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偶尔也觉得好笑。
    到底是小孩子，为了一个男二男三的名头便如此争锋相对。
    有那闲工夫，不如好好演好自己的角色呢。
    真将那个角色演好了，有时候比当男一还圈粉。
    楚辞无奈地摇摇头。
    时间指向两点，郑丹拍了拍手：“好了，下一场戏开拍了！”
    刘璋也从休息室走出来，眼神几乎没在楚辞身上停留，叫人看不出破绽。
    裴然突然悄悄凑近楚辞：“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楚辞诧异看他一眼，好笑道：“他看我做什么？倒是你，你这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裴然的脸色一僵，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我有什么好装的？你何时见到我对你流露出一丝喜欢的意思？”
    这倒真没有。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就因为我是男二？”
    裴然阴恻恻地看了楚辞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啧，真希望这小孩的妈妈能好好教一教他，别憋出心理疾病来了。
    楚辞冷哼一声，淡淡地转开了目光。
    郑元瑶或许看到了两人的针锋相对，挑着空档走了过来。
    “你俩怎么了？”
    “老样子。”
    楚辞不愿在这种事上多谈，主动换了话题：“待会你要拍下雨戏？准备好了吗？”
    郑元瑶苦着脸撩起衣服，露出下面缠着的塑料纸。
    “难受死了，为什么拍个青春校园剧还得受这种罪？”
    楚辞笑了笑：“这哪算什么吃苦？别的剧种要吃的苦比这多多了。”
    “嘁？你就知道？那些打戏里看着辛苦，但大多还是替身上的！”
    郑元瑶一副老练的样子看着楚辞。
    楚辞也不辩解。
    先前的琴觅剧组，确实有很多打戏是替身上，但是简单的威亚戏都是演员亲自完成的。
    郑元瑶虽然出生圈内，但有些事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道听途说显然有些断章取义。
    此时工作人员正在做着准备，郑元瑶也有空跟楚辞闲聊。
    因两人都是高中生，先说了几句学习的事。
    郑元瑶这次是停课演戏，她是艺术生，主修音乐，不过看情况以后是要往演艺圈发展。
    艺术生对文化课的要求并不高，到高三后半年请专门的家教老师补课便好。
    也因此，郑元瑶自己对学习不很上心，也很惊讶楚辞能这么好学。
    “我说那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坐在屋子里一看便能坐一天，不烦吗？”
    当然不烦，反而还很自得其乐。
    是楚辞认识这个世界的重要途径。
    若她原本是现代人的话，或许还不会如此好学。
    就如她刚到这个世界上时的想法一样，她之前一直觉得识文断字无任何用处。
    不过不同于现代人已经对周围的一切习以为常，楚辞来了这里之后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了解，自然也很愿意看书了。
    这种感觉郑元瑶是体会不到的。
    “对了，我听人说你连高三的课程都在学了，怎么？想提前高考？”
    唔……
    若是有机会，楚辞也想提前高考。
    她咳嗽一声，耸耸肩：“就是学着玩的……”
    郑元瑶啧啧地摇头，又说：“其实当演员很赚钱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要去走学习这条路。”
    “你现在学得那么好，四年大学出来，再厉害大概也是月薪两万，你别觉得我在骗你，应届毕业生这个月薪已经很高了。”
    “但是你瞧现在，还没成年，拍三个月戏就能赚一百六十万，也不累。”
    “一百六十万？”
    郑元瑶点点头：“不知道你之后会跟经纪公司怎么分，一般到你手里是八十万，那也挺多的了。”
    楚辞点点头。这个价格倒跟之前看到的一个样了。
    说实话，演戏确实赚钱。
    在没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谁能想到她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呢，就能一下子赚这么多钱。
    近一百万，大概有些人攒一辈子都攒不到吧？
    不过郑元瑶说到这里，又不好意思地耸了耸鼻子。
    “其实啊，虽然我妈是导演，但我还是想说，你这部戏接亏了。”
    亏了？
    “这话怎么说？”
    郑元瑶看了看周围的人，才小声地说：“你瞧你现在的知名度多高啊，这部剧之后的收视来源，很可能有一半都得来自于你的粉丝。”
    “要按市场价，肯定是在五百万起步了。”
    这么多……
    楚辞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才笑着回头问：“你是不是看到了网上一些消息，所以跑过来劝我了？”
    郑元瑶的嘴角耷拉下来。
    显然楚辞猜中了。
    不过她很快反驳：“我也不是劝你，我是在陈述事实！这行本来就挺赚钱的，你现在突然走，太亏了！”
    见楚辞还不为所动，郑元瑶也急了：“你家里……那个情况，你真的不打算给家里赚点钱吗？”
    “虽然以你现在的成绩，或许去个差不多的重点能有奖学金，但是哪有这行赚钱快……”
    “或许，你是有什么梦想吗？想当科学家？医生？”
    楚辞无奈地打断她：“都不是……我只是，单纯不想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了。”
    郑元瑶误以为所谓的“身份”指的是演员。
    “啊！你是不是因为被裴然那个小子烦得不行才不乐意待的？哎呀，这……我虽然不能保证以后你不会遇见这类人，但是你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小看一锅汤啊！”
    郑元瑶仿佛发现了真理似的尖叫起来。
    只是，谚语到了郑元瑶嘴里，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楚辞笑着打断她：“好了，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呐，要开拍了，快去准备吧。”
    竟完全避开了郑元瑶的话题。
    场地里正在准备下一个拍摄的场景。
    这场要拍一个刘璋走出教学楼的俯拍特写，摄像师正在调升降椅。
    要说拍戏，实际拍摄和观众看到的确实大不相同。
    有可能单人场景里，离得很远的墙上有人正以蜘蛛侠的姿势扒在墙上递着收音话筒；
    也有可能演员的头顶两米的地方正腾空坐着一个人。
    比如现在，摄影师已经就位，正坐在刘璋头顶斜五十度的方向，朝下面比了个手势。
    “k，一组第三百七十幕第一场，三，二，一，a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