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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老人家,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这现在一没天灾,二没**,为何会出现这般场景?”南赢钰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殿下,草民民沦落到此实则也是因为天灾。”
    “哦?为何这般说?”并不怪南赢钰疑惑,实则是今年并无灾事,又怎来的天灾?
    “我们原是水原城的,去年发大水,城中被淹,死了不少人,本以为灾难过去了,却不想,后面又跟着来着瘟疫。”说到此,小老头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火堆陷入回忆当中。
    “去年的那场水灾持续了好久,最后又引发了山洪,那水原城本就是四周有山,一场洪水暴雨直接让城中百姓遭了殃了,那城没多久就成了大水缸了,城墙虽然坚固,但是也冲跑了不少的人。洪水过后,也久久无法正常生活,”听到老人话,司懿疑惑了。
    “老人家,一般像是这种情况不都会有排水在吗?怎的还会被淹的如此之惨?”
    “排水?小公子,那水原城中的确有排水,只是那都是百年前所修建的了,时间太久了,早已没了作用,如今也许早就堵死了。”老人摇头,听到老人的话,司懿不语,她没有说那排水应该是每年都要去修整的,因为一看这种情况就已经知道了这水原城也许并未做到这一点,这是官员的失职。
    “洪水过后天气终于放晴了,但是没两天,城中又有人猝死,后来接连有人死去,而且旁人身上也出现各种症状,我们就知道这恐怕是得了瘟疫了。我们去求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一开始还算和气,派几名医者过来诊治,后来也不见成效,病情越来越严重,不要说小孩和老人了,就连年轻人都死了不少。
    有人跑了,有人硬挺着,唯一的指望就是知府老爷能赶紧找出医治我们的法子,可是没想到,那知府老爷忽然消失了一样,那府邸大门成天紧闭,又是几天过去忽然来了一位白衣公子,说是从京里来的,就连消失已久的知府大人都出现了。
    那位公子给我们开了药方,一开始是有成效的,控制了病情,可却不想,这完全就是个假象!只是半个月,那疫情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扩散。
    我们这些百姓竟然都被赶了出来,病的都留在了城中,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要做些什么!
    我们在外面游荡,原来的时候只要一靠近那里就被乱箭射死,也没有人敢回去了。
    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那老伴儿还活着没有,恐怕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希望活着了吧。”小老头语气淡淡,司懿等人却莫名感到了他的悲伤。
    “老人家,你刚刚说的那个白衣公子?”心里早就有着数儿了,恐怕就是司柯了吧。
    “白衣公子?!哼!他就是个骗子!什么灵药?什么好人?若真是好人,也不会看着那些人把我们全都赶了出来!更不会说我们没有救了!
    我们出来之后别的地方也不愿收留我们,水原城也回不去,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这样四处游荡,我这老的没准什么时候就死了,可他们这些年轻的可怎么办呐?连得口吃的都难。”
    这群人是被排斥的,被排斥的人还怎么存活?应该说以什么方式存活?
    聊了许久,天色大亮,司懿和南赢钰才策马回了青龙镇,一到地方,两人还有尹岑等人就钻进了书房,直到第二天夕阳西下这群人才从那书房中出来。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安置那些难民,只是那大半个城的人口说要安置又怎会简单?
    南赢钰安排了一系列的交代,交给司懿尹岑等人去做,司懿主动请缨,去探查那水原城真相。
    白日里她会去看看那些难民,南赢钰命人在某一处空地之上给难民搭建了临时的村落,再送些吃食,这些难民也算是暂时得到了安置。
    是夜,有那么不显眼的一队人影悄悄地潜伏在暗夜之中,他们黑衣黑裤,黑布蒙面,急速的就向着那不远处的水原城奔驰而去,各个腾空而起,轻功了得!
    这些人大约十几人数,各个都是挺拔健壮,唯有领头一人身形单薄,个子娇小,马尾束在脑后,腿上绑着些许东西,手握短刃。
    只是她虽然个子娇小,但是那功夫却是与这些人相比也不相上下,这些大男人们看着那前面飞奔的身影,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丝的惊讶与佩服。
    “主子,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人,声音虽然闷闷但不难听出来,是司信。
    而这道小身影不是司懿又会是哪个?司信可是知道的,主子这段时间可是没少下苦功夫,每日很早就起来去练功,为了增进练功速度,又可以打下坚实基础,受的苦可不是一般的少,那魔鬼式额训练,在他看来都可以称为折磨了。
    他都想不明白,主子一个小小女子为何能有这般强硬的心,对自己都这般的狠?
    “一会子,三人往左,三人往右,五人直走,剩下的人跟我走后门。”几句简单吩咐,这些人影在到达了城门口时一瞬间分开,再次恢复了安静。
    这水原城的城墙很高,要想上去就得有非常强的功夫,屈凜卫其他人司懿倒是不担心,但她自己现在身子毕竟刚刚恢复过来,体力内里都不比男人,是要借助一些工具的。
    想着抬头观望了一下,只有零星几个士兵再来回穿梭巡视,也是有规律的,找准时机,司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手脚并用,催动内力,跟在她后面的人不禁慢慢眼中闪现惊奇。
    原来竟是那司懿腿上绑着的都是些不到一指粗的钢针,她竟然催动内力将钢针扎进墙上,借力飞奔上去,这样既事,又省力,消耗的力气也要比他们少的许多。
    司懿没有说话,终于到达了城墙之上,叫刚一落地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士兵缓缓走来,好似发现了前方有人影那士兵脚步一顿。
    “谁?”士兵问道,没有得到回应,拔出长刀,向着司懿走去,而司懿却给他任何机会,快速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只一个交错间,那人就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可还不等众人惊讶,不远处又传来了声音。
    “强子,你干嘛呢!”好像是身上铠甲落的声音在这夜里有些大了,引起了他同伴的注意。
    “啊?我没事!就是绊了一脚,他奶奶的,这咋还有石头呢?”与躺在地上的士兵一模一样的声音,只见司懿站在那里,那声音的确是从她的口中出来的,众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嘿嘿,是你太笨了吧!好好巡逻,不然出了事那位大人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到最后,那人的声音之中竟隐含几分惧怕畏缩。
    “哎呀呀,我知道了,疼死老子了……”又墨迹了几句司懿终于停了下来。那边也没有了声音,看着脚下的尸体,司懿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
    今夜并无月亮,但是他们耳目过人,清楚地看到了那么几滴晶莹的药水滴落,地上的人转瞬间消失,只留一滩水迹,还能证明过那人曾经存在过。
    司懿看了他们一眼打了个手势,继续向里翻去,后面的人立马跟上,但是心却都变了许多,看着司懿的目光此刻也都不如刚开始那般的无所谓了。
    其实司懿作为屈凜卫的下一任继承人,本身身为女子,年纪又轻,怎么能一来就让屈凜卫的人信服呢?这得一点一点慢慢来,让他们慢慢的了解她,知道她。
    明白她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胜任那个位置,成为他们的领头羊,她也知道单看她这样是不会有人能够对她臣服的,但是她司懿有足够的耐心。
    一行人较为顺利的进了城,城中死寂,就像是一座死城,也是百姓们都被赶到了外面怎么会有人气呢?
    即使隔着黑布,也能闻到空气之中飘散着的异味,让人想要呕吐,司懿皱眉,往城中央飞奔而去,过往之处皆是一片黑暗,很快就到了那官员府邸,大门之上只有一盏白色灯笼,风一吹过忽然让得司懿闻到了一种名为死亡的味道。
    这里到底有着什么名堂?
    不再多想,几人翻墙而进,一进去之后就发现这里竟是与外面完全不同!竟是重兵把守!
    藏在一处,半晌司懿发现他们这保卫不是一般的严,几乎半柱香就会有一队士兵经过,那么这么算一算,这府邸大宅之中藏着的士兵竟有几百人?
    司懿打个手势,几人微微分散开来,不会太近让人发现,也不会太远,若是司懿有危险时,赶不过来。
    司信则是一直跟在司懿的身后,司信也是个不简单的,本来就有老将军的从小培养,再加上回到将军府之后又苦练一番,功夫以惊人的进度增长着,虽不与屈凜卫风格一致,但是却绝对有着自己的优势、绝不比屈凜卫差,而且是贴身保护自己的最强大的护盾!
    越往中央地带去,那守卫就越多,甚至于还会有一些暗桩的出现,且越来越密。
    司懿紧皱眉头,其实这守卫分布的并不合理,因为完全是以人数上来护卫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得他们这般紧张?
    抬头一望,那灯火通明之处就在不远,司懿悄然过去,可是不管哪里都是人,就连房顶上都布置了暗桩,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是若是想知道什么就要冒险一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司懿心思一转,还是决定前去一试,向着身后屈凜卫打了个手势,有人前去引开了暗桩,司懿一数,竟有三个?
    这一下子就分出去了三个人,身边就只剩下了司信还有两人,张虎又被自己派去其他地方了,也不知道那三队的人怎么样了,到底寻到什么线索没有。
    司懿飞身而上,轻轻落在房檐之上,那脚步竟然轻的仿佛连灰尘都不会带起一丝。
    寻到一处,司懿轻轻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揭起一块砖瓦,房屋中灯火通明与外面到是形成鲜明对比。
    一脸色苍白的男子靠在床榻之上,房中另有三人,一名老者,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穿着官袍,想来定是这水原城的官员了。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那脸色苍白的男子司懿并看不到他的面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也许因为体弱而有些发虚,飘飘渺渺的,令人听了也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回主子,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这最后一批成型了。”最后一批?成型?
    “呵!你们动作还真是够快的,不过里最后的期限可是不远了,若是你们还不能完成这任务,想来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吧。”那男子话锋一转,语气阴沉,司懿竟觉着多了一丝丝的诡异,他一个病弱之人为何会说这种话?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是什么人?到这水原城之中又做了什么?
    “司柯如何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进耳中,司懿仔细听着。
    “那小子还算可以也算听话,毕竟好处在那里摆着呢,不过那位也是个狠心的主儿,杀了那么多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继续说笑。”那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口中随是夸赞,但是脸上却满是嘲讽。
    “司柯那小子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心肠够狠,要不然他怎地会参与到这里来?听说这次他要杀的是他自家人?诶?谁来着?”
    “他祖父。”
    “哦!对!就是那位司老将军,你说说人家老将军一生戎马为国为民,到最后还得死在自己的孙儿手中,呵,这可真是够冤枉的啊。”
    听着几人的对话,司懿内心震惊不已!
    祖父?司柯要杀祖父?!这到底是为何?!司懿忍住内心翻腾的波浪,没有动弹,身边的人也是对视一眼,眼中有着异色。
    过了不知多久,算了算时间,司懿几人如来时般撤退,但是在半路上却遇到了张虎等人,看这张虎手势,司懿皱眉跟了上去。
    就看张虎在前领路,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院子,终于在不久后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应该是属于女眷所居住的后院了。
    不过毫无例外,这里也是重兵把守,并且较之前院有过之而无不及,跟着张虎走到暗处,张虎召唤司懿。
    顺着张虎的手往一处一看,司懿顿时被惊在了原地,看着眼前一幕,司懿感觉头皮都麻了起来。
    原本以为她已经见识过天下最受过最残忍的刑罚之人,却不曾想这里上演着更残忍的一幕。
    只见这宽阔的房间之中,放着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无一例外都关着年龄不等的人,活生生的人!上至白发白须花甲老人,下至几个月大小的婴儿。
    而中间则是站着一人,那人身前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则是一个三四岁打的孩童,身上已经全部腐烂,但不知为何,身上溃烂之处却长着一片片的青绿色长毛!
    那孩子就那么瘫坐在牢笼之中,只见那人拿起一瓶不知为何的血色液体,顺着那孩子的头就给浇上了上去,只见阵阵青烟袅袅顿时飘起,那笼中原本安静的孩子如同发狂一般猛地跳起。
    骨瘦如柴来形容这个孩子再适合不过,不过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孩子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还有那不经意间咧嘴时满口的獠牙!
    又白又长的指甲在牢笼上划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迹,可想而知那指甲得有多么坚硬锋利!
    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初在紫竹轩中的被她处死的那个大夫人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如画!
    当时如画的死相可真是恐怖,同样是长指甲,尖锐獠牙,变了色的瞳眸,不过那次可真不是她司懿所想出来的死法,而是司柯!怪不得这般眼熟,这可不可以理解为司柯从那时起就已经在做这方面的试验了?
    “好孩子,不要急,先吃点东西。”只见那人将一活着的兔子扔进了笼中,那小孩子直直奔了过去将那兔子抓在怀中,那兔子发出一声惨叫声,抽搐了几下就再没了动静,而那小男孩正津津有味的喝着那兔子的鲜血,最后竟直接连着毛发吞吃进肚中,那种残忍的模样哪里还是一个孩子?
    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好孩子,快了,很快你就能自由了。”那人笑道,平凡的脸上闪动着诡异之色。
    司懿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夜静默,当一行人从水原城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四更天了,司懿却觉着心很是沉重,早就猜到了这些人没做什么好事,没想到竟是在琢磨这种泯灭天地良心的事情。
    更有司柯一事,他身为将军府的少爷,却是除掉自己的祖父?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亦或者是刘氏?那么安国郡府呢?是不是与他们也有关系?若是如此,吴家呢?氏族是不是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来?
    司懿只觉着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冥冥之中牵扯的势力越来越多,转身最后再看了一眼这座沉寂的死城,司懿眼底划过一丝幽暗冷光。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她所在意的人,尤其是她的祖父,这一生这一世,她不会在让任何人有机可趁,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参与,凡是牵扯到了其中与此事又关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她会将每一个未知的危险完全扼杀!
    “司信,最近将军府那边密切关注着些,还有那边,至少在我回去后我不想再看到她。”这是下了一个死命令了,司信听到微微惊讶,但害死恭敬应下,刘氏留着到底是个祸害。
    算算时间祖父应该也快回来了,大概会是在年前吧,这里乃是祖父回京必然经过之路,司柯还真是够上心思的,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的那份心思呢?
    “将司柯的行踪找出来,密切关注着些。”既然敢有这份心思,那就别怪她不讲情分了,本想着若是这世他们老实一些就让他们在蹦跶一段时日,没想到他们竟是胆大包天至此。
    呵!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被他们蒙骗的团团转的司懿了,她现在是明昭!
    重生的司懿,今生的明昭!
    这些天一连十多日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司懿都在这水原城中以及附近来回穿巡,没有回过一次青龙镇,只偶尔去了一次那难民村中去探望一下。
    这一日司懿忙了一夜正在午休,却被司信叫醒。
    “公子……公子?”
    “何事?”
    “大公子刚进了水原城。”听到司信说话,司懿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终于来了吗?
    “告诉张虎,继续看着,这些时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与什么人接触,全都记下来。”她这次要将他们一点一点的全都扯出来,一击毙命!
    守株待兔可不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