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珀特搬来一张木桌，取了纸笔，龙飞蛇走的在那木桌上画了在两个阵法，一个是圆形的，一个是半圆形状的，内部还要许多复杂的纹路，罗晓飞仔仔细细的看了眼那两个阵法，似乎有种眼熟，但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不过这种纹路显然不是魔法阵。
    鲁珀特指着圆形的阵法道：“这便是凝气之法，你需要在丹田中以斗气凝结一种阵法，以此改变斗气的属性。”
    “这也行？……不过斗气的属性也能改变的？”
    罗晓飞问道。
    斗气的属性，并不是像魔法那种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而是指斗气的凝练程度，凝练程度越高则越容易操控斗气，它与和修炼者的体质、性格等等很多因素都有关联，甚至有些武者在修炼的过程中忽然就发生了属性变化，有些成了高手，而有些成了废物。
    据罗晓飞了解，这种属性是不能够人为的产生变化的，天生是怎样就是怎样。
    当然咯，如果只是一阶和二阶武者，因为斗气是在体内运转不会外放攻击，所以不管属性有多么差劲也不会有影响，只是一旦跨入了三阶的门槛，两个不同属性的人就会有天壤之别。
    “阵法只是辅助的手断，有些人的斗气偏向于‘破’，所以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练成厉害的气剑，但这种人掌风刚猛，适合中短距离作战；另一种人斗气偏向于‘凝’，气剑穿透力极强，但这种人的的掌风少了‘破’的威力，所以适合远距离作战。”
    武者一般都处于两者之间，有些偏向于“凝”，而有些则偏向于“破”。这就像天平的两端，哪一边都能成为很强的武者，没有绝对的强弱分别，但如果刚好处于中间的位置，那种人就比较废柴了，因为他的“凝”不够，斗气的凝聚度不够，远程打不出威力来，又离“破”很远，掌风近战威力也很弱，这种人说白了突破到三阶就是浪费粮食。
    那世界上有没有人同时具有极强的“破”，又能瞬间转化斗气，变成极强的“凝”呢？
    答案是没有！
    因为这两种属性是相互排斥的，就像男人和女人，你只能是男人或者是女人，不可能既是男人又是女人。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人同时拥有“破”和“凝”两种极强的属性，还能互相转化，大家并不会觉得他很厉害，而是会像对待同时拥有男和女两种性别的人一样，把他看成是“人妖”。
    鲁珀特解释了一遍，又对罗晓飞道：“……至于你嘛，先练凝气之法，若是能成功把气墙推出二十丈，便算是合格了。”
    罗晓飞刚刚晋升到三阶，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就照着鲁珀特的吩咐在丹田内凝结阵法，等体内的凝气之阵一成，他立刻调动体内的斗气，双手推出薄薄的一层气墙，那气墙并不厚，轻飘飘的浮在空中，缓缓地向前飘离。罗晓飞则尽力维持体内的阵法，借着感应去操控气墙，但等那气墙在一丈位置就碎成了狂风，斗气也彻底散了。
    “这么难？”
    罗晓飞皱眉说道，说好了二十丈，结果他只维持了一丈远？
    鲁珀特沉吟道：“……或许你不适合凝气，更适合破气？”
    “不会吧？我斗气少，不能离体攻击，学破气之法根本无用啊。”
    罗晓飞捂着脸道。
    “嗯……”
    鲁珀特沉吟片刻，一时也找不到好办法，这小子天生的斗气少，用“破”气之法来攻击肯定是行不通的，恐怕一两招就把斗气耗费光了，他沉吟道：“你别心急，这些东西可以慢慢磨练，只要你意志力坚定，做到凝气也不困难的。”
    “额……我意志力不行。”
    罗晓飞说着，脸色又红了一下。
    鲁珀特无奈道：“别一副没耐心的摸样，丹田固化之后并不是武道的终点，要走的路还很长的。”
    罗晓飞叹了口气，独自在那儿练习了七八次，但气墙顶多离开身体两丈，此后再无寸进，鲁珀特看得连连摇头，皱眉道：“我刚晋升三阶的时候，气墙能够维持十丈，你为何……就算是再差的武者，也不至于完全不能凝聚气墙，这因该是基础招式的，难道你是天生的‘破’气法门的决定天才？但你偏偏斗气很少，不能修炼破气之法……这……我也弄不明白了，罢了，你先练个一年半载吧，如果还是无法领会，我再帮你想想其他的办法。”
    凝气之法练不成，就代表这个武者在破气之法上肯定很厉害，若是别的三阶武者有这种属性，那也是一等一等的抢手资源了，以后也肯定是一方人物。可这种属性偏偏出现在罗晓飞这种斗气很少的人身上，简直是暴敛天物。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奇怪，一个适合修炼破气之法的人，偏偏要去修炼凝气之法，还必须去苦修……
    罗晓飞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我先一个人练一阵子吧，若是以后还没有进展再去问你。”
    等修炼到了傍晚，罗晓飞见天色不早了，不能再继续叨扰对方，就打算先送鲁珀特离开。
    鲁珀特倒是很有耐心，他并不觉得厌烦，只是看向院内，沉吟道：“你一直都是独自在修炼？”
    “不瞒你说，我最近拜了一个师父，是月牙湾的内尔伯爵。”
    鲁珀特惊讶道：“竟是内尔伯爵？他修为精湛、见识广博，为何不请他教你？”
    罗晓飞叹息道：“其实……内尔并不知道我是一个废柴，所以才收我当徒弟的，若我去问他，一定会暴露身体的状况，到时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很难说。”
    鲁珀特愣了一下，点头道：“你这么说也对，非亲非故，大家更多的是利益纠葛，你小子倒是看得清楚。”
    罗晓飞笑道：“过奖。”
    鲁珀特也笑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小子，竟然连师父都骗。
    正在此时，那巷子口忽然跑来一人，穿着皂衣警卫服，原来是哈里斯。哈里斯见罗晓飞院子的门开着，就蒙头冲了进来，扯着大嗓门道：“哇，可找到你了，珍长官听说你在街上被人拦截了，都快急死了，还好你没事……”他说到一半才发现鲁珀特这个高手在院子里面，不由得愣了一下。
    罗晓飞拱手道：“哦？珍长官倒是挺讲义气的。”
    哈里斯仔细的看了眼鲁珀特，这才转过头来，道：“快些跟我回警卫司吧，兄弟们今日忙完了说要聚聚，你也一起来？”
    罗晓飞看了眼鲁珀特，发现这强盗面色不太好，摆手道：“哈里斯你先回去，我稍后就来。”
    哈里斯点头道：“那你小心点，遇着那些番邦王子不要冲动，珍长官之前去交涉了一下，他们已答应不再找你麻烦了。”
    罗晓飞惊讶道：“珍对我这么好？真是没看错她，你先回去，我稍后就来。”
    “嗯，好，你记着赶紧过来！”
    哈里斯说罢，慌忙告辞离开了。
    等哈里斯走远了，鲁珀特忽然变得面色古怪，道：“你是警卫？”
    罗晓飞笑道：“瞧你那什么表情？怕我带人捉你？老实说吧，我只是一个替补警卫，平日去街上吓唬一下平民，抓贼这种活儿轮不到我干。”
    鲁珀特面色依旧古怪，他干得就是抢劫的营生，这下遇到警卫了，还跑到别人家里教授武功，这说出去谁敢信？他不想和警卫呆在一块儿，告辞道：“既如此，那我也先走了。”
    罗晓飞送他去到巷子口，见鲁珀特跑得飞快，叹息道：“好像又吓跑了一个朋友呢……”
    …….
    ……
    夜间小楼。
    这金云楼乃是帝都数一数二的酒楼，有美名曰：“歌舞乱人眼，美酒醉人心，楼台倚秋月，烛火迷朦胧”。
    西南厢房内，一个僻静的所在，小圣女穿着白袍，花纹靴，靠在椅子上，在那儿问道：“找到那件宝贝了？”
    一个年轻男子恭敬地站在她身前，低首俯身的回道：“启禀圣女，那石头被一个叫司寇的老者买走了，就住在皇城东边一间宅院里。”
    “还没到手？”
    小圣女皱了皱眉，挥手说道：“召集人手，马上去抢过来。”
    “啊？”
    那年轻男子吓了一跳，连忙道：“圣女大人请听我说完，这司寇实力不强，但他住在皇城边缘，稍有风吹草动就要惊动禁军。皇城四周有强横魔法炮，又有龙骑兵巡逻，我们双拳难敌四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小圣女不耐烦道：“真麻烦，一个小破地方，惹恼了我就召集人手把整个青锋帝国端掉。”
    “这个……帝都里有不少自家兄弟，恐怕……不能强攻，不然会伤了自家兄弟的。”
    那青年满脸冷汗的说道。
    小圣女冷哼道：“既然有不少人，那还愣着做甚？今晚强攻，就这样决定了。”
    那青年知道小圣女说话没个谱儿，但也不敢反驳，连忙劝道：“请您稍等片刻，我已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稍后就能有回应的。”
    “哼！能有什么消息？无非是把那石头藏进了某个宝库里，到时还不一样要强攻？我看也别耽搁了，直接派人打进去就是，像你们这种办事效率，看着就让人心烦……”
    卢灵劝道：“圣女大人别着急，您忘了刺书吗？她有一只混元兽，可以潜进对方府邸偷取的。”
    角落里一个蒙面女孩闻言，站起身道：“可别高看我，混元兽能窃取物品是真的，但前提是我必须靠得足够近，这样才能给混元兽下达指令。”
    小圣女皱眉道：“既然不想强攻，那就绑架一个人，然后叫他们拿石头来换。”
    那青年迟疑片刻，点头道：“此计也行，不过要等几天，因公主招亲帝国派了许多警卫防守，现在不安全。”
    “公主大婚是什么时候？”
    那青年道：“听说比武在三天后。”
    小圣女皱眉道：“太慢了，你先带人和司寇接触，就说愿意买下那石头，价格随他怎么开。”
    “遵命！”
    那青年领命，连忙退出了厢房，好在把这个小圣女安抚住了。
    此时屋子外头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穿着青色的长袍，脸色面无表情，但身上的气息却十分雄厚，比寻常的四阶武者还要强上数倍不止，他走进屋子，也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门口对小圣女问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小圣女道：“急什么，都说你是一块木头，老实等着便是。”
    那高大男子闻言嘴角抽了一下，转身又出了门，卢灵嗔怪道：“圣女大人也要和气点，这次还要靠鬼青帮衬着，您这样……别把人气走了。”
    小圣女道：“行了，行了，一帮人找块石头都办不好，我才懒得理你们。”她撇了撇嘴，转头叫道：“晚餐呢？端上来！让我品尝一下青锋帝都的美食。”
    卢灵见状连连摇头，小圣女求人办事还一副趾高气昂的，也不知道她这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种脾气。
    几个仆人闻言慌忙出了门，端来一盘盘的肉食，小圣女皱眉道：“都是肉？那给我来点酒吧，不然没胃口。”
    卢灵摇头道：“不行，你只能喝羊奶。”
    “那我不吃晚餐了。”
    小圣女一脸黑线的道。
    次日早晨。
    司寇府邸前来了一个青年，青衫瘦肩，配着柳叶刀，腰缠金带，正是教会派来的使者，名唤辛辰。他递交了拜访帖，很快被人领到正厅。辛辰彬彬有礼的道：“我这次前来是专门拜访司寇前辈的，麻烦通传一声。”
    那侍女慌忙进了屋，跑到内院喊道：“司寇大人，有人专程来找您。”
    司寇开门问道：“谁来找我？”
    那侍女道：“辛辰。”
    “是他？”
    司寇面色恍然，其实当时在安仁府邸中，他早已洞悉对方身份，只是没想到辛辰竟然找来了。他穿了衣服来到正厅，装傻充愣道：“辛辰小友，平日你我很少走动的，为何今日突然造访？”
    辛辰开门见山的道：“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为了那块石头，请务必让给我，我愿意出三株灵草来换。”
    这已经是天价了，相当于拿一个三阶高手来换一块石头，司寇闻言心中震惊，但面上却毫无表情的，道：“这可麻烦了，那石头我也十分喜爱，恕我不能相让。”
    辛辰迟疑道：“那石头你拿着也没用，不如换些灵草。家父生辰在即，我不想令他失望，不然也不急着用三株来换，下次就算你亲自来找我，一株灵草都不值。”
    司寇还没来得及找人鉴定，当然不想莫名其妙的卖掉，依旧摇头道：“不卖，不卖，这是我的藏品。”
    辛辰急道：“我给你四株灵草，这可是天价了。”
    这一次司寇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了，脱口而出道：“四株灵草？”
    辛辰点头道：“没错，四株固化灵草。”
    “……四株灵草确实够了，但可惜我约了洛清大师，他也对石头很感兴趣。洛清平日难得一见，今次公主招亲他要来镇场子，到时侯与他碰面，若他喜欢会出十株灵草。”
    司寇满嘴跑火车的说道，其实他根本没有约洛清，只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若是能敲诈的更多一点岂不更好？
    “……十株？”
    可惜辛辰似乎被吓到了，摇头道：“太贵了……恕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辛辰说罢，竟然真的告辞离开了，看得司寇一脸的莫名，搞不懂对方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说得太狠了，让对方以为自己没有交易的诚意？
    “早知道就该要五株灵草的……”
    司寇送人出门，心想一定是太夸张了，现在把人吓走了又该卖给谁？但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先找洛清鉴定，至于买卖可以缓一缓。
    司寇回到正厅，一个少年迎上来道：“听说辛辰特意找来了，他开价多少？”
    司寇道：“开价四株灵草。”
    那少年差点叫了出来：“你卖了那石头？”
    司寇摇头道：“当然不能卖，辛辰开价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东西一定价值更高，我们得先找洛清问清楚。”
    那少年有点可惜道：“四株灵草啊，都够我们培养一个三阶高手了，叔叔你还真沉得住气。”
    司寇道：“沉不住气如何钓大鱼？”
    那少年道：“早上我去了皇城，托人弄来两张个令牌，到时便能进决斗场找洛清大师了。”
    司寇赞许道：“做得不错，对了，这令牌花了多少钱？”
    那少年道：“十万金一枚。”
    司寇惊讶道：“这么贵？”
    那少年道：“今次来了不少番邦人士比武，大家都觉得很新奇，所以价格就高了一些。”
    …………
    …………
    却说辛辰回了酒楼，把司寇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小圣女当即怒道：“不知好歹！”
    辛辰却道：“但我得知一个好消息，司寇会带那石头去决斗场找洛清交易，可以让御兽堂的刺书趁机偷取。”
    小圣女眼睛一亮，道：“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