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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石小姐。”容瑕表情淡然地与石飞仙见了一个礼,低头看了眼身边的班婳,笑着道,“在下与未婚妻打扰了诸位的雅兴,请各位小姐见谅,我们这便告辞。”
    “未婚妻……班婳?”石飞仙指甲掐进肉里,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显得格外地怪异,“原来容伯爷的未婚妻,竟是班……福乐郡主,不知二人何时定下的婚事,小女子之前竟是半点不知情。”
    “我与容伯爷的婚事,为何要让你知情?”班婳扭头看她,“这与你有何干?”
    这是要当着她的面挖墙脚?
    “我问的不是你,”石飞仙冷笑,“郡主你不必如此在意。”
    班婳挑眉,以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石飞仙,“你问我跟容伯爷何时订的亲,又说不是问我,难道是当着我的面,问我的未婚夫?”
    正在作画的贵女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笔,好奇地看着亭子外的一幕。
    “哒!”一滴墨水溅在纸上,毁坏了整幅画的意境,但是姚菱却半点都不在意,她一双眼睛犹如被定住了般,愣愣地看向外面。
    好美的人,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男男女女竟都是浊物,唯有眼前这个人,才是天上的皎月,人间的尤物,若是能时常见到这个人,并为其作画,便是给她万金,她也不愿换。
    “姚姑娘,姚姑娘,”旁边的女子拉了拉姚菱,见她脸上竟露出痴痴地笑意,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
    完了,八成又是被成安伯迷住了。
    古有红颜祸水一说,这成安伯简直就是蓝颜祸水。身份清贵,受皇上看中,相貌如玉风度翩翩,又受读书人推崇。
    姚姑娘这般年龄的小姑娘,哪里能受得住这般出众人物的吸引?
    可惜君已有未婚妻,若是再去纠缠,就太难看了些。
    唯一没有没有想到的是,成安伯的未婚妻竟是班婳,这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石姑娘,”容瑕脸上的笑容散去,语气淡漠得有些冷冽,“福乐郡主的话,便是在下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婳婳:恕我直言,在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67章
    众所周知,成安伯行事十分有礼, 待人接物时几乎从不让人感到难堪, 这也是他吸引诸多女子的原因之一。
    李小如惊诧地看着容瑕,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容瑕说出来的, 她张大嘴,扭头看到石飞仙脸色十分难看以后,拉着弟弟就往亭子里走,直觉告诉她, 参与进这件事对她没有好处。
    然而她退回去, 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想看热闹。
    石飞仙在京城里有这么大的名气, 一半是因为石家善于经营, 一半是因为部分才子的吹捧。一个长得好,又有才气的女子, 在那些自认清高的读书人眼里, 自然是吹捧了又吹捧, 以至于石飞仙也养成了目下无尘的性子。
    便是容瑕这般的人物, 也有郎君讨厌他,更不用说石飞仙。
    在场这些贵女在石飞仙面前做小伏低是一回事,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她的又是一回事。去年艾颇国的王子把班婳认成了大业第一美人,一口一个石小姐的事情,不少人可是在私下乐了很久。
    人性本就是很复杂的一种东西,会有怜悯,会有善良,也会有嫉妒与恶意,世界上不会有完美的人,如果有那一定是圣人。但是每日里锦衣玉食,仆侍成群的人,又有多少能真正成为圣人?
    几个贵女装作关心石飞仙的模样走到她身后,即便她们掩饰得很好,班婳仍旧看到了她们眼里迫切想要看热闹的心愿。
    石飞仙现在没有心情去管别人怎么看看待自己,她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容瑕身上,一张脸白得吓人。
    看到石飞仙的脸,班婳干咳一声,心里有些发虚,她该不会把人给气疯了吧?
    眼看着石飞仙脸色变来变去,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最后两行清泪滑落她的脸颊。
    一个是楚楚可怜的女子,一个是表情冷漠的郎君,无声的哭泣便是最大的控诉,任谁瞧见都会以为容瑕是个负心郎。
    “容伯爷竟是如此薄情,是小女子痴心妄想了,”石飞仙草草地向容瑕行了一个福礼,“是我自讨没趣,告辞。”
    石飞仙转身就走,并且带走了石家的护卫,顿时守在亭子外的人便少了小半。
    贵女们面面相觑,她们以为石飞仙会跟容瑕或是班婳起争执,没想到竟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李小如双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心里隐隐有些担心,石飞仙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回城,也不知道过几日以后流言会变成什么样?她扭头去看其他几位小姐妹,发现她们的脸色同样有些怪异。
    “等一下。”班婳叫住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石飞仙,示意班家的护卫去把人给拦住。站在容瑕身后的杜九看了眼主子的脸色,见他食指动了动,也带着几个护卫跟在了班家护卫身后。
    “福乐郡主,你还想怎样?”石飞仙哭得梨花带雨,她声音颤抖地看向班婳,“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没想做什么。”
    与神情激动的石飞仙不同,班婳的表情格外冷静,她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石小姐这副模样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我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听一些闲话。”
    石飞仙眼睑颤了颤,没有说话。
    “若是今天过后,我听到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那我也只能把今天的事情讲给别人听一听了,”班婳嗤笑一声,“毕竟石小姐心善,总是关心其他人的婚事。”
    石飞仙面色一白,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班婳的话。容瑕与班婳乃是订过亲的人,若是班婳在外面说三道四,外面自然会有针对她的闲言碎语。若是其他人,为了两家人的脸面,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僵,可是班婳不一样,班婳就是一个二疯子,她做事从不顾忌后果,根本不会给石家面子,也不会给她面子。
    其他贵女静静地看着石飞仙被班婳挤兑,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开口,即便是依附于石家的贵女,这会儿也不敢站出去得罪班婳。人家连石飞仙的面子都不给,她们又算什么呢?
    “郡主想多了,”石飞仙冷笑一声,斜睨着班家的护卫,“让开!”
    班家护卫没有理她,只是转头看班婳。这些亲卫都是班婳很小的时候,老静亭公亲自替她挑选的,所以对班婳十分忠心,除了班婳的命令谁都不听。
    “石小姐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班婳抬了抬下巴,护卫们立刻退开,给石飞仙让出了通道,“闻石小姐得了一本很稀罕的诗集,诗集得来不易,石小姐可要护好了。”
    石飞仙全身一僵,双眼避开班婳的眼神,匆匆地转身离去。
    目送着石飞仙身影消失在竹林外,还留在原地的贵女们有些尴尬,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缓地回过神来,开始向班婳与容瑕告辞。
    班婳讲究冤有头债有主,所以面对这些娇娇俏俏的小美人,态度还是很友好的,笑眯眯地跟她们告别以后,还看到一个圆脸小姑娘时不时回头偷偷看这边。
    见到这小姑娘的模样,班婳忍不住笑出声,那个小姑娘似乎察觉到自己偷看的行为被当事人发现了,顿时面红耳赤的扭头就跑,仿佛班婳是个吃人的大怪兽一般。
    班婳:……
    她明明长着一张美人脸,为什么这小姑娘吓成这样。
    “郡主,”李小如牵着李望走到班婳面前,对她福了福身,“告辞。”
    “慢走。”班婳回了一个笑给她。
    李小如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低头摸了摸弟弟的头顶,转身就要走,哪知道弟弟却挣开她手,走到班婳身边道:“大姐,我过几日能去找你吗?”
    李小如担忧地看着弟弟,福乐郡主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可是弟弟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行,”班婳一副大姐的模样点头,“等你来了,我教你骑射功夫。”
    李望眼神亮了亮,重重地点头,“嗯!”
    李小如欲言又止地看着班婳,直到李望走到她身边后,她忍不住道:“郡主,你……近来多加小心。”
    她跟在石飞仙身边好几年,石飞仙表面上是个温和的性子,然而实际上十分记仇,班婳今天这么伤她的颜面,石飞仙定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班婳挑眉,有些奇怪地看了李小如一眼,随后笑道:“多谢提醒。”
    等李家姐弟也离开以后,班婳看着空荡荡地竹林,对容瑕道:“这下安静了。”
    容瑕对她笑了笑。
    “走吧,看孔雀去。”班婳神清气爽地往竹林外走,这种吵架的时候占上峰的心情,犹如打了胜仗一般,足以让班婳乐上一个时辰。
    班家别庄的孔雀养得很好,而且还很自恋,随便用个花俏的东西逗乐一番,几只雄孔雀便争先恐后地开起屏来,如果不从它们屁股后面去看的话,孔雀确实是十分美丽的生物。
    回去的路上,班婳看着山间田野中冒出一缕缕绿意,路边还有花朵怒放的桃树,她忍不住道,“只要看着这样的美色,都会让我觉得,活着真好。”
    容瑕惊讶地看着她:“婳婳正是如花般的年纪,怎会有这般感慨?”
    班婳笑了笑没说过,清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让她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容瑕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在远处的山腰间,一簇簇粉红妖娆的静立着,像是粉红的烟霞,带着朦朦胧胧的美。
    然而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却打破了他们的兴致,不知道这些乞丐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他们衣衫褴褛,脸又瘦又脏,一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毫无动静地躺在她怀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得晕过去了。
    这几个乞丐看到容瑕与班婳,双眼顿时变得极其明亮,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很久的人,久到他们快要放弃时,终于找到了前方的一缕亮光。
    噗通。
    抱着孩子的女人坐在了地上,张开嘴嚎啕大哭,不知是兴奋还是难过。
    班婳看着这几个乞丐在官道上又哭又笑,扭头去看容瑕。
    容瑕给杜九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京城的乞丐,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在官道上行走。
    按大业律,未经允许,普通百姓不可在官道上行走,违者徒一年,罚银十两。
    班婳掏出一个装零嘴的荷包,递给身边的护卫,指了指那些状若疯癫的乞丐。
    抱孩子的妇人拿到荷包,朝班婳磕了一个头,便急切地拆开荷包,因为她动作太急,荷包里的东西掉了两样在地上,她捡起来就往嘴里塞,然后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糕点递到半昏不醒的孩子嘴边。
    就在班婳以为这个孩子不会张嘴吃东西时,这个孩子竟然张开了嘴,他的嘴张得很大,那样式不像是在吃糕点,而是在啃一头牛。
    “伯爷,郡主,属下问过了,这些人是从齐州逃难而来,”杜九表情有些凝重,“他们说,齐州爆发了很严重的雪灾,死了不少人,他们原本是齐州当地的富户,可是在进京前,被人抢了金银马匹,这是他们的路引。”
    现在重点不是这些人的身份,而是齐州雪灾的真假。
    若是真的,为什么齐州的官员没有上报?
    第68章
    班婳与容瑕这几个自称是逃难的乞丐带进了京,然后把人交给了大理寺。
    容瑕对班婳歉然一笑:“本来还想多陪你一会儿, 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我恐怕等下还要进宫一趟。”
    班婳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正事要紧, 你随意就好。”
    容瑕骑在马背上,目送着班婳走远,对杜九道:“齐州知府是石家的人?”
    杜九点头:“齐州知府是石夫人的娘家子侄。”
    “齐州知府也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能逃出来的难民本是不易, 还被他一路追杀, 真正逃到京城的竟然只有这几个人, ”容瑕调转马头, “去查一查是谁在背后护着这几个人。”
    不然依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 怎么可能成功走到京城来?而且他们连马匹金银细软都丢了, 唯有路引还好好留着, 不知道这些人是早有防备, 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来京城告御状?
    “伯爷,您现在去宫里,石家那边……”
    “人是我带进来的,若我装作一无所知,陛下那里就交代不过了,”容瑕垂下眼睑,掩饰眼底的冷意,“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
    杜九知道伯爷向来是有决断的人,便不敢多言。
    班婳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当做八卦说给班家人听了。
    “雪灾?”阴氏皱了皱眉,“齐州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当地官员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掩盖真相?”
    去年冬天的雪确实比往年更大一些,他们身在京城的人从未听说哪里遭了灾,只有一些官员说着什么“瑞雪兆丰年”,倒与灾祸扯不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