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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面对着如此氛围,如此人群,为了人民币,为了莫帆同学每天能多吃一个荷包蛋,为了我能多烫几次头发,我莫春豁出去了!
    二十八节
    事实证明了我的表演张力不在麦乐之下,我一边嚼着西瓜,一边将口形对得天衣无缝、浑然天成。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些卡在嗓子里的西瓜子,我不能吐到地上。
    后来,在我的“歌声”中,人群越来越哈皮。那些挤到高台上试图在我面前热舞的哥哥妹妹均被我毫不客气地甩着小萝卜腿踢了下去,我担心他们的狂舞挤掉我手中的话筒,那样子,我可就糗大了。
    当夜,粉红色的钞票就温暖了我的梦乡,梦到我将其中最旧的一张,甩到纪戎歌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抢回了自己的学生证。而且带着这个学生证进入考场后,我怎样抄袭都没有被监考老师逮到。当下,我就获得了全学院第一名,拿去了一等奖学金——又是粉红色的钞票!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是麦乐那天晚上确实表扬了我,说我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女人。
    为了表示我对麦乐的感谢,我请她喝酒,结果,一向烟酒俱沾的她竟然拒绝了。昏黄的灯光下,她对我笑,脸上是淡淡倦倦的温柔,温柔得不像我所认识的麦乐。
    十四、麦乐,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个如此巨大的秘密!(1)
    十四、麦乐,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个如此巨大的秘密!
    后面的半个月,我和麦乐四处走场子。当然,我只在一个场子里面混,而麦乐要去三个以上的场子。所以,每次我披着“床单”糊弄完了台下那群狂舞的男女后,就跑去麦乐所驻唱的地方,听她唱歌。
    可是,有一天,我糊弄完自己的“工作”后,找到麦乐的时候,却见她被一群人在劝酒,麦乐一向很豪爽,也很拼命的。但是这一次,她却左躲右闪的,怎么也不肯碰那杯酒。其中一个胖子,有些不耐烦了,推搡了她一把,麦乐就轻飘飘地倒在吧台前,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在我面前,安静地倒下。
    我跑上前,推开人群,拉起麦乐,万分焦急地看着她,我说,麦乐,麦乐,你怎么了?你醒醒。
    麦乐一直一直昏迷着,额角鼓起老高。
    继续拼酒和热舞的人群,没有人肯将目光停留在我们这两个女孩身上。我不熟悉这个吧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服务生。
    我只能拨打电话向白楚求救。
    可是话筒里却响起那个令人绝望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再拨打黄小诗的手机,那个令人绝望的女声继续换了方式折磨我: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我心想,难道黄小诗去了火星了?
    我本想向胡为乐求救,但是想到他和莫帆一样,都在高中的宿舍中,就是插翅也飞不出来,所以,我只好拨打120。
    可是,在那之前,我居然鬼使神差地拨打了纪戎歌的号码,因为面对着躺在地上的麦乐那苍白的脸,我确实无助到极点了。
    我几乎是哭着对他说的,我说,你快来帮帮我吧,我没办法了,我谁都找不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因为周围的喧闹和噪杂,电话那端的他只能焦急地追问,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最后,他干脆喊,你快说,你在哪里!!!
    我一边抱着麦乐,一边大声哭着说,我在火凤凰……
    有没有那么一个男子,会在你最无助的时刻,如同天神一样来到你的面前,将你带走?如果有,那么,任凭时光如何更迭,你也会在几万几千个轮回中记住他的容颜。
    纪戎歌就是这样出现在我身边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照射在他的脸上,有些冷漠,眼神中带着微微的凛冽。
    本是“仇敌”一般的一面之缘,可我却将他带进了这个极其无语的事情之中。在昏暗的灯光下,望着他穿过人群走来,我哭出了声音。
    他看到我,眼神里突生了一份纠结的柔软,但只是那么淡漠的一瞥,什么话也没问我,俯身抱起麦乐,额前的发微微落下,遮住他明净的额,遮过他黝黑的眼,他回头,冷漠的唇角弯起一丝不悦的弧。他说,跟我走!坚定而有力。
    跟我走。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哪个男子用这样不容置疑的口吻、如此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那一刻,这三个字,意味着这个男子可给予我的最大保护。
    十四、麦乐,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个如此巨大的秘密!(2)
    我含着眼泪,一边思考黄小诗是去了火星还是去了月球,一边跟在纪戎歌的身后。他抱着麦乐,贯穿了整个大厅,面色冷峻,神情凝重,将我们带离。
    带离!
    将麦乐送入了急诊室后,纪戎歌回头看看我,面色有些难看,他冷着清亮的眼眸,问我,说,莫春,我还以为你蛮清纯一姑娘,你大半夜跑到那种地方干什么?
    天。
    第一次有人说,叫莫春这个名字的我,是个清纯的姑娘。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纪戎歌这个男人的嘴巴抑或大脑出了问题。
    还没等我回答,更没等纪戎歌的脸色变好转,一个令他脸色变得更难看的消息,从对面走来的小护士嘴巴里在我们的耳廓前炸开了花。
    小护士面无表情地对纪戎歌说,你女朋友怀孕了,你怎么还让她这么操劳呢?
    纪戎歌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原本优雅如王子一样的脸,就好像放了苏打粉的发面馒头。
    我却呆立在原地。
    好像中华五千年发明的炸药全部一起爆炸在我面前,将我炸得回不了神!
    麦乐她……她会怀孕?三舅姥爷的,有没有搞错,她可不是植物啊,可以自授花粉。更重要的是,麦乐自从184事件后,连个初恋都没有过。难道踩到了恐龙脚印,也给怀上了一个哪吒不成?
    仓皇之中,我拉住那个刚要转身离开的小护士,问她,你确定?你果真确定?怎么会这样啊?
    小护士很不耐烦地甩开我,估计她的心里当我们是可耻的三角恋情,正在纠缠不清之中,所以,特鄙视地看了我这个她心中认为的第三者一眼,就离开了。
    纪戎歌脸色缓和了很久,看了看我,声调生硬,眼神游离,漂亮的嘴唇微微一扯,冷冷地说,莫春,要不,你也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
    我一巴掌抡在他脸上,眼睛像喷火的烽火轮,顺便也恶语奉还了他,你他妈的才该去检查一下,看看得没得世纪绝症!
    我和眼前这个男子。
    从几日前的陌生,到他开着30迈车追赶我时语言的戏谑;再到我为他刚刚从天而降的感恩,再再再到此刻的仇视,仿佛是一夕之间,我们便经历了别人需要多年才能经历的情感纠结。
    纪戎歌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中闪过如春水上的薄冰一样的冷光,他抬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说,你知道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给我甩耳光的女人!
    我为他刚才的话愤怒,但更为自己甩的耳光而颤抖,但是,我依旧故作镇定地冲他喊,这是你自找的!
    纪戎歌的脸上,闪过一丝仿佛宿命一样的表情,虽然愤恨,但是也仿佛我这耳光是理所当然,是他对于某种隐藏在命运深处的事情的一种偿还。
    突然,他淡淡一笑,脸上浮上了一层坏坏的表情,眼睛里闪过幽冷的光,他一手捉住我的手,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说,莫春,你恐怕也是自找的!你要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想干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他。