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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上官浅韵轻点了点头,她已为人母亲,自然懂得父母对孩子的爱护之心。
    花镜月见她是理解的点点头,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提了个请求道:“表妹,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下舞儿和我岳父吗?我需要回唐氏一趟,可又不想带上他们,怕他们回去后,会受到伤害。”
    上官浅韵似早预料到花镜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她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道:“这个是自然,表哥你放心回去,只要他们在大将军府里,我便能确保他们的安好。”
    “多谢表妹。”花镜月以茶代酒敬了对面的上官浅韵一杯,一杯两口茶刚喝了一口,就见到展君魅回来了。
    展君魅一回来就看到花镜月,他不愉的皱了下眉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岳父不是帮你救回来了吗?”
    花镜月和展君魅是彼此彼此,他也一看到展君魅就心烦,搁杯拂袖起身,对上官浅韵感谢一拱手道:“多谢表妹了,我先走了,等回来给你带礼物。”
    上官浅韵有些头疼,抬手按着太阳穴,她表哥这可真是会唯恐天下不乱。
    展君魅站在门口,在花镜月路过时,他非常不客气的出手给了对方一拳,可惜没打到人。
    花镜月一个轻灵的闪身,便出了门去,负手离开了桃夭,心情忽然间明媚的像今日的大晴天,阳光灿烂,暖意融融的。
    展君魅回头看了花镜月离去的背影一眼,便收回目光,举步进了桃夭。
    上官浅韵见他走进来,笑问他道:“孩子都睡了?”
    “都睡了。”展君魅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望着她温婉浅笑,竟觉得岁月这般静好。
    上官浅韵笑望着他浅品香茶,也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的温馨。
    而另一边,却不似他们这般静好温馨。
    唐晓已去引开了花镜月,没想到劫人计划还是失败了。
    一座民宅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有一人披着黑斗篷,藏着黑暗之中,声音低沉带着股子阴冷:“你不必如此愤怒,今日之事,那怕是你我亲自出手,也注定失败。”
    只因出现了两波人,皆十分强大,他们的人,根本不是两波人的对手。
    唐晓眯眸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看向窗户处,面纱后她咬牙切齿道:“展君魅竟然也多事起来,风家的人居然不听命于上官氏帝王,而听从一个外嫁公主的使唤,长安的天,果然是要变了。”
    “不要小瞧上官浅韵,她能让展君魅如此死心塌地对她,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黑暗中的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是对唐晓的告诫。
    唐晓没想过要小瞧上官浅韵,可她却必然会想办法除掉上官浅韵,只因这臭丫头太多管闲事了。
    “随你听不听,若是将来你败于她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黑衣人冷声道,而后便隐身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传来机关开启的声音,显然他是从密道离开了。
    唐晓面纱后那双眸子透着阴毒,疯狂,与不甘。她就不信她得不到唐晏,她就不信她连上官翠画也不如,连碰一下唐晏也不能。
    花镜月是下午离开的长安,妻儿他没有带,唐晏也留在了长安。
    唐晓在得知花镜月孤身离开长安的事后,又是气恼的发了好大的火。
    要半路劫持唐晏很容易,可若是要去大将军府偷人出来,却无异于难于上青天。
    唐晓身边婢女自外走进来,行了一礼低头回禀道:“那人的身份查到了,他是浴火宫的尊主。”
    “浴火宫?就是那个来自西域的门派?”唐晓听闻浴火宫,也是在十年前。
    十年前浴火宫在中原出现,声势不算浩大,却亦邪非正,一度引起中原各大势力注意。
    可浴火宫却在出现不足一年,就消失匿迹了。
    如今,在所有人都以为浴火宫只是昙花一现之后,它竟然在十年后又重现天下了。
    而那位浴火宫的尊主,又为何要救唐晏呢?
    “小姐,那人会驭兽术。”那个婢女低头又禀道,她名阿离。
    “驭兽术?”唐晓猛然转身看向阿离,微眯眸冷声问:“那人的驭兽术如何?”
    “据所看到的人说,他能驾驭蓝睛白虎为坐骑,苍鹰为信使,出手瞬间便可安抚失控的烈马。”阿离低头声音无起伏的回道。
    “以虎为坐骑?”唐晓自认她天赋在唐氏中已算不错,可驾驭虎为坐骑……她如今尚无法做到。
    如今在唐氏中,也只有花镜月有那个驯服猛兽的本事,这也是花镜月为何会成为持令尊主的原因之一。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会与唐氏有关吗?
    “小姐,除了月公子以外,唐氏中还有一位驭兽天才。”阿离在一旁提醒唐晓,从头到尾她就没抬起过头,显得对唐晓很是恭敬。
    “唐肜……”唐晓对于这个名字,她只是幽幽一声叹息。
    想当年,谁人不羡无忧仙谷的二仙,唐肜冷如冰,唐晏柔如水,绝美的堂兄弟二人,就是无忧仙谷间最美的风景。
    可惜,自古美人皆搏命,唐晏失踪,唐肜被逐出唐氏,无忧仙谷的二仙自此消失。
    如今,唐晏死而复生回来了。
    而那位浴火宫尊主如是唐肜,那这无忧仙谷的二仙岂不是还能重聚?
    阿离虽然没有看唐晓,却也知道唐晓在想什么,她出声再次提醒道“小姐,上官浅韵似乎是这位尊主的义女。”
    “义女?”唐晓对于上官浅韵,可有点好奇了。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那么多的帮助她?难道只因为她特别爱管闲事?
    阿离回禀完所有事后,便默默退了下去。
    唐晓独自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在想着该如何诱唐晏离开大将军府,让她好掳了唐晏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过他们神仙眷侣般的好日子。
    而就在这日的夜晚,宫中密探传来消息,唐胭小产了,害唐胭小产的人是上官溯,温晴岚因此也被上官羿问罪,剥夺管理三宫六院之权,并且罚她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踏出椒房殿一步。
    而上官锦也被抱去了长信殿,只说温晴岚不配抚养公主,从此以后,上官锦便养在她祖母南露华膝下了。
    而上官溯虽然没被废了太子之位,可也被送去了建章宫思过,谁都知道,这就是摆明幽禁太子了,与被废黜不过只差一道光明正大的圣旨罢了。
    上官浅韵在接到这个消息时,正与展君魅一起用晚膳,对于这件事未来发生的趋势,她心中已明了。
    不过明了归明了,还是无法不担忧。
    “上官氏子嗣单薄,也不怪你会为此担忧。”展君魅为她盛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并且将她爱吃的菜肴,也都一一为她夹到面前小碟里,希望她不要为了此事,而又胃口不佳。
    上官浅韵纤指拈着汤匙,小口小口喝着汤。正如展君魅所说,上官氏子嗣的确不如唐氏子孙旺盛。
    这大概也是为何,上官氏多年以来,一直想与唐氏维持和平相处的原因所在吧!
    “上官羿母子太异想天开,以为借此废黜上官溯的太子之位,再逐步废了温晴岚的后位,扶持唐胭登上皇后的宝座,唐氏就会转而支持他们母子吗?”展君魅对此嗤笑,笑那对母子以为算计了得,实则却不过是被唐昆利用罢了。
    唐氏分为两派,虽说数百年来一直争端频起,可对于联姻之事,却从来都是两脉之主与十大长老共同商定的,绝非一人可做主。
    “他们打什么主意是他们的事,既然他们自己推波助澜让后宫风云起,那我们便好好旁观看野兽撕斗好了,且看看这群平素里柔柔弱弱的女人,到底谁的手腕高,谁的心机藏的最为深沉。”上官浅韵已决定听她皇祖母的话,闲事莫多管,在家看好孩子就好。
    展君魅倒是很意外她不去管这闲事,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凡事上官氏重大之事,便没有她不去插手的。
    上官浅韵一瞧见展君魅那眸中的哀怨之色,她便忍不住想笑道:“你啊,瞧瞧,都要变成怨夫了。”
    “我若是有一日成了怨夫,那一定是被你折磨成的。”展君魅回想这一年多以来,他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上官浅韵见他又皱眉,便好笑打趣他道:“我的好驸马,你可别这样总皱眉深锁了,瞧瞧,你都要眉心都要成川字了,这样多显老,我可要嫌弃了。”
    展君魅想想他似乎是比她大几岁,可也不过几岁而已。
    上官浅韵见他居然真抬手去摸眉心,她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道:“子缘,我和你说笑的,你一点儿都不老,还是那么的年轻貌美。”
    年轻貌美?这词能用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吗?展君魅眯眸威胁的看向她,她要是不换个词夸她,她今晚一定会让她很好看。
    上官浅韵吃着菜,眼角撇向他,咀嚼几下咽了嘴里的食物,才对对他说:“其实你是英武非凡,卓尔不群。可这些话出自我口,你觉得可信吗?”
    展君魅摇头无奈一笑,她一直拿他的样貌揶揄他,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他要是总和她为此事较真儿,她早被他收拾惨了。
    上官浅韵抿嘴一笑,便老老实实的吃饭了。她怕再多说下去,她家暴脾气的驸马爷,就要发火收拾她了。
    展君魅见她老实的吃饭了,他也就不现在受
    收拾她了,该为沐浴后收拾她,那时候看她还能往哪里跑。
    在用过晚饭后,果然,展君魅就逼着上官浅韵去沐浴了。
    天儿很冷,外面还飘起了小雪花,那怕浴池里不太冷,她沐浴一回也免不得遭些罪。
    展君魅趁她沐浴的空闲间,去墨苑找了下墨曲,想让墨曲去与龙家人约个时间,他要去与他们见一面。
    墨曲也是难得在房间关着门,晚上惬意的泡个热水澡,正眯着眼悠哉的哼着小曲儿呢!
    忽然窗户啪嗒了下,他猛然睁开双眼坐直身子,就看到,他家不走寻常路的师弟,有夜里不睡觉翻窗来找他,就是不知道这回又是出了什么事了?
    展君魅没想到墨曲会这个时候沐浴,他走到墨曲的床边坐下来,望着那木桶中慵懒的人,他面无表情说道:“师兄,我想见龙家人,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什么?”墨曲这回一惊之下,就自水中站了起来,站起来后,见他家师弟皱眉,他又忙沉入了水中,露颗脑袋望着他家抽风的师弟,他不解的问道:“怎么就忽然想起去见他们了?咱们不是躲着他们还来不及吗?”
    展君魅坐在床边,望着木桶水中的墨曲良久,才用着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师兄,我恢复记忆了,幼年的事,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啊?你恢复记忆了?”墨曲一惊讶,差点又跳起来,可这回他稳住了,就算他是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那种喜欢被人看光光的怪癖。
    “是啊,我恢复记忆了。”展君魅的面上一片平静,声音也淡淡的无丝毫起伏,望着墨曲眸光平淡道:“上官氏欲将龙家斩草除根,我为龙家嫡系子孙,自然是不能被饶恕的。”
    墨曲这下子可是惊呆了,君魅不止姓龙,他会沦落成孤儿,更是上官氏一手造成的?
    那君魅和公主该怎么办?他们可是夫妻,也已有了两个孩子,如果君魅要报仇,那岂不是要夫妻反目了?
    “我不会报仇,逝者已逝,生者也该学会珍惜眼前人,龙儿没有错,错的只是三王,是他们留下的爱恨情仇,害苦了我们这些后辈子孙。”展君魅在一刻,总算明白他师父的良苦用心了。
    他师父正是不想他成为延续这场前年仇恨的人,才会让他来中原,才会让他如军营体会那种战争带来的涂炭生灵,才会让他娶上官浅韵,让他懂得了爱比恨重要,让他要珍惜难得拥有的一个家。
    墨曲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着放不下的担忧。君魅如今能放下仇恨,那等见过龙家人后,在那些人的劝说下会不会动摇,会不会改变心意?
    “师兄,龙儿她信我,我不会让她失望。”展君魅说完这些话,便起身离开了。
    墨曲在展君魅离开后,他坐在水中发愣良久,直到水凉了,他才被冻的打了个冷颤,然后鼻子一痒,连打几个喷嚏,他成功得了伤寒。
    他就知道,他师弟一来找他,他准要倒霉。
    展君魅离开墨苑后,便回到了凤仪阁,回来没看到上官浅韵的人影,他便问铺床的飞鸢道:“龙儿呢?”
    “啊!”飞鸢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见是展君魅,才拍着胸口松口气,回道:“公主去看孩子了,说一会儿就回来,让您先休息。”
    “嗯!”展君魅见上官浅韵不在,便转身又出了桃夭,准备去沐浴。
    飞鸢看了展君魅离去的背影一眼,便又转回身去继续铺床。
    上官浅韵在哄了孩子睡觉后,便回到了桃夭,一进门,就见房间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走到床边解下了厚实的狐皮斗篷,坐在床边脱了鞋子,便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有点冷,以往没嫁人前是宫女帮她暖被窝,嫁人后是展君魅帮她暖被窝,今儿她自己暖被窝,才知道冬夜的被窝有多凉,这什么时候才能捂热啊?
    展君魅沐浴后就回来了,回来后,就看到她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心疼的走过去,脱了外面披着的斗篷和鞋子,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心疼的怪责她道:“这么冷的天,也不让飞鸢给你准备个汤捂子暖,瞧你,脚都冰凉的没点热乎气了。”
    “我手脚冰凉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墨师兄已在为我调理身子,奈何我天生底子不好,调理也不见得好多少。”上官浅韵觉得这一世,她这副身子真是够娇弱的,那像前世的她,冬天玩雪都不带会得风寒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