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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查贺谦发现粮仓

      烟柳带雾,扬州春光秀丽。
    沈秋檀顾不得赏春,用了四日的时间给其余几个大营运送了足够半年的粮食。
    她想,半年以后就入秋了,李琋他,也该回来了吧?
    只是,那个会装懦弱,应该十分厉害的王成竦,又该怎么救?
    “姑娘,我们的人发现一个废旧仓库。”
    “嗯?”沈秋檀隔了饭碗:“什么仓库?”
    …………
    是夜,梆子敲了三更,林全带着沈秋檀到了那个仓库。
    秦朗点起火折子,只见仓库里蛛网遍布,看上去废弃已久,林全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破了洞的桑麻袋子。
    “这是……”
    秦朗将袋子铺平,火折子一照,沈秋檀惊呼一声:“济北?”
    只见那桑麻袋子上写了济北两个字,虽然袋子旧了,字迹也有些模糊,但并不影响辨认。
    沈秋檀一下子想起当年济阳城乃至济北州少了的粮食,爹爹差点因此背上骂名。
    “这库房很大,却隐藏的很好,若不是姑娘叫我们一直盯着贺谦,咱们的人也找不到这里来。”林全解释着。
    “贺谦来这里了?”
    “不,但是他吩咐人过两天把西郊的废弃库房收拾一下,他要用。属下探得消息以后便上了心,先一步来西郊寻找,谁知竟真的找到这个库房。”
    沈秋檀点点头:“你做的很是。”
    她的手指摸着麻袋的粗糙纹路,心中翻腾起来,济北州的粮食会不会被运到了这里?
    这个想法太匪夷所思,可心里一旦起了念头,便会跟着疯长,越涨越凶。
    济北州的存粮定然不止这些,这个仓库再大也装不下,可若是单单做个周转站还是够用的。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将一州存粮都搬空?
    贺家,做得到么?
    “林全。”
    “属下在!”
    “能不能查一查永昌十二年前后,淮南有哪些粮铺进购过大笔的粮食,还有淮南道的储备仓。”
    林全有些犹豫,他现在顶着官身,但行动却不是那么方便,何况沈秋檀让他查的事情年代久远,那个时候他们在淮南并没有什么势力。
    最重要的一点,都去查粮食了,那成竦又怎么办?
    这些沈秋檀也不是不懂,她叹气道:“若是人手不足,便先放一放,但这件事必须要给我一个结果。”
    还没成婚,就不气的用气了李琋的人手。
    可谁叫她脸皮厚呢,沈秋檀并不觉得如何。
    “是。”林全应了下来。
    …………
    到扬州的第七日,林全带来了一个消息。
    贺谦的祖父贺鋆过寿,他要亲自回京贺寿。
    沈秋檀知道,这许是个机会。
    王成竦是官身,救出来不难,难的是如何洗刷他监守自盗的贪墨之罪。除了像沈秋檀这种要么变身要么易容的,大多数人一生只有一个身份。
    为官者,更要一个清名。
    不久前的淮南贪污案一大批官员下马,同时也有各方势力的新萝卜来填坑,可谓鱼龙混杂。将淮南的养兵事宜交给王成竦可见李琋对他的器重,但若是王成竦就此背上贪墨之名,后续不仅他自己没有前程可言了,李琋的大事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
    沈秋檀现在才意识到,她喜欢的人,到底在做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灯影重重,她带着仅有的可用之人商量对策,守在门口的山奈惊呼一声:“王大人回来了?”
    屋里的人一惊,秦朗开门,就见王成竦被人搀扶着进了院子。
    …………
    第二日,沈秋檀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暖风吹起额间碎发,她趴在车窗上看着沿途的春光。每一次的扬州之行都是匆匆而来,匆匆又去。
    真没想到王成竦那么厉害,说一句老谋深算都不为过了。
    她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来如何正大光明的将人救出来,他自己倒是先出来了。而且他说什么?
    他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为的是试探贺谦真正的立场,因为事出突然也怕节外生枝,这才没有告诉林家兄弟实情。
    只能充当神婆的沈秋檀,觉得智商受到了碾压,狠狠的吃了口花椒。
    山奈见她吃的痛快,也将一粒花椒塞进嘴里,顿时脸就扭曲了起来,又麻又怪……沈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沈秋檀看她皱成一团的样子,心情跟着好起来,花椒可不是谁都爱吃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趟淮南之行也并非没有收获。
    比如曾经济北州仓储存粮的去向。既然王成竦这般有成算,便也帮自己查一查吧。还有贺谦,没想到他会是定国公府霍家的人。
    他既然知道扬州西郊的仓库,当年济北的存粮会不会是霍家动了手脚?
    贺家在厉害,运送一州存粮还是难了些,但若是换成霍家……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可霍家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霍准得了失心疯?
    三人一路疾驰,半月后抵京。
    刚到京城,便听到了前方战事的消息:
    一个是萧旸率军大破敌军,凉州士气大振,京中甚至传出萧旸或许会成为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凉州都督。
    凉州历来是大宁西北要冲,这等紧要之地自然要设置都督府,从永昌二年开始,凉州都督府便辖武威郡在内的河西、陇右二道,军事部署力量怕是要属大宁之最。
    昌寿大长公主这几年的态度一直十分暧昧,对几位皇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萧国公耽于安乐,却也没和哪家走得过近。
    若是萧旸成了凉州都督,会对李琋有什么影响么?
    沈秋檀垂下眸子。
    她隐约记得,李琋说过他在凉州可为?那自己是不是不用过分担心?
    第二个消息听起来就不那么振奋,听说西川用兵不利,不光主帅康平作战不力,齐王殿下的亲临也没能鼓舞士气。
    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又是同时出发,自然会引人对比。
    一个用兵如神、势如破竹,一个连吉祥物都当不好……不用想都知道外面传的会有多难听。
    沈秋檀冷哼一声,回了新家。
    而后,外面的风言风语便有些止不住了。
    比如沈秋檀八字太硬,天煞孤星命,生下来就克死了亲爹亲娘,如今还没大婚,又克的齐王出师不利。
    真是放屁都能放出花样来,沈秋檀将大门一关,照旧吃喝养弟弟,外面置之不理,谁知好似忘记她一般的贵妃娘娘,会忽然“关心”起未过门的齐王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