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节
韩苗苗送他去杨文治的班上,魏易正坐在最后面打盹儿,赵安申走过去推了推他,魏易也不睁开眼摆着手道:“走开,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你坐过去点,给我留点位置。”赵安申又推了推他,魏易嘿了一声拍着桌子上站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后面的话生生的卡住了,他结结巴巴的指着赵安申,“你……你……”
“是我。”赵安申道:“我今天来试听。”
魏易捂着嘴眼睛四处一扫,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们,就挥着手道:“看什么,还不背书一会儿先生考你。”
大家就不再看他们。
“圣上!”魏易捂着嘴小声惊呼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安申拉着他坐下来,“我闲着就来散散心,这里同龄人多,热闹啊。”
“你……你厉害啊。”魏易竖个大拇指,又兴奋他今天居然和圣上坐在一起上课,就凑着他问道:“圣上,那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吧。”
赵安申就斜睨着他,好像在问你是什么意思。
“那个……”魏易拿笔记本遮住两个人的脸,头贴着赵安申的头,问道:“那个,圣上您能赐婚吗。”
赵安申不说话,眯着眼睛看他问道:“你要赐婚?赐谁呢。”
“没有……没有。我就问问啊。”魏易本来想说的,让赵安申将他赐给方朝阳……不对,将方朝阳赐给他……但是一想又不对,方朝阳可是赵安申的姑奶奶,哪有侄孙子给姑奶奶赐婚的。
乱套了啊。
还是算了,魏易呵呵笑着,道:“我就好奇,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赵安申挑了挑眉梢,警告的拍着魏易的肩膀,“好好做你的大夫,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魏易心头一跳吓的不敢说话了,难道赵安申发现了?
不可能啊。
赵安申当然没有发现魏易爱慕方朝阳的事,而是以为魏易对顾若离动了什么歪心思……
杨文治进来,和赵安申点了头就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开始,赵安申听的似懂非懂,但是觉得很有趣,下课的时候,大家都被顾若离召集到院子里,就看到上午那个说能剔鸡骨头的少年,真的拿同安堂的手术刀站在台阶上剔鸡骨头给大家表演。
“手法很好啊。”顾若离看着也很惊讶,因为这些她只会说,完全做不到他这么好,“谁教你的。”
少年回道:“我和岑大夫学的,他的刀法比我好多了。”
顾若离就去看岑琛,岑琛笑着道:“这孩子有天赋,我就教了一些,没想到他练的这么熟练。”
“是很好。”顾若离感叹,他们这是生不逢时,要是再晚一千年出生,很可能就是一个出色的外科手术大夫了,“若是有人想学可以和他还有岑先生学学,以后有机会我们用人体来做解剖试验,让大家知道人体内的构造。”
“用尸体吗。”有人在下面喊道:“先生,谁家能把尸体给您用。”
顾若离就笑了起来,嘘了一声,道:“这个,得有人自愿捐献才行。”她总不能说我们去义庄买几句无名尸回来。
中午果然喝到了鸡汤,大家都围在一起说说笑笑,赵安申觉得一天的时间过的真快。
方朝阳带着晖哥儿过来,她无奈的道:“哭闹了一个上午,这孩子也太闹腾了。”
“比两个哥哥粘人。”顾若离叹气将晖哥儿接过来抱着,他顿时就不哭了,偎在母亲的怀中呼呼睡的香甜,方朝阳道:“你瞧瞧,他这是哭累的狠了,憋着忍着等见着你才睡觉。”
“等过几天适应了应该就没事了。”顾若离将儿子送房间里去,方朝阳就随着她上了台阶,刚一上去里面蹿出来一个人,笑的没脸没皮的,“郡主好。”
方朝阳顿时拧住了眉头,看着他道:“离我远点。”
“是,是。”魏易蹭着地退了两步,看着方朝阳笑,“郡主,我又给您画了两幅画,您……您要不要看看。”
方朝阳就挑眉看着他没说话。
“您等下啊。”他说着一溜烟的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三张画出来,还没有裱,风一吹画纸轻轻抖动着,上面的人就好像鲜活的一样,动了起来,裙摆舞动,容色鲜亮,“您要是喜欢,我晚上回去就裱了。”
方朝阳伸出手,魏易顿时兴高采烈的递给她,“您喜欢啊,那您看看,这三张我画的非常满意。”
“满意?”方朝阳看也不看顿时将三张纸给撕了,挑眉冷冷的道:“我不满意。”
魏易啊了一声想要去抢,可是手伸出去又害怕的不敢碰,急的跳脚,“别……别撕了啊,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方朝阳将碎纸丢了,指着他的鼻子,“小子,按辈分你该喊我什么你知道吗。”
魏易摇摇头,又点点头。
方朝阳和颜夫人是一辈的,虽年纪差了一些,但是辈分是一样的。
“知道就好。”方朝阳眯着眼睛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魏易看着她离开又委屈的苦着脸蹲在地上将画纸都捡起来,跪在地上拼凑着。
“你在做什么。”顾若离从另一边出来,手里还抱着哼哼唧唧的晖哥儿,魏易看到她过来吓了一跳,迅速将一地的纸合拢抱在怀里,摇着头道:“没……没什么。”
顾若离蹙眉,她似乎是看到了画纸上是个年轻的女子,但是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在书院里谈恋爱了?她说过在书院里禁止这些,毕竟不是现代,她不能改变所有人的观念,就一定不要把摊子铺的太大,免得收不回来。
“先生,我去上课了啊。”魏易将所有的纸塞自己怀里,一溜烟的跑走了,顾若离留了个心眼,去后面喊了魏易的同窗出来试探了一下,同窗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打算晚上和赵勋说一声,让颜显去套话。
要真是相中了姑娘两情相愿的,那就两家人见见谈婚论嫁,别弄的有的没的,坏了风气。
“怎么又抱出去了。”方朝阳在房里坐着喝茶,见女儿进来就道:“那个姓魏的小子,是颜释文的表弟?”
顾若离点头,问道:“怎么了?他对您说了不敬的话?”方朝阳是不会夸人的,她要提着谁当然就是因为那人不好。
“没什么。”方朝阳摆了摆手,道:“长的太丑,我瞧着烦。”
顾若离一愣顿时哭笑不得,“娘,生的好看不好看人家又不能决定,您这样说没意思啊。”
“我不喜欢又怎么着。”方朝阳接了晖哥儿过来抱着,“你上课去,我在这里守着他。”
顾若离应了拿了教案又回头看着狐疑的看着方朝阳,忽然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他的那些画纸,画的不会是您吧?”
方朝阳扫了她一眼,本来不觉得什么,可是看顾若离一副看老年人的眼神,她就不高兴了,挑衅的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若离摆着手,难以接受这件事,她是想着方朝阳要是有喜欢的,她一定会鼓励她追求幸福,可是……可是魏易太小了,差了一个辈分,以后赵勋和颜显见面,要怎么称呼?
想了一通,她觉得太难以接受,忙跑出了门。
方朝阳翻了白眼,抱着晖哥儿喝茶。
晚上顾若离回去犹豫着,还是没有将这个重大的离奇的发现告诉赵勋,免得他生气跑去将魏易揍一顿,就魏易那个身板,估计挺不过两拳就得去了。
“今天圣上在那边怎么样?”赵勋换着衣服看着她,她将一天的经过说了一遍,道:“……和我一起回来了,很高兴。”
他颔首,道:“你这个法子不错。叫什么来着……”
“减压。”她笑着道:“赵将军要不要去减压?免费教学不收费的。”
赵勋就凑过来坐她身边,在她脸颊亲了一下,低声道:“我是要减压了,但是不用去书院,你一个人就好了。”
“太猥琐了。”顾若离哈哈笑了起来,推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将她手里抱着的晖哥儿丢床上去,抱着她坐自己腿上,贴着她的耳边道:“我怎么猥琐了,嗯?”
“没正经。”她轻笑被他呵气呵的痒的难受,“行了,行了,晚上给你解压还不行吗。”
他简直等不了了,抱着她就去净室,“就现在,晚上再另外算。”话落放着她下来,就开始剥她的衣服,顾若离按着领子,“老三还在外面呢,一会儿就要醒了。还有两个大的说不定就跑进来了。”
“他们在和先生作画。”赵勋娴熟的很,三两下给她上衣拉下来露出里头雪白的肌肤,玲珑的曲线裹在淡绿的肚兜里,“一时不会来。”
他话落,就讲她压在墙边吻着,就似多久没吻着似的,不知疲倦的。
顾若离也被他撩的一身的难受,喘着气道:“那你快点啊。”
“快不了。”她抵着她低声道:“解压哪有随便就能解的。”
赵勋兵临城下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啪的一声推开,就听到两个儿子交叠着喊道:“爹娘,我们出去散步。”
“咦?”两个人发现卧室没人,可是弟弟还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帐顶的鸳鸯发呆,“爹娘人呢。”
顾引之就侧耳听着,好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指了指净室,赵含之就跟离弦的箭一样蹿了过去,“爹娘,你们快出来啊。”
两个小不点冲了进去。
就看到赵勋就架着二郎腿坐在里面的椅子上,脸色就跟结冰似的冷飕飕的看着他们。
顾若离正好相反,脸颊红扑扑的,正扣着领口的扣子。
气氛很诡异,两个孩子不懂扑去顾若离腿边,“娘,你和爹在做什么,为什么躲在这里面?”
“我们说点事。”顾若离瞪了一眼赵勋,又看着儿子道:“要出去散步吗,那我们去吧。”
赵含之和顾引之都点着头,又回头去看赵勋,“爹一起。”
“我不去。”赵勋理了理直裰,将腿盖住,“你们去吧,爹有些累了。”
他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极了,顾若离忍着难受又不好意思笑,就拉着两个儿子出来,“走,娘带哥儿三去散步喽。”
娘儿四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赵勋就坐在椅子上,板着脸半天没动。
顾引之一边走一边回头往院子里看,若有所思的样子,顾若离问道:“怎么了?”
“爹爹奇怪。”顾引之看着她:“他不高兴。”
顾若离摸了摸他的头,“那等我们散步回去后陪爹爹说说话好吗。”
“好。”顾引之点头,又问道:“娘,什么是连翘?”
顾若离咦了一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连翘的,从哪里知道的?”
“娘背的。上次的轿子里。”顾引之道。
顾若离惊喜的不得了,那次她背了很多,但顾引之只记得连翘……可是这已经很不容易了,都过去半年了他居然还记得一味,“你想不想每天都和娘一起去上课?”
顾引之点头,赵含之顿时摆手,“不要。他去我不去。”
“随你。”顾若离点了点头赵含之的鼻子不管他,看着顾引之道:“你想去吗?喜欢背药名?”
顾引之点着头,他能感觉到顾若离很希望他去。
“好儿子。”顾若离高兴不已,“以后天天跟着娘去,从小耳濡目染,将来我的朗哥儿一定是个不世出的名医。”
顾引之也跟着她笑。
赵含之就睨着弟弟,好像很高兴他娘一直夸赵引之而忽略他一样,就哼哼了两声,看着顾引之和他不不一样的湛蓝色短褂若有所思。
晚上,大家一起用过晚膳,等顾引之睡着了,赵含之就撑着眼皮爬起来,抓了弟弟的衣服就穿自己身上,趁着乳娘不注意从房里跑了出来,站顾若离门口敲门,憋着声音,乖巧的道:“娘,我害怕。”
赵勋和顾若离正要睡,听到敲门声她开了门,就问道:“朗哥儿怎么害怕了,哥哥呢。”
“哥哥睡了。”赵含之扭捏着,“娘,我想和您睡。”
顾若离很奇怪,顾引之鲜少这样的,她回头看了一眼赵勋,见他没有意见,就将儿子抱进去,一边走一边道:“哥哥睡了啊,你是觉得明天要跟着娘去书院,所以打算早点起来吗。”
赵含之很乖巧斯文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