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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实际上,当他得知班淮从未喝过花酒的时候,还十分的震惊。大业朝有名的纨绔,竟然从未进过烟花柳巷,也从未进过赌馆,也不好酒,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怎样传出纨绔名声的?
    容瑕以前不明白,直到求见了大长公主,看了大长公主留给他的东西以后,才知道是为什么。
    伴君如伴虎,富贵场带毒,班家无非求一个安稳活着罢了。
    或许是班家的气氛太过友好,容瑕不知不觉便在班家待了一下午,又在班家蹭了一顿晚饭以后,才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班婳追了过来。
    “你等一等。”班婳见他只带了几个护卫过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算计班家,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跟我订了亲,万事小心些。”
    容瑕没有想到她特意追过来,竟是为了说这件事,愣了愣以后点头道:“好。”
    班婳笑了笑,然后击了击掌,她身后走出四名护卫:“他们四个都是当年祖父亲自给我挑选的,天黑路滑,让他们陪你一起回去。”
    容瑕看向班婳身后的四名护卫,这四人年龄相近,约莫都是二十五六的年龄,应该是从小就当做亲卫培养的,所以对班婳的态度十分恭敬。看来老静亭公早就有所思量,所以才给子孙后代安排了这些忠心可用的护卫。
    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班婳的好意。
    班婳顿时露出一个笑脸:“路上小心。”
    “嗯。”容瑕忽然低头,轻轻捻去她肩头的一片树叶,“你安心,我不会出事的。”
    班婳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容瑕伸出手掌,轻轻遮在她的眼前,声音低沉道:“婳婳的眼睛,真美。”
    班婳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扫来扫去。
    “说我眼睛美,还把我眼睛遮住,”班婳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手拉了下来,“你这是嫉妒我眼睛比你好看。”
    容瑕笑出声来:“婳婳眼睛太美了,我舍不得别人看到。”
    班婳:???
    这是什么奇怪想法?
    她踮起脚,双手都捂在容瑕脸上:“你这张脸长这么好看,我都没让你给捂住呢。做人嘛,要大度一点。”
    容瑕嗤嗤的笑,鼻尖的热气窜到班婳的掌心,她觉得自己手心有些痒,然后……伸手捏住了容瑕的鼻子。事实证明,再好看的男人,鼻子被捏起来以后,也会变得不那么好看。
    “嘻嘻,猪鼻子。”班婳又在鼻翼上捏了两下,充分感受到美男柔嫩的皮肤是何种触感以后,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婳婳,”容瑕一双桃花眼黑黝黝地看着她,“你这种行为,算不算是调戏?”
    班婳扭脸:“摸自己未婚夫的鼻子,怎么能算调戏呢?”
    “这样吗?”容瑕伸出手,轻轻地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因为他动作实在太轻,轻得让班婳以为这是幻觉。
    容瑕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摸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要对我负责。”
    班婳怔怔地看着容瑕迷人的双眼,呆呆地点头。
    直到容瑕骑上马,她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无他,只因那双眼睛实在太美了。她以前也经常看容瑕的眼睛,但是从未觉得容瑕的眼睛像今天这么美过。
    黝黑,闪亮,那双眼睛里还印着她的倒影,当这双眼睛笑弯起来的时候,她的心尖儿都在跟着颤抖。
    世间有此绝色,再看其他男人,就全都变成了渣渣。
    男颜祸水,她班婳从今天开始,看美色的眼光又要提高了,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哦。
    回家的半道上,容瑕与轮休的石晋遇上了,两人相互见过礼以后,便各自离开,没有多寒暄半句。
    “大人,”跟在石晋身后的一个禁卫军道,“刚才跟在成安伯身后的几个护卫中,有几个是福乐郡主身边的人。”
    石晋捏缰绳的手一紧,转头问下属:“你如何得知?”
    禁卫军闻言脸红道:“福乐郡主那般美人,只要她出门,咱们这些兄弟免不了就……就偷偷多看上几眼,她常带在身边的那些亲卫,我们早就认了个脸熟。”
    说完这话,他担心受石晋责罚,便又补充道:“大人,我们这些兄弟并不敢多看,也不敢擅离职守,就是这眼珠子有时候不听话,就稍微多看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怪你们。”石晋深吸一口夜间的寒气,“想来是福乐郡主不放心他,所以派人时送他回家吧。”
    “哪有女人派人送男人回家的,”这个禁卫军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酸,“不过这成安伯也是好艳福,居然能做福乐郡主的未婚夫。”
    他们这些士兵不懂诗啊画的,反正在他们看来,福乐郡主就是美得不得了,谁能娶到谁就是福气。
    武将与读书人的口味,那还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杜九:每天看着主子与郡主互夸,我该怎么办,我的内心很绝望啊!
    第84章
    班淮遇刺一案,在短短一天之内便传遍整个京城, 与毫无存在感的赵贾相比, 班淮这个顶级纨绔的身份就无比贵重了。不管他有没有实权,但是在这个时候传出遇刺的消息, 足以引起许多贵族们的恐慌。
    天下没有几个人不怕死,尤其是过着奢靡生活的贵族。
    一些与班家关系还不错的贵族们纷纷携礼上门探望,他们见班淮躺在床上修养萎靡不振的模样,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大多都是好好养身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
    还有人实在没话可说了, 便夸班淮找了一个好女婿, 为了他遇刺一案,跑前跑后操心劳累连罪犯的画像也画出来了。众人到此时才知道, 原来成安伯并不是不擅长画人物, 而是不喜欢画。但是为了帮未来岳父找到罪犯, 他还是因此破例了。
    有原则的君子让人敬佩, 但是为了长辈放下自己原则的晚辈,同样让人动容。原本还有很多人在背后嘲笑班淮有可能找了一个瞧不起班家的女婿,哪知道这个女婿不仅对班家没有半点不敬,反而对班淮处处恭敬,这厢还没娶班家姑娘进门,就已经把班家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来操心。
    这下大家对班淮又羡慕起来,这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找到一个处处都好,还对女方父母这般尊敬关心的未来女婿?
    难怪有人想刺杀他呢,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运气太好,让人眼红得瞧不下去了。
    圣上连下了两道圣旨让大理寺尽快彻查此案,甚至还让刑部协助查案,整个京城被这个大阵仗弄得人心惶惶,这也让众人再一次见识到班家受帝王重视的程度。
    由于容瑕画的人物太过接近罪犯本人,所以即便这个罪犯相貌十分普通,还是有人为了五十两的赏银,把此人的身份供了出来。
    原来此人乃惠王府的一名管事,但自从惠王夫妇在火灾中丧生,惠王世子与郡主被养到宫里后,惠王府的下人便遣散了很多。而这个被供出来的管事,户籍早已经被注销,注销理由是在火灾中丧生。
    一个原本在火灾中丧生的人,却帮人杀人,杀的还是静亭公,若说这其中没有阴谋,任谁都不相信。
    只可怜养在宫里的蒋玉臣与蒋康宁,出了这事以后,在宫中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京城早有传言,之前大长公主遇刺一案,幕后主使就是惠王。只不过惠王已经丧生在火海,陛下也不曾提过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很多人就算有这方面的怀疑,也都不敢大张旗鼓说出来。
    可是现在惠王府的旧部要刺杀静亭公,理由是什么?
    理由只可能一个,那就是惠王旧部恨大长公主坏了他们刺杀皇帝的计划,但是大长公主已经死了,他们能报复的对象就只有大长公主的儿子静亭公。
    不少人开始同情班家人,最大的靠山因为救驾丧命,现在幕后主使还恨上了他们,这是何等倒霉的命运?
    一天后,衙役在一座破庙中找到了这个惠王旧部的尸首,经过仵作查验,这个管事至少死了十个时辰以上。
    这明显是爪牙暴露,背后主使狗急跳墙,所以把这个管事灭了口。
    随后仵作在管事的嘴巴中发现了一粒珍珠,这粒珍珠成色极好,像是女眷用来绣在衣服或是鞋子上的。
    这粒珍珠管事藏在了牙齿的虫洞里,若是不仔细看,任谁都不知道他嘴巴里还有这个东西。难道这是他在临死之前感到不甘,所以有意留下凶手身上的东西?
    大理寺的官员顿时头疼,这怎么又跟女人牵扯上了?
    不过有了这粒珍珠,他们就有了一个查案的头绪,于是全京城提供珍珠的渠道都被大理寺派人严查一遍,尤其是专门给贵族提供珍珠用品的渠道。
    有句话叫做高手总是在民间,有一个老匠人认出这种珍珠是来自海边的一种蚌珠,十分难得,上等的都由皇商送进了宫,略次一等的也被贵族买走了,这种成色的今年只卖给了三家人。
    静亭公府、忠平伯府以及石相府。
    大理寺的人最先查到忠平伯府,最后查明这些珍珠全都做了二皇子妃的嫁妆。
    至于静亭公府,大理寺去受害者家里一问,这家人竟然连买没买这珍珠都想不起来,最后还是从入库单子中找到这匣子珍珠,原来这个匣子自从进入班家大门以后,就没有开封过。
    原因是皇后送了一匣子更好的珍珠来,他们便把次品给忘记了。
    大理寺官员终于见识到了班家人的奢侈,这么好的东西说忘就忘,连一点犹豫都不带的,可见平时里用惯了好东西。
    “大人,这静亭公府真是富得流油,让人羡慕,”一个大理寺官员走出班家大门跟在刘半山身后,感慨道,“他们家摆的那盆栽,竟全是用宝石镶嵌出来的,我从未见过这般华丽的东西。”
    只可惜他家没有女儿,不然能攀上班家这门亲事就好了。
    “我倒是见过。”刘半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班家也是几百年的富贵人家,家里有好东西也不奇怪。”
    “可是外面不是都传言,班家当年跟着祖帝打天下时,因为运气不好,没有得到多少好东西吗?”这个官员道,“到现在还有说书先生津津有味地提起两百多年前的事情,班家先祖打仗是这个,”他比了比大拇指,“不过运气却是这个。”
    刘半山看着同僚伸出来的小拇指,叹了口气,“王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去拜访石家?”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石大人顿时沉默下来,石相爷现权倾朝野,太子妃还是他的长女,他们这些小官哪敢去冒犯这位?方才去谢家的时候,他们尚还能有底气,但是面对石家……
    “走吧,既然我等奉皇命查案,想来以石相爷对陛下的忠心,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刘半山整了整衣衫,对身后众人道,“若是石相爷不能理解我等的苦心,那我们也只能禀告皇上了。”
    众大理寺人员:请不要把告状说得如此委婉。
    石崇海正在与长子提到班淮遇刺一事,就听到下人来说,大理寺少卿求见。
    “刘半山这个时候来我们家干什么?”石崇海皱了皱眉,对长子道,“你去接待,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是。”石晋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当着石崇海的面没有说出来。他退出父亲的院子,出二门的时候,遇到了正从外面回来的石飞仙。
    “飞仙,你出去过?”
    这些日子因为外面的那些传言,石飞仙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
    石飞仙勉强笑了笑:“昨日我与几位小姐妹约好在诗社见面,哪知道她们都有事,所以就把日期挪到了今天。”
    石晋担心她整日闷在家里出事,能出去走走也好,于是点头道:“最近京里有些乱,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石飞仙沉默地点头,她今天跟平日里常在一起玩的小姐妹说话,发现她们对自己似乎没有往日的亲近,可是面上却挑不出半点不对,她心里又气又难过,可是却没法发作。
    她既恨班婳与那些纨绔子弟胡乱传谣言,也恨二皇子竟然没有站出来帮着她说过一句话。天下的男人都是这般,闲暇时觉得你长得好,有才华,便说着爱慕倾心之类的话,可是真到出事了,他们却一个比一个消失得快。
    二皇子如此,谢启临亦如此。
    男人……
    呵。
    刘半山与大理寺的几位官员在正厅等了两炷香的时间,终于等到了石家的人,不过露面的不是石崇海而是石晋。
    “刘大人、各位大理寺的大人,今日是什么样的吉祥风,把诸位大人都吹来了?”
    “石大人客气了,我们冒昧打扰石大人,还请石大人原谅。”
    互相见过礼以后,石晋请众人坐下。他见大理寺的官员们神情不自然,刘半山的表情也不太对,便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诸位大人有话直说。”
    “下官确实有事相求,不知大人可曾在家中女眷身上见过这种珍珠?”刘半山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粒珍珠。
    石晋皱了皱眉,“珍珠等物再寻常不过,我身为男子,怎么会盯着女子身上的东西看,刘大人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