着眼:“呵,明威将军儿女情长无视军纪,光天化日公然带女子入营有伤风化不配为一军之将,诸如此类!当日你伤了我还伤了将军的爱马,将军不做计较,所以你若还有点良心就主动滚蛋!别让我家将军被你连累。”
    周围士兵畏惧太子威严不敢像他这么明目张胆叫骂,但还是一个个低低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