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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到了后来,这些话几乎成了机械性的重复,他本来只想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可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个小时,萧白不确定这里安全,他也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会找到这里,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让叶绝赶紧醒过来。
    这种时候就好像应验了他还在b市读大学的时候,一封给他的不知名的情书里写过的话:“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听,就不会感受到痛苦……其实也无所谓痛苦,我就算每天都看到你,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有一天你会不会发现一个你爱他如我这样爱你的人,那时,你大概才会体验到明明那么喜欢那么爱,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的心情,也许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生死,而是爱情……”
    那封信上的字非常周正,力透纸背,大概是个男生写的,萧白猜不出来是谁,只觉得那感情莫名其妙,然后他就把那封信烧了,事过这么些年,在这片冰天雪地里,他居然想起了那封信,还有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也许是世界上真有一种东西叫做“心诚则灵”,昏迷中的叶绝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他就睁开了眼睛,放大的瞳孔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体温也逐渐的降了下来,萧白猜这大概是后来注射的药物的作用,不过那也不是解药,李聿说过的,这药物也只能够压制一阵子,而他手中现在也只有两个针剂了。
    叶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显然是被那一手水一般的汗吓了一跳,又动了动后背,才感觉到自己穿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透了,只是这冰天雪地的,他没办法换,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队长,怎么了?”叶绝喝了一口水,凉的他打了个冷战。
    “你不记得了?”萧白警觉的皱起了眉头,叶绝愣了愣,然后试探性地说:“我只记得李聿把我抓了,后来呢……后来记不清楚了……我是怎么了?被严刑拷打之后身体自我保护性的短时间失忆,还是什么……我被注射了药?”
    “后者,”萧白抿紧了唇,表情很是不好,叶绝倒是扭扭眉毛,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我靠,不是吧,这么不靠谱的剧情居然让我给碰上了,我失忆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被打了,但不是很严重,这药物有什么糟糕的效果目前我还不知道,又能给你压制一段时间的解药,别担心,回去以后一定治好你,”萧白摸了摸这小孩的脸,皮肤被冻的冰凉,手感也没以前那么好了,大概真是被这见鬼的天气摧残的,对他笑了笑之后,萧白继续说:“先不讲这些,身体怎么样?这里不太安全,我们需要转移。”
    叶绝歪了歪脖子,拳头捏紧来回握了几下,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体力之后,他点了点头:“没问题,急行军五十公里都不在话下。”
    “对了,队长,我都糊涂了,小心点儿赵博文,也提醒下苏明远和胡队长他们,这小子……我搞不清楚他。”
    萧白点了点头,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虽然只能摸到冰冷坚硬的头盔,却也能想到这小屁孩柔软的发丝捏在手里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以前每一次训练完毕或者出任务回来,他们在萧白的宿舍里做完爱,两个人都洗好澡,顶着半湿的头发靠在床上看着落日或是星辰。那时候,萧白揉着叶绝的脑袋,发丝柔软,像是要嵌进人心里的细铁丝,密密麻麻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而现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对方的身体,甚至也来不及说几句情话,不过这都不打紧,至深至情之时,寒冷绝境中让对方活下去的努力便是最温柔的情话。
    为了节省叶绝的体力也保证他的安全,萧白在前面开路,来前他就已经定好了路线,不过鉴于李聿那家伙非常熟悉他的作战风格,萧白决定走一条他平时都不会选择的路,那条路线暴露的可能性很大,李聿就算设了埋伏应该也已经撤了,最有可能在那条路上的便是k中不属于李聿的那股势力,以及想要弄死他们的那股国内势力。
    萧白手里捏着李聿给他的一份密文,这是得知了李珏临终前最后一句话之后,李聿才给他的,萧白也是那时候才算明白过来,李聿这人一直都爱着自己的亲弟弟,这感情挺不伦,不过萧白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也不想评价什么,如果随便就要往别人的感情上扣个帽子,那他和叶绝又算什么,这么一份藏着掖着,被发现了就会踢出部队的感情又能算什么。
    至于这密文里面写的东西,萧白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叶绝,这里面牵扯太大,即便是他父亲萧建国那样的人也不敢随便动这东西,更不要说叶绝,那个属于他的干净倔强的小屁孩。
    【小番外李聿篇1】
    李聿,出生年月不详,生卒日期也未知,同胞兄弟,李珏。
    兄弟俩出生在中国甘肃省的某县城医院,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穷困的父母抛弃在医院,医院并没有收养他们,而是直接把他们当成医疗垃圾扔进了垃圾车,幸运的是他们被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捡到了。
    老头带了兄弟俩六年,他们行骗乞讨盗窃,六年后,老头死了,李聿带着弟弟独自生活,投靠了当地一个盗窃团伙,偷摸拐骗又四年,在那个团伙里满身横肉的头儿要强奸李珏的当天,李聿用一把偷来的瑞士军刀杀了他,之后带着弟弟开始逃亡。
    兄弟俩一路逃窜,两年之后来到了东北,在边境线上,李聿偷了一个俄罗斯人的钱包,用那些钱送发烧的李珏去医院看病。
    兄弟俩在医院被那帮人抓住,之后送到e国进行封闭式训练,说到残酷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新意,无非是要一群小孩拼命厮杀,最后最能留下一个。
    最后的对决是李聿对自己的亲弟弟李珏,兄弟俩很聪明,合力打败了监押人员,然而他们的“越狱”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被抓回来毒打了三天之后,李聿见到了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那人自称是尼基塔,并给他开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如果他强奸了自己的弟弟,那么兄弟俩都可以活下去,不然的话李珏必须死。
    李聿照做,顺利的活了下来,尼基塔将他一个人带走,李珏则被送到了另外的地方。
    之后,李聿顺利的成为了k的核心成员,但他也被注射了一种被称为“永恒”的药物,介乎于致幻剂、毒品或者毒药之间,只有完成任务才能为自己和再不曾见面的弟弟获得压制毒性的解药。
    再之后,李聿终于得知了弟弟的消息,那是他的死讯,死于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特种部队的神秘精英“利刃”队长萧白之手,k组织的人无法带回李珏的尸体,只给他带回了李珏曾经的勋章。
    那以后,李聿一直佩戴着那枚勋章,泣血的玫瑰,刻着一排小字——вo3poждehne,重生。
    第119章
    萧白自己的无线通讯被人监视着,叶绝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利刃整个队伍呢,萧白大概只能苦笑了,从李聿“好心”留给自己的密文中他已能嗅出些端倪,虽然这上面的消息有真有假,不过他能看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烟雾弹。
    说利刃政委贺维泽跟k有关联,萧白不信,有些信仰和坚持是血肉相融的,贺维泽身上有这个,只是这人水太深,不干净是自然的,更何况,贺维泽他老爹所处的位置、手上握的权利还有他跟的人都不允许他们这一派系的培养k这样的势力。至于那排数字密码的意思,李聿则很好心的给他标示了生日两个字,萧白想了想之后就猜出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了,6 32 18 9 0 0,其中代表重复一遍的话,翻译过来就是19860302,萧白这人做事儿向来谨慎,临出发前他就搞到了那官员所有重要家庭成员的资料,这个数字正好是他独生子的生日,看来k的人拿下了他儿子,大概是以此威胁那官员交出他所有的情报,至于送他到国外那也不过是痴人说梦。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具有活着的权利,这算是k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萧白觉得自己的头真是有点儿大了,他想起来利刃之前萧建国曾给他讲过的——萧白,你不要以为这真就是一片净土,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干净的地方,逃脱不开你就得面对,出污泥而不染是很难,但并不是做不到。
    那时候的萧白年轻气盛、心气极高,说什么也不想跟自己父亲一样为了那些权力之争而焦头烂额,可有些事情似乎是注定的,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他再不想,他也会越陷越深,那是张看不到尽头的深网,抽身不得,大概也只能苦苦挣扎。
    利用自己那个被人监视的无线电给胡一杰讲了几句话,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暗语,胡一杰已经明白了,他定好了和萧白汇合的坐标之后,立马就又给孙静发了通知过去,敌人那里听到的是要狙击手坚守阵地,而实际上则是分兵两路,一路和胡一杰他们会合,另一路则是暗的,要从敌后绕过去,去真正出境的地方等着那个官员。
    至于李聿嘛,萧白捏紧了拳头,他还是得把这人给带回去,有了他才能知道更多k的事情,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叶绝在萧白身后五米的地方紧跟着,他的头有些晕,步伐轻飘,这大概也是那见鬼的药物的后遗症,记忆硬生生的都被砍断一截,可见这该死的药效有多霸气侧漏。
    叶绝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跟平时不太一样,鼻子里面好像有东西一样,每吸一口气鼻腔都会缩紧,不同与冷空气的刺激,轻微的涩痛中鼻腔中的血管简直跟打了结一样,难受透了。
    不过叶绝也没跟萧白说什么,说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是假的,可是这冰天雪地的,任务没完成,战友还没汇合,就他跟萧白两个人,他不想让自己成为拖累。
    就这么坚持着又半个小时,叶绝看到萧白忽然一挥手,他立马就地隐蔽,没多久他便看到从雪堆里面钻出来一个人,蓬头垢面的异常狼狈,竟然是他之前就要去营救的周凯峰。
    “怎么样?”萧白拿出自己的急救包,快速把周凯峰肩膀上的伤口包好,周凯峰则大口大口的啃着高热量的能量棒,他的迷彩服不少地方都破了,伤口不少,眉毛上也结了一层冰,看样子经历了一场苦战。
    “端掉了他们的一个窝点,不过眼镜蛇不在里面,不知道k是怎么想的,势力似乎有点儿分裂,看来我们之前猜错了,眼镜蛇跟他们好像不是一拨的,”周凯峰像是体力到达了某个极限,一副累坏了的样子,他瞥了一眼叶绝,眉头皱了一下:“你那边怎么样?”
    “被眼镜蛇跑掉了,有效信息是他叫李聿,k组织内部确实有些分裂,他称自己是个弃子,另外,不属于李聿的那部分势力拿下了那个当官的独生子,路线我已经通知胡一杰他们了,”说这话的时候,萧白一直看着周凯峰,眼神像是藏了根针,停了几秒之后,他立马接了一句:“赵博文在哪儿?”
    周凯峰明显是被震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了以后,他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萧白:“我怎么知道,那可是你的队员。”
    萧白又看了他几眼,沉声说:“赵博文他好像有点儿问题,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可能是拿到了贺维泽那边的单独授权,怎么,你也不知道?”
    周凯峰笑的有点嘲讽,眉毛抖了抖,又啃了一口能量棒才说道:“我这里也只能单线拿到任务,你也不是不知道,k的事情很大,我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如果政委他真给了赵博文任务,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别说这些,叶绝怎么回事儿,他怎么在这里?”
    “被李聿注射了药物,那个针管我带着,成分得要等到回去才能分析,你跟着k这么久,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只知道,k的精英成员大多会被注射一种药物,成分比较神秘,解药大概只有尼基塔才有,你这次要是拿到了那药物的残留物,那会是非常有用的,简直比我们这些人都还有用,”周凯峰看上去明显有些兴奋,萧白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幻想,因为根据李聿的说法,叶绝被注射的药物跟他们被注射的并不一样,就算有什么帮助估计也作用不大。
    周凯峰眼中的兴奋色彩明显淡化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说:“怎么,抓李聿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猜了几条他要逃跑的路线,如果说他已经是弃子了,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会从c国出镜,不过你也知道,那地界非常敏感,而且就算进了国境线,他估计也没什么援助,所以最可能的是他走最险的路,我猜他会跟着k送那官员出境的路,一起潜进e国,既然他在k里面待了那么久,早有了自己会成为弃子的自觉,那么他就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就被干掉。”
    “你的意思是说眼镜蛇……李聿他在k里面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可是就我之前所知的情报,并没有这样的迹象。”
    “你的情报来源都是贺维泽吧,你自己也说了,都是单线的任务和情报,秘密本来就不可能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
    这话说的周凯峰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萧白这家伙有时候有着惊人的直觉,或者这又不是直觉,只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会帮你抓住眼镜蛇李聿,你也帮我一个忙吧,老周,回去了以后找到解药把叶绝这毛病治好了。”
    周凯峰看了萧白两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这个人明明履历上干干净净,之前仅有的一次和k组织有关系的任务还是跟李珏有关系的,可萧白就是能够猜出这么多事情来,怪不得到了现在这节骨眼上,贺维泽才会来找萧白。
    萧白和周凯峰说话的时候,叶绝一直没说话,不过他心细如发,也是听出了萧白话里真真假假,带着几个套儿等着周凯峰钻,就好像他明明知道赵博文算是背叛了,却完全不把这一点挑破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队伍里开始有了这么多泾渭分明的小派系,似乎谁心里都藏着有点儿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的,或者见不得光的,或者完全不能说出口的。
    叶绝盯着萧白看,那人明显的有了些疲惫,却似乎不是这冰天雪地带来的,而是深沉的心思和黑暗的无奈为他平添的,那时候,他第一次就有了预见,也许他和萧白未来的路并不会太好走了。
    几个人各怀着心思继续上路,路上消灭了几小波围剿他们的敌人,开枪的时候,叶绝手有些不稳,子弹打在了敌人的大腿上,萧白眼疾手快地在敌人心口上补了一枪,复了他重重地在叶绝头上摸了一把,结着细小冰霜的手套似乎都带着体温,让叶绝颇迷恋那种铁血的温柔。
    终于在又一个黑夜降临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约定好和胡一杰汇合的地点,也许是因为他们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三十三分钟,那里并没有利刃的队员。
    负责断后的周凯峰在夜视镜里看到几个人影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说声小心,周围机枪声倏忽响起,冲破了寂静的夜,枪口吞吐的火舌像是毒舌的信子,欲夺生魂。
    三个人就地卧倒,萧白扭身对着火力点扔了个手雷过去,可惜敌方的工事修的还挺牢靠,这一炸并没有人员伤亡,反观自己这边,几个人卧倒的时候,他听到了叶绝的一声闷哼,急促的声音像是要断气了一样。
    萧白急出了一背冷汗,暴起跃过去,倒地翻滚将叶绝护在怀里,周凯峰怒吼一声也架起了轻机枪为他们掩护,枪声大作间,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后向他们绕过去。
    第120章
    萧白万万没有想到赵博文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而且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冒着枪林弹雨摸到他们身边来。
    “萧队长,”赵博文说着话,反身架起枪来,子弹如雨一般倾泻出去,有了两挺轻机枪的压制,敌人的火力明显小了不少,萧白也终于能腾出手来把叶绝中枪的右肩膀包了个结结实实,幸运的是这伤口只是子弹擦伤,流的血虽然有点多,但没有大碍。
    不过平时这点儿小伤也不会让叶绝陷入这样的昏迷状态,见鬼的李聿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反应怎么这么强烈,把解药给叶绝注射了之后,萧白杀心骤起,他窜到赵博文身边,震天的枪声中,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人无比胆寒:“赵博文,叶绝到底怎么回事,你投靠了k?”
    赵博文两手端着枪,坚决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解释不了,但是我没有。”
    萧白看了他两眼,摸出枪和刺刀,跳出雪沟的同时喊了一声:“掩护我!”
    瞬时间,所有的子弹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萧白前进方向的火力点被压制住,他的速度极快,像是凶狠的雪豹,敌人的第一个机枪手被他一刺刀扎在喉咙上的时候,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那把五六军刺残忍的在他脖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狰狞的伤口看着瘆人。
    甩手又是一扔,管仲送给叶绝的那个威力极大的手雷立马就炸掉了不远处的第二个机枪点,与此同时,所有的枪口也对准了萧白在的方向,密密麻麻的子弹扫的雪花溅了漫天,萧白趴在地上,那些子弹在他身上一公分的地方擦过去,夜视镜里都是绿色的火舌,似乎天都燃烧起来了。
    这不要命的突袭也只是为了一个机会,好让周凯峰他们能够抽出身来让敌人的围剿线上扯出一个口子来,萧白趴在地上紧张的算着时间,一颗子弹从他小腿上刮过去,他咬牙闷哼了一声,在听到周凯峰打的讯号后,萧白趁机转移到另一个火力点处干掉了敌人。
    所幸敌人的数量不算太多,而且周凯峰还抓了个活口,拔下头盔一看,果然是个e国人,被周凯峰一掌劈晕过去了,他们俩把敌人的工事稍微加筑了一下,便让赵博文拖着刚清醒过来的叶绝也躲进了雪洞子里。
    夜晚的天气极冷,周凯峰出去放红外报警装置,萧白往手上倒了些烈酒,从叶绝的袖子里钻进去,拼命擦拭他冰冷的双臂,赵博文则异常警惕地盯着被活捉的俘虏,目光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想灭口?”萧白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赵博文吃了一惊立马又摇头,萧白瞅他一眼,声音有点儿哑:“那你为什么要害叶绝,害自己的队友?”
    “萧队长,这是我的任务,”赵博文回答问题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波澜不惊,好像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对他没有任何触动。
    “任务?贺维泽给你的?”
    赵博文点头算是回答,表情异常严肃:“队长,我并不想害叶绝,我的任务要求我当时必须那么做,我也不会害你们的,我赵博文争强好胜,但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是非我还分得清楚,要不然我回来干什么,找死么?”
    “我不是当年的李珏,”扔给了萧白这句话之后,赵博文用胶带把那名俘虏的嘴巴粘了个严严实实,四肢也捆结实了之后才把人给弄醒了。
    萧白盯着他的背影,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但很快的他也来到了俘虏身边,和回来了的周凯峰一起审问起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的?联络方式和暗语是什么?赶紧说!”周凯峰的表情明显有些不爽,也是,这人假被俘刚摆脱k的追杀不久,又被这么枪林弹雨的劈头盖脸来一下,就算是神都会怒的。
    俘虏痛苦的挣扎了一下,表情扭曲,没两下就断气了,看样子是自己服毒了,周凯峰眉毛一跳,三两下把那俘虏全身都扒光了,找出了一个小型的通讯器,可惜的是一点儿信号都没有,几人面面相觑,硝烟狼藉的战场上瞬间就安静了。
    “这东西估计没用了,k的那帮人一旦死了,他们的通讯器材也就成了一堆废铁,”周凯峰有些懊恼,末了又说:“再等十分钟,胡一杰他们还不来的话我们必须撤退,不安全。”
    “嗯,”萧白点头,轻轻摇了摇叶绝,这小孩终于睁开了眼睛,瞳孔依旧是发散状,看起来状况并不怎么好,赵博文也皱着眉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歉疚还是什么。
    几个人又等了五分钟,胡一杰他们终于到了,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挂了彩,情况不会比萧白他们好。
    “你们也中埋伏了?!”原地展开防御之后,胡一杰蹦到雪洞子里面,他一脸疲惫,胡子茬都长出来不老少,待看到叶绝之后,他立马低声招呼:“明子,赶紧过来,看看叶绝怎么回事儿。”
    “他被注射了一种药物,残余品我这里还有,回去才能检验吧,你先看看,”萧白把针管递给明子,又招呼着胡一杰和吴语一起出去商量。
    萧白把他单独行动时发生的事情有选择的说了下,胡一杰和吴语都有些震惊,不过倒是都同意李聿会跟着官员出境的路线逃窜,这是胡一杰他们一路过来时候根据种种迹象也得出的结论,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下之后直接就把赵博文叫了过来,三双眼睛齐齐盯向这小子,饶是赵博文这人平日里都是稳如泰山般的样子,这会儿也忍不住流出两滴冷汗来。
    “我真的没有背叛,至于为什么会是针对叶绝,请原谅我,现在原因也不可以说,萧队长,我知道,抛弃战友甚至于伤害战友是最可耻的行为,可是我没有办法,这世界上有的时候不是人命最大,也许有时候一个人名可以换来更多的人命,或者更大的利益,”赵博文很少说这么多话,这会儿他站的笔直,脸色憋得通红。
    萧白拳头捏地嗝嘣响了一声,胡一杰按住了他的肩膀,他那边终于有了贺维泽的通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的通话时间只有一分钟,贺维泽只是交代一定要相信赵博文,他的任务是隐秘的,回去之后贺维泽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有就是务必在国境线以内截住那名官员,眼镜蛇如果逮住了可以就地格杀,至于组织内部的内鬼,他贺维泽会想办法解决,请战士们放心。
    萧白揉了揉眉心,浑身都有一种脱力感,这次的任务也许算不上是最危险的,但那种似乎被人背叛了,所有的行动都暴露于敌人眼皮子底下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明明身边的这群人都是战场上脊背相抵、性命相交的战友,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信任谁了。
    叶绝那边的情况有了好转,也亏了明子是专业的医疗兵,在他的照顾下,叶绝的气色好了不少,只是整个人还有点儿晕,用叶小爷的描述就是像被人闷在麻袋里揍了好一顿老拳,不过这家伙倒也没有矫情的赖在地上不起,他扒了扒苏明远呼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干嘛玩意儿啊你!大爷我还没死呢!你哭丧啊!”这一巴掌打的是又重又响,就好像叶绝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啥事儿都没有,苏明远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抱着枪蹭到自己的狙击位上去了,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怕自己那种过分的关心会让明子他们看出些什么,事到如今,苏明远都搞不清楚自己对叶绝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有彻底闹明白的一天,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就想拿手里的这把枪守护着叶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