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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石虎都这样,慕容奎就更加了,何况慕容这一家子比石家可实在要出人才许多,不会和石家的那些太子一样,稀里糊涂的就给人留下了把柄。
    “是啊,我死了他就少了个劲敌。”慕容泫躺在床上,“我这身体应当还没事吧。”
    “有事没事,难不成你自个还察觉不出来?”秦萱伸手捅捅他。
    “昨夜太难受了,察觉不出来。”慕容泫道。
    都说病来如抽丝,慕容泫没病,但是比生病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昨夜那么对你也是为你好。”秦萱想起自己伸手抠慕容泫的嗓子眼,让他把胆汁都给呕出来,顿时一阵心虚。她那会下手狠,手指进去慕容泫脸都要抽在一起。当然效果也是杠杠的,及时的把那些东西给呕出来了。
    “我也没说怪你,要不是你那么几下,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慕容泫笑的虚弱,秦萱看着有些心酸,以前那么威风的一个人,如今病猫似得窝在床上,瞧着真的是好生可怜。
    她伸手想要安抚库带那样安抚一下他,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慕容泫可不是库带那个小子,库带只要父母都在身边,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可是慕容泫要的可比孩子多多了。
    “太子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是冲着你的命来的。”秦萱干脆坐到他身边来陪他,慕容泫听着她说话,他干脆整个人都歪到她身上去了,脑袋就在她的腿上。
    “这次他还真是下了狠劲。”慕容泫说话都有几分有气无力,他握住秦萱的手,享受这刻的宁静和温馨。
    “你前生都是等到他死了才动手,可见他还是有些本事的。”秦萱说起这个就叹口气,慕容泫上辈子对上慕容煦,可算是被压制的死死的,而且应该也是谨小慎微,半点错处都不留给人,不然慕容煦夫妇也不会想要从她这里入手彻底把慕容泫打死了。
    “要是被个蠢货压制了半辈子,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慕容泫闭上双眼。
    “这么傲气,真是自负。”秦萱瞧着慕容泫就和拔了牙剪了爪的老虎一样,软绵绵的趴在她的腿上,任她挑逗。她干脆手掌在慕容泫的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觉得不够过瘾,屁股上又拧了一下。
    结实弹性好,真是不错。
    慕容泫屁股上挨了秦萱那一下拧,鼻子里头发出那声带着点儿轻哼,傲娇的紧。
    秦萱还以为她捏重了,又给他揉了揉。反正没羞没臊的事都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么几下只能算是隔靴搔痒,闹着好玩罢了。
    “我就是如此骄傲自负,其实慕容家的人都是一样。”慕容泫枕在她的腿上,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昨夜是真的把他给折腾惨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是有气无力的。
    “库带还没看出来,不过你们家里的确是一个赛一个的不好对付。”秦萱听着慕容泫说起自己的自负似乎还很得意,她揉了揉眉心,而后在慕容泫的几处穴道上揉了一下。
    “要是好对付,早就被吃的连渣滓都不剩下了。”
    “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别出去了?”秦萱想了一会道。慕容泫中毒,但是幸好采取措施及时,所以他还能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太子那里若是知道慕容泫没有大碍,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也好,暂时告假几日。”慕容泫活似个大猫,趴在那里不动。
    “就暂时让他高兴几日,”慕容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困意,他明明才起来没有多久,可是精神却不怎么好,“陪陪我,多陪我一会。以前你来,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去陪库带那个小子。这次陪陪我。”
    “好。”秦萱说完,顿时又觉得好笑,“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库带争?”
    慕容泫一哂,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第217章 禀告
    太原王病倒了的消息很快就在邺城内传开来。慕容泫挨了太子的一记暗箭,人是没怎么样,但胃还是伤到了,他干脆就摆出一副自己重病的模样躺在床上。
    他是大司马大都督,他往眠榻上一躺,不上早朝理事。不同于一般朝臣的请假,皇帝立刻就知道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很有才能,不管为了公事还是私事,皇帝都不希望这个儿子出事。
    皇帝派来太医署的人给慕容泫诊治,等到人来了一看,可巧了,正好就是徐医。徐医眼下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因为医术高超,再加上在皇帝身边的时间长,但凡是皇帝有个什么病痛都是他去看的,所以他在太医署中的地位不一般。要不是年纪太大了,指不定太医署就是他来管了。
    徐医原本就是慕容泫送到皇帝身边的,两人一见面,气氛都不太一样。
    徐医给慕容泫诊脉,然后施针。老医者手法娴熟,穴位一戳就中,而且半点都不痛,慕容泫光着膀子躺在那里,光溜溜的身上被扎了满满的银针,看上去满眼银晃晃的。
    “大王这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徐医哪里看不出来慕容泫这是什么毛病,他的药童已经被他使唤出去了,两人坐在那里,屏风外头是一圈的人,徐医迟疑一会,和慕容泫说道。
    “嗯。”慕容泫点了点头,“要紧么?”
    “辛亏处理的及时,所以五脏六腑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只是胃需要好好的养一养。”徐医道。
    胃有毛病几乎是带兵打仗的人的通病,打仗的时候基本上就没能吃上一天的安稳饭,所以将领里头十个里头就九个人是肠胃有毛病。慕容泫也是一样,只不过他年轻,问题还不像其他老将那么严重,不过这胃的确是要比平常人弱些,不然也不会出了宫门就开始受不了了。
    “有劳你了。”慕容泫对徐医一笑,徐医垂下头,知道待会慕容泫肯定还会问他其他的话。
    他退下去给慕容泫开方子,他开方子会在专门的房间里开。药童被他放在外头了,面前的黄麻纸摊开,他写了几味药,都是排毒养身的,突然墙壁那里传来动静,他抬头一看原本的墙壁被整个的如同门一样打开,秦萱从后头冒了出来。
    富贵人家的府邸里头通常会设有密道密室,上头看着没事,可是地下就说不定错综复杂。徐医想当年也是见过世面的,看见秦萱从墙里头冒出来,他开始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来是想要问长者几句话。”秦萱走到徐医面前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和气的很,面上带笑。
    “早知道会有人来了,想要知晓甚么,开口问吧。”徐医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秦萱。
    “陛下这段时间身体如何?”秦萱问。
    皇帝的身体,在眼下显得颇为重要,要是皇帝两腿一蹬直接没了,那事情就显得有几分棘手。
    “陛下身体尚可,不过毕竟年老,病痛比之前要多了许多,如果你是要问寿命的话,这两年如果没有大事,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徐医答道。
    “太原王和太子,陛下说了些甚么?”
    “还能是甚么,不过是感叹诸子相争,自己不知道怎么分家产,好让儿子们消停。”徐医说起这事摇了摇头。慕容奎的作风还是有点没脱离鲜卑人的作风。皇太子和诸王,和平常百姓家的兄弟分家产不一样,至于和鲜卑人的那一套那就更加不同了。
    不过徐医感叹这背后的老父不想儿子相争的心。毕竟他自己也是有儿孙的人。
    “……”秦萱听说之后,眉头皱的死紧。
    “有劳长者了。”她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徐医看着秦萱和突然冒出来的时候一样,又到墙壁之后去了。他摇了摇头,继续写他的方子。
    这帝王家的事,看着和平常百姓家里似乎一样,可是里头大不同呢。这兄弟一旦开始争,接下来的就是你死我活。
    秦萱从徐医那里知道皇帝对于两子相争的态度就是,想要让两个儿子消停下来。那么就是说他其实没有换太子的意思,至于当年在汤泉宫和慕容泫说的那句话,简直就是当屁放了。
    谁说皇帝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估计九鼎全塞进他自个肚子里头,成了肥肉,真正的食言而肥!
    秦萱早就猜到皇帝没有践诺的打算,可是真的听说之后,恨不得把宫里头的那个老皇帝给挑出来一顿打。
    她从密道里头出来,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往慕容泫那里走去。
    这府里头的人全都认识她,除非慕容泫下令,指明不让她进来,不然这太原王府中这么多的地方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秦萱进去的时候,慕容泫正在喝药。药是养胃的,养胃这种事得慢慢来,丝毫急不得。所以他也只能天天喝药,准时吃饭喝水。刺激点和不好消化的食物是不能下口。
    慕容泫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家人,自己往榻上一躺,满心的愤懑。这感觉简直就像回到了当年自己年老不能带兵打仗,只能在邺城里头喝药养病一样。
    简直逼的他要大叫。
    “药喝完了?”秦萱进来就见着慕容泫满脸的生无可恋,她看了一眼家人手里的药碗,药碗里头的药汁被慕容泫全部喝下,干干净净的。
    “要是不喝,到时候都拿不出本钱和老大争了。”慕容泫挥手让家人下去,他看着秦萱,“这药说甚么我都得喝下去。”
    “我刚刚去问了老人家,他说陛下现在对你和太子之争,头疼的就是怎么想让你们和好。”秦萱说着也有些气不顺,“如果当初没有立你为太子的意思,干嘛又说那些话?说了之后倒好,直接就不管了。”
    “那会用得着我吗,要不是给我画个胡饼,他也不放心我会卖力。”慕容泫这会最多有些小小的不满,可是要说失望也算不上。他对这个父亲基本上就没有多少期待,既然没有期待和希望,那么也谈不上失望。
    “他前段时间不是给我加封了大司马么?”慕容泫从眠榻上坐起来,“能做到大司马的,除非天赋异禀,其他的到这位置上都是爆白发苍苍的老头了。”
    到了大司马,位于三公之上,封无可封,皇帝的意思就是他到这个位置上头就已经到顶了,至于太子之位,想都别想。
    见过哪个太子在被册立之前还在做大司马的?
    慕容泫说的这些,秦萱也知道。她面色不好,“估计这会太子在东宫正高兴呢。”
    “高兴也谈不上,这会只愁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没有把□□加重一份,现在正后悔吧。”慕容泫道。
    现在东宫还真的很关切慕容泫的身体,慕容泫喝了毒酒之后,慕容煦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担心的是慕容泫死的不够透。结果慕容泫还真的没有死透,他听说出了宫门,慕容泫就开始不适,接着就是被他身边的那个秦萱给抠了喉咙,把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了。
    所以要慕容泫的命,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慕容煦立即就去了皇帝那里,说自己和弟弟一起在宴会上,不小心让弟弟多喝了酒。
    幸好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心也可以暂时回到他自己的胸里头了。
    “看来,阿爷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慕容煦对东宫属臣们道。
    “殿下乃是太子,陛下自然更看重殿下。”李洋道,“眼下的事,是要将此事圆过去。”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天了,除非慕容泫现在躺在眠榻上人事不省,不然皇帝会不会管还真不好说。
    “我到时候令人给老三送去药物,要不我干脆自己去一次?”慕容煦稍加思索,“还是让人送去好了,我若是亲自去了,弄不好在旁人看起来显得有几分做贼心虚,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慕容煦原先对□□的要求是,最好能够能晚点发作,毕竟要是人死在宫里,到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摘都摘不干净。谁知道老三喝下去竟然那么快就发作了,他身边还有人知道处理,只能说他眼下还没到那个时候。
    “殿下如此处置不错。”李洋低头道。
    众人正在说着,外头有中官站在屏风外,“太子,臣有事禀告。”
    “甚么事?”慕容煦听到是中官的声音,不禁有些厌烦。这段时间太子妃和拓跋良娣两人连面上的那层遮羞的布都不要了,在东宫里头不说大打出手,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之前他被皇帝召去汤泉宫的时候,他前脚走,后脚两个女人就在东宫里头打起来。
    两个人,一个是宇文家的,另外一个是拓跋家的。他回来之后听说,都要气乐了。自己生死未卜,她们两个还有闲心思打架。
    中官一看,他还以为又是太子妃和拓跋氏如何了,言语之中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太子,太子太傅殁了。”中官在屏风外小心翼翼道。
    “甚么!”慕容煦闻言大惊,立刻就从茵蓐上站起来。
    裴家这会一片缟素,但凡是带着些喜庆色彩的都被换了下来。裴松已经病了有一段时候了,自从长子裴道之路上惊马没了之后,他的身体就突然垮了下来,而且一日不如一日。能够在病榻上撑着给太子出主意已经是他强撑的极限了。
    如今这裴家里头,需要出来一个掌事的。裴敏之年轻,而且在朝堂上的位置不显,族人们自然不会愿意,至于裴道之留下来的那个小孩子,更加没有人信服了。
    其实乡野里头的那些宗族里头发生的事,士族里头一样也会有。只不过面上好看一些而已。
    张氏自然是不愿意贱婢所生的裴敏之来接替族长的位置,可是让别人来掌事,她心有不甘。自己撑着口气在前头和裴氏族人争论。
    裴敏之懒得去听大戏,反正左右不过就是那回事而已,而且张氏一定会输,胜败几乎没有半点悬念,何必去刺激人呢。
    “裴郎。”有一同在慕容泫手下做事的同僚前来吊唁,看到裴敏之一身斩衰,连忙走过来。
    现在后头正在争吵,不过场面上还算过的去。世家就算是族内争权夺利,看上去也是温和的,至少在要人命之前是温情脉脉的。
    所以裴敏之也不忙,只是跪坐在那里。
    “大王要我转告你,节哀顺变。”
    裴敏之心里可没有半点哀好节的。他点点头。
    眼下来吊唁的人还不算多,裴敏之可以趁着间隙去休息一会,他令人私下去寻那个府官。等到两人在美人的地方一见面,府官自己也是满脸疑惑,“裴郎,可是有事?”
    “请转告大王。”裴敏之左右看了看,见着附近没有多少人之后开口,“和皇太子这么耗下去没有半点好处,正面交锋不可取,那么只有动手了!”
    ☆、第218章 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