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有把握？”
    “那是自然。”
    虽然云冥也不知她那个方案是什么东西，但按意思上理解，可以暂且称为“好主意”。若放在他们初识的时候，她和自己说这种狂言，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不过，这“邪”亲眼见的多了，便也不由他不信了。
    “野兔的净赚，每天我要抽三成。”
    “三成？”
    云冥还没说话，凌绝就先讶然地大呼出声。瞧着她不注意的时刻，云冥默然地瞪了凌绝一眼。凌绝心知自己失态，不免立时闭上嘴，安分如柱地立在门内。
    “我可以帮你家爷每盘兔肉卖到二两银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面抽三成？”
    “二两…姑娘，不是我多嘴。现在一盘兔肉卖到一两五钱，在这望山镇已是天价。二两银子，真能卖得出去么？”
    “是你自然卖不出去，可是我能！”
    凌绝哑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果然能和他家主子斗智斗勇的姑娘，就不可能是那寻常人家规规矩矩的姑娘。
    “我下面说的，你都用心记好，原样告诉掌柜，一点都不能错漏。”
    “成，姑娘只管说，我记得住。”
    瞧着凌绝那恭敬的样子，她蓦然觉得渣男的虽然坏到心里了，不过眼光还是极好的。最起码，她见到的这个仆人和那个…朋友，都算得上是人杰。
    正所谓“人各有所长”，上天给了一样，就会取走一样，总不能个个占全。
    “第一，今日以后，兔肉每盘定价二两，每天只卖十盘。十盘卖完，纵使有人出再高的价钱，也不许多卖一盘。”
    “第二，兔肉必须店里吃，不能带走。”
    “第三，每日三盘卖于老人，三盘卖于小孩，两盘卖于女子，两盘卖于男子。必须按我说的去卖，宁少卖，不许卖多。当然，若数目在十盘之内，有人高价想买，可通融。”
    听了她这一通规矩，凌绝蓦然看向自家主子。
    不是说出主意么？怎么变成立规矩了？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架势！有魄力！
    云冥倒是对她这一对“卖谁不卖谁”颇有几分兴趣，面上看，这些规矩好像矫情了些，不过貌似有她的用意。
    “你看他没用，主意是我想的，我说了算。哦！对了，反正你已经放过一次风了，那就再放一次吧。”
    “额…姑娘请讲。”
    “此兔肉，可帮老人延年益寿，可让孩童变聪明，可助男子健体魄，可使女子保持纤瘦体态。”
    凌绝听了她的话，没忍住笑了，不过他此举无疑会招致柳紫印的白眼。她轻咳两声，复道。
    “你还真别笑，比起你们那些神呀仙的，我这个是有科学根据的。”
    “什么锯？”
    “就是确有其事，不是吹嘘。”
    此刻，柳紫印忽然觉得还是和云冥办事比较痛快。他兴许还很能懂自己的意思，就算不懂，也不会像凌绝热衷于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不是“看见”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宅在招手，她才懒得和凌绝废话。
    “就这些？”
    “就？凌大侠，就这些，除去我的分红，一日至少还能帮你家主子维持五十两的进账，少么？”
    “五十两？这穷乡僻壤的，真有那么多人肯花这些钱？”
    “……”
    闻言，柳紫印敛下眸子。
    她想骂人，咋整？可惜了，不是她的手下，不然真的不需要忍耐。
    “想说什么就直说，小绝的性子，有时不适合转弯抹角。”
    “……”
    忽闻云冥提醒的话音，蓦然觉得渣男除了一肚子坏水、反复无常之外，还是有点优点的。最起码，自家仆人有不足之处，他不护短。
    “是呀，姑娘有话直说。”凌绝附和，毫未意识到山雨欲来。
    “凌大侠呀！不然我怎么让你出去传？难道你以为，只在望山镇传么？”她礼貌地皮笑肉不笑。
    凌绝被她说蒙了，求助地看向云冥，云冥故意避开他的目光，也觉得他的脑袋，有时候堪比榆木疙瘩。
    “不然呢？”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也得看多深的巷子吧？你东西再好，不出去宣传…告诉人家，人家怎么会知道你的东西，哪儿有卖？”
    “懂了！”
    “去吧。”
    直待这一次的接触，柳紫印才觉得其实渣男的脾气还算不错。对于这种被人安排事情，总喜欢问为什么的仆人，她都不见得能忍多久。只是她不晓得，云冥发令的时候，凌绝是从来都不会问的为什么的。
    凌绝一出门，她也尾随要走。
    “你干什么去。”
    “逮兔子，不然卖什么？”
    渣男算是把她盯上了，要不要她卖个监控器给他，以免多费唇舌。
    “我的酒怎么办？”
    “额…我的兔子怎么办？”
    “我叫人帮你抓。”
    “抱歉，那是乐趣，不是任务。”
    留下一句令云冥百思不解的话，柳紫印就出门了。
    怼赢了渣男一个回合，她立时觉得神清气爽。再加上之后福顺楼每日都能给她二十两有余的进账，她更觉得原来赚钱不是负担，还是蛮有意思的。主要有人肯给机会，她不介意多讹…赚一笔。
    她最后的话，其实是她新悟到的系统升级规律。而且，她发现自从四项主功能从0级升向1级以后，屏幕上的乱码越来越少了。
    只不过，每个界面上面的经验条数值还十分模糊，也看不清到底还差多少经验，才能均提升到一级。而她也很好奇，升级之后，婴儿七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听见她的脚步声渐远，云冥拨开后窗，向外面招招手。
    “爷！”
    几个腰带上镶有墨玉珠的人落身窗外，单膝及地、俯首听令。
    “跟着她，无害的畜生不必管，只捡那些伤人的东西看住了。”
    “是。”
    似是难得听见他说这么多话，几个暗卫皆是有些讶然地抬眸看了他一下。对上他的目光瞬间，又均低了头。
    “嗯，去吧！别叫她伤了小命。”
    此刻，云冥兀自倚回炕柜上：早知道家里呆着这么无聊，就不该被那畜生咬到。小丫头虽然挺讨厌的，但是见不着又着实没意思。
    思及至此，他冷眼瞄了一下起身离去的几名暗卫。要说他培植起来的这些暗卫已算权贵中上上一流的了，只是比起凌绝对他心意的了解，还是差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