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科宁斯
“吱呀!”
胶底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余志乾小时候喜欢这种声音,长大后就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现在却不喜欢。
这是一片距离火车站大概有五百多米一处建筑群,余志乾所在的是周围最高的建筑,可以看到大半个火车站,但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瞄准装备,五百米已经超过了步枪射击的极限,虽然枪可以打到,但是子弹却不知道能够飞到那里去,这边还不处于双方密集的交火区。
余志乾爬上楼之火,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但是距离落下还有一段时间。
找了一个角落之中,余志乾看了看周围,确定房间没有位置可以从外面打到自己之后,拿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燃,抽烟这种习惯在战场上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余志乾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上搏命的时候,需要冷静,需要让自己有思考的空间,抽烟可以给余志乾短暂的十分清醒的冷静。
当香烟燃尽之后,余志乾弯着腰换了一个房间,透过窗口利用枪上的倍镜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远处的火车站可以清楚的看见,只见一个不大的火车站,到处都是尸体,而苏联人和德国人依旧在那一片区域进行反复的争夺着。
余志乾可以清楚的看见,几辆德国人坦克打头,向着火车站冲去,而对面苏联人则疯狂的用机枪,步枪手雷清理着坦克后面的士兵,当坦克接近之后,就会有一些苏联士兵被迫或者自愿的从掩体后面冲出来,手中拿着炸药,将坦克引爆。
原始的反坦克方式,打掉一辆坦克付出的生命可能是十几条也许是几十条,但是对于苏联人来说,这些只不过是数字而已。
进攻受阻的德国人很快就会调集来一些火炮,对着刚才的火力点进行定点清理,而苏联人则如同杀不尽一样,这边火力点刚刚清除掉,另外一边的火力点就会迅速的建立起来,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应付着德国人的进攻。
这边火车站还在激烈的交火,而在车站后面,则有苏联人的火车,顶着炮火往前前进,距离车站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来,大量从后面运送上来的新的兵员还有物资,被迅速的送下火车,然后再被送往前线,而这一切都顶着德国人的炮火进行。
天空之中,德国人的轰炸机不断的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从高处向着下面俯冲,将一发发炮弹送入苏联人的阵地之中,有些刚刚下火车的苏联士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被一枚炸弹直接带走。
而周围的苏联士兵则迅速的清理了一下这些尸体,或者干脆不清理,发上武器,就让这些士兵向着前线赶去,这些士兵懵懂的拿着武器,被一群人拥挤着往前,最后来到了火车站前线。
生命在这里变得无关紧要,上面的意志高于一切,苏联人这种不要命的推进战术,让德国人寸步难行,依靠着人命不断的消耗着德国人的战争潜力。
战争已经接近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德国人从势如破竹,再到僵持,现在偶尔还会被苏联人夺回一些区域,战争主动权开始慢慢的流逝,这是建立在数十万百万苏联人的牺牲之上。
皱着眉头,余志乾将准心放在一个正在督战的军官脑袋上,余志乾看到的,这个家伙已经击毙了至少十几名苏联士兵,是的,苏联人击毙了十几名苏联士兵。
在这个战场上,余志乾属于中立的存在,虽然穿着德国人的军装,但是余志乾可以攻击德国人也可以攻击苏联人,当然了一切都在他的选择之中。
之所以余志乾没有脱下德国人的军装去苏联人那边,很大一部分原因,余志乾不想被当成炮灰,哪怕余志乾是少校,但是在这场战争之中,依旧是炮灰,这个战场上可以用将军遍地走,校官不如狗来形容。
轻轻的扣下扳机,一声并不太明显的枪声响起,又很快的被天空之中轰炸机的呼啸声,地面上的爆炸声给掩盖,那名督战的军官在余志乾的准心中,胸口中了一枪,倒在地上。
“敌袭!”
“德军狙击手!”
“注意隐蔽!”
督战队一般位置都会距离前线有大概几百米的位置,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的,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遭到袭击,而且是他们的主官,所有督战队士兵立刻慌乱了起来。
“躲起来,你不要命了吗?”
“你们派人去前面建筑物搜查,有邪恶的德国人躲藏在里面!”
督战队其余军官大声的吆喝着,一个连的苏联士兵再一次被派了出去,向着不远处的建筑物搜查,余志乾将准心放在了另外一名督战队士兵的身上,缓缓的扣下扳机,没有用狙击枪而是步枪单点。
一枪一个,大概两分钟的时间,余志乾一共击毙了接近三十名的督战队士兵,最后还活着的几名督战队士兵已经丢掉武器向后逃跑。
“长官,督战队的士兵好像跑了!”
正在往前推进的士兵,突然的看到身后的督战队已经消失不见,低声的提醒着自己的长官。
“继续前进!”
这名军官看了一眼身后,虽然十分的想要撤退,但是如果真的撤退,自己可能遭遇的问题,这名军官不由得还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气,继续不远处的楼房继续前进。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一枚炮弹落在了这群士兵不远处的位置,这群新兵被吓得瞬间都趴在了地上,当这群士兵重新鼓起勇气站起来的时候,一部分士兵向着身后逃跑。
没有任何人阻拦这群逃跑的士兵,看到有人成功逃跑之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向着后面逃跑,连锁反应一样,越来越多的士兵向着后面逃跑,没有督战队,这群苏联缺少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这群军官看了一眼之后,思索了一会之后,同样的选择向后缓缓的撤退。
余志乾并没有选择攻击这群士兵,而是继续寻找苏联的督战队员。
“砰!”
“砰!”
“……”
余志乾百发百中,一枪一个,没有任何的遗漏,只要是督战队的苏联士兵都是余志乾的靶子,而且余志乾更换了五六个位置,神出鬼没,苏联的督战队士兵大多数都已经人心惶惶不敢冒头。
缺少了督战队士兵的掩护,在前线的苏联士兵,突然的就怂了起来,当德国人再一次进攻的时候,苏联人开始有一部分士兵开始撤退,紧接着越来越逗的苏联士兵从阵地上退了出去,阵地再一次的易手。
这是德国人不知道多少次重新拿下火车站区域,这一次德国人没有大肆的庆祝,所有德国老兵都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马上他们需要面对的是苏联人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的进攻!
有经验的士兵,开始则开始自迅速的组建自己的防御阵线,等待苏联人的反扑,而一些新兵,看着身旁的老兵都在默默的准备着,也都加入其中,阵地上除了军官宣读命令之外,整体的纪律性还算不错。
余志乾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太大的问题,眯着眼睛抱着武器,找个角落准备眯一会,不过很快就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枪口瞄向门口的位置,眯着眼睛等待着。
脚步声很整齐,到了楼下之后,有声音传来“我是科宁斯上校!”
余志乾听见之后,缓缓的将枪口放了下来,纯正的德国口音,而且科宁斯,就是兵临城下电影之中,被瓦西里扎伊采夫击毙的德国上校,也是让扎伊采夫名声大噪的德国狙击学校校长
很快,一名德军上校带着两名手下,缓缓的走了上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角落之中的余志乾,科宁斯年纪看起来不大,保养的十分不错,在斯大林格勒这种艰苦的环境之中,他居然还有心思打理着自己的胡子,看起来是一个十分重视自己生活细节的容克贵族。
“你好,少校!”
“长官好!”
余志乾打了一声招呼,好奇的看向这名德国狙击之王,实战经验有多少没有人记载,有人说他击毙的敌人过千人,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理论派,实际上并不是很强,他只是教别人开枪,仅此而已。
“刚才是你在打苏联的人的督战队?”
余志乾缓缓的点了点头,不明白这个家伙找自己做什么,自己也不愿意和德军士兵过多的交流,因为在这里认识的战友,也许明天早上醒来你就会发现他们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是的!”
“枪打得不错,我不认识你?跟谁学的?”
刚才科宁斯就从混乱之中听到了一声声有序的枪声,他观察着远处,只要这枪声响起,就会有一名苏联督战士兵倒下,就十分好奇到底是谁枪法能够如此精准。
德国的狙击手起步很晚,狙击学校也只有一个,德军前线的狙击手都是他的学生,他都认识。
“自学的,长官!”
科宁斯看着余志乾的模样,好像不愿意交谈,不过作为一个狙击教官,他知道很多狙击手都是孤僻的,不愿意和人交流,同时也注意到了余志乾手中奇怪的枪支,很漂亮!
“这是你的枪?我能看一下吗?”
“长官,这把枪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所以……”
“理解,你父亲是枪械设计师?”
“是的,不过在战场上牺牲了!”
“很可惜!”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余志乾最后的缓缓的闭上眼睛假寐,而科宁斯看着余志乾不愿意搭理自己之后,也耸了耸肩膀离开,对方也是一个年轻的校官,而且和自己没有隶属关系,没有必要对于自己的问题部回答。
“有这么厉害的狙击手,看来不用我动手了!”
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建筑物,科宁斯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他是收到了命令过来前线干掉一名狙击手,那名狙击手叫做瓦西里扎伊采夫。
这个人已经干掉了几十名德军,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德军封锁了这条消息,暂时没有得过士兵知道而已,如果德国士兵知道有一名苏联狙击手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能够击毙如此多的战友,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恐慌。
当科宁斯离开之后,余志乾缓缓的张开眼睛,看着科宁斯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了一句“科宁斯吗?那个德国狙击手之王?瓦西里好像最后是和他决战的吧!”
说完之后,余志乾看了看日头,继续睡觉,白天不是他战斗力最强的时刻,有了夜视仪,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余志乾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第一个就是晚上潜入苏联控制区域,去抓一些舌头,看看能不能问出瓦西里或者余洋的位置。
当然这个办法就像是大海捞针,一个狙击手,很少会暴露出自己的位置,除非是他十分亲近的人,或者观察手,找到他们和找到狙击手本人一样困难。
如果找不到的话,余志乾就只能够跟着科宁斯,自己跟着他的,两个人迟早会爆发一次战斗,到时候自己一枪干掉瓦西里就可以了。
现在的余志乾已经不是当初面对西蒙海耶时候的余志乾,余志乾有信心,自己只需要一枪,就可以将瓦西里干掉,无论在什么地方遇到,自己都可以,这是对于自己的信心。
太阳一点的向着西方落下,而随着太阳不断的落下,能够散发的温暖也开始变得有限,有人说战胜德国人的不是俄罗斯人,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严寒,这种说法没有问题,其实德国人自己也是击败自己的元凶之一。
糟糕的后勤补给,让德国人在这个东西,缺少保暖屋子,每一个夜晚都会有无数的士兵永远的无法苏醒,同样苏联人也发现了德国人的弱点,当黑夜降临之后,就是他们反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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