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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季二叔一听巧云这话顿时吹胡子瞪眼睛,二婶更是扯着嗓门骂,说他们没良心,家里一有难了就想着扔下他们老两口出去躲清净,这么狼心狗肺迟早要遭报应。
    巧云被她这大嗓门闹得直皱眉:“娘,我们该孝顺还会孝顺你和爹,只是往后分开过,省得遇事了意见不和又得吵闹。季亮这样了,我也抽不出身来忙别的,把她先伺候好再说。”
    季二叔往炕沿一坐,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怒意稍歇,叹口气:“怎么就不能忙别的?让你娘帮着照看季亮,总比你只管着季亮耽误了别的事强。咱们家好端端的闹什么分家,别让外面的人笑话。”
    巧云方才哭得双眼通红,强压着的火气腾地窜起来:“爹,大哥还病着,娘哪能再分神照顾季亮,还是我来的好。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想法子养着他不让他饿死就成。”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哪有男人让女人养的?韩大夫不是开了药,吃了好了又能干活,说得那么惨好像谁欺负你,我不同意,季亮让你娘看着,你明儿出去找活去。我听说大蛮子家地里的草还没除干净,往年他家就是雇人做的,今年你抢在别人前头和他说这事准能成。季坤和季亮养病,这几张嘴都得要钱,挺过这段日子就好过了。”他往后挪了挪靠在墙上,双眼浑浊无神,这日子怎么不愁?能动的也就这两三个人,放季亮他们跑了自己这后半辈子怎么过?
    季亮胸口依旧发闷,不时轻咳一声,虽强忍着不用力咳出来,可还是一抽一抽止不住的疼。他听着爹说的那些话心都跟着酸,以前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松动,虽然忙碌却还是欢乐多。自从知道季坤还活着,爹娘就全变了脸,他难过但不能说出口,他忍不住拉了拉巧云的衣摆,想她就此打住。
    巧云怎么能罢休,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这一次如果不分家,她以后得日子肯定不能好过。打定主意后连语气都变得不客气起来。
    “今儿咱们索性把话说开吧,前天韩大夫说了季亮身上的伤得好好养,不然以后会不能干重活,为什么爹你知道还要把季亮撵出去干活?我一直想问,爹是不是心里没季亮这个人,所以他就是死在外面也没事?如果这次不是项城叔把人送回来,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就得守寡了。爹扪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将季亮当儿子,娘克扣着我们两口子的吃穿用度,季亮拦着不让说,好,我忍。大哥回来又是肉又是鸡蛋的补身子,我也不说啥,季亮看病的钱您都不想出,季成大哥付了,那个时候我但凡有钱我都不能让季成大哥出,我脸皮没那么厚。日子是自己再过,我不想讹人,这样的事情我干过一次都觉得后悔。”
    “我想好了,这家必须得分,不为别的,我怕将来我的儿女们也失了为人的正派。我虽是乡野妇人,可我也想树起门风,让我的孩子们懂善恶讲道理,不像他们爹娘做出去人家喜日子里闹的乌糟事。更不让他们活在偏心的家里,小小年纪不懂友爱只知勾心斗角。”
    巧云这话着实将季二叔的脸打得生疼,他被激得面红耳赤,指着直不起身子来的季亮说:“这是不是你的意思?嗯?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和你媳妇指着我这张老脸骂的?早知道这样,我宁肯喂条狗也不养你。以前好东西没紧着你用?季坤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年的罪,我们两口子对他好点不应该?做人不要太自私,什么时候都想着自己,这是我们亏欠季坤的,季坤受得起好吃好喝的对待。当初你所享受的本该就是季坤的,你不知感恩还有理跋扈,我今儿就是打断你们两人的腿,真计较起来东坡村的人也不能说我的不是。”
    季亮抓着巧云衣摆的手更紧了,明明爹对自己不好自己该叫委屈,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觉得爹说的话挺有道理。巧云是个能抱怨的,平日里也没少在他跟前说混账话,这次要是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了,可真就撕破脸了。他心里急,可又疼得难喘气,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巧云,,别说了……”
    “既然人家这么委屈,爹你留着他们做什么?分出去得了。这里是我的家,让一帮外人占着我的屋子是什么道理。大伯不是还有一处院子?让他们住着吧,免得说咱家亏待他们了,赶紧收拾着东西滚。”
    季亮真没舍得分家,可大哥明显不把他当自己人,他还有什么好说?他就是再厚脸皮也没法接受这样的数落,心上一阵酸胀,良久才慢慢地开口:“爹,要不分了吧,等我养好身子我就孝顺你。这会儿不成了,我就和废物一样,就不拖累爹了。。”
    季二叔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季亮也这么说,沉默了一阵:“这就是你的心思,铁了心要分家?你不后悔?”
    季亮转头看向别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就算不情愿为了不受大堂哥的冷嘲热讽也得离开,好一会儿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赶紧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
    季二婶拉着老头的衣摆,焦急道:“怎么能合了他们的心思?把他养这么大就这么肉包子打狗……”
    季二叔怒斥了她一声:“这么多话做什么?让他们走,杵在眼前看着糟心。”
    没多久村子里全都知道季二叔家闹分家,季亮和巧云搬着一床铺盖几身衣裳就出来了。原本留给季老大的那座院子是季家的老宅,后来老二老三都相继搬出来自己过了,常年没人住的地方早就杂草横生,破烂不堪,巧云脸上却是满脸笑,苦一阵子怕什么,只要不和他们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受压榨这日子就好过多了。
    她想好了将屋子简单收拾阵,再去娘家借点粮食,再拿口锅两个碗,但愿嫂子不会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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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福在家里尝试着做水果粥,步骤都是按着食谱上来的,才加进去糖,只听外面传来张岩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说话,很快又放开嗓子喊:“姑姑,你在家不?”
    春福放下手里的东西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赶紧迎出来,笑着说:“快进来,那么见外做什么?”抬眼瞧见他旁边站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面相温和白静,看装扮该不是寻常人,疑惑道:“你是……”
    那男人抱了抱拳,笑道:“在路上遇着小娃问季成家在何处,他便领了我过来,敢问你可就是春福小娘子?”
    春福伸手将张岩带到身边,脸上挂着浅淡笑意:“正是,不知壮实找我家相公做什么?”
    那人摆摆手:“在下尚景,是翼城裴公子身边的随从,听从主子吩咐接您到镇上一叙,我家公子想见您一面,以报答小娘子的救命之恩。马车在村外面侯着。”
    若不是他报清来路,春福便会举起棍子将他打发出去,此时听到裴家,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季成第一次带他去镇上然后碰到的落魄公子,没想到竟是那般神通广大,连她家的住处都摸得清清楚楚。
    “不过举手之劳,不劳公子记挂了,壮士请回吧。”说完便拉着张岩转身往家里走,也不管什么礼数,纤细如柳的身段渐渐消失于他的视线中。
    尚景低笑一声,翼城不知有多少人想和裴家扯上点关系。倒不是他轻视农家人,方才不过闲暇中看了一眼就看出这个小村庄穷酸破败许多,日子过得难怎么不伺机狠敲一笔?正准备回去回话,见进了屋子的人又出来手里拿着个干净布包,走到他旁边递给他:“一点小零嘴,给壮士解馋,劳壮士告诉公子农家小户实在见不得半点富贵气,把好日子打乱了可就不好了。农家人日子虽清贫了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习惯了,听我侄子说壮士来时被许多人给看到了,只求往后莫要来了。”
    尚景瞳孔微缩,接过布包,温声道:“我亦不过是个传话人,待我禀了公子再说罢。”说完便大步离开了,笔挺的腰板看得春福微微勾起唇,她半点不奢望裴家公子的报答,只是既然送上门来了,她便使了点小心思,若是裴家公子尝过她做的东西,见着新奇说不定也能帮她一把,若是不屑那也无妨,不过是拼一把运气而已。
    回去屋里,张岩正蹲在地上逗弄小狗,一口都没动春福给他的小薄饼,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张岩绷着脸闷声道:“姑姑,我不想回去了,家里太烦了。刚才我娘一听那人找姑父就撺掇着我过来,还不是想我和你打听这人来做什么,当我傻,我才不会让她如愿。姑姑,你说我是不是我娘亲生的?怎么她眼里只能看到张桐?”
    春福摸了摸他的头,心里一阵酸涩,强扯出一抹笑:“今儿留下来吃饭吧,我在做粥,你顺便帮我尝尝味道。”
    “姑姑,你做这个做什么?你不能太嘴馋了,不然姑父养活不起你。”
    春福没好气地瞪他:“一会儿等着吃就是了,话这么多。”
    ☆、第34章
    今儿太阳才落山,季成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纸袋子不知道包着什么,一脸欣喜地往家走,忙活回来的男人女人们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春福早已经忙完,正准备做晚饭,难得张岩来家里,她想炖个鸡蛋羹给他吃,瞧着以后必定是俊俏郎君的人瘦得皮包骨,心里一阵唏嘘难过。
    张岩帮着她打下手,往灶膛里添了柴,抬头看向忙碌的春福,砸吧砸吧嘴:“姑姑,你刚才做的粥真好吃,就是浪费钱不说还要耗费那么多时间,要是惹姑父不高兴了怎么办?”
    灶上的馒头就要熟了,春福顾不得看他脸上的表情,笑着开口:“他为什么不高兴,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看这么眉头皱的。”
    张岩站起来动了动发酸的腿,想了想才说:“今儿绣花婶子又来找我娘了,她是哭着来的,说铁柱叔嫌她嘴馋多吃了半碗鸡肉就把她打了一顿。”
    绣花那种人好吃嘴碎什么都占了的人,天天都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四处乱窜,春福才懒得听她那些事儿,当即道:“管她做什么,只要她不来惹咱们就成。眼皮底下耳朵鸡肉全是别人那点破事,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呀,往后离她们远点,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往这些事里掺和,你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知道了吗?”
    张岩郑重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是没见半点轻松,春福一直忙,等到馒头出锅了才有功夫看他,皱眉问道:“你今天可不对,到底怎么了?”
    张岩哇地一声哭了,声音里全是委屈,他拉着春福的袖子哽咽道:“张桐要去学堂念书了,我也想去,我肯定能比他念得更好,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去。”
    春福听得心里一酸,眼眶里也跟着红了,张岩是个懂得隐忍的孩子,他有太多的委屈从不轻易说出口,只有在自己一心期盼的东西面前才会崩溃,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安慰:“你别哭,等姑姑赚到钱,姑姑也送你去学堂。到时候好好念书,让他们都睁大眼好好瞧着,我们张岩能比他们更有出息。”
    张岩抬起袖子抹去眼泪,嗓音沙哑又带着不确定:“真的吗?可是上学堂要给夫子很多钱,万一姑父……还是不要了,大不了不念了,等我以后长大娶了媳妇,我就要一个娃,我送他去念书,我要看着他有出息。”
    春福被他小大人的口气逗得又哭又笑,笑骂道:“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别怕有姑姑在,张桐有的你全都会有。”她和季成的日子要过好,还有张岩这个惹她心疼的孩子。看着他在那样的家里长大却没有泯灭了本性,善良又懂事,她做姑姑的就是再难也要让张岩把这口气给吐出来,她看不过去。
    季成刚进屋子听见张岩哭先是呆愣,听清楚他们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姑侄两一样的倔强,将背篓放在外面,轻轻将挂在他腿上的小狗踢开,径直转向厨房:“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我拿回好东西了快来尝尝。”
    春福让张岩先过去,先前热的水这会儿正好用,又进屋里给他拿出换洗衣服里才问:“怎么买这些东西了?”那纸包里包着的是牛肉干,以前她也挺爱吃的,家里总是要备好多,现在看见了才又重新想起来。
    季成脱掉外衣示意春福和张岩一块吃,笑眯眯地说:“老爷家的大狗跑出笼子了,我帮着逮回来了,所以人家给了我这个。”
    春福才拿起来还没送进嘴里,听他这么一说沉了脸:“关在笼子里的狗咬人最凶,你有没有伤到?”看着他往后藏了藏胳膊顿时明白了,快步走过去,只见他健壮的胳膊上有一道明显的血口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跟个畜生较什么真?跑了就跑了,你要有个好歹,我跟你说别怪我真改嫁了。”
    季成被她用力抓着胳膊,疼得连脸色都变了却不敢吱一声,等她给清理干净了才龇牙咧嘴地说:“听说是从北疆高山上弄回来的敖犬,能敌过好头狼,冰寒雪地里都能睡得酣畅,样子生得凶猛无比。又不光我逮了,人们都去了,只是不巧我被抓伤了而已。没事儿,明儿照样能干活。”
    春福在背篓里看到她要的东西,将饭菜端出来:“你就可劲儿地编,后天我见了周敬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别想着跟他串话,不然他就别想着见他的玉宁小姐了。”
    季成撇撇嘴,穿好衣服垂着头坐在桌旁,得了,这可真给这小丫头拿捏住了。三人刚动筷子,只听院子外传来一道熟悉地声音,季成回头一看见是巧云,脸上方才讨好的笑容僵住,不大情愿的站起身:“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巧云尴尬地很,笑着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大哥,小嫂子吃饭呢,我……我和季亮刚从家里搬出来,天太晚了没来得及回娘家,我想着能不能借碗面做饭。等明儿我从娘家回来再还给大哥。”
    春福看了季成一眼,站起来接过巧云手里的碗去屋里舀了碗面出来。季成皱着眉问:“好端端地怎么搬出来了?”
    巧云一说就忍不住掉眼泪:“我们分家了,季亮被我爹撵出去干活,发了病被人给抬回来,往后都不能做重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就闹了分家,横竖这日子我们自己也能过好。”
    季成将碗递给巧云,沉声道:“日子是你们再过,怎么合适怎么来吧,一碗面,我和春福也不缺,你拿去吧,不用还了。天晚了,快回吧。”
    他也不过是尽点做大哥的心,毕竟就是个外人来借也不好回了人家不是。等人走了,他继续吃自己的饭,半口不提这事。春福对他这事也不多过问,她的眼里也就跟前这两人,谁好过了都不如让他们好。
    而巧云心里却着实舒坦,她觉得大哥能借给她粮食,兄弟两的关系就能缓和。看看人家过的日子,小菜两三碟,就着馒头稀饭,那吃得也是舒服。以后的日子长了去,水滴都能穿石,她心诚着些和小嫂子搞好关系,自己再勤快点总能过好日子。
    尚景骑马先一步回去复命,让车夫跟在后面。裴家近来刚买了一座大宅子,这会儿正是忙碌得紧,经过他身边的仆人恭敬地称他一声:“尚管事。”
    走进正堂,只见少爷正和慵懒靠在椅子里的大少爷谈事,见他进来,主子笑道:“人可是找着了?可安顿好了?”
    尚景将春福交给他的布包递过去,愧疚道:“尚景办事不利,春福小娘子不愿意来,只是送了些东西说往后也别去打扰她。”
    那时在街头狼狈不堪的公子此时一身锦衣华服,眉目朗朗,听到这话攒眉道:“倒是遗憾,我本想当面道谢再送她些银两,不过无妨,过两日待府里的事忙完,我亲自去送去。”
    “这些小饼尝起来倒是不错,连我这种不喜甜的都能咽得下去。”这道声音慵懒而有磁性,再加上那张有几分阴柔邪魅的俊脸,让一旁的人着实有些站不住,裴家大少爷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成日里没个正经,也不知是像了谁,可就这么一个人手中握着裴家的半壁江山。裴家大小事务除了老爷说了算,接下来便是他了,反倒温文儒雅的二公子却是个帮着打打杂的闲人。
    “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儿在商量事吧。”
    裴潜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碎屑,顺手又抓了两块,悠悠道:“咱们裴家也就你还能走丢了,裴思你确实是该好好谢谢人家。我带回去给我的如娘尝尝,你要是吃不了记得给我送到我房里。”
    裴思看着他潇洒离去无奈摇头,转眼看向尚景:“你记得再备些吃食穿戴物什,咱们裴家也不缺这些东西。”
    尚景正准备退下,又听公子说:“这两日镇上办什么赏花会,到时候你陪着大公子去一趟,记得叮嘱好下人把他的如娘照看好,免得他又因为条狗来找我闹。”
    尚景忍不住弯了唇角,点头应了才退出来。如娘是大少爷一直带在身边的一条狗,生得甚是丑陋凶狠,老爷夫人不知数落了他多少次他都固执的很,甚至变本加厉地带着如娘去各种诗会和小姐们多的地方。用心不可谓不苦,还不就是为了不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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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成把张岩送回去,回到家时春福坐在炕上等他,见他回来帮着他脱外衣,话里有些小心翼翼:“今儿我和张岩的话你听到了?季成,我真打算送张岩去念书,你也别愁,我会想办法赚钱还你。”
    季成不客气地敲了下她的额头,下手有点重,春福觉得疼,抱着发出嘶嘶地声音,只听他说:“什么借不借?我的就是你的,光明正大的用就成,我平日里可是亏待你了?不许你说这种见外的话。”
    他脱了衣服躺下来,顺势将春福拉进怀里,手指在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流连不去,不知怎的就烧起了火,忍不住将她拥紧了,声音不稳道:“瞧你这两日身子也圆润了些,想来是养好了些,该是能成……我……”
    春福心里还想着送张岩去念书的事儿,没听清他说什么,等回过神来,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她的小衣,春福骨子里是个羞涩古板的,这般亲近她的脸腾地就烧了起来,推了他几下:“你发什么疯?不成,你别动了……我说,我说你别动了,我这两天浑身不爽利,你要再不规矩别怪我上手打你。”
    季成翻身睁着一双散发出熊熊烈火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粗重压抑地喘!息从他薄唇中划出,他报复似的啃!咬着她的耳垂,闷声闷气道:“真是反了你了,嫁了人了,夫妻两之间的事都有那么多说的。你这个坏丫头,就是吃定了我舍不得欺负你是吧?”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方才的气氛烟消云散。
    春福被他逗弄得也是止不住地喘,却是忍不住笑了:“那你欺负吧,我就这样躺着不动。”她闭着眼真做出任他采撷的样子,久久见他没动作,轻笑着抬起身子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躺下,而她霸道地枕在他胸口上:“我本来不想问,可还是忍不住,你说往后季亮他们要和咱们来往,你……我瞧着巧云有这个心思。”
    季成压下心中的火气,摇了摇头:“我对巧云没什么,说白了她也不过是嫁到季家的人,她开口来借东西我不好拒绝。季亮,他就是来了也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狗改不了□□的,这会儿闹得凶了搬出来了,二叔示个软又得乖乖回去。”
    春福疑惑道:“不能吧?听巧云的口气,那不是小闹啊。”
    季成不愿意多说,搂紧了她,有几分口齿不清:“不信你等着瞧。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够用吗?不够的话,我告假回来一趟?”
    春福有些心疼他,自己都那么累了还顾着她的那些事,摇头说:“够了,你明天干活的时候小心点,有伤呢。说真话,我有点紧张,你小罐子里的钱都花得没剩几个了,我觉得这事能成,可也说不好万一出什么篓子……”
    季成笑起来,胸膛震动,低沉磁性的笑声传进她心田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乖乖睡觉,前头大风大浪有我给你顶着。”
    春福心里一阵甜,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照旧起来给季成做了饭,又回屋子里补觉,这一觉睡得太沉连季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起来刚收拾好就听连生嫂喊她去割猪草,她赶紧带上镰刀和背篓出门。今儿得多割些,明儿就是正日子了,猪圈里得多放些草,两个人都不在家,猪可不能少了吃的,掉了膘可就坏事了。
    季成买回来的东西都在中午的时候派上了用场,果子,砂糖,细面还有他抽空在林子里找来的蜜,哪知道没给蜇伤反倒被狗给抓了。有些东西少一些不是什么事,一旦买的多了就得心疼了。
    大中午的天儿,虽说不是和炎夏一般热却也不好过,更何况围着个大火炉,没多长时间就热得汗流浃背,简直是遭罪。又要看火,又要弄果子,忙得很。幸亏没多会儿张岩来了可算是帮了她大忙,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时间倒是过得快多了。
    “我娘给张桐买了笔和纸,书,还给他做了件好看的衣服。姑姑,我心里有点恨,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
    刚好做好的覆盆子果酱出锅,春福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尝尝看,是不是很甜?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苦,甜一点儿以后做事情能放得开些,别人看你都觉得你开朗精神。愁眉苦脸,反倒把一个俊俏少年郎都变丑了。”
    张岩忍不住笑起来:“姑姑真是没个正经。”
    各种口味的果酱熬制出来后,春福又开始忙碌的做薄饼和糕点,她想把覆盆子粥和水果粥也给做出来,晚上夜凉如水不会坏,要是起个大早再做,人没精神不说,粥都是烫得,路上颠簸着也不方便。
    不想这一忙,直到季成回来还没忙完,连话也顾不上和他说,小心翼翼地在脑海里回忆着每一个步骤,生怕出了错。
    季成本想劝她歇一歇,手还没碰到春福的身子,张岩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姑父别找骂了,姑姑不让人打扰她想事情。”
    季成咧嘴笑了笑,和张岩一起在一旁帮着看火,等差不多了去院子里用凉水洗了身子,腹中空空,不时发出几声吼叫,他却坐在那里看着春福的背影笑。她看着就个孩子似的,身体里却有那么多让他意外的东西。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像他们这种农家小日子该是熬着攒钱的,可他就愿意听着她的,纵着她,只要她笑得欢畅些就跟着高兴。
    春福其实也是憋着一口气熬到最后,这副小身板暂时还承受不起这般长时间的劳累,等覆盆子粥可以起锅时,她才觉得整个身子都快直不起来了,盛了两碗端给季成和张岩尝,他们都饿得狠了,直夸赞说味道不错。春福灿然一笑,一切的努力都在里面了,至于成与不成全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