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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田氏讪笑,并不做声,余蓓却似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也假声假气的,她奶声奶气道:“三姐,你这里好漂亮啊!我就坐这里可以吗?”
    余榕淡淡道:“你坐吧。”她不搭理这母女二人,顾着自己手头的活当挡箭牌,余榕走针走的很快。
    田氏这个人心眼特别多,她此时因为要求三房的时候,姿态也放的很低。她把余蓓往前一推,笑道:“榕榕,你看我们蓓蓓长的跟你还有点像,都是福气相。村里人都说你们如今过的好,我就说再好也是三哥三嫂勤快又有运气,别人也是羡慕不来的。那要不然娟儿她爹娘也勤快,怎么过的还是苦哈哈的。”
    就听田氏说话就知道为什么家里就田氏能跟余老太处的好了,这绝对是个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人,说话的时候绝对知道旁人喜欢听什么话。
    但余榕却想的是,能让田氏这样伏低做小的,恐怕所求并不是小事。
    也因此面上对田氏越发不露分毫,只是随意敷衍过去。余老太跟张氏说话声音又开始小了起来,等二人出来。田氏立马站起来,余蓓也东张西望的,张氏面色冷凝,少见的脸色不好,还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余老太这次没留下来吃饭,带着田氏跟余蓓就走,趁余榕不注意还偷了余榕桌上的一颗珠子。
    “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大事不成?”余榕问道。
    张氏的这个表情实在是不对,余榕所知道的张氏从来都是明媚泼辣的,很少会有这么低沉的时候。
    张氏觉得女儿突然成了她的主心骨,她说道:“你奶说让蓓蓓嫁到吴家去,说是钟家的意思。你知道吗?钟家的女儿攀上了谁?那是京里的贵人,若是我们不同意,钟家整治我们可怎么办?”
    “娘,你糊涂了……”余榕却越发的冷静,她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不懂什么皇权思想,没有张氏等人一听到大人物就吓的腿软了。而余奉跟钟小姐明明是定了亲事的,怎么连余老太都知道钟家的女儿攀上了贵人,可真的攀上了贵人会这样大肆宣扬吗?
    “怎么?”张氏心里很乱,余老太说钟家女儿跟的人是京中的王爷,日后指不定就是王妃了,而钟家现在也只是龙潜水底,钟家发话的事情谁也不敢不从啊?但是老太婆要把自家余松的店作为余蓓的陪嫁,那她们又怎么能忍得了?
    而且狮子大开口,还让她们把家里的房子都给五房,这都是给余蓓撑面子。
    “娘,你说钟家是为什么让余蓓要嫁吴家?您别被奶那一个个贵人都吓住了,这不过是奶在故意吓我们罢了。不如这样,我让哥哥回来,他现在认识的人多,下个月又要去临安一趟。让他查一下就知道事情真假,再说蓓蓓年纪也不大,我们只管随意对付一下便是。”余榕就不信什么钟家的女儿跟贵人在一起这种鬼话,也许钟家在镇上是不错,可是在湖阳县都算不得什么,更遑论在临安府。
    也许是余榕的话起了作用,张氏也开始镇定起来。
    只等晚上余松回来,张氏跟余松又说的多一些,余松皱眉道:“据我所知钟家除了那位老太爷是举人之外,其他的子孙不争气的很。再者,我看是奶在讹我们罢了。您别放心上,我这些日子去查查这些事。”先前余老太还被吓的不行,还说钟小姐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余奉,现在就知道钟小姐要嫁贵人,还一脸的与有荣焉?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余蓓不过才十岁,余老太就那么急着要跟吴家说亲?余松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去查探一下此次事情。
    第40章
    这事透着奇怪,余老三也想不通,他是个只默默做事,并不多想的人,不如张氏女人心细。但余记早点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很多人专门过来吃她家的包子,因为张氏推出的汤包很受欢迎,外面排着长队的时候,季双儿也会换上旧衫过来帮忙。
    季双儿家里虽然开客栈,但是她弟弟现在在客栈里面做事,她爹娘就觉得她不应该再到家里帮忙了,甚至连账册都不给她看了。季双儿越发郁闷起来,她想为自己寻找一条新路,于是来旁边不怕辛苦的跟着余家帮忙。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张氏仿佛看出了什么,她知道女儿跟季双儿关系好,便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
    余榕却不确定了,她跟季双儿关系是很好,可以说比她跟王雪都好。但是季家人眼高于顶也是事实,“那也不是双儿姐能做主的,再说您也得问问哥哥的意见。”
    “也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张氏不再操心。
    但记挂着钟家的事情,张氏总是不如往常畅快,这点作为女儿的余榕总是知道的。
    余老太中途又来了一趟,张氏则拿出拖字诀过来,“这不是正在想吗?我们松儿又去外地进货吗?他如今是家里的顶梁柱,等她回来后再说。”
    “我过几天再来。”余老太撂下这句话就走,在她眼里,余家三房的东西迟早是她的。
    这天,天黑的很早,王雪忙了一天了也去睡了,有人敲门,余榕喊了一声,“谁啊?”
    外面传来不紧不慢的男声,“小生遵尊兄之事,来跟余伯母说清一事。”
    “吱呀”一声,门开了,吴襄半避身子,余榕则道:“请您体谅,我去叫我娘过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余榕连忙把张氏跟余老三叫起来,张氏本来就记挂这件事,起来之后就急忙忙的过来。
    吴襄是个长的很好看的青年,在南方人普遍不高的情况下,他进屋来感觉她们家房梁都矮了一些,鼻梁挺直,生的很是清瘦。这样的长相在张氏的眼里是很受欢迎的,毕竟长的好看的人在哪里都有优待的。
    “余伯伯、余伯父。我冒昧前来,也是因为余兄托付给我的事情。他如今因为有些事拿不出脚来,所以让我来告知您二老。”
    “吴公子,少有怠慢,麻烦您了。”张氏客气道。
    吴襄摆手表示没放在心上,继续道:“是这样的,钟家的女儿确实在临安有些靠山,只不过是临安知府公子的旧友罢了,那也只是个普通闲散宗室,压根都没有实权。不过是因为钟家的人放出这些消息自抬身价罢了,而且我们吴家也断没有要跟余家做亲的打算。”
    听了这个话,张氏才放下心来,余榕又觉得有些怪,吴襄跟钟小姐之前是未婚夫妻,却说的这样坦然,仿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
    吴襄说完就告辞。张氏放下心来,一时又恨余老太做事太绝,骂了一晚上,直到要起来做早点了,才停止了骂声,而余榕也松了一口气。
    余榕跟吴大奶奶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她一向对东西的包装都很精致,准备去余松铺子里面找一下包装盒。这一次才看到余松在卸货,她连忙走过去,“哥,你怎么走了这么久?”余松实在是很辛苦,他好不容易在临安多认得一些人,而且把草埔的土货寄存在临安卖也能赚这个差价。
    “有点事绊住了脚。”
    余松一边让镖局的人卸货,一边小声问余榕,“奶的事吴公子说了吗?”见余榕点头,他才道:“这件事多亏了吴公子了。还有三哥也是被骗了,奶怕是想从钟小姐身上捞回本的,日后只要奶找来,你们都不许再听信她的话。”
    夕阳西下,余松个子又蹿高了一头,他很能吃苦又上进,这样的哥哥可是余榕的骄傲。余榕心里一动想起了季双儿,还是闭上了嘴巴。
    余松跟妹妹并肩走回去,他说:“灾民越来越多,我们这里肯定也会来的,你平日在家关紧门窗。”
    张氏又关着房门跟余松说了许久,张氏第二天停业一天,带着余松跟余榕一起回去找余老太算账。她是个泼辣但十分有分寸的人,骂了小半天,从余老太骂到余蓓一家子,骂完了才准备带着儿女回家。
    “还想要我的铺子,我们就是挣点辛苦钱罢了。老五你家这个搅家精不要脸,兄弟还没死,就盘算算计兄弟的屋子铺子,死不要脸的白眼狼。从那个穷村嫁出来,连个干净的衣裳都没有,还不是我给你的。”
    “哪家的婆婆有你这样的,你三儿子每天鸡不叫就起,一大家子的债要还。你就心疼那焊在床上的五儿子……”
    “天杀的……不要脸的东西……”
    ……
    张氏骂的酣畅淋漓才带着余松跟余榕走,余老太正好听了打算出去拼命,但又不敢出去,就在厨房里骂骂咧咧。
    余娟捂着嘴笑,“让她们狗咬狗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雪梅很是争气,进门两个月就怀了孩子,赵氏孩子也小,这下让余柳带孩子。余娟跟秦雪梅好,所以俩人常窝在在一起,秦雪梅也不喜欢余老太,便小声道:“奶做的也过分了,不过哪有三婶这样骂婆婆的。”
    “二嫂,我们前几天去卖小食卖的好,只是你有了身孕,我也差不多会做了。说不定我们跟三婶家一样能做新房。”余娟向往着。
    秦雪梅抿嘴同意,她是钟小姐身边的丫头,在临安那等膏粱之地见过的人。又因钟家只备了她这个丫头,所以厨上事务她也会做一些,没想到帮了小姑子的忙,还跟家里弄了点进项,想起张氏家的新房秦雪梅也很眼热。
    张氏回来了睡了一觉,毕竟骂人也是个体力活。余榕屁股还没坐稳,季双儿就到了,她今天心情明显不好,余榕便问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