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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余柏林低头看着街上人头攒动,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他将杯中淡酒一饮而尽,道:“若我能入仕,必不让朝中蠹虫再危害边疆将士。”
    “好!”卫玉楠给余柏林将酒杯重新添满后,击掌笑道,“我弃武从文,就是为了能站在文臣中为武官说句公道话。我敬长青一杯。”
    “你们两怎么就喝上了。”赵信懒洋洋道,“虽然我诗书传家,但这件事也得算我一份。”
    “边疆将士护卫边疆,护卫晖朝百姓。我等入仕,自当为其后盾。”陈磊将酒掺满,双手举起酒杯道,“请!”
    “请!”
    后史官不止如何得知此次聚会,史书记载,晖朝四位比武将更为坚定的主战派,就是在次结盟。
    而在外国史书记载,晖朝臭名昭彰的战争狂人,就是在这次聚会中臭味相投,暗中制定祸害世界的机会。
    而对于这四个年轻人而言,不过是定下了一个,护住在边疆流血牺牲的将士们,让他们流血不流泪的誓言罢了。
    銮驾中,封庭突然听到马车外阵阵高歌,忍不住掀开布帘,对骑着马护卫在旁的封蔚道:“从何人起?”
    说完,封庭自己先笑道:“这么多人,哪能知道从何人起。”
    封蔚却摇摇头道:“这我还真知道。我看见长青等人突然高歌,歌声就是从那里开始传开的。就算不是他们,他们也应知道是谁起的头。”
    封庭不由乐道:“离这么远你都知道?”
    “不远,就临街呢。”封蔚道,“我知道他们坐那里,特意看着他们,谁知道长青居然没注意到我正在看他。我骑着高头大马,这么显眼。”
    封庭:“……”小孩子脾气,真亏长青受得了他。
    “林在?”大宝小声问道,“在哪?”
    “在街边看着呢。”封庭放下布帘,把大宝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等大宝长大了,可以自己骑马了,就能看到了。”
    大宝使劲点点头:“我早点长大,自己骑马!”
    “不过等大宝能自己骑马,长青应该能陪着你一起骑马了吧。”封庭笑道,“以长青的才华,几年之内,必成朕股肱之臣。”
    “肱股之臣。”大宝继续点头,“林很厉害!和大宝一起骑马!”
    封庭看着儿子一脸向往的样子,忍不住在儿子软乎乎的脸蛋上捏了捏。枯瘦如柴懦弱寡言的儿子,被余柏林养的白白胖胖进退有度,封庭不由对余柏林更添几分好感。
    待这次事了,再带琪芳出去逛逛,跟余柏林好好聊聊。
    嗯,主要聊聊那越来越不让自己省心的弟弟。
    封庭很纳闷。为什么儿子越来越乖,弟弟越来越熊了。明明弟弟才让他倾注了更多的心血,是他一手带大的。
    皇帝陛下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教育问题。
    待将士们进宫之后,便是封赏和赐宴。
    这些在宫外的余柏林自然不得而见之。他和一干友人酒酣耳热,尽兴回家,趁着几分酒意,将此次所见入画。
    一副将士大胜而归入京游街图,在后世炒成了天价但没人能得到——因为在国家博物馆中藏着,是史学家们研究晖朝历史和风俗重要的材料。
    据记载,时年为天齐元年。华夏历史上被封为千古一帝之一的天齐帝刚登记不久,余公此时只是举子,围观大捷将士入京。
    在这幅图中,有着天齐帝早期的大臣。
    其中有些早早的湮没在历史尘埃中,有的则一直辉煌下去,成为华夏历史上最为璀璨的光华之一。
    比如那在世界历史上都拥有赫赫凶名,甚至被一些宗教魔化的德王封蔚。
    他在画中,骑着马伴在銮驾一侧,正面带笑意,似乎对着銮驾中人说着什么。而銮驾车窗处撩起帘子,只露出一只手之人,应该就是年轻的天齐帝。
    众人都称德王身形魁梧,面容凶煞,连后世文学作品中,也将德王演成魁梧霸气的壮汉。
    而画中的德王却笑容温柔,举止优雅,如同一普普通通翩翩少年郎。
    余公之后还有画作有德王入画。待余公画作渐渐被发现之后,后世根据这位和德王莫逆之交的画作,才给德王“平反”。原来德王并不是魁梧大汉,而是一俊朗爱笑的美男子。
    当历史渐渐定论之后,那文学作品中,各种和德王爱来爱去的女子就多了起来。与德王、余公三角恋的女子也多起来,至于加上皇帝四角恋……嗯,也是可以有的。
    只是后人不知道的是,性情随和,时常面带爽朗笑容的德王,估计只有余柏林和皇帝一家才能见到。在晖朝大部分人眼中,德王形象就算俊美,那也是如同罗刹一般带着血腥气的美。
    只有余柏林、以及皇帝皇后夫妻两,才会坚信封蔚是个傻白甜。
    ……
    封蔚照旧在宫里过夜,等他回府时,余柏林这一副长画已经画了一半。
    其中属于他的地方还没画。
    封蔚立刻搬来椅子守在余柏林身旁,瞪圆眼睛看余柏林画他。
    余柏林一见他,就找不到画画的感觉了。
    他是抱着一腔热血作画,要画出将士们的神勇,和百姓们的敬仰。封蔚一杵在这,瞬间让豪壮的《秦风·无衣》变成了“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可封蔚知道余柏林要画他,怎么赶都赶不走。他殷勤的给余柏林磨墨,不断催促余柏林“快画快画”。
    余柏林无奈,只得先把最前面銮驾处画了。
    也还好最前面除了封蔚一个人需要细画之外,其余多是旗帜和銮车,没多少需要费神的地方。
    在画封蔚之时,大概是因为身边的封蔚太欢脱的原因,余柏林把画中的封蔚也画的很快乐,眉梢嘴角之间,都洋溢着笑意。
    余柏林本来私心想将封蔚艺术美化一下,画作一英武少年将军,剑眉星目,正气凌然。
    结果……
    封蔚也很不满意。他觉得他其实应该更霸气一点。于是他磨着余柏林,让他再单独为他画一幅。
    余柏林用没有灵感推脱,说封蔚要让自己把他画成威武霸气的模样,至少得让他多观摩一下。
    可之后很多年,余柏林都难以见到封蔚霸气的模样。虽然同守在边疆时,封蔚倒是霸气了。可他们大多一人出击一人守城,并不在一处。
    这导致余柏林画作中,封蔚都是那一副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模样。
    误导了后世研究的学者和思春的少女少年们。
    此刻他们两都是不知道后面会有这么多事的。
    余柏林用了九天时间,完成这幅画之后。封蔚越看越喜欢,忙找人装裱了,带进宫给他哥看。
    成皇后作为后宫女子,没能看到这雄壮的一幕,本来十分遗憾。她见到余柏林画作,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似乎也能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气氛。
    成皇后对这幅画爱不释手,生生从封蔚手中将这幅画抢走。
    封蔚本是炫耀,结果炫耀倒是炫耀了,画也被人抢走了。如果抢画的对象是他哥,他还能闹腾一番。可抢画的是他嫂子,封蔚也只能蔫了。
    慈贞皇后在封蔚未满四岁时就过世,成皇后对于封蔚而言,就像是母亲一样,还是严母。
    至于他哥,就是宠溺他宠溺到令人发指的慈父。没有成皇后教着拴着,封蔚肯定比现在性子更野。
    封蔚蔫哒哒的回来告诉余柏林,画被成皇后抢走了,余柏林哭笑不得。
    皇帝这一家子,还真不像人们想象中的皇帝那样。甚至跟这个社会大部分家庭,都不一样。
    他们太随意了,太融洽了,倒像是现代的家庭了。
    可余柏林喜欢这样的皇帝一家。
    跟之前只想为自己博得一个地位不同,余柏林现在认为,若是跟随这样一位皇帝,想来能做成许多事吧。
    运用他从现代带来的知识,一定能为这个国家带来许多意料之外的改变吧。
    比如现在……嗯……辣椒西红柿南瓜统统成熟了。
    在封庭知道这些新作物之后,就派人去向海外夷人寻找收购。所得种子虽不多,但种出的东西足够让封庭下定决心,派人大肆寻找海外作物。
    这些新作物大部分留种,剩余部分还要被封庭做成菜肴,宴请大臣,给他们推销新作物的好处。
    连封蔚偷偷截留下来的种子所种出来的果实,都被封庭“厚颜无耻”的征收了大部分。除了留种的之外,余柏林和封蔚居然只够吃几顿。
    更可怜的是,这几顿饭还有皇帝和皇后参与。
    封蔚表示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要出京,要把余柏林一起带走。
    第44章
    京城在北边,新君登基后,南边的势力总是会更新的慢一点。
    只一年时间,封庭已经基本上收拢了北方的权力,包括北边边疆的军权。但南边势力错综复杂,封庭现在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经过前朝的发展,南边的经济税收已经超过了北方,是晖朝的大钱仓、大粮仓。对于晖朝而言,是与国运息息相关的大后方。
    目前南方并不安稳。
    东边海域总有海盗来袭,以前只是倭寇,现在还多了些头发颜色稀奇古怪的海外夷人,让朝中大臣天天吵着要海禁,要闭关锁国;南边缅甸等国王朝更替,新继任的国君野心勃勃,总是在南边边境转悠,是不是抢上一把;西南方向诸少数民族受了吐蕃使者挑拨,也有些蠢蠢欲动。
    虽说这些都不算严重,没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但封庭以后还有的忙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江南。
    每任君王继位,稳固好北方中枢之后,第一个要开刀的地方,就是江南。
    封庭也不例外。
    晖朝地方官制,为布政使主管行政、按察使主管司法、都御使主管军事,三种权力分由三个最高长官。中央又派都御使都地方任巡按,监督地方行政、司法、军事事宜,每年赴京师面圣议事。巡按是中央对地方管辖的象征,因此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一省最高权力长官。
    封庭登基之后,地方上官员不好大动,但各省巡按陆陆续续都或升或调给挪动了。江南也早早的换上了自己信任的人。
    江南有盐有粮还有海运,脂膏一多蛀虫也多。江南官场沆瀣一气,欺上瞒下,颇有国中国的之感。
    封庭岂能容之?
    他听到江南巡按打的小报告后,已经下定了如果江南官场之人不识相,就血洗的决心。
    封庭正在想找谁去做这把刀,封蔚就跳着双脚自荐。
    封庭自然是不许的。
    江南官场肯定要大洗牌。这群没眼色的人,文宗都死了还不识相,不弄死几个怎么能起杀鸡儆猴的作用。
    可杀这么多人,肯定会留下恶名,也会被朝臣警惕,甚至群起而攻之,封庭哪舍得让封蔚受这种委屈。
    封蔚道:“我去江南,不一定要杀人啊。我可以当个震慑嘛。实在不成,当个幌子也成。有我在前面杵着,其他人要做什么,也隐秘一些。”
    封庭无奈:“你就直说吧,想去江南干什么?”
    封蔚正色:“为大哥排忧解难!”
    封庭随手抄起书本卷着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正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