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又笑,“这样靓仔,这么有天赋,又这么肯下功夫,你们要小心了——后生可畏啊!个个都似他这样,五年以后,你们没饭吃了。”
演技的提升能得到王导的认可,这是何等殊荣?几个影后影帝都不由对秦巍刮目相看,都笑,“哪里能个个都和他一样?恐怕十年也就只得一个秦巍。”
这段时间被磨得多痛苦?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个中心酸只有秦巍自己最清楚,但能涨戏,忽然间一切辛苦又都值得,秦巍越高兴越要谦让,“都是各位师兄师姐提拔,还有王导不厌其烦给我讲戏。”
“还这么谦虚。”梁影帝摇头直啧,“完了完了,处处都好,不给我们留路——难怪王导选你参加电影大师节,不带我们去。”
从两人第一次合作《钢铁心》,他就看好秦巍,对外宣传中不吝提携,前辈风范昭然,此时这一问也不是发酸——王导刚好就接上澄清,“我没带他去啊,他请假去东京看女朋友的时装秀而已。这要讲清楚,辈分不能乱的。”
剧组几个主演都笑,至少表面已看不出什么芥蒂,“就是带去又怎么样,王导疼小儿子也正常。”
“是不是和周小雅一起去?上次百花,周小雅那条裙子好漂亮,设计师就是你的女朋友?”
秦巍哼哼哈哈,半认半不认,不给准话——剧组人事多复杂?连导演都要处处小心,现在人多口杂,一群人聚着吃盒饭,谁知道都有谁?他还真怕现在说多了,转头采访里随便一抖落,到了天涯都是事。“我可还单身啊,王导,就是陪小雅姐出趟门而已——”
但消息到底还是流传开了,从横店到北京,一千多公里,就像是隔了门似的,当晚回北京当晚就有人问,“听说连王导都夸你涨戏了,秦老师?”
“真是不得了!王导很少夸人的——谭姐,不是我说,秦哥真是把你比下去了,我还记得你在王导组里的时候,半夜熬得哭!是不是?都快拍出抑郁症来了,你看你看,这个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秦老师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现在看马驰就觉得挺可笑的了啊,一定要抢最佳男主角,其实有啥意思呢?《周郎赤壁》一上,大家那么一看,嗬,谁好谁差这不是一目了然?到时候说起来,那年的最佳男主角,马驰赢了秦巍……这不是人人都当笑话吗?”
满口的甜言蜜语,秦巍不往心里去,但听着顺耳也是肯定的——最近的确走运,处处都顺,百花奖那么火拼了一次,两个影后反而都开窍了似的,对他比从前好,要不是这么想太拿大,他都要猜他们是想透过他对娇娇做怀柔功夫:但这实在太高看娇娇,也高看了他对娇娇的影响力了,好像人人都看得出娇娇有多爱他似的……
秦巍不敢想这么美,笑着含糊,“哪有那么夸张,谬赞了谬赞了,大家别磕碜我了啊。”
上次百花红毯,他被周小雅裹挟着过去,事后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对谭玉解释,也有意借机修好,站起来给谭玉敬酒,“谭姐在这呢,都夸我干嘛?姐,咱俩走一个,能进王导的组,都因为姐您的提携,可能平时生活中太忙碌,有些误会,也是身不由己,但其实姐你的大恩大德,小弟一直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谭玉笑靥如花,“文绉绉的,我听不懂,感情深不深,就看闷不闷,小巍我先闷为敬了啊。”
真不含糊,一仰脖一杯就下去了,秦巍不敢怠慢赶忙跟上,谭玉看他喝得爽快,脸色更霁,“就是,咱们姐弟之间能有啥矛盾?有些人光想着离间我们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几杯酒下去,啥事没有了。弟你啥也别说了,你的难处姐都理解,咱们今天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多喝点,不醉不归!来满上满上!”
说着就满了一杯红的——这帮人喝红酒和喝可乐一样,再贵都不怎么醒,秦巍也只能入乡随俗,尤其今晚,谭玉都这么说了更不好不喝,一仰脖又一杯倒下去,一桌人都给鼓掌,“秦老师厉害哈,感情真深!”
酒喝多了其实对颜值非常不利,但演艺圈格外离不开酒,酒桌上碰过杯日后也好套近乎,秦巍人气高,演技好,连王导都夸了,未来影帝岂不是唾手可得?一帮人都想和他喝点,他们的心思秦巍也看得清楚,谭玉带来的人,这种面子必须给,酒到杯干,转头又和谭玉拼,谭玉到最后明显喝大了,手里拿着酒,摇摇晃晃要过来和他喝,别人劝都劝不住,大舌头,“我,我弟难得回来,我必须得和他喝,你,你们不知道,他进这剧组也、也不容易,一边拍戏一边排练,都是我、我陪着他——”
秦巍这时候也多了,酒意上涌,情绪跟着上来,想到准备试镜时患得患失的心情恨不得大哭一场,对谭玉充满感激,“啥也别说了,姐,干了这一杯你就是我亲姐!”
喝到最后,心里已经没数了,隐约知道没法直着回去,随手拉了身边一个人,让他给李竺打电话,他的脚步就像是踩着棉花,恍惚间双腿软成面条,一溜就不知道溜哪去了……
下一次再清醒就没那么容易了,头疼得要命,又想吐,秦巍翻身下床,天旋地转间先找到洗手间的方位,冲进去吐完了,冷水洗把脸这才渐渐回过劲来,但思考仍不容易,左右看了好久墙壁,慢慢发觉:这不是他在b市的家。
也不奇怪,早习惯了在各种酒店中醒来,深一脚浅一脚,扶着墙走出去,他眨眨眼,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整个人愣在那里,半天弹不直舌头。
“你你你——你特么,是是是,是谁?”
☆、第92章 收购密议
“mandy,”朴文惠一走进酒吧就瞧见了傅展:他的衣着和以往一样,依然是略带几分休闲味道,但又足够修身的tom ford西装——成衣系列,而不是armani的高级定制,她知道傅展对此有一套理论,认为高定西装会让个人形象过于高高在上,反而不利于展开社交。“这儿,这儿。”
即使不通日语,之前也没来过东京公干,但在这种文明高度发达的城市,他一样悠游自在,短短十几分钟就为朴文惠摸清了酒吧的底子,“别点太复杂的,调酒师功力有限,但他们这的威士忌还不错。”
“那就来杯加冰威士忌吧,”朴文惠欣然说,对酒保示意了下,“double,谢谢。”
“不调时差了?”傅展问,“还是没离开亚洲?”
相识多年,朴文惠有些习惯不是秘密:跨洋飞行以后,调时差是难题,通常精神不会太好,为免不胜酒力,她在小酌时一般也不会喝太多烈酒,不过,即使如此,他表现出的留心还是让人心里一暖——一年也就见这么几次面,傅展这样工作内容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家伙,能记住这个小习惯,也算有心了。
“这次简报时间提前了。”她说,“前几天已经回首尔住了几天,时差这块还行,比往年好点。”
“也是因为今年的会好开吧?”傅展了然地问,多少有点邀功的意思,但未等朴文惠反应,就提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多谢提携了,小店的生意都是您这样的客人照应着。”
做生意的,销售额就是一切,朴文惠在亚洲折腾了这么久,卖掉的衣服可能都没有今年一年多——血手t这单品,连影后兼时尚i珍妮弗杰弗森都穿过了,各大明星哪有不纷纷跟风的道理?今年夏天着实是热了一把,到底卖出了多少,朴文惠和傅展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她可是直接对傅展下的订单。
她不太想让他太得意,这会影响到马上要召开的订货会上自己的议价能力,但也没法否认事实,朴文惠喝了口酒,“看起来,你的心情相当不错,david,对即将召开的发布会就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我的眼光有信心。”傅展的笑容依然很含蓄,但却透露了强大的自信。mandy轻嗤一声,揭穿得不留情面,“这么有信心请我来喝什么酒?”
“mandy——”傅展拉长了声音,有点撒娇,但并非太示弱,更像是从容地示好:这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失态。
朴文惠也不免微微一笑,放他一马,“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多喝几杯酒,讨好我几句,我们再来说这件事,现在还是谈点别的吧。”
虽然故作高冷,但心底对傅展也有点刮目相看:东京时装周,傅展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摸准了脉——从时装周的地位和影响力来说,东京时装周喝首尔时装周应该是四大之外的佼佼者了,从中的确涌现出过一批有天赋的设计师,不管之后发展如何,有没有走出日本,冲向世界,至少这是个相当有规模、有水准,发布的作品都在专业范畴内的时装周,和草创初期,处处山寨的上海、北京时装周比,自然是远胜。但,东京时装周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弱点。
订货会,这就是东京时装周的弱点,它把关注度转化为销售额的能力较差:这些年来,东京时装周的召开时间都在四大之后,凡是有点出息的品牌都会先去国外参加一轮四大的订货会,也就导致整个时装周对大经销商来说缺乏吸引力,小品牌即使举办了反响不错的时装秀,能指望的也仅仅是通过电视报道扩大名气,从而提升零售店的销售额。从这一点来说,如果抛开‘原创设计’这个点,上海时装周制造商机的能力都要强过东京。
对这一点,朴文惠作为时装买手当然心知肚明,但傅展以前从事的工作范围还是以中国市场为主,看来,他在为【韵】准备发布会的同时,也已经对东京的服装设计市场有了不浅的了解,这才在发布会前就积极联系朴文惠——媒体方面的资源,傅展犯不着求她,现在发布会上的座次安排表应该也已经最后落定,不会再有什么更改了,傅展要请她帮的忙,自然是发挥自己在买手界的人脉,多拉点同行到showroom来捧场了。
这算私人往来,朴文惠没想利用这点来还价,说穿了,这人情未必多值钱,血手t已让【韵】在世界范围内有了一点点名气,东京showroom寥寥无几,竞争这么小,新品牌还是很有诱惑力,即使没人推荐,买手云集的可能性也不小。——如果抛开国籍劣势,【韵】在东京时装周的地位应该已经不算很低了,就是放在纽约、伦敦这样的地方,它们一年的推定销售额也能令大集团为之瞩目——比如说,她供职的ga集团。
“说说你自己吧,你现在算是彻底离开集团了吗?”朴文惠现在更好奇的是傅展的私人发展,“这次在总部会议上居然没看到你,我很吃惊——这样一来,你们在集团内部的发展也会稍微受到一定的阻碍吧。”
“人的精力有限,总得做点取舍。”傅展笑容不减,侧面承认自己的工作重心已经发生偏移。
朴文惠的好奇之心不由更盛,“你这么看好【韵】的将来?”
“你不看好?”
想要从傅david嘴里听到点真心话不容易,他总是习惯用一个问题来回答另一个问题,朴文惠不和他绕圈子,坦然地说,“是有点潜力,亮点不少,但能持续多久,不好说。有选择的人都不太会加入新品牌,统计学意义上说,失败的可能性接近百分百。”
她的评判似有些苛刻,但已是用成功商业品牌为标杆来衡量——和mk、tory burch等成功的新轻奢品牌比,一件爆款衫还不算什么资本,michael kors现在是有点颓势,整个鞋包线都在抄款,只有礼服勉强维持尊严,但当年崭露头角时可也是被称为game ger,声势煊赫。“世界服装品牌在20世纪初是个黄金期,80年代冷战结束之后也有过一段百花齐放的时间,但从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到现在,局势越来越稳固,新品牌要站稳脚跟越来越难……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优势,失败几乎是唯一的结果,乔韵作为中国现在国际化程度最高的设计师,在职业发展上会有一定的优势,也许媒体会把她作为一个话题来炒作,但那很可能别有用心,你把时间放宽到十年以后的话,【韵】在届时依然良好发展的可能不会太高……”
想起她印象中那个漂亮又青涩的女孩子,以及她在服装中流露出的尖锐气质,朴文惠顿了一下,又说,“以艺术的角度,我看好她的作品——有灵气,但服装业要的是一年两次稳定的,可转化,灵气恰当的工业成品。艺术气质必不可少,灵气必须始终有——但商业化则是最优先的考虑,如此复杂的要求,一两次偶然的吻合不难做到,但我不认为她可以长期保持。”
“这确实是她在创作中会遇到的问题,艺术家经常陷入追求灵感的牛角尖里,她还要在稳定性上做文章。”傅展的坦诚让朴文惠很满意,“还不成熟,需要磨练——但她也有她的亮点,我认为,有些特质也和商业成功息息相关。”
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进一步说明,但态度已表露得足够明显:对品牌的未来有不小信心。朴文惠半开玩笑,“你是我见过对未来最有信心的创业者——作为一个扩张中的新兴品牌,你居然没有处处流露出对现金流的担心。”
这确实是她很吃惊的一点:新品牌哪有不赔钱的?未来越光明,宣传活动越多,赔的钱也就越大。朴文惠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给【韵】留的利润空间可不多,绝不够他们来东京办秀的开销,他们在国内能卖多少?要知道奢侈品看似暴利,但支出也多,光是广告费就够喝一壶的了,钱没想象中那么好赚,以【韵】二线奢侈品的价格定位,他们现在肯定在赔钱中。甚至如果傅展告诉她,【韵】明天就会资金链断裂,朴文惠也不会有丝毫吃惊。
“我们的钱是要比你想得多一点,”傅展露出温良笑意,“你看,这就是乔小姐的优势了:赚钱能力比一般设计师强很多,在这方面,夸张点说,她可以算作是天才了。”
怎么赚,他肯定不会仔细解释,朴文惠冷眼打量一会,也肯定他说的都是真话——她忍不住微微皱眉,但并没放弃,换个角度再问,“难道世界就对你们处处另眼相看?这次时装周,造型师、摄影师的资源,应该也是问题吧。”
傅展此刻表现得很老实,承认的确如此,“这也没办法,顶级团队不会和新品牌合作,也算惯例了。”
“在欧美的宣传呢?”朴文惠说,钱仅仅是创业的一方面,还有很多资源是乔韵和傅展都找不到的——奢侈品,一向是西方人,或者说一向是白种人的生意,傅展和他的家族能在ga集团东亚分部有一定的话语权,还是因为ga当年在进入中国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为了市场不得不做出史无前例的让步和牺牲,在中国采取另一种合作形式——一向是独立运作的各品牌,这一次在中国却是以集团的名义谈下了全国总代理。当然这之后利润的回报让集团很满意,朴文惠之前和傅展熟悉、交好,也是考虑到他们总代理商的显赫地位,但无论如何,外人终究是外人,傅展可以说在中国奢侈品市场人脉丰厚,但也接触不到欧美的好资源。“这方面,应该也没打通渠道吧?”
傅展笑容依旧,轻轻巧巧地点头答应,“的确还没有——不过乔小姐也想了一些办法,不是我自卖自夸,乔小姐确实有点game ger的感觉。”
什么办法?难道乔韵除了是个颇有灵气,成熟得让人吃惊的设计师之外,还是个百年一遇的营销天才?朴文惠的常识对此嗤之以鼻,但对傅展的了解又让她将信将疑:傅展背景深厚,家境富裕,但这不是她对他另眼相看的全部理由,他的个人素质也一样优异,起码不会做明显失常的判断。
但,话又说回来了,服装市场已经相当成熟,这是个所有的创意几乎都已被前人想过的领域,游戏改变者只会越来越少,有谁能眼也不眨地改变整个游戏规则?朴文惠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她辛辣地说,“你是被乔小姐迷晕头了吧?怎么样,追上她了吗?现在正在热恋中,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放弃ga,完全加入到新品牌里去?”
“你真是对我太有信心了,mandy。”傅展苦笑起来——但他的苦笑也一样从容不迫,使你不由生出怀疑,觉得这无奈也只是他放出的烟幕弹。“乔小姐的追求者那么多,竞争激烈,我现在连占据优势都谈不上,陷入热恋,更是无从说起了。”
他没否认自己对乔韵的野心,这么不见外,倒是让朴文惠心情颇佳,她嘴角一勾:也好,人财两得哪有那么容易?乔韵干得好。
嘴上当然两套话,“谁敢和你抢,谁能和你比?我为你的敌人感到悲哀。”
“mandy,你这就完全是在讥笑我了。”傅展说,他长指垂下,好看地拈起酒杯,呷了一口金黄色的威士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世界上比我强的人不胜枚举——”
他的手机响了一下,傅展一边继续说‘能让我没自信的家伙也不会太少——’,一边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的眼神凝了一下,放下酒杯拿起手机细看了起来,朴文惠识趣地打出手势,让他自便:虽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但不论是跨国企业还是创业公司,公事上门可都不会在乎这点。
傅展对她颔首致谢,起身往露台走去,过了近十分钟才回来致歉,“不好意思,有点事必须立刻作出反应。”
他一扫刚才那半真半假的沉重,唇角含笑——没有更多的表示,但朴文惠有种感觉:他的心情忽然间变得很不错。
“没什么。”她肯定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再打过去好好商量。”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不好耽误你的休息。”傅展居然没回绝她的建议,只是这么说着,他对朴文惠露出灿烂的笑——这笑,可就绝对不是出于礼貌了。“明人不说暗话,mandy,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不,不是说我想拜托你的事,而是你想对我提的事。”
“ga集团有意入股,甚至是控股【韵】,把它纳入到ga旗下诸多的奢侈品牌行列中,成为全球战略的一份子——”他对吃惊的朴文惠说,语气十拿九稳,不再如刚才那样的老实本分,而是充满了掌控全局的魄力,“这就是你今晚一直想找机会提起的话题吧?先问资金,再问资源,mandy,你们的意图,可是相当明显呐。”
对于见惯模特的朴文惠来说,傅展的长相并不能说多英俊,但他的气质却也是一般模特难以比较的,尤其是此时此刻,对着怔然的她,展露出从容笑意,将自己心底盘算一一道出的傅展,更是绽放出慑人的魅力,“你对我开口,是想借助我在ga多年的工作史,双方多年来合作愉快的情谊,压低些品牌估值吧?如果ga入股,我自然是最佳的代言人,这也有利于我提升在品牌内部的影响力……以较低的价格促成此时,也有助于提高你的威望,你是这样想的,不是吗?为了争取到这个大好的机会,以买手的身份负责品牌收购牵线,你应该也付出了不少人脉资源吧?”
此时此刻,他已经将主导权尽收手中,道尽了朴文惠的所有心事,别说反击了,她现在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说几句机灵话挽回颜面——但,傅展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当他占尽主动时,总是很照顾手下败将的面子,此时,他就又换上了彬彬有礼,甚至是略带同情的微笑,诚恳地说,“mandy,我知道你应该押上了不少筹码,我也很希望你能成功,不过,收购的事情,注定没这么简单——即使先不考虑出售意愿的问题,集团对【韵】的品牌估值,现在也一定是偏低的,我们还有一些优势没能得到很好的展现,有一些好的想法,相信能吸引到更多的注意力,我建议咱们现在先不谈价,你不妨再邀请本部的几个高层过来看看秀,等到发布会之后,我们再详加讨论……”
“你先好好想想,不必着急,【韵】的现金流相当充裕,我们也坚信很快就能引起西方主流媒体的注意,换句话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谈论收购事宜——现在,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得先回酒店了,”傅展站起来拢过西装,风度翩翩地一欠身,笑意微逸,眼神明亮,不夸张地说,他此刻容光焕发。“——还有点急事,必须好好处理……”
☆、第93章 改变
“竺姐,问出来了没?”昨晚实在是喝多了,秦巍到现在酒劲都没过,洗了个冷水澡脑子也还是发胀发木,思维比情绪要慢一拍。“她到底想要什么?还有,还有……”
“还有你们睡了没有?”李竺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不太严厉,她在秦巍对面坐下,扔给他一瓶冰矿泉水,“慢慢喝点,别猛了,酒后抵抗力下降容易着凉——怎么搞的,出去喝酒不带助理,小莫呢?”
“今晚人多,一桌坐不下,都没带,谭姐的助理都没跟着,我让小莫先回去了。”秦巍也有点后悔,昨晚是喝太多了,差不多后半场的记忆丧失殆尽,只隐约记得前半场和谭姐拉关系的几句话,“你别老不回答我的问题啊,她——那啥——”
“睡就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李竺却没他那么紧张,“慌什么,后半夜把我挖起来,就算她想炒点绯闻又怎么样?你现在单身呀,又不是丑闻。再说,谭姐的局,你有什么怀疑,找谭姐问几句呗,总觉得别人要害你,心怎么这么小啊。”
秦巍无言以对:李竺说的其实也是道理,他醒来觉得太突兀,有点被算计的感觉,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想他呢。如果是他主动把人带回来的呢?真要这样,现在酒一醒就猜疑对方,还把经纪人喊来,那个小姑娘心里估计也正腻味着呢。
他也知道这样坍台,所以自己不去说,借口宿醉想吐跑到洗手间里,让李竺去套话,多少也点缓冲。心里也在拼命想这女人的来历:演艺圈混,每天要见的人太多了,势利是必然的结果而不是选择。一天见好几百号人,只能挑最可能和自己发生交集的那些去记,这种混在演艺圈边缘,靠抱大腿混脸熟找机会的小咖,靠一个饭局就留下深刻印象,那对他是苛求了。秦巍都不记得她到底是想进娱乐圈的小演员,还是某个对演艺明星有兴趣的迷妹富家女(也可以用骨肉皮,但秦巍还不想这么刻薄),也记不清自己后来都和她说什么了,最后的记忆里,大家都多了,很可能就是她喝得少,对自己又有点兴趣,喝完了往外走的时候就不失时机地跟上来了。
这是把他往好里想,把自己摘出去,什么都是别人逼的,但也可能就是迷妹,有机会照顾偶像就跟上了献殷勤,心思较纯洁——两人的衣着大体都是整齐的,他醒来的时候她在沙发那窝着,应该没睡,但是不是因为他吐了一床?
秦巍想抽自己一耳光,喝酒误事,误大事了,不知是否酒精还没过劲,他的心跳得很快,李竺镇定的态度稍稍安抚了他,但不能完全释疑,为什么他也想不通,脑子转得比平时慢,只有感觉还跑在前头。
“没睡,”李竺平时总说他,但其实也心软,看他欲语无言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吊胃口了。“行了放心吧,你的担心人家都明白呢——我刚过去,就问了一句,人家什么都说了,谭姐朋友的朋友,也不是圈里人,你们喝酒不怎么带她,到最后喝多了搂着就不撒手,那就那什么吧……可开了房刚脱了衬衫,你又吐了,她想走,又怕你吐着吐着把自己呛死,也不敢走,只好在沙发那看着——然后你就醒了。哦,你衬衫在浴缸里呢,吐得一身都是,衬衫上都沾满了,你也真喝得够可以了,秦巍。”
交代得这么清楚,看来对秦巍的猜疑确实心里门清,秦巍不禁大惭:真要和她说的一样,自己的光辉形象真是一点也没有了,酒后乱性、酒醒发怂,怎么看怎么都是反派。
都是酒闹的事!平时哪有这么荒唐?再想想昨晚,满心里真只有悔恨:开始真没感觉,昨晚那酒太上头了,比平时醉得更快更猛,真是第一次喝成这样,以后必须引以为戒,再不能犯这么傻逼的错误了。
“哎行了行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李竺对他就像是对狗狗,平时不给好脸,看他垂头丧气,居然反过来宽慰。“一年了就醉这一次,你这操守在咱们圈已经算是圣人了。就是真睡了那又怎么样,是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这是撒谎,是溜缝儿把你带来开房的,那又如何呢?裤子还在我就放心了,顶多炒点绯闻,也不可能伤筋动骨,你单身着还不许谈恋爱了?就是说破天了都没大事,你还担心什么?”
说着她也笑了,“开始没问明白我也吓一跳,还当有人要搞你,短信发着发着地问,后来你一说,醒来裤子是穿着的,那我心一下就定了。行了啊,没事,你房都开了就在这睡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还有活动呢,把粥吃了快睡去,以后少喝点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秦巍这会没主意,听凭摆布,拿起汤匙要吃粥又放下了,“明天还有活动呢,吃东西脸浮肿怎么办?”
知道你还喝酒?不知道喝了酒脸肿得最快?李竺好气又好笑,把他当小孩哄,“明早我带面膜过来,提拉紧致,行不行?保你肤质细腻,小脸赛春花。来来,好歹喝一点,养养胃,可别一会又吐了。”
胃里是还不舒服,秦巍懵懵的,她说什么是什么,坐着一口口吃粥,过一会李竺带着那女孩出来,两人眼神相逢他尴尬一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说起来,长得虽然不差,但也不在自己的审美范围内,看来这男人喝了酒真就不是人了,酒意一上来也真是不挑……
可话又说回来了,真要酒后乱性,局上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吧?不是说他真会做,但要这么说的话,谭姐啊,大美女,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刘小涵,最近刚上位的小花旦,清纯美貌楚楚可怜,酒后真动了什么心思,他也不会找她吧?
这事,挑不出什么毛病,但秦巍心里却始终有点疑惑放不下,他隐约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但又拿不出证据,疑神疑鬼的,一碗粥吃了半碗就噎不下去。站起来想去洗澡,又定不下心,徘徊几步,拿起手机毫无必要地检查了一下:还和半小时以前一样,没信息。
这都多晚了,乔韵早睡了,人家远在日本怎么可能知道国内的事?秦巍也觉得自己神经质,但毛孔倒竖的感觉怎么都下不去,徘徊良久总算进浴室洗涮一番,出来又看手机,这回有短信了,却不是乔韵的。
【你先别出酒店,明早等我来接你】李竺的。
秦巍一看就知道不好,他本来就没打算出去,李竺为何还多此一举地叮嘱?
【为什么???】
李竺一开始不回,他连发了七八条她才回,【没看清,但楼下好像有狗仔,可能是收风跟过来的。先别想太多,我送她回家,也留个地址。】
语气谨慎,但秦巍已经酒醒,不会解读不出背后的担心——这是也对那女孩起疑心了,但还不那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