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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宋七老看也不看他,用力将他一搡,“没你的事,你别管!”
    杨大山仍站着不动,宋老七两眼一瞪,逼视着杨大山:“你咋地,还想帮忙?”
    杨大山叹息一声:“为儿孙积点德吧?”
    宋老七正待发作,却听见有妇人喊道:“哎呀,杏月这离子昏过去了。”桐月心急如焚,可是她却被宋家人死死地圈在中间,无法突围。
    林桐月低头想了片刻,蓦地抬起头来,看着杨大山说道:“杨伯,你已经尽力了,不用管我,你去看看我爹怎样了,——我给他们道歉,我按他们的要求做。”
    杨大山盯着桐月看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
    杨推开人群挤了出去。
    等他一离开,桐月看着宋老七笑道:“宋老七,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一堆男人打我一个,传扬出去,你们宋家的脊梁骨都被戳破了。也是,你们家也许根本就没有脊梁。”
    宋老七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打过来。宋六子却一把抓住了他,他盯着林桐月说道:“你一个小丫头能把几个年轻妇人都撂倒,着实有一把气力,大雷,你是小辈,你自去跟娘报仇吧。只准他一个人动手,你们其他人都别动。”
    宋六子刚才没有注意到林桐月的动作,他心中诧异又好奇,所以就让宋大雷上去试试她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林桐月毫不畏惧地仰头说道:“那好啊,你们一个个来,我一个个地将他们打服。”
    林桐月此时已经有五分确定自己身上附着了某种奇异力量。这让她又兴奋又害怕。
    兴奋的是,她可以一雪前耻,震撼宋家这帮人。害怕的是,这种力量不是她自己的,它来的诡异,去的也诡异。她得抓紧时间在这股力量消失前做为一番。
    ☆、第二十九章 打力
    第二十九章打力
    因为有恃无恐,林桐月索性将多日的郁气一泄而光。
    她指着宋大雷,掷地有声地骂道:“宋大雷,你这个黑矮冬瓜,像只秃尾巴狗一样横,你无脑无智,只会耍蛮力欺负人,你简直顶风臭十里,野狗吃你都得就蒜。你今日铁定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满嘴喊娘!”
    林桐月声音清脆,一气呵成,宋家众人气得牙齿格格作响。尤其是宋大雷,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就要冲过来痛打桐月。
    恰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喊道:“大雷,你给我住手!”
    众人闻言一怔,回头一看,见来人竟是宋老七的一个侄子,宋谷雨。宋谷雨是宋老大最小的儿子,也是宋家唯一一个入学堂念书的人。宋家子侄们虽然身躯强壮,但读书上都不行,唯有宋谷雨在这方面略有天赋。
    宋家人的风评不好,但对宋谷雨的评价还好,至少他不像他的叔伯兄弟那样横行霸道、欺负别人。听说他有时也会劝劝亲人族人不要那么过份,不过效果不大。到最后,他只能独善其身,而且宋老大外出经商为儿子赚束脩,他们家为儿子读书方便也搬到了镇上。宋家族人的事,他们基本不参于。像这次的事,就是他的同学杨东子托人告诉他的,说他几个叔叔要闹出人命了,让他赶紧回来阻止。
    宋谷雨一听赶紧坐驴车回来了。还好,并没有闹出人命。
    宋谷雨满头大汗地跑到宋老七面前,急声说道:“七叔,你快让大雷哥住手,你们要闹出人命来,我的前程也毁了,因为杀人就要偿命,家里有犯案的人也不能进仕途,七叔,我求你替我着想着想。”
    宋老七此时已经气极,这个平常疼爱的侄子也没好声气。
    “你放心,我让大雷给这家子留一口气在。”
    宋谷雨又去求宋六子,宋六子的答复跟宋老七差不多。
    “听你的饶了他们,咱们宋家的老脸往哪儿搁?”
    宋谷雨急得团团转。
    那厢,宋大雷早已不耐烦之极,他双眼圆睁,举起硕大的拳头就朝林桐月脸上砸去。
    然而在这时,又是横生变故。杨东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冲进人群,死死抱住他的腰。
    宋大雷早先就跟杨东子干过一架,此时见他又来阻止,想也不想,又把拳头砸向杨东子。
    “住手!”
    “别打!”
    ……
    宋谷雨和杨大山一起冲上去阻拦。
    谁也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杨东子被一股大力甩向了一边,趔趄了好几步才停下来。而宋大雷不知怎地却倒在了地上,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被打倒的。
    而林桐月却是一脚踩踏着他的胸脯,手里拿着一只不知谁掉下来的鞋,正噼里啪啦地抽宋大雷的嘴巴。
    一边抽一边问:“你服气了吗?你认怂了吗?你这个窝里横的老鼠儿子。你下回再欺负我家,我打得不能自理,断子绝孙。”
    宋大雷气得牙龇目裂,在地上胡乱扭动,可就是起不了身。
    林桐月脚下使力再往下踩了踩。
    宋大雷嗷嗷惨叫。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半张着嘴,伸着脖子往里看。
    林老实也是一脸呆愣。
    白氏靠在同村妇人的肩上一边喘气一边看着闺女揍人。
    宋家人更不必说。
    疑惑、惊诧、羞耻各种神色轮翻在他们脸上闪过。
    刚才林桐月跟宋家几个妇人混战,当时情况太乱,而且是妇人之间的撕扯,相对地不是那么吸人注目。大家只是稍稍一惊就过去了。
    可是如今,人们看她独战身强力壮的宋大雷,这种惊诧就愈发地重了。
    围观的村民咬着耳朵议论:“这是咋回事?”
    “桐月怎么力气突然大了起来?”
    “这次又是被谁附身了,上次被她爷附身了。”
    那些年纪大些的,绞尽脑汁追忆回想,但一时谁也没想出合理的解释。
    老人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众人又一声惊呼。原来,林桐月打了宋大雷仍觉不够,又冲上去打宋老七。
    只见她风一样地掠过去,飞起一脚,踢中宋老七的心口。宋老七猝不及防,蹬蹬后退数步,咚地一声仰面倒下。
    林桐月冲上去,对准宋老七的胸口头面一阵拳头打踢。
    宋老七疼得哇哇大叫,宋家诸人再也顾不上刚才的口头约定,正要一哄而上。
    突然有人说道:“你们好不要脸,一帮男人打一几个妇孺不说,连之才的一对一的约定也不遵守了。原来你们吐出的痰还能再舔回去。”
    大家循声望去,见说话人正是嫁到江家的林桂月。
    如今的林桂月是今非昔比,她的衣饰光鲜华丽,气色红润,身后还跟着各拿家伙的家丁仆人。她妹妹菊月也站在她旁边。
    桂月对宋家人怒目而视,冷笑道:“你们宋家欺负我们林家这么多年,现在是该还帐了。你们要打是吧,那就打吧。”
    桂月在来的路上也听闲人们说了刚才的情况,她是半信半疑。如今一看自己的堂妹正踩着宋老七狂揍,她不信也得信了。
    菊月看堂姐这么威风,忍不住高声赞道:“姐,你打得好,使劲打。打残了这个老畜生!”
    桂月也豪气地说道:“菊月说得对,你尽管打。姐替你兜着,打残了打死了,我赔钱。”
    众人哗然。
    这个桂月当姑娘时,是再安静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一嫁入江家就变得这么……
    他们却不知道,桂月在家忍耐是不得不忍,现在她觉得自已无需再忍。看到堂妹那么有骨气有硬气,一直按压在心底的那股气也被激发了出来。
    你们不是欺负我们家吗?这次让你们偿偿厉害!
    宋家人当然不会坐视宋老七被揍,有几人想上前帮忙。桂月说到做到,立即命令家丁仆人开打。自己则站在场中指挥若定。
    他们这边一触即发。却又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这是咋回事?”
    大家再回头一看,却是刘二虎兄弟两人来了。
    这两人身材高大,往人群中一站十分显眼。
    他们兄弟住在半山腰上,与村民隔着一段距离,消息也不那么灵通。
    宋家和林家打架的事,他们才听说。因为刘二虎对林家有别样的关注,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
    当他听说杏月被宋家人打昏过去时,二话不说,大步冲到宋家人堆里,随便揪起一个男人就狠狠开打。
    他兄弟刘三虎也帮着哥哥打架。
    江家的家丁,刘二虎兄弟,与宋家众人厮打在一处。场面是前所未有的混乱、精彩。
    说是精彩是因为这次是旗鼓相当,不像刚才实力悬殊。
    而林桐月有了这些帮手,再也没了顾忌,宋老七被她踩在脚底下打了又打,揍了再揍,骂了再骂。她打到手疼,骂到没词,看着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才不得不松手。
    她揍完宋老七,又去揍宋六子。
    宋六子比宋老七更难对付,她飞腿去踢,没踢中,拿拳头去砸,没砸到。最后,菊月好心地给她递了把铁锹,她用铁锹一下子拍到了宋六子的背部,趁着他没站稳时,再飞脚去踢,这次踢到了。宋六子最后以后狗□□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林桐月一脚踏在他的后背,拿铁锹的木杆不停地敲打着宋六子,一边敲打一边教训他:“你看上去好像比你弟弟有脑子些,明理些,可是你还是蛮横的傻叉,这也难怪,你们都是窝下来的,能有多大差别。”
    围观的村民远远地看着,嗡嗡地议论着。
    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林桐月是被谁附身的事。
    是林家上一辈子的上一辈子,那辈人中出了个大力士。据说能单手举起村口那块三百多斤的石头,他最后拜师学艺,学成归来,一人对付十来个人不在话下。
    那个最想起来的人跟大伙一说,大伙纷纷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人接着又叹道:“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能太过份了。这是连死了的人都气得活过来了。”
    众人点头:“说的是,这宋家是活该。”
    ……
    这种混乱的场面持续好一会,最后在姗姗来迟的里正的制止下才终于告一段落。
    本村的里正也姓孙,孙里正早就得了宋家人的暗示,躲得远远的。林家想去找人都找不到。
    孙里正算着事情差不多了,就回来象征性的瞧瞧,准备再劝一劝就行了。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宋家的老人正被人扶着哭,小的吓得哇哇大哭,而那些青壮年男女,躺的躺,趴的趴,有的没有声响,有的在惨声叫唤。当然林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林老实被打得也不轻。可是不该是这样啊。有谁会帮林家呢?
    孙里正稍稍一问也就明白了,不但是江家的人来了,刘家的也来了。最主要是的,林桐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大发虎威,接连撂倒好几个人。
    孙里正压下心中的惊诧,装模作样的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
    林桐月只是看着孙里正不说话,她抱着铁锹喃喃自语:“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一个都不放过你们!”说完,她就瘫倒在堂妹菊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