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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姑娘脑子将将能用,总归不能让人白占了便宜,微微低头想了一想,把个黑亮的眼睛转上一转,漾出个俏皮的笑,倒似个刁钻的狐狸:“爷方才说的话,奴婢定会字字句句皆放在心里,爷若往后想抵赖大约是不成的,至于旁的……来日方长,奴婢同爷且只看往后。”
    柳淮扬只看姑娘一双皎洁的眼睛,弯了弯的嘴角,倒是甚少见她如此活泼的模样,认真计较起来倒是个不肯吃亏的。
    “好,且看往后。”宠溺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伸手抚抚她耳旁的碎发,月色柔和了他略带棱角的俊颜,此时只显得一派柔情万千。
    沈鱼大着胆子反握住他微凉的大手,心中带着七分甜蜜满的就要溢了出来……
    只是余下三分却是生生让那甜蜜压制下去的惆怅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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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景春阁试药一桩事儿,通房沈鱼几乎每日都会去药庐走上一朝。
    那条由南疆带回来的灵蛇倒是比初来时长大了些许,沈鱼拿在手中瞧个仔细,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什么劳什子灵蛇,若她猜的没错,原本就是条得子白化病的普通蛇罢了。
    或许古人并不知晓有白化病这一说,这般颜色又是少见,只取了灵蛇为名。
    至于大夫温方古籍里得出的方子,或许只是这蛇体内的白化病源可以克化柳淮扬身上的□□罢了。
    那小白蛇生的甚是灵巧,许是觉出沈鱼并没恶意,竟伸出条细细芯子朝她手上舔了一口。
    温方啧啧称奇,喂这这许久也未见这畜生给他过一个好脸,这会竟对着不过才见两次的沈鱼一脸谄媚,真是条白眼蛇。思量完又在心中暗道,若是叫柳淮扬知晓这畜生竟是舔了沈鱼一口,怕是更妙了。
    又想起自己当初不过是无意间拉了拉沈鱼的衣袖罢了……竟是落的那般下场,温方撇撇嘴,挑个离沈鱼稍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来喝口茶水。
    沈鱼望着盘在她胳膊上的小蛇,哭笑不得,从未想过个没毛的畜生也能这般谄媚,倒是有些像二爷面前的自己,通房沈鱼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她摸了摸那小白蛇光秃秃的脑袋,:“你即这般喜欢我,我也不好辜负,便养着你好了,今日起你便唤作,嗯……小玉好啦,人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到你这里却是它乡之蛇可以驱毒。若能治好爷的身子,也算你功德一件。”那小蛇似乎听懂一般,扬着的头,轻轻在沈鱼手背上点了一点,沈鱼大乐。
    却说温方正喝着一杯新茶,偶见这般新奇言语,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碗,细细听了一耳朵。又在心里啧啧两句,倒是个有趣的人儿,白白便宜了柳淮扬那般鬼畜一般性格的混蛋,真真可惜了。
    当然这样的话他也不过只在心中想想罢了,之许多年血淋淋的例子已然够多,大夫温方在挑衅柳淮扬脾气这一方面,已是收敛许多。
    待沈鱼逗弄完那蛇,才抬头对着坐在一角的温方问上一句:“温大夫配得那药可是熬好了?”
    温方颔首,拿着下巴指了指她手中的小白蛇道:“万事俱备,差得只这畜生的血了。”
    那小蛇是听懂了一般,畏缩着将个脑袋往沈鱼手心里钻,沈鱼笑着安抚一句:“莫怕,不过是取你一点子血罢了,并不疼的。”说罢拎着条瑟瑟发抖的小蛇,走到那热气腾腾的药碗旁,摸出一根细细的银针,捏着蛇头,在它脖子处扎了一针,挤出几滴殷虹的蛇血,滴于碗中。
    将蛇放回原处,才拿了银箸搅了搅那药汁。
    “如何?“温方起身凑了过了,这会倒是顾不得避嫌了。
    沈鱼将手中微微变色的银筷递给温方才道:“微毒,况方才入药的蛇血剂量也小,不会要命的。”
    温方却是沉吟片刻,有些疑虑:“听闻南疆一应毒蛇,毒液皆藏于牙齿,怎么血液里却也藏毒?
    沈鱼微微一笑开口道:”若我同温大夫说,小玉不过是得了白化病的普通小蛇罢了,您信是不信?”
    温方初听此言,倒是愣了一愣,白化病?那是一种什么病症,倒是闻所未闻。忙追问一句:“你言下之意此蛇并非灵蛇?只是得了奇症的普通蛇?”
    沈鱼摇了摇头,接着道:“我曾番翻阅过温大夫所说的那本古籍医书,这蛇的确是那书中所指的灵蛇没错,只不过我恰巧知道这小蛇的真面目罢了。若是真正白蛇,一定是通体雪色的,你瞧这条,蛇身纹路却是透着几分淡粉浅黄,乃是白化病无疑,同那医书上有关灵蛇的描绘无二,倒是错不了。”
    温方从笼中捉的那小蛇细细看了一番,的确如同沈鱼所言一般,才又放了回去,转身同沈鱼道一句:“我虽未曾听过你口中所言的白化病一说,只这病竟能将个蛇身病变的这般颜色,想来也不是善茬,又岂能贸然入药,着实不妥。当日倒是亏你提了试药一桩,不若怕是害了二爷,又砸了师祖的招牌。”
    沈鱼闻他些言颇有些后怕的意思,忙道一句:“温大夫倒是严重了,小玉身上这病原是不传染的,这白化病虽是使这蛇退尽颜色,或许也能克住爷体内的顽毒。奴婢如今只担心的这蛇血里或许还有其它人体不能承受的物件罢了。”
    “其它人体不承受的物件?”温方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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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分歧
    沈鱼却是忍不住头大一圈,心里暗自怪自个多嘴,如何详说,若她说原是怕那蛇血里有些寄生虫之类的病菌,那他势必又得追问一句何物为寄生虫何物为病菌?那她便是着实是解释不清楚的,思量了几番想开口回了一句:“温大夫可听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温方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这句话同方才那一宗又有什么瓜葛,沈鱼知他意思不紧不慢的又继续道:“奴婢只是担心那小蛇血液里含有一种不能将它如何或者对他有益无害,却是使人至命的物件,至于那物件为何物,却不是奴婢能知晓的,温大夫若是好奇,可去多翻阅几本古籍,待得了答案,一定知会奴婢一句。”
    沈鱼一通解释之后,见温方似有开口再问之意,才又抢白了后面两句,生生让温大夫未曾问出口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去。
    只得点了点头,望着那碗中的药思量片刻,唤了一句候在外面的白术。
    待白术近前,才指了指那碗药道:“将这药端到园子西北角落,按先前说的那般送出园子。去罢。”
    白术点头应是,小心的端着仍旧日冒着热气的药碗,出了门便拐的没了踪影。
    沈鱼瞧着温方迟迟不肯由回的视线及微皱的眉头,心想倒是个心肠不坏的大夫,忍不住宽慰一句:“温大夫不必担心,那药中的蛇血并不多,况且那血加进去的时候碗中的药还是滚的,莫说毒性不强,便是强这般一烫也会弱上几分,是要不得人命的。”
    闻她此言,温方才放心的收回视线,却是忍不住多看沈鱼一眼。少见姑娘在这般人命关天的事儿上,还如此淡定,她倒是由其与众不同。
    再叹上一句,柳家二爷好造化呀。这般好事儿怎么就没轮到他呢,若是他先一步认识沈鱼该多好,她医术着实不算差,又知之甚广,往后的许多年里也能来一出夫唱夫随不是。
    这般,也不过是他无聊之际多想一点子罢了,对沈鱼温方是一点子心思也不敢动的,开甚玩笑,若柳二爷知晓有人觊觎他看上的女人,怕这人是不能善终了的,大夫温方惜命的紧,小事儿可以调侃,攸关性命的大事,绝对马虎不得。
    白术将那碗药直接端到栖意园西南墙角下,轻轻敲一敲寻墙上的青砖,接着便见一节竹制的管子从个不大的墙缝里伸了进来,便是那接头取药的人了。
    白术小心的将碗中的药灌了出去。等见了碗底,才又敲了敲那青砖,那管子理慢慢的撤了出去。
    一碗药便这般无声无息的叫人从栖意中取了出去。
    只犹记得当日柳二爷听沈鱼一本正经的道出这般主意后,只把个俊脸沉得似能滴出水来。
    倒是也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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