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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翊两条胳膊撑在双杠上,身体后仰,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絮状的云,松软的云朵在天空中缓慢地流动着,盯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不知怎么又悄悄把眼睛转向旁边的人。时辙还和刚才一样,靠着双杠一边的漆蓝色柱子,目光望着篮球场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来,纤长的睫毛没有弧度,柔顺而平直着。
    程翊想到他坐在教室里看板书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微眯着眼睛,心里想着,是近视吗?
    他的皮肤好白,戴那种边框细细的眼镜一定很好看。
    正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时辙不知为何突然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也是一愣,削薄的唇轻轻动了动,慢慢问:“怎么了。”
    猝不及防撞上的视线让程翊没由来地心里一虚,慌忙转过头,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莫名其妙,便硬着头皮把脸转了过去:“啊?”
    时辙还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有什么好等的,程翊有些恼火的想,脸上却要佯装出一副自然的模样,正儿八经地问他:“你近视吗?”
    “不知道。”时辙说,“怎么了。”
    程翊指了指他的眼睛:“你总是眯着眼睛。”
    时辙细微地蹙了蹙眉,眼里有些茫然:“有吗?”
    “刚刚就是。”程翊说,“有时间去测一下视力吧。”
    “哦。”时辙终于转开了头。
    程翊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又说:“你要是配眼镜的话,配那种细边框的吧,金属的那种。”
    时辙这次看着远处的眼睛没再眯起来,轻轻应了声:“嗯。”
    第33章
    讲台上的男人后背绷得僵直,脸上带着无地自容地窘迫。衬衫扣子分明是和往常一样系到领口最上面的一颗,现在却觉得勒得他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他抬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勾着领口不大稳重地扯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动作算不上得体,但若是不这么做,他觉得自己恐怕就要憋死了。
    这一切都源于正坐在教师后排的那个男人——他的学生家长、他三天前酒后乱性的一夜情对象、他人生中最为出格与羞耻一幕的参与者。
    那段凌乱却清晰的记忆片段再次涌入脑中,他的喉咙里又干又涩,耳根也烧得滚烫,只能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各位家长好。这是高二分班以后的第二次家长会,在座的家长里应该有已经认识我的,应该也有很多是第一次来的,所以简单做个自我介绍。”他轻轻压低了眸子,不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极力忽视掉教室后排那道炙热的目光,接着说,“我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同时担任高三二班的语文老师,我叫谈子渊。”
    晏向辰有些意外地看着讲台上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
    他竟然是个老师,竟然还是小兔崽子的老师。
    回想到在酒吧里见到那天,男人眼里噙着明晃晃的醉意,敞开的领口下露出雪白的胸膛,塌着细软的腰软绵绵地趴在吧台上,被旁人占足了便宜。晏向辰看不下去,便多管闲事地主动提出送他回去,结果却被他醉醺醺地拉进了房里……晏向辰错把这当成是男人惯用的把戏,便没什么道德感地从了,一直到做到最后关头他才发现身底下这个好像还是个雏。奈何刀已入鞘,怎有拔刀走人的道理——这鞘还又紧又热又粘人。
    “谈老师。”
    听到这个声音,谈子渊的头皮倏地一麻,藏匿在讲桌下的手攥得骨节泛白,他僵硬地抬起头,脸色不太好看:“……程翊家长,有什么事吗?”
    晏向辰抬着眸子温和地冲他笑,端出一副好好家长的样子,说:“我家孩子今年刚转过来,你看您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也方便随时沟通孩子的在校情况……”他有些难为情地笑笑,“您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回家什么都不和家长讲,我们做家长的有什么问题也只能从您这里了解了解。”
    这句话算是打开了家长们的话匣子,不少家长也纷纷点头附和道:“我们家孩子也是回家从来什么都不说,除非有时候你问一句他答一句,唉。”
    旁边响起一声低叹。
    晏向辰侧了侧眸,身旁坐着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脑后梳着一个低低的发髻,扎头发用的黑色的发圈比他头上的都素气,虽说皮肤有些粗糙泛黄,但从立体的五官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定是位漂亮的美人。
    是那孩子的妈妈。
    晏向辰回忆了一下程翊的同桌,那孩子五官长得倒是不错,大概是随了母亲,只是身上那股劲儿看上去阴沉沉的,晏向辰看着他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也或许是因为那孩子掐程翊那回给他吓出了心理阴影,导致他对那孩子产生了成见。
    他收回目光看向讲台上的谈子渊。
    谈子渊低垂着眸子看起来有些局促,晏向辰有点后悔刚才嘴欠调戏他那两句了,反正电话怎么都要得到,何必在这种时候让他尴尬。正当他想再说点什么话往回找补一下的时候,谈子渊从讲桌上拿起一只粉笔,转身面向黑板。
    谈子渊无比庆幸今天穿了深色的衬衫,否则转身时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定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大概是因为身体过度紧张,他拿着粉笔的手有些控制不好力度,一串号码写完时手里的粉笔竟然断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