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待他们反应过来趴到窗户一看,霍星正好跳落在陈晚身前。
霍星里面穿了件青灰色的衬衫,他从二楼跳下,像是一道闪电,落地的时候双手撑地缓冲力道,然后稳稳起身,表情平静。
陈晚被从天而降的男人吓了大跳,心脏奔到了嗓子眼,差点把它吐出来。
看清来人,她再也忍不住地骂出了口:“……操!”
霍星:“……”
陈晚脸色更不好了,一晚上的忍耐到了极致,眼前的男人像堵山,体魄高大,足足多出她一个头的身高,还有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陈小姐,配合执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霍星语气严肃地说。
陈晚不屑,冷冷地望着他。
霍星唇角下压,和她僵住了。
深夜的温度偏低,她出来只穿了件短袖,站着的地方又是个风口,时不时地起风,凉的人起鸡皮疙瘩。
陈晚想了想,说:“右数第二个是嫌犯?”
霍星眸光一亮,终于有了表情。
陈晚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是她吧。”
霍星咬牙,“陈晚。”
今晚第一次,他叫她的名字。
陈晚歪了歪头轻松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霍星依然立在原地,但显然没了刚才的气势,浑身散发着两个字,无语。
陈晚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摸了摸凉飕的手臂,再移回霍星脸上,说:“你们把我带来的,就得负责把我送回去。还坐这辆车?”
她边说边走向那辆桑塔纳,又指了指二楼亮灯的房间,“叫个人下来开车吧。”
霍星一动不动,唇角压的更低,空旷的夜里只有陈晚高跟鞋落在地面的声音,不算清脆,却分外惹眼。
陈晚明白过来,长长噢了一声,“你开车啊,也行。”
霍星的影子借着月光被拉长,他终于迈开脚步走向陈晚,但并未去动桑塔纳,而是绕到旁边的摩托车,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七八片叮咚响,长脚一舒展便跨坐到摩托车上。
这是辆老式的男士摩托,六成新,陈晚对它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小地方旅游时在路上见过,车子已经发动,轰隆的发车声划破安静。
霍星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说:“上来。”
☆、第二章
第二章
霍星咬着烟,低头找火机把烟点燃,然后抬起头,烟雾迷了他的眼,沉默依旧,可陈晚分明看出了一丝挑衅。
她眉一挑,跨坐了上去。
摩托车轰隆驶出派出所。
这条路在施工,坑洼不平,霍星骑车速度快,就像后座没坐人似的,好几次就连陈晚都看见前面有大坑,他依旧把摩托开成了飞机。
一颠一簸,陈晚想起了好多年前坐的过山车,重重抛起,又沉沉落下,尾椎震的生疼。她看着专心骑车的男人,后颈长长一截,精壮紧致,肤色比脸白,因为迎着风,衬衣吹起满满一道弧。
陈晚问:“你是本地人?”
他嗯了声算是回答。
又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霍星没有回答。陈晚以为是风大他没听见,所以往前靠拢了些,大声问:“哪里比较好玩?”
突然一个急刹车,她猛地撞上他的背。霍星转过头,一脸无语地望着她。
“你来过大理三次。”他好心提醒。
陈晚笑:“你怎么知道?”
然后恍然大悟,“你查过我?”
霍星不反驳。他是查过,年轻妈妈来报案,抢人的那伙人是惯犯,抓了很久一直没成功,问到有没有目击证人,便供出了陈晚。
霍星查了她的资料,在大理的酒店记录有三次。
“喂。”陈晚皱着眉,“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他们一伙的吧?”
他沉默,但表情明明写着,对。
陈晚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头一脸笑,“我像人贩子?”
霍星:“……往后坐一点。”
由于刚才的急刹,陈晚整个人往前滑,碰到他的身体才打止,大腿根紧紧贴着霍星,被他一说,才觉得姿势太近。
陈晚象征性地往后挪了挪。
霍星别过头,自己往前坐了些。
陈晚双手环在胸口,“坏人身上都有股味,我没那个味。”
霍星问:“坏人什么味?”
陈晚笑,“坏人味。”
霍星:“……”
摩托车驶在一条小路上,两边空旷只有矮房,早晚温差大,一吹风,寒意更加明显。
陈晚冻得发抖,她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那些人里面,真没有我见过的。”
“哎呦!”陈晚一阵痛呼,整个人往他背上撞去,这次的急刹车又凶又急。
“下车。”霍星单脚撑地,语气冰冷。
陈晚看了看四周,沉着气,问:“你确定?”
他又重复一遍,“下去。”
陈晚动作迅速,几乎是跳着下车,紧抿嘴唇盯着霍星。
“前面就是大路,有出租车,离你住的地方十五分钟。”霍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递过来。
陈晚冷冷的没有接,“你认定我说谎对不对?”
他把钱塞到她手里,骑着摩托就走了。
陈晚的火气没地发,五十块钱掉在地上,皱皱巴巴的,她一脚踩了上去,“垃圾!”
夜风让她冷静些许,想了想,还是挪开了脚,把钱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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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回客栈已经十一点。她一进大门,周蜜飞扑而来,“陈老师!”
陈晚连退好多步,看到莫海威和陆林也在。
“陈老师,吓死我了,警察怎么会来找你?”周蜜瞪着眼,“我们刚到大理,没犯事呀。”
莫海威啧了一声,“陈老师能犯什么事,别乱说。”
周蜜瞪了他一眼,软趴趴的,“我去放行李,转个身你就不见了,老板看到警察,差点就不让我们住,他个软蛋。”
陈晚说:“火车上我逃票了。”
三人惊愕。
陈晚笑了笑,“休息吧,明天还要赶早。”
周蜜一根筋,“逃票?陈老师,你的票不是在……”
陆林咳了声,给她使了个眼色。
“老师,我们商量了一下,要不明天先在古城里玩玩,反正也不急,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来。”
陈晚没什么心思,边回房边说:“你们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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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回到房间,整个人摔在床里。
客栈里是大圆床,白色被套两头缝着几何花纹,床的四个角撑了蚊帐,流苏带子系着,竹窗打开了,风一过,纱帐轻飘飘地荡。
陈晚整只手盖在额头上,闭眼差点睡着,突然直挺挺地坐起。
随身的小包搁在床头,拿出手机一看,十几条微信,八个未接来电,她摁了第一个号码,回拨了过去。
刚响一声就通了。
“哪去了,一晚上都不接电话。”宋明谦的声音一贯低沉。
陈晚说:“带学生出去逛了会,忘拿手机。”
那头一阵沉默。
终于问:“什么时候回?”
“还没定。”
“定好了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陈晚嗯了一声,说:“好。”
“钱还够用吗?”
“够。”
宋明谦低低叹了一声气,说:“早点回。”
陈晚没说话,半晌才答:“好。”
宋明谦说了一会话,陈晚眼皮子沉,开始还能答应几句,慢慢的就听不清了,握着手机搁在耳边,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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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到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