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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节

      马车又行进了一段路,到丛林深处时,再也没能供马车行走的官道,众人不得不弃车步行。
    好在此时已经没了先前那股瓢泼大雨,只淅淅沥沥地下着。
    司空朔牵住宁玥的手,宁玥下意识地想要抽回,他道:“再矫情,摔掉孩子可别怨我。”
    宁玥又瞪了他一眼!
    三名影卫在前开路,其间,他们碰到了几名被困在山洞的王公子弟与千金,问了玄胤的状况,都说与赵岛主在一起,往西南方去了,同去西南方的,还有耿皇后。
    五人又朝西南方前进,半路,遇到了一具老虎的尸体,尸体被剥了皮,一旁扔着一支箭,刻有玄家的狼图腾。
    “是玄胤的箭,他来过这边!他一直说,要给宝宝弄一张虎皮做衣裳……还说,要给我弄一对熊掌补身子……”宁玥激动地说。
    司空朔浓眉微微一蹙:“如果是捕熊,该往东南走。”
    领头的影卫道:“但刚刚那些人全都说长孙殿下与赵岛主往西南去了。”
    “那是他们看到的,也有他们看不到的情况。”司空朔望向宁玥,“你确定他要捕熊?”
    宁玥点头:“如果他得了虎皮,是的,我确定,他会去捕杀黑瞎子。”
    “东南!”
    司空朔脚步一转,朝东南方走了过去。
    宁玥跟上。
    影卫们面面相觑后,也点头跟了上去。
    ……
    风雨飘摇的夜晚,气温骤降。
    岳公公抱紧双臂守在洞口,一边嫌弃这怪天气快要冻死他,一边又庆幸这怪天气留住了玄胤,当然,也拖慢了想要寻找玄胤的人的脚步。
    洞内进展顺利,赵岛主依旧昏迷不醒,玄胤也逐渐迷失了理智,灵蛊虽强悍,但也抵不住媚香加幻药,最多再过半刻钟,玄胤就会彻底神智不清了。
    其实玄胤怎么样都好,是做皇后的夫,还是做地底下的鬼,他所期待的,永远都是皇后、七皇子登上皇位。
    洞内,传来羞耻的声音。
    岳公公冷笑。
    突然,不远处的林子里闪过一道人影,他惊住,低喝:“谁?”
    “你大爷。”
    冰冷的话音突兀地响在他身后,他转过身,迎面迎来一记手刀,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司空朔一脚将他踹下了山坡,带着宁玥走入洞穴。
    耿皇后听到动静,放开了玄胤,然而想要掩饰自己犯下的罪孽已经来不及。
    她衣衫半解、媚眼如丝,双颊艳若桃李,玄胤躬身倒在一旁,蜷缩着身子,面色苍白,口吐鲜血,上衣被解开,露出健硕的胸膛……
    宁玥发誓,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洞内,爆竹一般炸开。
    耿皇后抹掉了嘴角的血丝,似怒似笑地说道:“马宁玥,本宫是皇后。”
    宁玥雷嗔电怒地说道:“你还知道自己是皇后?我以为你得了失心疯,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呢?堂堂一国皇后,居然干出**继孙的勾当!耿妍!你是不是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耿皇后丝毫没有被捉奸后的惭愧,优雅地合上衣衫,眉梢挑起一丝笑意:“羞耻?你这种趁虚而入的女人才最该感到羞耻才是吧?”
    宁玥认识她这么久,极少与她说上话,即便有那么一句两句,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气质温婉,想个神仙姐姐。然而这一刻,撕破了嘴脸,宁玥才发现,她的心,比癞蛤蟆还要丑陋!
    “她是我丈夫,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底谁趁虚而入?!”
    耿皇后云淡风轻地拨了拨耳畔的发:“第一世,你嫁了司空朔,我是他的皇后;第二世,你不择手段地嫁了他,但最后他想起了我,我还是他的皇后;这一世么,他又开始慢慢恢复记忆了,只是还没完全想起我而已。你说,你和我,究竟谁是趁虚而入的那个?”
    尽管一早猜到耿妍会是蝴蝶皇后,但真正亲口听对方讲出来,还是让宁玥针扎一般地难受。
    如果耿妍说的是真的,那么耿妍与玄胤就是有三世情缘,难道自己,真的是破坏他们的那个?
    “耿无双说的?”司空朔轻轻走到宁玥身边,扶住她肩膀,“别中计,她唬你的。”
    耿皇后幽幽地笑道:“本宫有必要唬一个小丫头?”
    司空朔讥诮地说道:“如果你真是命定的蝴蝶皇后,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地除掉宁玥?又不择手段地勾引玄胤?玄胤记起了所有事,就会踹开宁玥的话,你老老实实地等他来娶你不就好了?”
    耿皇后的面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眯了眯眼,道:“那是因为,某些人也阴差阳错知道了那一世的事,然后想要不择手段地逆天改命,本宫不得不防。”
    司空朔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噗哧笑了。
    “你笑什么?”
    “本座在笑,某些人连撒谎都不会,恐怕这一世是做不成蝴蝶皇后了。”司空朔行至玄胤身边,指着他心口道:“他中了灵蛊,聪明如你,不会没发现吧?强行与他发生关系的下场,是他气绝身亡。如果你真是与他相爱了两世的蝴蝶皇后,你应该做的,是掉头就走,而不是诱他被蛊虫咬死。”
    宁玥的眸光霎那间如冰如刀:“你不是蝴蝶!”
    耿皇后面色骤变!
    宁玥冲上去,揪住了她衣襟,她抬手,想要推开宁玥,却被司空朔一道劲风,打麻了手臂。
    “你想害死玄胤是不是?得不到他,就干脆杀了他是不是?陛下真是瞎了眼,居然娶了你这种毒妇进门!陈皇后是不是你们被你们耿家逼走的?兰贞的蛊毒是不是你们耿家下的?是不是?”
    她冷笑着不说话。
    宁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杀我?你们是问路问过来的吧?那么多人看见我朝这边来了,如果我死了,谁都猜得到你是凶手!不怕陛下怪罪,就尽管放马杀我。”她的脸上,一丝惧意都无。
    她说的没错,自己贸贸然地杀了她,一定会惹来所有人的怀疑,一个弄不好,大家还会误会是她与玄胤合谋,要了耿皇后的命,加上司空朔也来了,多少又让玄胤背上了通敌叛国、谋杀皇后的罪孽。
    这条路,走不通。
    耿皇后露出了清淡的笑意:“马宁玥,本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会的,本宫也会;你懂的,本宫全懂;跟本宫斗,你还太嫩了些!”
    她说着,用恢复了一丝知觉的手掰开宁玥抓着她衣襟的手,而后,优雅地拢了拢鬓角的乱发,一派泰然地朝洞外走去。
    “谁说我不杀你,就是放过你?”
    宁玥阴恻恻的话音,在洞内回旋。
    耿皇后停下脚步,她身形修长,笑容高贵而华美,一身气度,似仙似魅,若不是宁玥心性够坚定,只怕都要觉得,即便她与玄胤发生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但正因为可怕,自己才一定不能放过她。
    她清雅地笑:“想揍本宫一顿?好啊,有本事一直揍到本宫死为止,否则,本宫一定让陛下知道你们对本宫做过什么!”
    “谁说我要打你?我像那么暴力的人吗?”宁玥平静的面容上,缓缓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似冷非冷,透着一股狡黠。
    耿皇后不适地眯了眯眼,却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别折腾了马宁玥,这一局,你输了。”
    宁玥慢悠悠地看向司空朔:“她的体香,对你管用吗?”
    司空朔摇头:“本座只对你有兴趣,马宁玥。”
    宁玥太着急惩治耿皇后,忘记了去问司空朔,为何媚香对他没用,但绝不是向他说的,他只能对她兴起。
    她道:“能拜托你帮我按住她吗?要轻轻的,别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司空朔的手,轻轻扣住了耿皇后的肩膀。
    耿皇后顿时感到半边身子都麻掉了,冷冷地望向宁玥:“你想干什么?”
    “慌了吗?皇后。”宁玥淡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副银针,行至赵岛主面前,“赵伯伯,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疼我,但你与皇后狼狈为奸,害了我的玄胤,我唯有对不住你了。”
    耿皇后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马宁玥,你不要太卑鄙!”
    宁玥将银针一根根扎进了赵岛主的穴位中:“再卑鄙,也没有你卑鄙,玄胤是无辜的,你都想要了他的命,你们两个罪有应得的,我反而仁慈地让你们活着,我真的很善良。”
    赵岛主的眼皮子微微动了一下。
    宁玥问司空朔:“好像不够,还能扎哪儿?”
    司空朔说了几处穴位,宁玥一一扎了进去。
    一刻钟后,赵岛主有了反应。
    耿皇后淡定自若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了一丝恐惧:“不要……”
    “晚了,皇后。”宁玥走到她面前,一把撕掉了她的人皮面具,就见迎入眼帘的,果然是她马宁玥的脸,宁玥抬手撕了撕,“果然撕不下来,怎么办?我不喜欢自己的脸被人盗用,你还是戴上你自己的脸吧!”
    宁玥又把面具贴回了耿皇后的脸上,“可惜,我没有那种让它贴在脸上的药,只能用这个了。”
    “你……”耿皇后的脊背蓦地漫过一股恶寒。
    宁玥拿出银针,一根、一根、一根地钉进了她骨头。
    ------题外话------
    明天有好戏看了是不是?
    【v154】南疆王晓真相,赐死皇后
    剧烈的疼痛,如碾碎头骨一般,令耿皇后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瞧她表情,应该是从不知银针入骨是这样的痛苦,很快,她汗水从面具边缘渗了下来,额角青筋暴跳,隔了两层人皮面具,依旧能让人看到。她的呼吸,是从未有过的惨痛,每一次都好似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她死咬着唇瓣,杀人似的盯着宁玥,仿佛要把宁玥撕成碎片。
    宁玥早被她的恶行激怒得失了惧怕,别说她只是用杀人的眼光看着她,便是真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疼吗,皇后?其实这有什么呢?比这更痛的事我都经历过,你只是尝尝零头,怎么好像就受不了了?就这点胆色,还想跟我抢男人?”
    宁玥说着,将摸了摸那张被她死死钉在脸上的面具,“我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好了,一点痕迹都瞧不出来。”她按了按。
    “啊——”耿皇后痛得肝胆巨震!
    “很难想像,高高在上的耿皇后也有如此任人宰割的时候,果真是世事无常,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宁玥讥讽地说完,拍了拍手,对司空朔道:“她不会动了吧?”
    司空朔大掌一按,听得咔嚓一声:“现在,不会了。”
    耿皇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疼痛令她整张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偏面具钉得极好,一点都掉不下来。她疼痛地抽搐着,从牙缝里咬出宁玥的名字:“马、宁、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