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还有,柴雪她为什么要提起江幼菱?这种时候他压根就不想提起她。
还来不及多想,门已打开了,乔瑞的司机手提着一个小袋子,低垂着头站在门外,见开门的是乔瑞,忙恭敬地将手里的袋子递向前来:“乔先生,这是您昨天晚上吩咐我去买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喏。”
乔瑞低眼看去,是一个印着某家药店的英文名,正是他让司机去买的东西,遂点点头接过后就让他回去了。
站在浴室里的柴雪,正眼泛泪光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颊高肿着,唇上一道结着轻痂的血痕,脸色惨白着,发丝凌乱,连柴雪自己都无法相信这眼前的是自己。
全身的酸痛感令她涌上一股羞辱感,窘然间伸手用力地扯开身上裹着的睡袍,刹时满目惊心,那片片点点的被蜡滴摧残过的肌肤刺目地呈现在眼前,条条已泛青的鞭痕,有的还结着血痂。那原本白皙的脖颈,此刻也惊心地印着一个个青紫的吻痕。
怪不得柴雪每动一下,就如散架般疼痛,在那痛感里还夹着令人难受的酸感,浑身使不上力那样。
原来在昨晚里,被药物侵蚀的自己只知道自己被人欺凌了,根本已记不清过程是怎样的?但当自己再亲眼目睹了这些伤痕时,才知道,惨况还远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折磨。
她真地无法想像,在自己受到了那样非人的对待之后,乔瑞怎么还能对她作出那样的事。
不仅不去处理她的伤事,竟然趁机将自己吃干抹净了,还说不许让江幼菱扯进来的话。
他到底是铁石的心肠,还是只是一时嘴快了说出妻子一话来迷惑自己?好减轻他的罪恶感。
妻子?把她当棋子利用了,再彻底的摧毁她,是他把她看得太白痴,还是他有足够的信心能让她只想到他给予的恩惠,而不去计较他所作过的龌龊之事呢?
还是说他铁定了她,会将自尊看得很重,定不会接受他的一切,才这样轻巧地说出妻子这个称呼?
呵呵,柴雪想定是最后一个最可能的了,他从来都那么地厌恶着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承认他们俩的夫妻关系呢?
这样的想法在心底涌现后,柴雪就不能自已地府下身来,手用力地按住胸口部,那里宛如力刺般钻心地痛,她仿佛听到了血一滴滴往下落的声音。
她无力地软下身子,径直地往洗手台上跌下去,无意识地将洗手台上的洗浴用品撞得全掉在地上,弄出一阵乒乒乓乓的物品掉地声。
乔瑞把药放下后,就打开了手提电脑查收邮件,正想着骂汪正阳那二货,叫他把要说的话发过来,居然将他便秘的事也一同发了,还美其名曰这些正是他最想和乔瑞说的事。
可乔瑞话没骂出口,就突然间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响声,心跳一下,就条件反射地起身往浴室走去,并急声喊道:“柴雪,你在里面干嘛了?你可有事?”
没听到任何的回话,乔瑞又忙道:“柴雪,你怎么了?出声应一下,不然我就撞门进去了。”
一身伤痕的柴雪在湿滑的浴室里,保不准会碰到或自己摔倒了,乔瑞不敢想像在那样满身伤痕的身子上,再次添上许多伤痕的画面。
见柴雪依然没回话,乔瑞就不再多想地一脚踹上浴室那扇看起来并不算渣的门。
几下踹下去,乔瑞的腿都觉得麻了,才见门被撞开了。
入目满地狼籍,柴雪赤裸着身子,整个趴在洗手台下,一身的伤痕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乔瑞的眼前,比昨晚在灯光下看到的样子更加地吓人。
乔瑞不禁倒抽了口冷气,手脚僵硬地上前去将已晕迷的柴雪抱入怀里,眼眸里盛满了心痛与自责。
他真的他妈的不是人来的,怎么就想出了这个叟主意?那个杜鲁,你也给我等着,这事绝不会完了!
一抹狠绝从乔瑞的眼眸里闪现,纵使是他将柴雪推出去的,但杜鲁最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折磨着柴雪,他本想着借机捉住杜鲁的把柄的,但万万没想到这个杜鲁表面看着只是好色了点,实际上竟然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佬,他乔瑞太不应该了!
乔瑞看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心下略一思索,就抱起她往浴缸里走去。
第78章 心痛的眼神
乔瑞看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想来柴雪是来不及给自己清洗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吓到晕过去了。
是了,有哪个女人内心真的强大到,自己被这种非人地折磨后,还能淡定地挺过来呢?
乔瑞想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女人,就连他这个向来脸冷心硬的人看了都觉地阵阵心痛,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千刀万剐了。
可是……唉,乔瑞深叹口气,将水调到适合的温度,就着花洒流出来的水,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清洗着柴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抚上那些伤痕时动作就会放得更柔,生怕再次弄疼了柴雪一样,每一下都洗得分外小心而仔细。只是那些青紫的还带着血迹的伤痕,映在白皙的肌肤上,每一处都让人触目惊心的。
乔瑞的脸色越发地凝重起来,他不想去看,可又不得不去看,还要小心地将上面的血迹清洗掉。
现在还没有别的办法能减轻乔瑞心里对柴雪的负罪感,只好尽力地弥补自己的罪过。但冷硬如他,是绝说不出什么抱歉或者承诺永远对她好之类的话的,只是在静默中悄悄地做些让心里过得去的事。
所以柴雪永远不会知道乔瑞在这次事件过后,所对她付出过的真心,她永远也不会料到,经过此事后,乔瑞的心里早就装有了她。
只是在许多客意的不经意的误会当中,将他俩人渐渐地推离,甚至反目成恨时,至少柴雪后来是这样想的,误会就永远无法抵消了。
乔瑞好不容易地才将柴雪洗干净抱回到床上,当柔软的毛巾擦净了她身上的水渍后,乔瑞拿过刚才司机送上来的小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些清理伤口的伤痛药出来。
本来这些事在昨晚上就应该做的了,只是昨晚的情形本非乔瑞的本意,所以你懂的,就被拖到了现在。
消毒水轻柔地擦过柴雪的肌肤,也许有点清凉感,柴雪的身子轻颤了一下,眉头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蹙起来。
乔瑞生怕会弄疼了她,现在他绝不想再让她因上药又痛苦起来。所以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点再轻柔点。
只是当那些消炎止痛的药擦上身时,柴雪依然轻颤起来,眉头紧蹙,慢悠悠地转醒了。
睁开眼后,不期然地撞进一双乌黑如同黑矅石般深邃的眸子里,在那无垠的墨黑中,似乎隐藏着一股心痛。
柴雪心下一愣,这双眼太熟悉了,可是对上这点心痛又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自己竟然能从这眼神中读懂了一种叫作心痛的东西?
忍不住地闭上双眼,好借此缓解自己认为的眼花,一道略带着暗哑的低沉声在耳边响起。
“你醒了,我正在给你上药呢!如果觉得痛你不必隐忍着,就算大声地喊出来都行,没人会笑话你的,当然我上药的动作也可以轻柔点。若是你想上医院里去上药,我也可以立即就带你去,只要你愿意。”
“你……”没病吧!话刚出口,柴雪舌头自主地打个卷,生生顿住,改而一脸孤疑盯着他。
“你要去医院吗?毕竟这伤来得蹊跷,我怕……”乔瑞没说出后半句,低下头斟酌着刚才的一翻话。
“不用了,你快给我上完了就行。”柴雪突然冷冷地开口了。
乔瑞暗叹一声,果然还是戳中她的痛点了。
柴雪紧闭着双眼,努力让自己平覆下来,因为现在全身感觉每动一下,都是钻骨的疼痛,本身就虚弱的她,根本已无力气再跑去医院里折腾了,上了药就让她好好睡会吧!
柴雪迷糊中似乎又看到了杜鲁那张恶心的脸,正手拿着一根蜡烛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慢慢地靠近来。并不时在银笑着,要柴雪大声地呼叫,大声地求饶。柴雪惧怕地身子抖得厉害,不停地扭动着虚软的身子,恐惧地哆嗦着让他不要靠近来。
可杜鲁不但不听,还笑地更加刺耳起来,手中的蜡烛甚至倾斜着往柴雪的身上伸过来,那莹莹的烛火,映在她恐惧的眼睛里,像无数妖魔鬼怪的手向着自己伸过来。
那晶莹的蜡滴,滴滴落到她的赤裸着的身上,瞬间灼烧了她的皮肤,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片片渐渐凝固起来的蜡油。
在杜鲁的阵阵笑声中,柴雪拖着残躯,痛得扭动不已,并开始喊叫起来,而杜鲁就笑得更疯狂了。
柴雪无处可逃,突然撑起身子,头朝着墙壁,猛力地撞了过去,瞬时间,鲜血飞溅,而杜鲁竟兴奋地附身要去添那些血来。
“啊……”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让床上躺着的人一下子弹坐起来,急促地喘起了粗气。
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额头上的秀发,还有后背的衣衫,被紧贴在的身上,那上了药的伤口,被汗水浸着感到了阵阵的刺痛。
柴雪眉头紧蹙,低头看下自己,见身上的伤痕好像擦过了药,除了后背上被汗浸的那一片,其他的都能感到一阵清凉的舒缓。
柴雪这才想起是乔瑞帮她上了药,这才稍稍定了定神,转眸不自觉往外看去,却见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就站在那隔着床与沙发的屏风旁,关切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的,每次一对上这样的眼神,柴雪就觉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一般,就算刚受到他的欺骗与伤害,但也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下来。
只因她曾经太爱他了,以至于现在,只要他稍稍流露点深情,柴雪就像会望无目的地全权接受他一般。
“看你这样子像是发恶梦了,起身吧,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兴许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乔瑞那特有的低沉声,响起了一阵关切的话语。
柴雪低头,有眼泪涌上心头,她尽力地压抑着自己,不让那眼泪流出来。
啊!为什么?要在经历这样的伤痛之后,老天爷你才肯赐与我这些从前梦寐以求的事来。我恨你!可我又恨得起他吗?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关切的话语再次靠近了耳边。
柴雪猛然地翻身下床并趁机避开了那靠近自己的温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假装大呼着道:“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而乔瑞刚附下的身子明显一僵,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瞬,就转身往外间走出去。
柴雪抖抖身上汗湿的衣服,决定先换过一套衣服再出去。
从穿衣镜里,柴雪看到脸上的伤虽然还红,但也没那么地肿了,那些被皮鞭抽打过的地方,也渐显结痂,遂心安了一点。
食物的香味飘进柴雪的鼻子里,才真切地感觉到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她循着香味走去,见乔瑞正拿着勺子在搯着一些粥。
突然间,柴雪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些画面,正是上次她生病时醒来,乔瑞特意为她买来的早餐,也是粥来的。
只是上次那样温馨而感动的画面已不复存在了,只留下现在这满目疮痍的心事。
柴雪缓缓地开口道:“让我自己来就行了。”
乔瑞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
而柴雪却不曾对上他的眼睛,只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走过去。
第79章 可爱的小男孩
粥已盛好了,乔瑞收回目光,默默地将其中一碗端到近离着柴雪的地方,自己又默默地坐下来,默默地吃着自己的粥。
柴雪也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也跟着默然坐下吃了起来。
一股压抑在两人之间流转着,谁也不曾开口说句话,仿佛面前的那碗粥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般,都只顾着埋头苦吃,一切都分散不了他们的注意力。
实事上,俩人都味如嚼蜡,只是谁都不愿第一个去打破这份沉默,硬迫着自己做着吞咽的动作罢了。
这样的氛围中,让本身就觉得压抑的柴雪更觉得郁闷,遂好不容易吃完了那碗粥后,就起身找了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觉得还不足以遮挡住脸上的红肿,干脆又找来一条丝巾,将头脸连同脖子都围住,只露出一张带着结痂的嘴唇。
看她这样子打扮着自己,乔瑞立即警觉起来,却瞬间又想明了一样,终于第一个开口说道:“这房间里就只有我跟你,况且我早就看到你的伤势了,所以你根本有需要这样子折腾自己的。”
“谁说我要在这里待着?”柴雪鼓着气反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出去了!”
“当然,不然要在这里闷死了。”
“你,不是我要的限制你的行动,你真的确定你自己能走得了多远?”乔瑞小心地斟酌着语气,生怕一不小心把她刺激到了。
对于伤患,他一直本着一种开明的作派,绝不会让她有情绪坏化的趋势,这样不仅对她的伤势好转有好处,而且自己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干扰。难道不是吗?
然而,柴雪压根没打算将他说的话放入耳朵里,提了件外套,就径直往门外走去了。
感觉一番真心被当驴肝肺了,可乔瑞又不好说什么,只在柴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时,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真是风水轮流转了,乔瑞他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其实柴雪真的没多少力气走得太远,只搭个电梯再走到酒店的大门口,就有点气喘,那还未曾恢复的身子,每走一下,都觉得拈筋带骨地疼。
不得以,柴雪找了个立柱支撑下身子,借此来缓下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