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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赵国的事情引得天下震动,这个本来就小有名气的人,更是一举博得世人眼光。叫多少君王扼腕叹息,这等贤才当初怎地没有找他们?
    赵国根基深厚,百年的根系盘踞,纵然轰然倾塌也不免有诸多叛逆党羽,意图东山再起。
    然而,因为攻打赵国的足足有四国,使那些党羽也四分五裂。即便起义,也成不了大气候,很快就被镇压下来。
    尤其是在楚国,实施了一系列怀柔政策,主攻对象还是低贱的平民们,却意外取的良好收效,叫世人惊掉了下巴。
    前几天商讨此时的时候,谋士们都道那是张培青早就算计好的,要不然凭着赵国毫无防备,楚国连同魏国,想踏平赵国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为了稳操胜券,顶多再加上一个秦国。赵国几十万精兵被灭,打下邯郸还不是小事一桩。
    明明可以获得更多的肥肉,张培青却非要叫上一个韩国,不得不叫人多想。难不成……就是为了分散日后起义军的势力?
    韩国一介小国,分不了多少土地,可是他们攻打的却是赵之都城,是赵国宗庙祖地百年根基的邯郸。赵国人恨楚国这操盘手,难道就不恨挖他们祖坟的韩国?
    这个计策毒啊……
    韩国就算知道是坑不也乖乖跳了。唾手可得的土地,谁能抵挡住诱惑,何况是急需扩展的韩国?
    齐王目光复杂,再次心中叹息。韩国有个百里仲华,楚国有个张培青,他大齐的‘伯鲁’又在什么地方?
    各方人士悄悄打量张培青,她也在观察这些人。
    记得上一次诸国汇合还是在赵王的寿宴上,如今不过一年时间,再见面已是时过境迁。上次王衡跪坐在她旁边,这次他们统统被挡在门外,就她一个人。
    摇摇头,她兀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因为提纯技术不到位,酒水基本上没感觉。再说王宫的酒又不掺水,正宗醇厚的很,品上一小口足以回味半晌。
    诸国前来交谈接待的都是楚国其他臣子,张培青自觉没什么事,优哉游哉装起小透明。一些国家臣子见此,干脆直接起身过来。
    “张先生有礼。”
    张培青眨眨眼,对面前陌生的山羊胡子中年男人回礼,“不知先生是……”
    “鄙人秦国公孙冶和,早闻先生多才,今日才得以一见,实在荣幸之极。”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信义君,失礼失礼。信义君以仁义诚信名扬天下,能同您叙话才是张某福分。”
    公孙冶和笑了笑:“先生此次伐赵之计,可谓精妙绝伦,寡君听闻之后对先生甚是钦佩,临行前特交代某一定要与先生说上两句话。”
    这些吹捧的话张培青自然不在意,她关注的是秦国君主。
    和其他国家不同,秦国把持朝纲的,其实是秦太后。
    现在王座上的秦王,并不是秦太后的亲儿子,只是秦太后用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一个性格懦弱整天要死不活的病秧子。
    话说这秦太后也是一位传奇女性,当初不过是个大臣的女儿,后来嫁入秦王宫位份低微,因为其生性聪颖颇受秦王宠爱,后遭到算计被驱逐出秦国。
    然而没有人想到,她临走之前在秦王宫留下暗棋。她同另一名相嫁的女子关系至好,那女子得宠之后千方百计将她接了回来,之后为了扫清障碍甚至不惜毒害王后。
    王后虽然没死,但也重病将薨,秦王大发雷霆之时,她挺身而出大义灭亲,将至交好友供出。那女子最后赐以车裂,而她却扶摇直上,一路成为威名赫赫的睿后。
    秦睿后手段残暴,但凡反对者皆以酷刑杀之,所以到现在秦国基本上没什么人敢反抗她的统治。
    也是因此,张培青对他口中“寡君对先生钦佩”的话一点都不相信。秦王那个蠢材,除了斗蛐蛐什么都不知道。“寡太后”倒是差不多。
    心思千回百转,其实只发生在瞬间。那方公孙冶和又道:“先生年纪轻轻入世为臣,然关于先生亲戚家人之事却是个谜团,着实不能不叫人好奇啊。”
    对上他深意的眼神,张培青呵呵笑了。
    似乎大家都对她的家事特别关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没爆发出来……照我这个作死程度,复习没成功,码字也没成功……呜呜呜
    ☆、第69章 王牌
    “流民野人尔,不足为道也。”
    公孙冶和早料不会轻易打听出来,倒也不在意。话说张培青此人着实古怪,调查了这么久,关于她的消息不过一星半点。
    资料中她首次出现大约是在六年前,只是那时候她尚且年幼,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之处,只是因为一张脸太黑,所以被人家记住了,故而才能查到一丁点线索。
    可是再往前,就任何消息都没有了。
    这人就像是从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横空出世。
    “先生前段时间一举荡平赵国之事,不可谓不叫人钦佩。赵国原是三大国之一,现今赵国灭国,天下格局再次变动,不知先生对此事作何感想?”
    张培青认真想了想,道:“大争之世,本该如此。群雄逐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公孙冶和眸光闪了闪,试探道:“先生对天下分合之事,难道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张培青知道他的意思。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是这样的话,却不能从她嘴巴里说出来。
    现在三国中赵国被灭了,剩下楚齐两国独大。
    楚国既然能联合诸国灭了赵国,自然也可能灭掉其他国家,这不得不让诸国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信义君此意,就是想从她口中,试探出楚国有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这种话,一个不留神就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使得诸国联手,共同先对付楚。
    她委婉笑了笑,“天下之事自当顺其自然,非我等凡夫俗子可知。”
    公孙冶和皱起眉头,一时间也猜不透她这话什么意思。
    但听得张培青突然慨叹说:“楚国这次兴兵伐赵,直面抗衡几十万赵军,不可谓不损失惨重。楚之地,怕有些年要修生养息了。”
    公孙冶和眼皮子一跳。
    楚国直面赵军不错,可也不看看赵军当时都是什么状态。说楚军损失惨重,鬼才相信。张培青这意思也就是说,楚国并没有攻打其他国家的想法?
    他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说话也放松起来。
    “先生之才举世可见,楚国当真好福气,只可惜,我秦国却没有先生这等的才子。”
    “信义君这话就客气了,谁人不知信义君在秦国的功劳。再说,秦国励精图治,前往秦国的贤士犹如过江之鲫,先生之国,前途无量啊。”
    两人深意对视,公孙冶和双手叠合,大笑行礼:“楚国百色繁华秦国自是比不上的,只是秦国的牧野碧天,先生大抵也没见过,日后若先生有空,请一定要到秦国来看看。”
    张培青回礼,心中嘀咕。也就这个年代,挖墙脚才能挖的如此光明正大。
    各国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多了去了,不是一天两天能谈完的。眼见已经到了晌午,日晷上的时间到了,上半天的峰会也就到此结束。
    中午齐王安排用膳,下午时分休息过后,众人会一起到齐国的演武场观看剑术比试。毕竟齐国剑客闻名天下,这一大特色没道理不看。
    演武场在齐王宫外的狩猎场旁,面积之大,堪比古罗马斗兽场。且建筑层都差不多,一圈围着一圈逐渐加高,正中央最底下是比演的地方。
    众人一看这架势都热血沸腾起来,男人嘛,谁没有个为国杀敌的英雄梦。也就张培青个伪男没什么感觉。
    “齐国演武,果然名不虚传!”楚荆向来淡定的眸中闪烁着深意,看向演武场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热烈。
    齐王得意地捋着胡须,口上客气:“楚太子谬赞。”
    众人落座之后,演武台上,从地下暗门中走出上百名身穿精简武士服,腰佩长剑的齐国剑客。剑客们朝着齐王和众人行礼之后,两人留了下来,其他人远远站开。
    “这是寡人专门为诸君安排的剑客,以便诸君观看我齐国剑术。这些人都是我齐国五段以上的剑师,皆为有名之士。”
    他话音刚落,诸国使臣中便小声炸开了。
    “五段以上的剑师?嘶……齐国不愧是剑客之国,就是大手笔!”
    “也只有齐国拥有这么多剑客!”
    寻常剑客不过两三级,高了也就是四五级,且极为少见。齐国这般着实叫人艳羡。
    宫正给众人解释了台下两人的姓名和一些简单事情之后,比试正式开始。
    两人都是五级剑师,手中长剑凌厉的晃眼。比斗才一开始,二人几乎同时跃出,剑影在瞬间拉开黑色残影,下一秒铛地碰上,划拉出一片火花。
    但见一名武士反手转动剑刃,于此同时弯腰躲开迎面而来的长剑,将自己的剑迅速朝对手心脏刺了过去。他的速度快,对手也不甘示弱,一击不成立即转身避开剑锋,一个回旋转高举长剑,朝武士脖颈径直砍下!
    “快躲开!”当场有贵族惊呼出声,人们心都提到嗓子眼,那武士第一招刺空的剑,此时精准地挡住砍向自己脖颈的利刃,成功在电光火石之间成功反转。
    他们身法快如闪电,挥舞速度叫人眼花缭乱,几乎看不见影子。人们只能听见一片叮叮当当脆响,再者便是武士飞舞的衣角。来往间招招直逼死穴,毫不留情,刺、挑、挥、劈看的人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齐国剑术当真了不得!好极!好极!”
    “看得我都想上去试试身手了!”
    齐王听着他们的赞叹声,更加得意:“诸君莫急,今日比演,自然不可能只让诸君看的着,试不着,那岂不是犹如美人在前而摸不到,未免太不人道哈哈哈。”
    人群听了笑话都跟着笑起来,一片欢声叫好,听的张培青颇为无语。
    “诸君且好好看看,待会儿选择自己中意的比试。”
    齐王说完,人们都赶紧睁大了眼睛看。张培青偷偷看了看楚荆,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试一试的心思。
    本来只是一眼,哪知道楚荆敏锐的很,立即扭过来,正对上她的眼睛。张培青吓了一跳,嘿嘿笑笑,别开脸。
    楚荆倒是意味深长盯着她看了半晌,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看了几十场之后,大家都有些心累,此时齐王说可以去选择自己比试的武士,人们顿时恢复了精神,兴致勃勃挑选开来。
    张培青正观看之时,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在耳边。
    “张先生不准备比试吗?”
    那声音温和儒雅,带着笑意,仿佛三月春风扑面芬芳。
    张培青心道这货怎地又来烦人了,回头一看,果真是百里仲华。她皮笑肉不笑:“百里先生好闲情,还有空管别人的事情。”
    之前他多次暗里明里欲把她置之死地,那些账,她可是一笔笔记得清楚。估计后来要不是快十年峰会,很多事情要准备,这人还不打算放过她。
    百里仲华低低笑了:“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张培青翻白眼。
    “楚**队来齐国的路上遇到敌袭,这事先生有什么看法?”
    张培青立刻锁定他,眸色有些阴沉:“百里先生想说些什么?”那群来历不明的人到现在没什么线索,难不成这事和百里仲华有关?他这是报复自己在伐赵中算计了韩国的事情?
    看她的脸色,百里仲华便知她心中想些什么,“此事与韩国无关。”他眨眨眼,颇为无辜。
    对上张培青狐疑的视线,百里仲华咧开一口白牙。
    “这般大动静的袭击,只怕早就传遍了各国人的耳朵。韩国还没有那么傻,明目张胆动手脚。依照先生的态度看来……目前对那些人似乎还没什么线索呢。”
    所以说百里仲华这个人就是烦!
    没事儿生的如此聪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