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大祸临头
凝霜挣扎着要坐起身,连翘赶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心里顿时又急又怕。
安凝羽望着凝霜,微微扯了扯嘴角,面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移步走至桌边,自顾自坐了下来,伸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愣着做什么,还不带下去审?!”
话音刚落,只见上前两个婆子,一个穿灰布衣裳,一个穿黑布衣裳,两人中气十足的道了声“是”,伸出两只大手,朝连翘走了过去。
见此,连翘倒退了两步,抱着凝霜的衣服一脸慌张:“你们想干什么?!”
下一刻,两个婆子一人拖着一只胳膊,拉拉扯扯的将连翘钳制在中间。连翘怀里的衣服,在这拉扯中从她臂弯跌落,毫不留情的被人踩踏而过。
待那两个婆子,将连翘连拖带拽的,强行拖出了内室。
众人就听见外间,连翘仍旧不肯屈服的挣扎着:“你们放开我……”话音刚落。一张布满老茧的巴掌,带着掌风呼啸而至。
“啪”的一声,直扇的连翘愣了一愣,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直到被她们按着跪下身去,也没再挣扎一下。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凝霜坐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扣着床沿,脸上一脸煞白,僵着脖子转脸看向安凝羽,默默在心里思忖着,她这是怎么了?
她们……不是早就偃旗息鼓和平共处了吗?甚至昨天她醒来的时候,还听见安凝羽在为她掉眼泪。
安凝羽喝完一杯茶,将手里的茶杯缓缓搁下,这才转过脸,对着凝霜盈盈一笑:“薛表妹,你莫要怪我。”
说话毕,安凝羽默默起身,伸手点了两个身着粉衣的丫鬟:“你们俩,可要看护好薛家的小姐。”
两个丫鬟福身,规规矩矩的应了声“是”。
安凝羽转身,出了内室的门,微微昂着头半垂着眼帘,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连翘,柔声劝道:“你若是不想吃苦头,还是早些招了的好。”
“奴婢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还请大小姐明示。”连翘浑身微微发颤,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三分颤音。
凝霜掀起被子,想要下床。
见此,两个丫鬟立刻走上前,手脚麻利的那个,伸手将掀开的被角重新盖在她身上。一脸很是为难的表情,在凝霜耳边低声求道:“薛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罢……”
于是,凝霜只能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一脸担忧的望向外间,只期望安凝羽手段不要太狠。
安凝羽忍不住,一声轻笑出了声,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道:“哦?这么说来,这西苑里无缘无故进来一个外男,却不是来找你的么?!”
此话一出,凝霜跟连翘均为之一怔。
如果连翘说不是,凝霜就完了!
可如果连翘说是,她此番引来外男,入两个即将入宫的姑娘院子,横竖也是难逃一死。
可是……安凝羽是怎么知道的?!
凝霜的指尖,深深扣入床沿,心中急的恍若着了一把大火,此时正熊熊燃烧着,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谁……谁能救她们?
连翘暗暗咬了咬牙,明知这是安凝羽下的一个套,却束手无措。只能选择打死了不认:“奴婢昨夜,从未见过什么男人……”
“是么?”安凝羽上前一步,一把抓着连翘的下颌,指尖掐着她的脸,面上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看来,是需要帮你回忆回忆了。给我打!”
说完,狠狠丢下那张脸,指尖划破她脸上的皮肤,一道细小的划痕下,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
安凝羽侧身站在圆桌边,抬起眼遥遥望着院中,面上早已收了全部的表情,不悲不喜的立在那,仿佛事不关己,又仿佛下命令的不是她。
灰布衣裳的婆子,转过脸望着安凝羽的背影,小心翼翼问了一声:“老奴请大小姐示意,打多少下?”
安凝羽依旧一动不动,眨了一下干涩的眼,漫不经心的回道:“打到她想起来为止。”
两个婆子得了令,一个按着一个掌刑。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下,是连翘一声一声痛呼声,无不是一把一把带着尖刃的刀,深深剜向凝霜的心。
她挪动身子,拼尽全力想下床,想求求安凝羽放过连翘,却被两个丫鬟按的死死的。即便凝霜张口想说话,嗓子里除了飘出一两个沙哑的破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打了不过十几下,连翘嘴角淌出血来,两个脸颊印着鲜红的巴掌印,已经肿了起来。
此时,安凝羽忽然开了口,抬手令道:“等一下……”
下一刻,灰布衣裳的婆子高高扬起的巴掌,手下闻声一顿,缓缓放下手转过身,规规矩矩的垂首立在一旁,微微垂着头顶,等候安凝羽发落。
安凝羽静静想了一想,放下手转身走向书房,边走边吩咐了一声:“来人,研磨!”
立刻有个丫鬟上前,走至书房桌前,伸手接了一杯水倒在砚台里,再执起墨锭不急不缓的,细心研磨了起来。
“继续打,直到她开口为止。”安凝羽执起一支毛笔,轻描淡写的又吩咐了一句。
闻言,两个婆子互换了下位置,那黑布衣裳的婆子撸起袖子,左右开弓朝连翘脸上呼去。
巴掌声,连翘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于耳。凝霜坐在床边气得直哭,只恨自己有口不能言,有气无处撒。
两个看护她的小丫鬟,既不敢得罪安凝羽放她下床,又痛恨安凝羽的冷漠和手段。奈何人微言轻,只能将凝霜搂在怀里,低声哄着。
不多时,书案前的安凝羽抬起头,将毛笔递给研磨的小丫鬟,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那个立在一边许久的蓝布衣裳的婆子,冷声吩咐了一句:“着人带着这张画,将府里的下人小厮聚在一处,务必把人带过来。”
那蓝布衣裳的婆子得了令,手脚麻利的走上前,从研磨的小丫鬟手里,小心翼翼接过那张纸,一转身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