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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茹蕙也不以为忤,一边再次翻看手中的一叠病历,一边咕哝:“弘晖大阿哥今年五岁了,平日总对有着赫赫战功的外祖很是敬佩,只不知若他知道他敬佩的外祖病了却不遵医嘱会怎么想?是不是会有样学样呢?
    唉,前些日子福晋写给贝勒爷的家信里还提呢,说是大阿哥贪凉没盖好被子,结果病了,贝勒爷可担心了,让人快马送了信回去,嘱咐大阿哥要乖乖吃药,只不知道现在大阿哥好了没?是不是也像外祖一样任性呢……”
    当听到弘晖的名字时,老头的背影僵了僵,再听说外孙对自己很是敬佩时,老头已是心花怒放,可再听茹蕙说大阿哥贪凉病了后,老头顿时忘了赌气,转过身来。
    富存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皇帝亲自开口送来代替妹妹侍疾的小姑娘用几句话的功夫收服了拉古,几个来回压服了自家的老阿玛,到现在,虽然阿玛自己没感觉,富存却已发现,阿玛对这个脸上稚气未褪尽的小姑娘已是戒心大减。
    再听了小姑娘最后这番话后,富存已经不知该赞还是该叹了,便是为着弘晖大阿哥,阿玛也会老老实实配合太医,再不会闹了。
    富存默默转身,悄没声息出了帐篷,站在帐前仰头看了一眼缀着朵朵白云的晴空:本以为皇帝是敲打他们家,可现在这一看,兴许皇上让这茹氏前来侍疾,还真是为着他阿玛好……自阿玛被大兄牵累丢了差事到现在,富存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皇帝的善意。
    ……
    申时两刻,茹蕙回到四阿哥的大帐,洗漱一番后,她躺上四阿哥的软榻,舒服地伸展开四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便窝在那里不动了。
    “姑娘,累坏了吧?要我帮你捏捏肩吗?”寻冬端来一杯水。
    茹蕙伸手接过寻冬手中的水杯,一口气没唤,全灌了下去。
    第32章
    长长吐出一口气,茹蕙感叹:“侍疾果然是个体力活儿……再来一杯,渴死我了。”
    寻冬很快再次倒了一杯水回来:“可不是,姑娘今儿还一口水都没喝呢。”
    这一次,茹蕙抱着杯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一边喝,一边苦笑:“那里毕竟是别人家的帐子,若喝多了水又没处更衣,怎么办?没辙,只能不喝水。”
    又示意寻冬:“你也赶紧喝点儿吧,这半天,你也没闲。”
    寻冬没推辞,自己也倒了一杯,抱着杯子:“姑娘,皇上为什么让你去为老伯爷侍疾?”
    “为什么?”茹蕙放下手中的水杯,躺回榻上,今儿在费扬古的大帐,她一刻都没改放松,现在只觉浑身的每块肌肉都在发僵。
    “是皇上爱护吧。”
    “你倒想得明白,不错。”四阿哥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抬手解着颈间的衣扣。
    “四爷回来了。”茹蕙躺在榻上没动。
    四阿哥一边解衣扣,一边侧目瞪了一眼茹蕙:“看见爷回来,还不起来服侍?懒死你算了。”
    “今儿让寻冬服侍你吧,我累得不行。”
    看一眼茹蕙,四阿哥摆手制止了走近的寻冬,“爷只能稍做休息,一会儿还得出门儿”。
    走到茹蕙躺着的卧榻边,四阿哥一点不怜香惜玉地伸手推了推躺着没动的茹蕙。
    “让出块地儿来,爷这也累了一天了。”
    茹蕙撇嘴往里面缩了缩。
    看了一眼茹蕙让出的地儿,四阿哥直接将茹蕙拉了起来,自己躺了上去,然后将懒得连根手指都不愿再动的茹蕙放在了自己胸前。
    “不是累了?”茹蕙挣了挣:“我这么大个人压着多难受?我还是起来吧。”
    四阿哥不屑地嗤笑一声:“就你现在这点儿斤两,爷一只手就拎起来了,还能压着爷?”
    茹蕙咬牙,撑着身体的手一松,整个人重重往下一摔,趴倒在四阿哥身上:“你就欺负我年纪小,且等着吧,要不了两年,看你一只手怎么拎。”
    胸口被软软小小的一只撞了一下,四阿哥唇角翘了翘,阖上眼:“赶紧长吧,爷等着呢。”
    听着四阿哥丝毫没掩饰的取笑,茹蕙皱了皱鼻子,揪着四阿哥身上的衣扣,哼了一声。
    “今儿如何?”
    “老伯爷上了年纪,明明病了却任性不遵医嘱,太医来看过后,让一定要看着伯爷,不让他沾酒。”茹蕙皱着眉:“我就奇怪了,富存与五哥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怎么就放任拉古给他酒?”
    “男人平日百般辛劳,为的也不过一个自在,与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活得像个女人一样憋屈,不若纵意恣肆,随心所欲,便是一时于身体无益,至少心头是畅快的。”
    “你也知道女人活得憋屈啊?”茹蕙咬牙在四阿哥胸前砸了一拳,却被闭眼的四阿哥捉住了拳头握在掌中揉捏。
    “傻丫头。”四阿哥睁开眼,似笑非笑看着一脸怒色瞪他的茹蕙:“男为阳,女这阴,先天心性不同,就注定两者完全不同的活法,男人热爱掌控权势力量,而女人喜欢依附强者,这就决定了身为强者的男人不可能像女人一样循规蹈矩,那些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的男人,成就都是有限的。
    老伯爷曾经也是马上建功之人,性子怎么可能和顺?
    爷教你个乖,你这些日子在老伯爷那里侍疾,就只管侍疾,对于老伯爷那些与病无关的毛病,就别操心了。”
    沙文猪!
    茹蕙冲天翻了个白眼,“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不会没事找事。”
    四了哥伸手揉了揉茹蕙的脑门儿:“爷知道你是个聪慧的。”
    茹蕙丝毫不领情:“爷这回可错了,茹蕙不仅不聪慧,还可笨了。”
    四阿哥轻笑:“好,你笨,爷不嫌弃,行了吧。”
    茹蕙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好稀罕。”
    “好,你不稀罕,是爷稀罕你,好吧。行了,累了一天了,歇会儿。”四阿哥轻哄着,一边用手轻拍着茹蕙的背,“睡吧。”
    趴在四阿哥宽厚的胸膛,听着一声声沉稳厚重的心跳,茹蕙的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
    五格手持长弓,目光冷厉,瞄准了草丛中露出的一小块皮毛。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