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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这个发现,让苏花朝对傅遇再次徒增几分心软与关切。
    她仰头,对他笑了笑,“和我走吧。”
    他的瞳孔黑的没有一丝杂质,在灯光下灼灼发光,顿了几秒,他点头,跟在苏花朝身边。
    苏花朝和陈清月与傅远打招呼,说:“我先带他回家了。”
    傅远抿着唇,点了点头。陈清月还想劝阻,却被傅远拉住,“算了,他和我,到底还是不亲近的。”
    不亲近的。
    苏花朝和陈清月,也是不亲近的。
    都一样。
    正好此时司机拿了她车里的礼盒回来,苏花朝接过钥匙,对他说了声谢谢,叮嘱他哪些是给陈清月与傅远的,那些是给他们的,司机有点受宠若惊,“苏小姐,还有我们的份呐。”
    苏花朝说:“都一样的。”
    她拉着换好鞋的傅遇出门。
    室外,大雪纷飞。
    她扭头看着穿着单薄卫衣的少年,取下自己的围巾,帮他围上。傅遇的眉头紧蹙,苏花朝含笑说,“带上吧,这是男款的。”傅遇便没再做挣扎。
    苏花朝又帮他戴上帽子,带他绕了几条小道出了苏园。
    发动车子之前,她问他:“不怕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苏花朝耸了下肩,“也是,要是怕的话,也不会跟我过来了。”
    傅遇没有说话,他仍旧带着卫衣上的帽子,安静的像是座雕像。
    再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苏花朝的耐心和第一次的时候所差无几,“傅遇,试着和我说说话。”
    依然是沉默。
    苏花朝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急了些,“算了,我不该勉强你的。”
    “你先睡一会,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苏花朝带着傅遇回了她的公寓,这个点霍绥应该已经到家了。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和霍绥介绍,难不成给他俩这样介绍:“这是我二爸的儿子,这是我四爸的儿子。”
    但还没来得及她想好措辞,门,突然开了。
    而且,背对着她的门,也开了。
    正面,霍绥穿着灰色家居服,双手插兜,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她的身后,莫绍棠戴着副眼镜,头发懒洋洋的耷拉在耳边,一袭灰色西装笔挺入身,他笑意妍妍的看着苏花朝。
    从电梯里后一步出来的傅遇穿着件灰色卫衣,耷拉着脑袋,目光无神的漠视众生。
    苏花朝拉过他,和霍绥说,“这是傅叔叔的儿子。”
    “傅遇,这是……”她低头琢磨了下,最后,说:“我未婚夫。”
    比起哥哥,未婚夫这个称谓才更适合霍绥。
    宣志译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浑然的倒在病床上。
    他整个人埋在那纯白的床单上,闷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觉得这很可笑是吗?”
    苏花朝说:“我不会是你。”
    宣志译起身,跳下床,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叠东西,递给苏花朝,“这是当初的赌注。”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苏花朝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他的手,他的皮肤比她的还要白一些,骨节分明,白皙纤细,很好看。
    苏花朝终于开口,“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有什么不舍得的。”他向来挥金如土,此刻对着自己白手起家赚的第一桶金的餐厅,也仍无丝毫的留恋,苏花朝看着他,甚至都有一种,他是不是对所有东西都没有任何的感情?世上再也没有能够吸引他的东西了吗?
    宣志译把文件扔进她的怀里,低笑一声:“连霍绥都舍得把隋家搞垮,这么一家餐厅,我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从床单上抬起头,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如多年前苏花朝与他相见时,他哭着鼻子跑来找霍绥,双手在脸上擦,苏花朝在远处看,只看到他那双湿漉漉的双眼。
    她微低下头,“如果我是你,宣志译……我不可能允许自己爱上一个对我根本没有感情的人。”
    陡然,他说:“还记得那个赌吗?”
    宣志译苦笑几声,“我从一开始,原来就做错了。”不似之前的低吼,这次的流泪,他显得十分的平静,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泪痕,他眨着眼,安静的淌着泪,没有痛苦的嘶鸣,也没有挣扎的不堪。
    他只是沉默。
    饶是他再说,苏花朝仍旧是静默无声的站着,得不到任何的回复,像是一场戏。他在台上搔首弄姿用尽毕生所学诉衷肠,可台下的观众从未有过一次的感同身受。
    她冷眼相对,她束之高阁。
    “没有什么好说的。”苏花朝拉出一条椅子,坐下,“那是你的感情,不是我的。”她不喜欢对他人的感情做任何的评价,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对待感情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宣志译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第37章
    霍绥闻言, 挑了下眉,紧绷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满脸闲适。
    苏花朝拍了拍傅遇的肩, “你先进去吧。”傅遇扭头, 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苏花朝重复一遍, “先进去坐着。”
    他像是听懂了,转身往屋里走。
    身后, 莫绍棠合上了门,他走到楼道中间,伸手按了下电梯, 仿若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在电梯门合上之前,他对苏花朝笑了笑。
    苏花朝勉强的露出个笑来给他。
    再面对霍绥的时候,苏花朝深吸了一口气,“能先别生气吗?”
    霍绥靠在门边, 扭头往里看了一眼, 傅遇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眼神淡漠、空洞, 身上没有一丝的生气。
    霍绥不置可否:“可以。”
    苏花朝说:“我挺喜欢他的。”
    话一出口, 周边的温度她都明显的察觉到冷了三分。
    苏花朝气结, “他才十六岁, 你想什么呐!”
    霍绥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继续。”
    苏花朝:“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那个时候的你呀。”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温温柔柔的说话,像极了夏日夜晚母亲在耳边的轻声呢喃。
    或许,她的身上,是有做贤妻良母的特质的。
    霍绥琢磨了下,“你准备怎么办?”
    苏花朝说:“能怎么办呢,当初怎么对你的,现在就怎么对他。”说到这儿,她别有深意的笑了下,虚虚的说,“哎,哥哥和弟弟,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对吗?哥哥。”
    霍绥冷笑:“你倒是想,人家愿意吗?”
    苏花朝拨了拨头发,甩给他一个极为妖娆的眼神,“你都拒绝不了不是吗?更何况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霍绥伸手就把她的头发抓在一起,把她整个人夹在肩下,“几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把她从楼道里拖了进来,干脆利落的把门给关上,从玄关处把她拉过来,经过客厅的时候,傅遇慢悠悠的抬起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苏花朝接触到傅遇那个轻飘飘的眼神,立马拿拳头砸了砸霍绥的胸膛,“有人在呐!”
    霍绥心想,刚他也在啊,你还开黄腔开的起劲,那个时候就没注意到?
    饶是如此想的,但他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苏花朝的脸因为费力挣扎,双颊红扑扑的,室内的暖气温度很高,更使她穿着大衣的身子发热,这会儿不止脸颊,整张脸都红透了。
    苏花朝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瞪了霍绥一眼。
    继而走到傅遇面前,温声问他:“你饿吗?”
    傅遇点头。
    好家伙,比在苏园的时候,有反应多了。
    苏花朝转身,把正准备回房的霍绥给拉住,“他饿了。”
    霍绥嘁了声,伸手扯了下她的脸颊,“苏花朝,你得寸进尺了。”
    苏花朝笑吟吟:“我还没吃晚饭呐。”
    他便收了手,有点恼怒,但又有点认命,“煮碗面吧,这个点也不好再吃些其他的东西,不好消化,你一有积食,就难受。”
    苏花朝自己是不会做饭的,她只会最普通的给电饭煲通上电。往常在霍宅,厨房里是有两个阿姨的,哪里轮得到她洗菜烧饭;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想要自己动手做点什么的时候,霍绥倒不乐意了。
    他不喜欢她去那种地方,沾染了烟火。他总有种奇怪的想法,觉得她在厨房待久了,会有那么点的世俗,有那么点的在意,柴米油盐这样的日常琐事。
    但与此相反,他却总会下厨。
    在公寓。
    总得照顾好你。这是他的原话。
    苏花朝跟在霍绥的身后,看他洗手做羹汤,他脱下那身冷冰冰的西装换上家居服,身上带了那么点平易近人的感觉。
    苏花朝在他身后欣赏了会儿,复又问傅遇:“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傅遇没有反应。
    苏花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细声细气道:“既然决定了要跟我回来,怎么样也得和我说说话吧,你不说话,我没有办法帮你。”
    仍旧没有回应。
    苏花朝耸了下肩,起身,收起沙发边上的围巾,把东西放到衣帽间之后,便收拾好客房,让傅遇住了进去。
    只是他的行李太少,据说到苏园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的。
    他跟着她母亲,吃了不少苦。苏花朝听到苏园的人在私下这么议论。
    幸好霍绥也有些大学时候的衣服在这儿,两个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只是霍绥的衣服穿在傅遇的身上,总归是,大了点。
    “太瘦了。”霍绥蹙眉道。
    苏花朝也觉得他瘦的不像话,脸上都没什么肉,颧骨都是明显的突起,她拍他的肩的时候,总觉得那儿瘦的只剩下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