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一边在碗里挑着虾仁，一边装作无意地抬头问老徐：“徐叔，你说我能不能办身份证啊？”
    老徐没多想，很快点点头：“可以啊，你虽然还没满十六岁，但是好像是可以去办那个未成年人身份证的。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楚辞忙笑了一笑：“随便问问嘛，我看你们拿着自己身份证好像蛮有意思的……而且我听说，好像我们学校弄奖学金的时候需要学生提交什么身份证复印件……”
    其实学校甚至连奖学金的相关事宜都没有提起过，更别说什么复印件了，楚辞只是想让老徐带着自己去办一次身份证，她也好熟悉办证的流程。她如今会变幻相貌，只要知道流程，后面的事便好办多了。
    老徐皱着眉疑惑道：“不应该啊，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都没有身份证，怎么可能会要身份证复印件呢？是你听错了吧？或许是要户口本复印件。”
    楚辞笑容一顿，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或许真是我听错了吧……”说着略带失望地埋头扒饭。
    原以为既已被识破，这话题到这里就打住了，谁知道老徐又接着说：“不给给你办身份证也可以，这样以后要真住宾馆，我也就不用到处拿着户口本跑了嘛！”
    楚辞眼睛一亮，豁然抬起头问：“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
    老徐无奈地笑了起来，指着楚辞说：“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其实不是学校要，而是你自己想办吧？”
    楚辞脸上一僵，还当老徐会生气，却不想他依然笑呵呵的：“不过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天天喜欢往大人的方向靠拢，看见大人有什么，你们就也想有，我还是能理解的……”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下次我公休的时候带你去办吧？我们这边的派出所权限大，好像办证还蛮快的，应该半个月你就能拿到证件了。”
    半个月……距离老徐下次公休大概还有四五天，如此算起来时间也很紧，不过也没办法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楚辞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那就等你公休我们再去。”
    回房后两人各自睡下，一夜无事。
    到第二日上学，楚辞竟在校门口碰到了李茜。
    按理说李茜是初三生，平时到的要比寻常学生早一点，但是她一直不好好学习，如今碰到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李茜还如往常一样，见到楚辞时一脸不屑，可今日楚辞却没无视她，而是直直地走了前去。
    李茜身边两个跟班忙围了上来，尖着嗓子叫道：“你想干嘛？”
    不过是两个细胳膊细腿的女生，怎么可能拦得住楚辞？楚辞只不过一抬手，就将两人扫到一旁，又向李茜逼去，一直把李茜逼到了保卫科的墙上。
    此时校门口正人满为患，楚辞也不惧，倒是李茜格外慌乱，还强作镇定地冷笑着说：“你想干嘛？我身后可是保卫科，你要是对我干什么，我就直接叫里面的保安来抓你！”
    楚辞不为所谓，冷静地问：“昨天的事，是你干的吗？”
    李茜一愣，问：“什么事？”
    楚辞的眉头皱了起来。
    李茜这样子倒真不像是知情人士，那还有谁会专门跑到自己家去泼油漆呢？
    见楚辞走神，李茜来了劲，问道：“你不会是又惹了什么事然后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吧？我就知道这世界上看不惯你的人不止我一个，你有空去揪人，不如多想想怎么把自己变得讨喜一点，别整天在学校里乱晃招人嫌，整你的人自然就少了。”
    楚辞瞪她一眼，却说不出话来。
    她并不介意别人说她什么，这次堵李茜也只是为了问明白昨天的事，如今既李茜已否认了，她也就没了再堵人的必要了。
    楚辞叹了口气，一侧身，就放李茜走了。
    既然不是李茜，还能是谁？
    孙语梦？
    她是李茜的人，平时做事都受李茜指使，这事李茜都不知情，她应该也没掺和。而且上次自己那么警告过她，她应该没那个胆子再出手。
    又或者是王强？
    不过上次听说他被退学后，他爸爸就将他转到了其他市去念书了啊。毕竟王强做的事影响恶劣，而且北固市除了一中附属中学，其他学校都不够好，与其去找那些学校，还不如去找其他市的重点初中。
    戚同光？
    不对，他最近明显安静了不少，而且虽然楚辞对他了解不多，但大概能知道戚同光这人并不屑于做这种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事。
    可是自己得罪过的也只这两拨人，再没其他人了啊……
    难不成是……上次抓到的那一伙小偷？他可是记得上次虽然抓了小偷头子，但那群人里也跑掉了好几个的。
    不对不对，抓他们时自己可是以男性面目露面的，男楚辞和女楚辞没有任何联系，他们没道理找到这里。
    除非……
    除非自己被跟踪了？
    楚辞头皮一阵发麻，如果真是自己被跟踪了，那自己的秘密可能也保不住了，若变身的事曝光，不知这个世界会对自己如何处置。
    可是楚辞这么好的身手，平时又那么警觉，怎么可能被跟踪了那么久还发现不了？
    “真是烦！”楚辞忍不住抱住头将自己重重地磕在了课桌上。
    突然前面有人叫道：“楚辞，你上课时间干什么呢！”
    楚辞惊醒，忙抬起头，才看到张老师正在讲台上皱着眉看着自己。
    对，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都忘记还在上课了。
    好在张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全答对了，张老师神情才有所缓和，又叮嘱了一遍上课专心听讲，这才让她坐下了。
    旁边的孙语梦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楚辞，轻蔑地笑了一下。
    楚辞迟迟没法查出是谁给自己家泼了油漆，渐渐有些心烦意乱。
    这个世界诸多规矩，到处都布满摄像头，楚辞有些手段也使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干着急。
    好在自从泼油漆事件后，那个恶作剧者便好像放弃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真的如李焕所说，只是找错了门吧。
    楚辞这样想着，暂且将万千思绪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