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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我垂眸,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没有,是我儿子。”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到闻博瀚震惊的神情,既然我知道他的想法,就不想隐瞒他,静了好久,闻博瀚声音无澜道,“你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笑了笑,口气寻常道,“我没有结婚。”
    闻博瀚醇厚的嗓音带着抹迟疑,“那孩子爸?”
    我语调轻松,“我们分手了。”
    这一刻,我深刻地感觉到,当年姨妈也面临过不少这样的尴尬吧,一声姨妈,于我,于她,都避免了不少无人理解的那抹酸楚。
    “欢迎再来北京。”闻博瀚温和的声音带着客气的笑意。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我收敛了脸上刻意挤出来的笑容,吸了一口气,姨妈问,“谁的电话?”
    我又撑起了笑脸,两只胳膊朝着戴子谦伸去,“没事,客户。”
    还是我的儿子好,可以填补心内无尽的空洞。
    万景渊的新闻还在持续发酵着,他出院回家后,别墅大门被记着围堵,不管是在医院内,还是在家里,面对记着的提问,万景渊始终四个字:无可奉告。
    不过有一个记着很幸运被万景渊看上了眼,当然这是个很帅的男记者,万景渊破天荒地接受了他的采访,也不过是四个字变八个字: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但是呢,万景渊别出心裁地把记者留在了自己家里,还给准备了一间客房,供吃供喝,可以随意拍摄,男记者为了第一手资料和最新消息冒着被掰弯的风险,也是拼了。
    每天从男记者手里流露出来大量的万景渊的生活照并配上了精美的文字,图文并茂,真相就在大众的眼中:
    早餐时,邓植坐在万景渊身边,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还时不时互吻一下,照片的亲昵程度不亚于新婚的小夫妻,人家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甜蜜嘛。
    饭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或者床上看会电视,他枕着他的腿,他摸着他的头,他拉着他的手,他抚着他的肚子。
    午后两个人相拥着睡个午觉,万景渊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邓植会很专注地每天给他抹一回药。
    一张明显拍于晚上的照片,床尾四只交叠的男性光裸着的小腿和脚丫子,惹人无限遐想。
    常文娟被万景渊的保安拦在了别墅外,在万景渊出院后的第三天,万家少奶奶拎着行李箱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可想而知,姜颜曦被记者围攻了,除了万少奶奶通红的眼睛和一脸颓废,记者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关于婚姻,关于怀孕,关于生活,姜颜曦很好的做到了沉默是金。
    我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暗自构思着那庞大的同志party,这年头想红起来太容易了,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立马就红了,万少就成功的做到了,他可比我这个直播平台的女主播红多了。
    万里无云在我回来后,给我刷礼物好像不太积极了,每天也有个十来万,而且日常聊天也不如以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周末,万景渊举办同志party的日子。
    我一早起来刷新闻,就看到了万景渊的消息,他要在另一个直播平台直播同志party,而且万少放话了,大家不用刷礼物,刷眼球就可以了,哈哈,万少不差钱。
    我翻了个身,把戴子谦搂在了怀里,下载了那个直播平台。
    点进去,首先映入眸内的是邓植的脸,因为是手机直播,他的脸格外的显眼,占了90%的屏幕,吐出口的话带着标准的娘娘腔,“这是我和景渊的爱巢,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也是经历了世俗的眼光……”
    幸亏我还没有吃早餐,不然肯定一口全部吐出来,我索性关掉了界面。
    万少开直播,先让男友打头阵,想想就好笑。
    我又闭上了眼睛睡懒觉,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打开,是万里无云的消息。
    无云:菲菲,起床了吗?
    我:没有,再睡会。
    无云:我刚看到新闻,今天有万景渊的同志party直播,你要不要看。
    我:不看。
    无云:我以为你们女人会更好奇。
    我:好奇害死猫。
    无云:我今天很忙,没有时间看,你看看吧,等晚上我回来了,你再给我讲讲,今晚我给你刷一百万。
    无云哥还发了个9999元的转账过来,花钱雇我看万景渊的直播。
    ☆、160 拿命娱乐全国人民
    我就勉为其难看看吧,虽然我对同性恋没有特别的偏见,不过也受不了那亲热的画面,男人和男人ooxx,想想就恶心。
    阮瑷发来微信:飞儿,干嘛呢。
    我回:睡觉。
    阮瑷回:真好命,我两个店来回跑,给戴总打工辛苦啊。
    我回:少来,有事没,没事我再睡会。
    阮瑷回:我在直播上看了两眼你老情人和现男友的爱巢。
    我回:关我鸟事。
    阮瑷回:我在等他老妈出现。
    我回:你继续看,我睡觉。
    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苏米妍来电,“云飞,谦谦爸真是同性恋啊?”
    我恹恹欲睡,“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男的。”
    苏米妍饶有兴致道,“说的就是啊,你的孩子,难道,不是他的?”
    我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不是他的。”
    “那他大张旗鼓地举办同志party,还直播给全国人民看,是什么意思?”
    “打架打傻了吧。”
    “算了,挂了吧,我以为你这里能有小道消息呢。”
    什么直播不直播的,我有兴趣,但不是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到万景渊那张脸,看到他和邓植亲密的画面,我总会不由自主想起曾和他在一起时,看到他吻邓植,我也会想起他吻我,看到那四只光裸的脚丫子,我也会想起我们以前……
    戴子谦睡的很熟,我又搂着他睡了会,不多久他就开始在我的怀里来回滚动,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手摸着小又鸟,我知道他想尿尿了,我抱着他去厕所,把他放在他的小马桶旁。
    洗漱后换好衣服,我开上车去了店里,我点开万景渊的直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万景渊终于出场了,穿着家居服的他和邓植双双贴着脸颊靠着床头,两人还在很随意的说着情话。
    这还用看吗,这还用猜吗,照片可以ps,直播总不能ps了吧,万逸霆和常文娟这下是百口莫辩了。
    我将手机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边开车,时不时瞄两眼手机,我等着看有没有重大爆料,好到时候给万里无云交差,一万块钱的劳务费也不能白拿嘛。
    从店里转了一圈,我又开车去了美容院,手机就一直播放着万景渊的直播,好在姐的套餐流量够多。
    已经陆续有男人开车到了他家,摄像头晃过一辆辆车子和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男人,甚至有个男人穿了一条红色短裤,裤腿肥的不仔细看还真是小沈阳那款裤裙的小号。
    我越来越佩服万景渊,太有创意了,他怎么不自己穿条裙子。
    他家的沙发上坐了一圈相拥的男人,有接吻的,有搂抱的,还有手往衣服里伸的……
    群男乱舞!
    到美容院的时候,阮瑷的眼神落在我的手机上,“飞儿,你说万景渊怎么想的,同性恋就同性恋吧,偷偷摸摸玩得了,换成别人遮遮掩掩还来不及呢。”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他不是住院了吗,是不是医生检查了他的脑子后,给他的智商下了病危通知书。”
    阮瑷点头,笑声清亮,“他是有点无药可救了,你那边没事吧。”
    我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目前倒是没发现什么,我就是琢磨不明白他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这都是冲我儿子来的呢。”
    阮瑷勾唇坏笑,“我倒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撇嘴,语带不屑,“他已经结婚了,我一没有做小三二奶的爱好,二没有吃回头草找渣男的爱好,我对二婚男同性恋也都不感兴趣。”
    阮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眉眼间带着抹严肃,“那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珠转动,似在自言自语,“如果有对我特别好的,对我儿子也好的,我可能会考虑结婚,如果没有,我现在过的也很好啊,要工作要直播还要开店,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生活充实不缺吃不缺喝又不需要靠男人养活,我干嘛一定要找男人,就算是找,也不一定要谈恋爱,我包的起小鲜肉养的起小白脸,何不好好享受人生。”
    “呦。”阮瑷扬高音调嘲笑道,“你养几个了?”
    我侧头,对上她眸底的晶亮,“这不是太忙没时间吗,熟人也不好下手。”
    说完我咬唇坏笑着,“你认识小鲜肉吗,给介绍个,要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要肤白貌帅大长腿的,还要……嗯,蓝翔技校的高材生,技术越高越好。”
    阮瑷两片红唇展开暧昧的笑,“别的都好说,这脱衣有肉,我见不到,至于技术,也得你亲自试。”
    我们两人目光对视,眼眸里的那抹心照不宣直击心底。
    瞟了眼手机,万景渊的直播还在继续着,屏幕里都是男人,却长毛短毛,黄毛粉毛,一样不少,穿的衣服也奇形怪状,赶上动物园的人,兽大会了。
    阮瑷站起身,“走,逛街去。”
    我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扬了扬,“瞧,这是我今天的工作,我的土豪粉花钱雇我看万景渊的直播,一个大男人比我还八卦。”
    “你确定是个男人?”阮瑷和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肯定是,哪有女人花这么多钱捧女主播的。”
    话音落,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狐疑,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卡壳了,阮瑷拿过我的手机,盯着屏幕说道,“他妈在干嘛,要不我让前台给他妈打个电话,赠她一次spa,你说她有没有心情来?”
    “你坏死了。”
    我的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万景渊正在吩咐冯管家,“把客房都收拾好,床上用品够吗,不够就去买,再买点避孕套,准备几箱子。”
    阮瑷噗嗤笑出了声,“网络警察也不管吗?”
    我特意看了一眼房间人数,已经从早上的几万人飙到了九十多万,等晚上party正式开始了不得几百万上千万人看他的直播啊,我的直播间最多的时候也才七八万人,我只是红了一个平台,万景渊红了一个国家。
    这么多人,这么好的圈钱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我都有一种给万景渊打个电话的冲动,我想给他做场控给他拉票啊,赚的钱我们两个人五五分就好。
    现在是他的接客阶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了。
    我和阮瑷东逛逛西逛逛,在孕婴店停留的时间最长,我给戴子谦挑了几套衣服和玩具,又在店员的建议下准备买个枕头,阮瑷从我的手里拿掉枕头,“大姐,有钱不是这么花的,谦谦都一岁多了,这是塑形枕,你买回去也没用。”
    店员还在说着枕头的好处,阮瑷拉着我就往外走,“孩子的东西够用就好了,经常来买就行,不要一次性买太多,到最后你会发现花了钱好多东西都用不到,白白扔掉……”
    吃了午饭,逛了街,我也算是放风了,回到家里,已经下午四点了,我看到张阿姨、钟管家和姨妈三个大人围着戴子谦,姨妈拿着一块西瓜递过去,张阿姨赶紧拿过纸巾垫着戴子谦的下巴,钟管家在旁边端着果盘。
    好一副宫女伺候皇子的画面。
    我眉心拢起不悦,“家里分工明确,钟管家照顾家里大小事宜,张阿姨主要照顾孩子,看着他玩就行,姨妈来了抱他哄他都行,你们别这么多人围着他转了,养成臭毛病大了也不好改,要从小培养他的独立性,男孩子不能娇生惯养。”
    其实姨妈的作用是监管,只是当着张阿姨和钟管家的面我不好意思直接说,不过都心知肚明。
    姨妈把西瓜递到了戴子谦嘴里,还用手给他接着西瓜籽,音调不快,“这才多大的孩子你就管来管去的,独立也不是现在培养的。”
    我索性坐在一旁不再言语,待他们伺候好戴子谦吃西瓜,我才把姨妈叫进了我的房间,和她谈判,“我是单亲妈妈,谦谦身份尴尬,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自立自强,把他养成一身富贵病以后不能自己独挡一面,受罪的是我,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