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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当家的,我这不是被狗叫声吵得睡不着吗?再说了,你个死鬼好多天都没回家了。”周香菊嗔怪,顺着手肘拐了拐马溜子,将半边身子都瘫在了马溜子的身上。
    云沫瞧着二人腻歪,胃里一阵翻滚。
    这年头,老母狗发情,真是不分场合。
    “几位衙役大哥,画像中人我没见过,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先回房看孩子了。”说完,准备拉上竹篱笆院门,转身进屋。
    “急个啥,做贼心虚呢?”周香菊见云沫要拉门,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竹篱笆院门的另一边,不让她关上。
    “几位官差大爷,这茅屋里面还没搜查呢,有些下贱胚子,不要脸不要皮惯了,专干那档子勾搭野男人的事儿,说不定,那贼人就藏在茅屋里。”
    云沫勾唇,嘴角浮出一点冷意,“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个儿子会打洞,周香菊,虽然我被赶到阳雀村,但却也出自昌平候府,身上流着昌平候府的血,你骂我是下贱胚子,是不是也想骂,昌平侯爷也是下贱胚子啊?你若是这个意思,我不妨可以求几位衙役大哥帮你转达一下。”
    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还特意搬出了昌平侯,如此,一来,可以堵住周香菊那张满口喷粪的臭嘴,二来,可以震慑几个衙役,若是几个衙役忌惮昌平候府的威名,便不敢大肆搜查。
    “我……我,”周香菊看了几个衙役一眼,有些心虚,语气结结巴巴,“云沫,你瞎胡扯啥,我哪有骂你下贱胚子,我点你名,道你姓了吗?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哦,刚才不是骂我么,看来是我误解了。”云沫望着周香菊浅笑,“那下贱胚子指的是谁?难不成是骂你自己的,这年头,还有人骂自己是下贱胚子,啧,真是新鲜事。”说着,看向一旁的马溜子,继续道:“马家大爷,既然下贱胚子喜欢勾搭野男人,你可得仔细看好了,省得一个不留神,被戴了绿帽子。”
    当作几个衙役的面,马溜子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瞪了周香菊一眼,“臭婆娘,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滚一边去。”
    周香菊瞧着马溜子铁青的脸,扁了扁嘴,不敢再说啥,只拿眼珠子狠狠的瞅着云沫,恨不得将云沫给吞了。
    “进去搜搜,动作轻点,别砸坏东西。”听了云沫的话,衙役头果然有几分忌惮昌平侯府的威名,对着马溜子几人轻轻挥了挥手,一声吩咐。
    周香菊见自个男人领人进了院子,冷瞥了云沫一眼,也扭捏着屁股跟了进去。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院子里的动静,惊扰了正在睡觉的云晓童,小家伙一睁眼,发现云沫不在身边,自己滑下床,擦着眼角走到门槛边。
    云沫见他睡意迷蒙的可爱模样,温和的笑了笑,赶紧走过去,轻声道:“童童,没事的,几个衙役叔叔在抓坏人,咱们家没有坏人,不用担心。”
    “嗯,咱们家没有坏人。”云晓童点头,可是眼角瞅向驴棚方向,小脸隐约有些担心。
    这些人是不是来抓夜叔叔的?
    “啊,我的娘呢。”突然,周香菊的尖叫声从驴棚处传来。
    “臭婆娘,你又鬼叫鬼嚷些啥?”
    马溜子听见自家婆娘的尖叫声,一边骂嚷着,一边飞跑向驴棚,几个衙役见势也赶紧跟了上去。
    云沫蹙了蹙眉,眉心有些发痛,生怕云夜被几个衙役认出来。
    她不是圣母玛丽苏,担心一个陌生人的安慰,云夜被抓,不要打紧,她可不想她们母子二人一同被牵连。
    “童童,你乖乖待在屋里,娘亲去看看。”
    “嗯。”云晓童点头答应,可是小脸皱巴着,越发担心的看着驴棚方向,“娘亲,你小心一些。”
    “娘亲知道。”云沫笑了笑,快速走向驴棚。
    驴棚外,只见周香菊一屁股瘫坐在泥巴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云夜。
    驴棚内,云夜半边脸被纱布包裹着,另外半边脸被云沫涂满了鸡屎,此刻,正抱着双臂,一声不响的站在杂草堆前,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周香菊,眸光平静,却寒意森森,令人生畏。
    “当……当家的。”周香菊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看,见是自个男人和几个衙役,才咽着口水道:“当家的,鬼……有鬼啊。”
    “鬼什么鬼,周香菊,你家才闹鬼。”云沫快步走来,接过周香菊的话。
    “这人是谁?”衙役头瞥清了云夜的相貌,扭头问云沫。
    云沫笑了笑,望了云夜一眼,神色平静道:“衙役大哥,这是昌平侯府派来的家丁,叫云夜,昨日刚到的阳雀村,这厮运气不济,来的途中遇到了山匪,不仅丢了盘缠,还身受重伤,昨夜发重热,恐怕染了疫病,瞧,那一脸都烂了,还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人呢。”
    反正汴都离秭归县天高路远,她才不相信,几个衙役会去核实。
    【050】挑粪打杂的下人
    他是昌平侯府的家丁?还发重热,染了疫病?
    云沫话落,云夜静静的盯着她那张黝黑的脸,眸子里写满了不满之意。
    该死的女人,还不是她往他脸色涂了那些恶心的鸡屎。
    晨风一吹,一股恶臭扑鼻。
    云沫退后几步,离云夜三尺有余,用手捏紧鼻子,看着衙役头道:“衙役大哥,你们要搜查,就赶紧的,云夜昨夜咳嗽得厉害,我怕他真染了疫病,传染给你们。”说完,眼角一眨,冲着云夜暗暗使了个颜色。
    “咳咳咳……”云夜收到暗示,磨了磨牙,只得配合,狠命咳嗽几声,咳得撕心裂肺。
    “哎哟,可别是个痨病鬼。”周香菊闻着恶臭,将屁股一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离驴棚远远的。
    有周香菊一咋呼,马溜子,几个衙役也赶紧后退了几步,不敢离云夜太近。
    云沫见衙役头拧着眉,那表情,活像踩到了一坨稀狗屎。
    “几位衙役大哥,还继续查吗?”
    衙役头犹豫了一下,盯着云夜的脸,只觉晦气得慌,一挥手,道:“走,上别处去看看。”说罢,瞥了云沫一眼,“谅你一个小小村妇也不敢窝藏要犯。”
    “衙役大哥说得极是,小女子胆小如鼠,怎敢窝藏要犯。”云沫微笑着,一脸卑微,装得跟孙子似的,目送着几人离开。
    周香菊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着地上,狠啐了一口唾沫,没整治得了云沫,她一脸的不甘心。
    看着几名衙役的身影消失在了茅草屋,云沫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改脸色看向云夜,淡淡道:“没事了,脸上的鸡屎暂时别洗了。”
    都说他是染了疫病,哪能好这么快。
    云夜顶着满脸鸡屎,只觉得有千万只蛆虫,在皮肤上狂乱蠕动,心里十分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