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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秋妈带着毕夏出去吃饭,秋锒一个人在病房望穿秋水。
毕夏性格内敛,平时不爱说话,但这是秋锒妈妈。
王教授跟毕夏吃了一顿饭,越发喜欢他。她和丈夫都是学文的,一个文学,一个历史,偏偏生了个一点墨水没有的儿子。
秋锒数学倒是不错,但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尊重孩子的特长,不代表希望孩子继承他们的衣钵。
小时候他们夫妻还会争执将来是让儿子学中文还是学历史,结果儿子一路向着数理化去了。
毕夏就不一样了,夏老先生一手带出来的,写的一手好字,博览群书,文史哲他都能说上两句。
她恨不得跟夏文澜换个儿子。
秋锒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等到他们回来。
毕夏正要给他把打包回来的午餐摆好,被秋妈拦下了:“他又不是手断了,让他自己吃去。”
然后拉着毕夏在沙发坐下:“来跟阿姨说说将来准备学什么?”
“没想好。”
王教授眼睛都亮了。没想好,那她还能争取一下。随即又想到他的成绩,北清稳上,估计是当不了她的学生了。
说不定可以当同门。
下午秋妈去派出所处理儿子的事,病房里又只剩两个人。
秋锒的手机早已充上电,他躺着玩了一早上游戏,现在有点腻味,随便扯了个话头:“你要是我爸妈的儿子,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是吗?”毕夏剥山竹的手顿了顿,拇指上点红色。
“是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他们还争我将来跟谁学,”秋锒翻了个白眼:“这不开玩笑吗?我能记得唐宋元明清,床前明月光就不错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我小时候还纠结腰要上清华还是北大。”
“想好了吗?”毕夏抽了张湿巾擦手。
秋锒看着毕夏,毕夏看着他,秋锒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想好了吗,清华还是北大?
好像对于他来说,这真的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们不一样。
秋锒迟迟不说话,毕夏迟疑道:“你不想上北清?”
秋锒双手垫在脑后,要不是腿上有伤估计能在床上翘个二郎腿。
“我这是不能。”
“可以。”毕夏语调平缓,却教叫人不自觉地相信。
秋锒笑了一声:“那么相信我?我自己都不信。”
“我相信我自己。”
秋锒摇摇头没再说这个问题,他们才高一,还早。
病房门被敲响,秋锒诧异片刻,换班了?这个护士小姐姐查房居然还先敲门?
“进来。”
进来的却不是护士,秋锒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面上是恰到好处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刚刚他说嘴巴闲得慌,点了一堆零食,毕夏就去给他买了,现在还没回来,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过来看看你。”
听谁说的?
“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出院。”
应雅容走到他床边,看着他打着夹板的腿,问了一句:“疼吗?”
秋锒被她那眼神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疼是疼的,但是他哪里敢说。
应雅容说完秋锒就不说话了相顾无言,无声的尴尬在室内蔓延。
应雅容左右看看:“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
“我刚吃过饭。”
其实他更想说我断的是腿。
门再次被推开,毕夏回来了,秋锒松了口气。
应雅容见是他,有些不自在,毕竟他是从毕夏那里“听说”的。
毕夏倒是一点不意外,秋锒要的零食多,医院里的便利店根本买不齐,他走得远了些,在医院停车场遇到她们母女了。
她母亲一直在责怪她。
“这么大个人了,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心里没数吗?本来学习就紧张还请假,累得我也请假。”
“妈妈你工作忙,先回去吧。我开了药就回去……”
过敏,还真巧。
毕夏收回思绪,冲她点点头,把手上的零食递给秋锒。
秋锒全然忘了刚刚自己说的话,拆开一包薯片就开始吃,黄瓜清新的气味散了满室。
毕夏给他倒了杯水:“今天要止疼药吗?”
秋锒闭着眼似乎是在感受疼痛等级:“不了吧,还能忍。”
毕夏点头。
应雅容站在一边,插不上话,她忽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应该的,秋锒对女生一惯客气,却不亲近。那是他同桌,肯定要熟稔一些。
但她依旧嫉妒得发狂,秋锒人缘一直很好,兄弟多,但没有哪一个给他这样的感觉,她第一次这样嫉妒一个男生。
她过敏不严重,只请了两个小时假,再不回去班主任会打电话给妈妈确认情况。
她得走了。
她出声告别,秋锒随意点点头,说了声再见。应雅容立刻回头看他,却见他已经把视线转向毕夏。
她有些不甘地轻咬下唇,毕夏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该怎么说呢?像是什么也没有,又像是洞察一切,她只觉得那点小心思再也藏不住,十分窘迫,落荒而逃。
她喜欢秋锒,为了来看他,故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