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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世界对谁都是公平的

      年初五的时候,赵一安去找了孙箬,孙箬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孙添为了祝贺她完成学业,在城东给她买了套房子,她一直没去住,直到前两天,她和孙添提出搬出去。
    孙添似乎是有些惊讶,却没阻拦她,孙箬搬出去那天,他坐在楼下看报纸,管家帮着孙箬一趟一趟的搬行李,孙添手中握着的报纸始终没放下过,直到看着孙箬出了门,他才将头从报纸中抬起来,盯着孙箬的背影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帮着孙箬将东西搬到车上,孙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像没事人儿一样,笑着同孙添道别,“爷爷,我走了,您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
    孙添挥了挥手,“在医院又不是见不着,走吧。”
    孙箬知道他是用不在乎掩饰自己的感情,爷孙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哪里就舍得让她离开,她抿紧了唇,垂下眼眸,手握紧又松开,却还是狠心离开。
    她是个不孝女,可是怎么办呢?一想到是她的爷爷害死了心上人的父母,这道坎,她怎么也跨不过去。
    唯有躲避。
    唯有躲避才能让她苟延残喘。
    管家看着孙箬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他站在冷风中叹了口气,回头看,沈宅处处挂着大红灯笼,可却让他觉得空荡荡的,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当年少爷和少夫人双双离去,如今连大小姐也离去,这沈宅当真是……枯木腐朽难逢春。
    他搓了搓被风吹凉的手,进了屋子,孙添已经将报纸放下了,起身站在窗边,家家户户都在欢欢乐乐的闹新春,可他们这个家……
    该散的都散的差不多了。
    管家站在他身后,艰难的叫了声,“院长。”
    孙添回过头来,将眼镜摘下递给他,管家恭敬的双手接过,孙添叹了口气,“孙箬这孩子有心事。”
    没等管家回答他,他一个人上了楼梯,步履蹒跚,管家在下面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他一脚没踏稳从楼上摔了下来。
    管家看着孙添的背影出神,回过神来,楼梯上早已没了孙添的身影,他看向厅右侧的房间,里面香火正旺,想来是孙添刚刚给排位前上了香。
    管家摇了摇头,踏着步子回了房间。
    “老喽老喽,管不得事喽。”
    赵一安去找孙箬的时候,孙箬在城东房子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里面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是孙箬自己收拾的还是孙添找人给她收拾的,赵一安没问,孙箬自然也就没说。
    饭吃的很简单,两个人去小区的超市里买了点菜,在家里开伙,赵一安的手艺其实不差,只是平时在家里有林知逸,根本就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久而久之,手也就生疏了些,因着是主人,孙箬主动担起做饭的任务,赵一安没和她争,她做饭的时候,赵一安就倚在门口看她,看她热锅,倒油,放菜,翻炒,放调料,起锅,动作去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赵一安笑了笑,“你还真会做饭。”
    孙箬手上动作没停,“我骗你干嘛?”
    赵一安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孙箬,孙箬毫不在意,“接呗。”
    她走到阳台,这才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微微挑眉。
    是郝于涛。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看向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孙箬,孙箬并没有反应,甚至说,孙箬都不知道打电话的是郝于涛。
    还真的是做贼心虚,她这样想着,手上已经按了接通。
    那边郝于涛的声音听起来算不得好,“她搬出来了?”
    赵一安本想说“你自己不会看”但一想他是自己的上司,又帮了自己挺多忙的,对他这么凉薄好像不太好,她清了清嗓子,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句“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但郝于涛却听到了。
    赵一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有些尴尬,两人间只有电流“滋滋”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对方耳朵里,正巧孙箬那些菜出来,赵一安看了她一眼,她举起手里的两样菜,“土豆和青椒行不行?”
    赵一安点头。
    电话那头的郝于涛什么反应,赵一安看不到,只是在孙箬问完又进了厨房的时候,郝于涛终于说话了,“你在她家?”
    “嗯。”
    “她做饭给你吃?”
    “嗯。”
    沉闷的笑声自手机里传出来,赵一安莫名其妙,郝于涛似乎心情不错,听声音带了丝愉悦,“多备点水在桌上。”
    赵一安还没来得及问郝于涛什么意思,他就挂断了电话,赵一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骂了句“神经病。”
    孙箬做好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赵一安盯着手机骂了句“神经病”场面有些好笑,可她勾了勾唇也没没笑出来,最后只得作罢,她招呼赵一安坐下,“过来,吃饭了。”
    饭菜上桌,赵一安仔细想了想郝于涛的话,觉得突然懂了他的意思,她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口菜,用嘴巴咬了一小口,然后扬眉。
    嗯,似乎还不错。
    可为什么郝于涛让她多备些水?
    她偷偷看向孙箬,孙箬正低头吃着菜,脸上没有表情,发觉她不停地看自己,将筷子放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赵一安摇头,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刚刚郝于涛说的那句话,但她怕孙箬不开心,特地没说刚刚打电话来的是郝于涛,“郝于涛之前和我说,吃你做的菜,要先备着些水,什么意思?”
    孙箬先是愣了愣,然后笑了笑,将搭在碗上的筷子拿起来,“因为他叫教我做菜的时候,我一直会将盐放多。”
    “那你现在……”
    孙箬夹了一小口饭放进嘴里,细细嚼着,“我其实很早就会做了,只是想让他一直教我,才故意将盐放那么多。”
    孙箬垂下眼睛,“可现在……他不能教我了,所以我得自己学会。不论是做菜,还是喜欢。我要试着去习惯,不喜欢他的生活。”
    她顿了顿,“你说,人的生活不就这样吗,求不得,爱别离。哪有人真的过得像童话里一样,王子,骑士围在身边,将她宠成公主,那个人前光鲜亮丽的,不是在现实的打压下,被折磨成了丑小鸭?”
    世界对谁都是公平的,谁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