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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只是谋士讨论来讨论去,一夜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办法来。
    宋大郎也在席上,但他一直没有说话,众位谋士都是跟随大皇子许久,其中不少地位却都比不上他的地位。众人商讨不出个所以来然,对他早有妒忌之心的,将火就引到了他身上。
    穿着藏蓝衣衫的中年者,直点了他名道:“子尘先生整夜未语,不知是想出了什么高见。”
    他的话,让在座众人都纷纷看去。
    宋大郎在这些人中,年纪最轻,却让他们跟着大皇子喊一声先生,这些都性格高傲的谋士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觉得不过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就是会些异术,也不见得能成大事。
    宋大郎被点名,半晌才睁了眼,神色极傲慢。这些人看他不顺眼,他哪里又不知道,他不过是不屑与之计较。不过都是倚老卖老的自负之人。
    他这样的神色,让众人脸色更不好,然而宋大郎根本不看他们,而是看向纱帐后端坐的妇人。
    “若按我之言,殿下只有明哲保身,大义灭亲才能安然,免了这灾难。”
    “小子狂妄!”
    在场当即有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站起来斥骂。
    大义灭亲,李家可是大皇子的依仗,李家倒了,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也不稳,那大皇子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是我狂妄还是你们愚蠢?!”宋大郎毫不客气顶了回去,“自古以来,帝王最怕功高盖主,难道只有武将才会功高盖主?!李家门生满天下,这就是帝王大忌,如今陛下要动李家,谁也护不住。李家既然是必遭一难,殿下若是不站出来与陛下同一阵线,只怕也会一同牵连进去。即便殿下是被人污蔑!”
    宋大郎的话落,众谋士脸上都是惊恐,那站起来指责他的人也脸色惨白跌坐在位置上。
    “这便是我的建议,到底如何,还请皇妃决断。半日,再晚半日,谁都无力回天。”
    他知道这是宋钊出手了,但他没想到,宋钊居然会先对着大皇子下手。他以为以宋钊与文颐郡主的感情,会先整治和文颐郡主有仇的二皇子,难道二皇子真是跟安王一伙达成了什么协议?
    宋大郎被突来的事情闹得也是头疼,实在太过让人措手不及,而且他有些猜不透宋钊的用意。
    大皇妃听到他的提议,久久不言。
    她也十分之犹豫,但不管如何,李家倒不倒与她直接关系不算最大,最重要的还是大皇子。大皇子若是不出来,那她这个依附着他生存的妻子,就会四面楚歌,不但是她,恐怕还有她的族人。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皇子妃想到种种,最后咬牙,“我会让我娘家尽最大努力,将先生的话递给殿下!如今是殿下的危急时刻,不管如何,我先在此谢过各位对殿下的不离不弃。”
    大皇子妃将姿态放到最低。
    尽力安抚这些人,留住他们的心,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众谋士纷纷也表达对大皇子的忠诚,商议了整宿的众人终于散去,各自回房养精神。
    宋大郎想了想,却是暗中离了府,往他许久未踏足的地方去。
    安王府,睡饱一觉的赵暮染无事可做,抱着红缨枪直接出了门,冲着兵马司去了。
    如今舜帝正不爽,她就让他更不爽!
    限制她不能出都城她就得乖乖听话了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也该给她父王试试都城的兵力了。
    女郎骑着马,衣袂飘扬,到了南城兵马司门口,跳下马直接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杵,高声喊道:“姑奶奶我来寻仇了!”
    守在司门口的侍卫:“??”
    哪里来的疯娘子?
    一刻钟后,兵马司衙门的侍卫都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想,这真是姑奶奶。
    半个时辰后,心情极差的舜帝见到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跪地哭道:“陛下,不好了,文颐郡主把南城兵马司衙门都要掀了,现在去了北城。”
    作者有话要说:  染染:破风在手,横扫都城。
    安王府侍卫:我们殿下的目标是,搞事,搞事,搞事!
    舜帝:。。。。
    都城各衙门抱头发抖:我们有没有得罪过这位姑奶奶?
    安王:不愧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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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把南城兵马司闹得一团乱, 还敢去北城?
    舜帝听得额间筋直跳, 重重一拍桌案:“她这是要反了是不是!”
    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哭丧着脸,心里跟着回道:您不是早认为安王府要反了吗?但这种话是他不敢说出口的, 如今安王可是在边陲御敌, 他要说出这话被传出去,那绝对要被世人骂诛心。
    舜帝见一名领兵者,居然被一个小娘子打得跟个猪头似的,还连句实话都不敢接,气得当即就砸了杯子。
    “传朕旨意, 左右羽林军去把文颐郡主给朕押进宫,她若敢反抗!”舜帝气得胸前起伏不定,心中极想说的杀无赦怎么都不能说出口,憋得整张脸都快紫了。
    副指挥使兴奋地等着舜帝要整治赵暮染的旨意, 最后,却只听到舜帝脸色铁青地道:“她若敢反抗, 不能硬碰, 伤了文颐郡主朕拿你们是问!”
    副指挥使也被他这一句憋着了。
    那他一路连老脸都豁出去的哭进宫来, 有什么意义?!
    皇帝发了话, 副指挥使再憋屈也只能受着, 顶着肿了半边的脸去跟着羽林军出发寻人。
    可是等他们到了北兵马司衙门的时候,傻眼了。
    北兵马司早就收到消息, 严阵以待,哪知等来的却是羽林军的人,一众人也跟着傻眼了。
    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半会, 羽林军侍卫长喃喃问道:“文颐郡主呢?”
    “——报!”
    在众人都疑惑的时候,有人策马前来,身上的官兵服写了个大大的西城二字。
    众人都在心中惊疑不定地想,不会吧。
    报信之人面带惊色朝羽林军侍卫长道:“文颐郡主在西城兵马司,我们副指挥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但毫无还手之力,还打人专打脸,他们长官已被揍成了猪头。
    简直是英名扫地。
    南城兵马司副指使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往上扬了扬,看来他不是最惨的。
    羽林军侍卫长再也呆不住,调转马头就要带队离开去拦截,谁知道文颐郡主这样闹下去,是不是又要跑到东城去了!
    她这是在声东击西,溜达着他们玩呢!
    声东击西?!
    这个词让他心下一凛,又勒停马道:“右羽林军留在南城,遇见郡主记得拦住!”她搞不好旧计再施。
    再闹下去,他们这些都城守备军,都要颜面无存!
    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赵暮染再一次将众人耍了。
    连闹两场,她拍拍屁股直接就回了王府,美滋滋的吃午饭,补充消耗的体力。
    羽林军侍卫长看着一切平静的东城兵马司,在那傻等小半时辰得知人早打道回府,气得险些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文颐郡主欺人太甚!
    羽林军侍卫长心中生了被人当猴耍的屈辱,气得一张脸铁青,当即派了人团团围住安王府,在外头喊话势必要将赵暮染押到皇帝面前。
    吃饱喝足的女郎听到管事禀报,懒懒打了个响指,戚远与蔚明不明所以上前。她红唇轻启,吩咐道:“你们自从跟我回了都城,都再没有操练过了,去吧,让他们看看我大庆军的厉害。”
    戚远与蔚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转身就让人拿来号角,吹响。
    王府里传出异动,羽林军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听清楚,副侍卫长疑惑地道:“是不是像吹号角的声音?”
    号角?
    侍卫长疑惑看着紧闭的安王府大门,这又不是军营,哪来的号角声。
    他想法刚落,刚才那模糊的声音再起,这下众人都听清楚了,这确实就是号角声。
    众人心间惊意才起,紧接着是排海倒海的冲锋声,安王府侍卫高喊保护殿下,直接就从墙头翻了出去。
    安王府侍卫如神兵如天降,羽林军根本没想过他们居然敢直面违抗圣意,一时间都慌乱起来,被安王府众人冲乱了队形,然后被人一个打三个直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胡同里混乱一片,羽林军不少人都被按着打得哭爹喊娘,不要说反抗,连刀都拔不出来就被一通狠揍。
    正副两位侍卫长也被蔚明戚远打得节节败退,身上脸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心里直骂安王府的人都是流氓地痞不成,怎么都用这种打人专打脸的野路子。
    正当两人有种快被打死的绝望感时,安王府内又响起了号角声,正酿战的安王府众人刹时退如潮水,纷纷又是翻墙直接回到了府内。
    胡同里,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羽林军如今七倒八歪,就像是一片麦田,被蝗虫过境,摧毁得惨不忍睹。
    王府大门此时发出沉重的开启声,他们看到了一身红裳的女郎手执红缨枪,神色威严跨过门槛。
    女郎手中的枪‘锵’的一声击在地面上,金属与石板地发出的碰撞声直震众人心神。赵暮染扫了眼狼狈的众人,语气极厉:“先皇破风在此,尔等胆敢放肆!先皇所赐府邸在此,尔等胆敢乱闯!”
    还瘫在地上的众人心一中惊,望着她手中寒芒闪烁的破风,又抬头看见先皇亲笔所书的安王府牌匾,脸色发白爬起来全跪地磕头。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能叫他们脱一层皮!
    赵暮染听着头磕得嘭嘭响地声音,手中银枪又是再重重击向地面,气势摄人:“——滚!”
    众人被这隐着杀意,不可违逆的一声吓得瞳孔直缩。羽林军侍卫长知道这是踢到块铁板了,不要说他们小小的羽林军,怕是皇帝见到破风,都忌惮着不敢真对安王府做出什么 。
    他认清局面,冷汗淋淋,也不管丢脸不丢脸,告罪一声爬起来下令让众人全撤离。
    他呆在这里,文颐郡主绝对敢杀了他,那就是杀鸡敬猴,是告诉世人她安王府威严不容人挑衅一分。即便那人是皇帝!
    他回宫去禀报,失了颜面的皇帝不敢真对那么多的羽林军下杀手,最多是丢官。哪样能保命,他心里明白得很。
    羽林卫霎时退得干干净净,吵闹的安王府胡同又恢复平静,刚才一场乱斗仿佛没有发生过。
    赵暮染望着空空的胡同,冷笑一声回了王府。
    戚远一众林立在影壁前,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他们确实好久没有练过手了。
    赵暮染越过戚远身边,吩咐道:“将刚才的事散播出去,一个时辰内。”
    啧,无召不得进宫?皇帝派八人大轿请她,她都不去了!
    限制她自由,她就给他闹个天翻地覆,还一点办法都奈何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