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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可惜所有的事最后都是她在背后一手操纵的,或许老夫人早就想对凤大夫人下手了,只是没有适合的机会。
    毕竟凤大老爷小心护着,为了凤大夫人甚至愿意跟老夫人对着干。
    老夫人不想母子离心,只能按耐不动。
    即便是凤大夫人对凤乾辰下手,凤大老爷依旧是护着的。
    这回凤大老爷是恼了,彻底没再理凤大夫人,她没了这个依靠,顿时很快就香消玉殒了。
    苏怀云的眉头越皱越紧,凤乾辰抬手轻轻抚平她额心的皱褶,笑道:“有为夫在,夫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总归是在我掌家的时候出事,若是府外传出不好的流言,怕是要连累夫君的。”苏怀云转念一想,又好笑道:“老夫人疼爱夫君,这黑锅指不定只有我一个人来背了。”
    老夫人要撇清关系,可不就要把一个人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苏怀云的辈分最小,又是跟凤大夫人十分不融洽。
    尤其她是知道凤大夫人对凤乾辰动过手,新仇旧恨下来,会对凤大夫人恨之入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趁着自己掌家来动手,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还有苏怀云以前在苏府的恶名,不管亲生父亲的死活,她的名声已经坏得不能更坏了。
    再添一条,又有什么关系?
    苏怀云顿时释然,嘴角含着一丝讥讽的笑容:“恐怕没多久,外头就得给我冠上恶女的名头。夫君娶了一个恶女,就算老夫人百般维护,这名声恐怕也要不好了。”
    凤乾辰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恶女也好,不是恶女也好,总归是我的夫人而已。”
    闻言,苏怀云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凤乾辰手臂揽紧自己在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只管放手去做,我就在夫人的身后。若是累了,可以向后靠在我怀里。若是懒了倦了,为夫也愿意为夫人代劳。”
    她心里一暖,回头看向凤乾辰道:“我想跟夫君借墨言一用。”
    “怎么,夫人已经想好对策了?”凤乾辰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颊,把苏怀云蹭得脸颊微红,还有点痒。
    “既然老夫人已经想把我当作弃棋抬出去做靶子,我也不该坐以待毙。”苏怀云笑笑,又道:“只是这样一来,温国公府的名声恐怕就要尽毁了,夫君别心疼才是。”
    凤乾辰不在意地道:“无妨,这个从根子上就烂了的温国公府,毁了便毁了,根本不该再继续留下来碍眼的。”
    第178章 僵持
    有凤乾辰的支持,苏怀云的确是大展拳脚。
    她叫来墨言和庆元,把想法跟两人说了一遍。
    墨言跟着凤乾辰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沉稳地直接应下,没多问一个字。
    凤乾辰曾提点过一些,他也是心里有数,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来。
    庆元倒是大吃一惊,迟疑道:“大少奶奶,这么一来,温国公府不好,只怕要连累夫人的。”
    “无妨,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交代完,苏怀云也有些倦了,被莲玉扶着进内屋歇息。
    墨言行礼后也退了出去,独留庆元在原地纠结。
    莲姝出来偷偷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大少奶奶怎么交代的,你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不还有大少爷撑着吗?”
    此话一出,庆元也明白此事有凤乾辰默许的,再没疑虑了。
    要是苏怀云是瞒着凤乾辰所为,事后必然会影响夫妻两人的感情。
    苏怀云到时候孤立无援,他们这些身边人也要跟着倒霉。
    不过有凤乾辰支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庆元虽说出身不好,却跟在苏老爷身边多年,十分有眼力劲。
    他看得出身子病弱,不怎么现身在人前的凤乾辰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有凤乾辰在背后撑腰,苏怀云不管做什么,自然要顺利得多。
    没几天,府外传来不少流言,下人也议论纷纷。
    莲玉听了一耳朵,气得就要冲过去把那两个胡乱嚼舌根的婆子给撕了,被莲媛牢牢扯着往回走:“跟她们生气什么,都是些人云亦云的。撕了这两个人的嘴巴,不还有其他人,怎么能撕得完?”
    听罢,莲玉冷静了一些,却也愤愤不平道:“夫人掌家后,府里也是井井有条的。怎么到她们的嘴里,夫人反倒是借着掌家来牟利?”
    开玩笑,库房被偷偷拿去当掉的东西不知道多少,加上大房和二房中饱私囊,悄悄在掌家的时候挪走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在账目上只写着耗损。
    怎么偏偏就是最值钱的那些坏了毁了,不值钱的都在?
    这是骗三岁小儿,以为谁都是傻子吗?
    那些下人未必不清楚,一个个都是家生子,府里都连着姻亲的,没道理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这是她们不说别的主子,倒是编排起苏怀云来,把莲玉气得不行。
    “这几天夫人倦得很,那些不得劲的话就别在夫人跟前提起了。”莲媛提醒两句,生怕莲玉这个实心眼在苏怀云跟前提起这些嘴碎的话,让夫人不高兴了。
    “姐姐,我晓得的。”莲玉点点头,又道:“是不是该请个大夫进府来瞧瞧,夫人昏睡得时辰越发久了。”
    “大少爷交代了,暂时先别请大夫,仔细伺候着就好。”莲媛笑笑,又安抚满脸担心的莲玉道:“大少爷总不会害夫人的,你就把心放会肚子里去吧。”
    莲玉想想也是,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只是留意着府外的流言。
    却是一天传得比一天厉害,就连凤大夫人死的事,都莫名其妙给苏怀云扣上。
    她恨得咬牙,那些人还编排出苏怀云连亲生父亲都见死不救,是个冷心冷肺的。
    凤大夫人派来手下的嬷嬷为难苏怀云,她会对凤大夫人动手,铲除掉这个碍事精,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莲媛的话,莲玉忍了又忍才没发作。
    只是几天后,流言就越发多了,她听得脸色古怪,回来的时候被苏怀云碰见,不由叫进来问道:“怎么,神色这么奇怪,可是碰上什么事了?”
    莲玉想了想,还是把听见的说出来了:“夫人,外头的流言忽然变了。有说凤大夫人的死跟二夫人有关系,毕竟两人争着掌家多年,拼了个你死我活,这是多少下人都有目共睹的。”
    不过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的亲眼看见一样。
    “还有说凤大夫人独守空房多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莲玉红着脸,含糊地继续道:“凤大老爷知道后,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有不愿意给温国公府抹黑,就把她推进池子里。”
    “亦有说老夫人知晓此事,趁着凤大老爷还蒙在鼓里,索性把凤大夫人和肚子里的那个……弄掉,保住温国公府的名声。”
    这一个个的传闻,比起苏怀云哪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简直是惊呆了不少人。
    若是胡说八道的谣言,说得含含糊糊的,大家未必会尽信。
    只是说得真真切切,就跟亲眼看见一样,谁都开始怀疑。
    茶余饭后多一个谈资,世家子弟也是乐意用来消遣的。
    莲玉说着,便有些幸灾乐祸道:“说什么的都有,倒是大家都不再提起夫人了。”
    没再抹黑苏怀云,她比谁都要高兴。
    莲姝在一旁也听得捂嘴一笑,她自然知道这都是苏怀云派人去四处散布流言,搅乱这池湖水。
    众说纷纭,大家也就说说,一笑而过,谁都不会真把此事当真。
    不过事情说上千百次,便有人开始信了。
    毕竟凤大夫人死得蹊跷,娘家也是上门闹过的。
    却被温国公府请了出来,没落了个好。
    加上凤大夫人竟然没挺尸,第二天就匆匆下葬了。
    这不符合温国公府如此勋贵人家的规矩,众人私底下都嘀咕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秘。
    如今有流言纷纷,大家一听便恍然大悟,指不定还真有其事。
    老夫人午睡醒来,听着身边的老嬷嬷小声提起府外的流言,气得砸了一个茶碗:“这是怎么回事,碎嘴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嬷嬷一边帮她抚过后背顺气,一边答道:“一部分是世家子弟身边的下人,一部分是地痞无赖,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
    前者温国公府可不好直接交恶,毕竟这些下人都是世家子弟身边伺候的。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些下人是动不得。
    至于后者,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跑得快,藏得深,真要去把人抓起来,却要颇费工夫。
    老夫人一听,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顿时气得心肝都疼了。
    前者动不得,后者动不了,这流言岂不是要没完没了?
    老嬷嬷吓得不轻,一叠声叫外头的婆子去送了药瓶进来,倒了一颗药丸喂进老夫人的嘴里:“老夫人息怒,可不能把自己气坏了。流言若是出面解释,反倒越抹越黑,放任着没几天就得散了。”
    “若是无心的,自然很快会散了。这能传得那么远,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老夫人服下药丸,这才感觉胸口舒服了一点,吁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有这能耐的人不多,肯定也是府里的人。”
    她想了想,苏怀云起初被编排,后来凤二夫人,凤大老爷,甚至自己都没落下。
    若是其中真有人搞鬼,难不成是凤乾辰?
    不,老夫人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苏怀云是凤乾辰的媳妇,没道理之前流言一出没想着压制,反倒把整个温国公府给拖下水。
    就算再怎么疼爱枕边人,也不可能拿整个温国公府来开玩笑。
    温国公府一倒,凤乾辰如今的身份地位可都没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有人都在局内,老夫人反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老嬷嬷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老夫人觉得,有没可能是大少奶奶做的?”
    她被人推出去,自然是不甘心的。
    但是把流言压下,苏怀云也没这样的能耐,索性把事情闹大,可不就谁都不会只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了?
    这是个极妙的法子,既从中脱身,又不必太刻意去解释,简直是一石二鸟。
    不仅撇清关系,全身而退,还把其他人拖下水,真真假假,谁都看不清猜不着。
    老夫人眯起眼,她不是没这么想过,只是苏怀云不惜把整个温国公府拖下水,就想让自己脱身,有这个必要吗?
    温国公府不好,苏怀云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摇摇头,总归觉得一个小丫头,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完全没把温国公府放在眼内。
    “指不定是那些盯着温国公府的人,如今抓住机会,可不就要往死里的落井下石?”
    老夫人大风大雨都经历过,如今这岁数更是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
    若果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事情是顺其自然闹到这个田地,她是必然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