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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同族

      “找美人的话……可以去问掌柜的,她什么都懂,应该能帮你。”那小女孩想了会儿,忽然对众人说道。
    伍利闻言大喜,慌忙冲进了栈中,卡罗琳面色无奈:“这家伙……”
    罗晓飞见状,心想:“伍利好色,但之前那个月纤没有斗气,他也没用强的,可见是个守规矩之人。”再看卡罗琳等人,行为规矩,也不似恶人,跟着他们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卡罗琳吩咐众人:“先进栈休息一夜,等明日再返回流化城。”
    罗晓飞进了栈,迎面是一排老旧的椅子,厚重木板嵌着两盏烛灯,桌上摆着一方红布,上面绣着两朵茉莉花竟有一点喜庆的氛围。罗晓飞好奇道:“有人结亲?”
    那角落里传来一声欢笑,走出个罗裙美人儿,且看她身姿妩媚,肌肤雪白,手里还提着一盏红灯笼,她满脸堆笑道:“欢迎贵,冷镇确实有喜事,过两日是城主大婚,几位若有兴趣,不妨留下观看婚礼。”
    “你是掌柜的?”
    那女子盈盈一拜道:“小女子荀笑,见过几位,要住店还是吃饭?”
    伍利看得哈喇子都留了下来,连声道:“住……住店!”
    “我们有任务在身,只住一晚,明日便走。”卡罗琳提醒道。
    荀笑提着裙角,靠近众人几步,道:“城主大人素来慷慨,婚礼当日必有奖赏,几位当真不多住几日?”卡罗琳摇头道:“一日足矣。”伍利却道:“别……别啊,这里风景好,人更好,多住两日也行。”
    卡罗琳皱眉道:“我们杀了狮鹫,就该立刻回去拿酬金,不要在这里久留。”伍利摆手道:“唉,干嘛急着走,去流化城不一样是喝酒取乐,留在这里多好?”他看向本森、莱斯特几人,眨了眨眼睛:“你们说是不?”
    几个佣兵都是男人,闻言连连点头道:“对,对,多留几日,喝些好酒,顺便看看婚礼。”卡罗琳无奈:“那就多留两日,但看完婚礼就要离开,这镇子一没马匹,二没巨鹰,实在太不方便了。”
    伍利闻言大喜,心想:“两三日足矣,我还怕身体吃不消呢。”
    荀笑把灯放在案上,抓来一个账本,细细说道:“还有一波观礼队伍住在舍下,小店拥挤……你们有五个人,三个房间可以吗?”她指向卡罗琳道:“她是女子,自然要住一间,其余四个男子,每两人一间房。”
    伍利指着罗晓飞道:“掌柜的什么眼神?我们有六个人,还有一个小鬼头呢。”
    荀笑闻言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罗晓飞,惊讶道:“你和他们一起的?”罗晓飞道:“我们穿得都是佣兵服,你为何偏偏说我不是他们一路的?”荀笑闻言一窒,摆手道:“只是一种感觉罢了,看着你面熟,就觉得是本地人,我还以为你是个向导呢。莫怪,莫怪,我也不是有心的。”
    罗晓飞心中古怪,此前月纤就说他是冷镇的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伍利急道:“镇上可有美人儿?这大冷天的,不找个人来作伴怎么行?”
    本森一向只爱酒,但这里的美人实在惊艳,也央求道:“快些找几个本地的妞,我看掌柜的就不错,要不……”他搓了搓手,俨然是连掌柜的也不放过了。
    罗晓飞一脸黑线,这几个同伴也太直接了,捂着脸说道:“咱们含蓄一点行不?”
    伍利大大咧咧的道:“含蓄啥?男人就该豪放点,都像你这般摸样,连口汤都喝不着。”罗晓飞忽然觉得有理,点头道:“那给我也来一……”话还没说话,卡罗琳一巴掌拍来,叫道:“罗晓飞不准碰女人!”
    罗晓飞惊讶道:“为何?”
    “瞧你这瘦猴似的摸样,还敢找女人?难道想荒废了武功?”卡罗琳怒气冲冲的说道。
    罗晓飞闻言一窒,看见美女就差点忘了现在只有十三岁,找女人确实早了点。
    荀笑听众人争吵,有点遗憾的说:“本镇并无“卖肉”的女子,几位怕要失望了……不如找些歌妓来唱曲子?”伍利惊讶道:“怎么会?猫不爱腥,狗不理肉,哪有女人不爱钱的?我可以出三倍,不,出六倍价钱!”荀笑闻言,依旧摇头道:“咱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只能唱些曲子。”
    伍利只是一个粗汉,哪里想听什么曲子,叫道:“那我出十倍价钱?要不这样吧,你把姑娘们叫来,我来和她们谈价钱。”
    荀笑点头道:“这样也好,几位稍等片刻,就去找姑娘来唱曲。只是……你们都带了刀,也有武功在身,可千万别用强的,否则闹到城主那里去,一个个都要受重罚。”
    “那是自然,强迫的也没意思,你速去找姑娘来。”伍利保证的说道。
    荀笑便找来一个小二,吩咐道:“去灵月坊找人来演奏。”那小二跑出门,很快没了踪影。
    卡罗琳微微一叹,对荀笑道:“麻烦给我们准备一点食物,再来点酒。”荀笑即命人准备食物,上了满桌的菜肴,一时间香气扑鼻。酒水过喉,几人都有些微醉。罗晓飞不喜欢这个世界的酒,只吃了一些东西,他见栈冷清,问道:“不是说栈满了吗?为何只有我们几人?”荀笑道:“那几人是城主夫人的朋友,白天时候去了城主府,到现在还未返回呢。”
    忽得,那门前走来一群女子,莺莺燕燕的,个个都风韵别致,眉如春山,眼似流星,身如嫩柳腰纤细,穿花蝶舞惹人怜。一群女子进了门,领头的是个穿白衣的女子,身段娇美,看得众人全直了眼,罗晓飞心中惊叹,这里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天仙,而且洁身自好,又通歌舞,当真是个好地方。
    荀笑迎上去,对那个白衣女子说:“今日有人来访,劳烦罗宛姐姐奏几首曲子,替他们解解乏。”
    那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即招呼众女拉开桌椅,清空一块场地,摆好锣鼓、竖琴等乐器,便开始演奏。歌曰:“远来访,翠袖轻摇半遮面;琴瑟同鸣,坠落风尘显金莲;身姿摇曳,为寻佳人难入眠;叫罢情郎,却是魂去留兽念。”
    一曲终了,几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曲子怪异,有几分婉转,听得人浑身酥麻,偏偏又让人喜欢。罗晓飞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们这儿的曲子,都是这么带感的?”伍利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以前听得都是战歌,这种曲子……似乎听过,但想不起来了。”
    “这是古曲,乃是魔法时代传下的,如今早已被人忘了大半了,没想到这里的人还在唱这种曲子。”卡罗琳在旁解释道。
    上古时候,魔法师强横,曲子就像魔法师的吟唱,委婉又动听。如今武者称王,曲调又以战歌为主,时代在变,也淘汰了很多东西。
    罗晓飞摇头道:“这么好听的曲子,为何要淘汰掉,真是暴敛天物。”
    伍利就是个粗人,并不爱听什么曲子,只上前几步,对那白衣女子问道:“妹子唱歌真好听,不知……不知你能否作陪?”那女子皱眉道:“你什么意思?”伍利被她杏目看着,颇有点窘迫,但他也是老油条了,便直言道:“我是问你多少钱一晚。”
    罗晓飞目瞪口呆道:“这你都说得出口?”
    伍利脸红道:“那又如何?若是成了,没你的份儿。”
    什么叫俗人,罗晓飞这回是真服了。
    那女子却摇头道:“恕我不能作陪,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伍利贼心不死,又看向后面几个女子,但她们也全都摇头,罗晓飞劝道:“算了吧,就听曲子呗。”伍利十分气恼,只好坐回位子上。那女子拿起竖琴,又唱一首曲:“雪色迷人马蹄飞,梭罗树下结花语,红衣难度心中欲,终是本性难转圜。”
    此曲带着些许凄惶,颇有些哀婉,罗晓飞却听出几分怪诞,他好奇道:“古时候的曲子,都是这么古怪?这声调……”卡罗琳道:“我们是练武的,没接触过魔法咒语,听这种曲子当然不舒服。”
    “这曲子我不喜欢。”罗晓飞忽然皱起眉头,刚才听的时候,他发现身体里十分古怪,有种难言的杀气,明明是一首温婉的曲子,但却让人听了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那女子听众人胡乱评价,皱眉道:“一帮粗人,还敢嫌弃我们?”
    伍利生怕惹得佳人不快,连忙打起了圆场:“别生气,别生气,要不我赏些金币给你们,就当是赔罪了。”他要展示土豪的一面,叫这帮女子见识一下什么叫财力。谁知那女子并不领情,只收了乐器道:“不听便罢,真是俗气!我们走!”
    众女子全都起身,这就要离开,罗晓飞道:“别走啊,再多弹几首,让我多见识见识。”那女子仔细看了眼罗晓飞,忽然皱眉道:“你……是本地人?这曲子应该听过的,还要见识什么?”
    “你也认为我是本地人?为何你们都这么说?”罗晓飞好奇道。
    之前驾车的月纤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这里每个人又说他是本地人,种种古怪,叫罗晓飞十分的不解。
    那女子好奇道:“你不是本地人?这……我倒是认错了,但你相貌很熟悉……”她说到一半,意识到卡罗琳等人在场,却没有把话说全。罗晓飞心想月纤一定会说明情况,心中也不焦急,只请求道:“就当我是本地人,再唱几首曲子呗。”那女子道:“我们久居此地,对外面的歌不懂,若你们能唱几首,教我们一些新曲子,我们才愿意唱给你们听。”
    伍利哀怨道:“你们谁会唱歌?”
    众人都是佣兵,平日调戏一下良家妇女还行,唱歌……就免了。
    那女子连连摇头,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们便走了。”罗晓飞起身道:“我倒是知道一首曲子,但我只会唱,可不会弹奏。”那女子道:“也行,唱来听听?”
    罗晓飞即整理衣衫,唱了一首歌,歌曰:“问君相爱几多情,一吻情深难言说,却上心头思如水,月冷青霜永难回。”
    曲罢,那女子颇有些惊叹,良久后问道:“什么歌?听着蛮有趣的。”罗晓飞道:“这首歌叫‘月亮代表我的心’,姐姐觉得如何?”那女子点头道:“十分动听,歌好,词也好,就冲你这一首,我们就再演奏几首曲子。”
    罗晓飞便坐下听曲。伍利惊讶道:“哪里来的歌?怎么也没听过?”罗晓飞道:“洛山部的歌,小地方,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伍利道:“不管怎样,总算把这几个美人留下了,等下我要撒钱,看她们还能撑多久。”
    “……你真是有毒!”罗晓飞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